“苏程,你要怎样?”这次的声音有点熟悉,可他想不起来究竟是谁。“没怎样啊,找一夜情对象罢了。”之后有些吵,徐吉肠胃里难受的慌,只能摸进厕所干呕。等他出来的时候,原先起争执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人,还是认识的那个…石慎。

 这时候,徐吉想到了一个笑话。…HOWAREYOU?怎么是你?…HOWOLDAREYOU?怎么老是你?石慎站在那,没说话,徐吉看不清他的表情,估计还是那副死人样子。

 “那人呢?”他走了过去,四处张望了一下。石慎冷冷哼了一声,转身要离开。徐吉忽然恼了,挥拳要去揍他:“我说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出来找乐子还被你搅黄了…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可醉酒脚发软的他哪比得过石慎,没打到人不说,自己还差些跌倒。石慎双手交叉在胸前,像在看戏一般冷眼瞧着徐吉:“你觉得你这副样子能勾搭到谁?”徐吉站稳,平日积压在心里的火忽然冒了上来:“关你屁事,妈的,关你屁事!”

 他的声音比较响,石慎也被小吓了一下…虽然接触不多,可徐吉给他的印象永远都是逆来顺受,怎么冒犯他总是委曲求全。那倒不是宽容,反而是懦弱的表现。边上的酒保也露出了尴尬地神色,整个酒吧的注意都到了他们身上。

 “你们…那个…”石慎青着脸一把揪起徐吉的衣领,不论他怎么挣扎,连拖带拉地把阵地转到室外。“放开我,你放开我!”徐吉只恨自己刚才喝太多,脚软地一点力都使不上“妈的,石慎你把我害得还不够惨吗,混蛋,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石慎一路上都没说话,连边上路人的侧目都通通无视了。徐吉也试过耍赖,老子抱着柱子不走了,看你怎么办!可结果没被弄几下又只得缴械投降。

 迷迷糊糊走过了一条马路,等再有意识便已经被扔进了一辆跑车。石慎的声音幽幽传来:“我赔给你。”徐吉还没来得及想对方的意思,脑袋搭在靠背上呼呼大睡起来。不知睡了多久,一只手冰凉的手拧了拧他的脸。

 “起来。”徐吉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揉揉眼顺从地下了车,尾随着男人走进了公寓。刚踏进门,便被对方重重地压到了墙上,一只灵活的手开始解他的皮带。

 徐吉抽了一口气,这才清醒。“石慎,你TM放开我!”石慎没说话,冰凉的手指钻进了他的衣服,连撕带扯地把他脱精光。

 “妈的,跟谁做都行,我就不想跟你做!”徐吉一边不舒服地扭着,一边推开他。石慎冷哼了一声:“反正不开灯,是谁又有什么差别?”

 “滚开滚开,”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已经探进了那里,徐吉的动作大了一些“你爱和谁做和谁做,为什么老跟我过不去?…啊!妈的,痛死我了!”石慎又沉默了,等再开口,也像是忍了许久的火气:“你他妈的以为我想啊!”---石慎又沉默了,等再开口,也像是忍了许久的火气:“你以为我想啊!”徐吉连踢带踹:“你不想还不赶快放开我!”

 石慎似乎被他吼怔了,忽然松开手。徐吉趁着这空挡顺利逃脱,他一边穿裤子一边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跑…其实他还想转过去狠狠揍石慎一顿,可一回想起之前屡试屡败的悲惨经历…只能作罢。

 石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或许他只是看不惯徐吉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日子一长再加上之前多多少少的酒精作用,突然就暴怒了。这日子…不知不觉都快有三个月了…离那件事。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松了松肩膀往浴室走去。要不是前一位徐记的老板拜托他,他才懒得管。暖和的热水打在赤裸的背脊上,没一会儿,冰冷的身体便被舒服的水雾包围,像足了秋日懒洋洋的午后。

 “…如果方便,以后能不能帮忙关照一下我儿子?他…”老人的嘴一张一合,苍老病态的面容却透露出一丝和蔼与温柔。石慎至今也想不通,习惯跟别人保持一定距离的他,当时怎么就不假思索地回了一个“好”

 字。虽然事实上他一点儿都不想管。随着龙头被拧紧,水停了,这一次的淋浴让他烦躁的心情清爽了不少。石慎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走回床边,看了边上的几个相框一眼,轻叹了口气,也就躺下了。

 或许老人生前曾对许多人都说过那句话,他只是其中之一。何况,如果他面对的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继承人,就像之前兢兢业业的老徐记老板那样,他应该可以…甚至是很乐于去锦上添花。

 可要是徐吉,这个总是漫不经心的徐吉,这个就是故意找茬仍旧不思进取的徐吉…还是算了吧。照他的性格,不落井下石就是万幸。石慎翻了个身,闭起了眼睛…这事从明天起他就不管了,就到这里吧…

 困意袭来,石慎放松身体准备入睡。可就当他刚刚朦朦胧胧瞧见周公一眼,屋子里突然回旋起了连绵不断的噪音。叮咚。叮咚。搞什么啊…徐吉跑出了石慎的家后瞬间傻了眼…这明明就是拍恐怖片,哦不,杀人弃尸的最佳地理位置。

 在他的眼前是一条幽长的小路,石子儿路,最常见的那种…只是一眼望去瞧不见底罢了。借着屋外的小灯泡,徐吉可以看到路的两边是野草堆,也是最普通的那种…只是偶有一阵阴风扫过,那里就会传出窸窸窣窣异常的声响,就像有某种不知名的生物躲藏在里头似的。

 最要命的是,在他肉眼可见的范围内,别说房子,就连路灯都没有。石慎你住的什么鬼地方啊!夜空清朗无云,一轮圆的像极了月饼的月亮高挂在空中。徐吉硬着头皮迈步走上小路,一边哆嗦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事情的始作俑者。

 明天他仍旧要早起,他可不想因为迟到再看徐百川那古里古怪的脸色!妈的,这叫一个什么事儿!徐吉只想尽快找到公路,这样子他就能打车回家。可这蜿蜒的小路屁长屁长,跟没有底一样。走了约一刻钟,他终于才像是看到尽头。

 徐吉呼了口长气加快了步伐,可走近一看…妈呀,怎么又是没完没了的石子儿路!还是开叉的!徐吉胡乱选了一条继续,可还没走几步,忽然发现自己正在上坡…说来奇怪,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处在平地,可走的时间久了,他越发觉得这里根本就是一座小山丘。

 难怪没有路灯,没有民宅,到处都是黑压压的灌木丛以及阴风擦过树枝的声音。我的妈呀…这人怎么住这儿…徐吉往回跑,找到之前的岔路,然后改选了另一条路猛跑。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手机似乎落在了石慎的家里,徐吉现在也顾不上去抱怨,他只想快点回家睡觉。只是现在,他的眼前除了黑夜便是自己口中的白雾,他应该在一个绕不去的地方兜兜转转了很久。

 终于,在他跑的汗流浃背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有房子!至少可以去问问路。徐吉迈开了步伐朝那里奔跑…这里屋前的构造似乎大同小异,同样是长长的石子儿路与野草堆…

 妈呀,不是大同小异根本就是一模一样…这明明就是石慎的房子好不好!忙活了半天,结果还是回到了这里。徐吉喘着粗气站到屋前的小灯泡下,烦躁地觉得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能让自己沾上…特别是这个石慎,总是莫名其妙瞎闹腾。

 越想越气,越想拳头越痒,越想觉得不揍他一顿自己还就誓不为人了!叮咚…叮咚…他一边按着门铃一边大声嚷嚷:“石慎,你给我滚出来!”

 石慎开门走出来了,脸色极难看。徐吉一见他,挥着拳头冲了过去。这次运气不错,估计对方也正在迷糊,一拳头便打到了他的脸颊。石慎刚要愣,眼角便扫到了另一次攻击。他迅速地避开,并且揍了徐吉的肚子一拳。

 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双方脸上都挂了彩。毕竟之前喝过酒,徐吉还是略逊一筹,最后被石慎反手按到了墙上。

 “石慎你又想干嘛,快放开我!”徐吉扭摆起来,又想起他之前的不轨行为…他们喜欢一夜情不错,但这必须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之上。

 “…这里晚上只有一班车,”石慎的冰凉的声音从背后幽幽地传了过来“十一点有一班,末班车。”“那现在几点?”徐吉保持着被压制的动作艰难地扭过头问。“十点五十。”

 “那你还不放开我!”徐吉又挣扎了几下,突然,觉得背后那人笑了。那笑声,让他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那班车每晚十一点准时从山顶开出,每站都停…”徐吉心说这不是废话么。“可车上从来都没有乘客,”石慎继续道“等开到了山脚,再原路返回,仍旧是站站停。”说着,他忽然松开了手:“车站就在那里,”他指着一个方向“如果你现在去,或许还赶得上。”

 “…没其他车了?”徐吉当然明白所谓的“末班车”是什么意思。“有,十一路。”石慎瞥了他一眼,要往回走,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你把我弄上来就得把我弄下去!”徐吉用身体抵着门,威胁道“你不送我下去,我就把你家门铃给按烂。”“随意,”石慎斜着眼看看他“门铃比汽油费便宜。”

 “我靠!”徐吉又举起拳头,转而想起曾经有位伟人说过…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何况他有求于人“要不汽油费我给你出?”

 “没门。”“石慎你别不知好歹…”徐吉终于改换用苦肉计“我明天五点半还得起床去店里,你就当做好事积德不行么?”

 如果方便,以后能不能帮忙关照一下我儿子。石慎不说话了,站在半开的门前愣了愣。徐吉以为他又在找理由推托,一头钻进了他家。

 “得了,随便借个沙发让我躺几个钟头,天一亮我自己会走。”石慎迈步追了上去,徐吉以为他要把自己撵出去,随之抱紧了沙发垫耍赖:“石慎你不是人,大冷天连让我留宿都不肯,你养儿子没肚脐眼!”那人用凉飕飕的语气回答:“去洗澡。”

 “啊?”徐吉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只见石慎走近他,面容僵硬,重复道:“去洗澡,别弄脏我的沙发。”

 “你…”徐吉被他的话堵的一口气没上来,转而一想还是算了“好吧。”当他走进浴室的时候,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哎,对了,”他转过身,朝石慎的背影看了一眼“我说你家离徐记这么远,为什么还总是绕到那儿去?”

 “你管我。”石慎的声音带着浓浓困意,徐吉也觉得跟他讲话总是在自讨没趣,无声地骂了两句踏进了浴室。

 其实他也不用担心石慎会在半夜的时候会再次袭击自己,一个健全的大男人难道会连抵御的能力也没有?之前?咳,之前他只是大意了。徐吉在睡前找到了手机,打开了闹铃,确定了起床的时间,系统显示出剩余时间…四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这就意味着他只能睡这么久。徐吉想着想着,慢慢合上了眼。石慎在里面卧室躺着…他有个坏毛病,浅眠易醒,这或许跟童年的经历有关。

 虽然闭着眼,可是他怎么都睡不着,直到外头那人完完全全的安静下来,他才渐渐地放缓了呼吸。昏昏沉沉好像没睡多久,外头忽然发生了一些小声响。石慎一惊,花了约有一分钟才记起了昨晚的事。

 没事做什么好人…他低骂了一句很难听的话。石慎摸了摸床头的手机…才四点半!他又骂了一句很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