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青几乎没做什么抵抗,直接跟王秘书那边达成转让协议。赵越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电脑后面刷行情。

 “直接就放弃了?”赵越问。

 “嗯。”“郎青这人看得还是挺明白么。”

 “海青集团掌握的莫氏股份也少了一半。”

 赵越眉头动了下:“若是这样的话,海青集团这么高位抛盘,即使算上酒店那边的亏损,郎青不仅不亏,恐怕还小赚。”

 “还不是借您的光。”

 “郎青人不算坏,这样也挺好。当然最需要感谢的还是施平的慷慨,乐意在这样的高价位大手笔的吃货,省去了好多做顶的功夫。”

 “不过施平他们那边应该也问题不大,随便在哪里都能抹平。”

 是可以抹平,但抹平也要有点前提。前提就是冯尹一切都好。若是冯尹不好了,只怕那些被抹在地里的东西不仅会被刨出来,而且会被加倍放大再丢回到冯尹身上?

 那就先把风浪搅起来好了。

 Tiffany。

 服务员把精致的戒指盒子打开。赵越拿起那枚镶钻的戒指,戒圈的里面刻着:赵越loves 大非 forever。字刻得十分漂亮。

 赵越拿起另一枚铂金的素戒,里面同样刻着:大非loves 赵越 forever。

 戒圈的面积有限,不可能刻太复杂的东西。

 不知为什么,这样不能再俗烂的话,刻在戒指上后,竟会让人看了觉得感动。

 所有一切都是形式,都是表象。所有的一切真实都在心里。

 戒指真的是很棒。可现在是送戒指的时机么?

 冯尹忽然弄了很多事出来,送戒指的事情也许应该缓缓。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时,就可以合适的时候把戒指帮刘非戴上。然后,去结婚。

 想着赵越把戒指装好,出门后直接去了旁边不远的PRADA,戒指不适合送的话,得再买一样礼物。一个触感丝绸般光滑柔软的真皮钱包也许会是不错的选择。

 赵越在回家的路上买了晚饭的食材。

 书房一直是赵越比较个人的地方。空间不大,全部是红木为主的中式,温润的色泽,温润的触感。

 一个静谧温和的地方。

 赵越拉开抽屉,把一对丝绒盒子放在抽屉里。

 送戒指还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时间。想象着自己把戒指套在刘非无名指上的情形,赵越忍不住笑了。

 那个傻瓜会是什么表情呢?

 刘非与莫氏的总裁聘用协议虽然还有几个月才到期,不过刘非已经在陆续往家里搬东西。

 那边办公室里还是有他一些东西。

 刘非抱着一个纸盒子,肩上搭着一件西装进门。

 赵越围着围裙,手里抱着一盆汤。

 两人四目相接,不约而同都笑了。

 围着围裙的赵越实在是太过罕见,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刘非一副搬家小弟的样子倒是跟围裙赵爷很是相配。

 赵越把汤盆放在桌上,刚转身,刘非就一下子跳到他身上:“老婆,我爱你。”

 赵越搂了刘非的腰,在他唇边咬了一口:“宝贝儿,生日快乐。”

 让人着迷的情人,美味的饭菜,美妙的红酒。

 刘非一边看赵越一边吃,吃下肚子里的,早已不全然是饭菜。

 吃过饭,赵越把买来的钱包送给刘非。

 刘非看了半天,很高兴,伸手从背后拉出一个盒子。

 打开,一块手表。

 表盘是天空的颜色,上面很多繁星,分针在安静的旋转。

 “这上面的星星跟天上的星星位置是一样的,而且这些星星会动,随着时间按照轨道运行。”刘非帮赵越把手表戴上,满脸兴奋的介绍。

 真是了不起的作品。这样的东西要买至少得排一年多的队吧?

 而且价格估计也有点吓人。

 “好漂亮。我很喜欢。”赵越搂了刘非。

 两人安静的坐着,看着表盘上的星星缓缓移动。运动和静止。

 在飞速奔跑的时间衬托下,才看得到永恒。

 缠|绵的温软亲吻。

 漂亮的赤|裸身体纠|缠在一起陷在柔软的大床里。

 啊,原来已经偷偷变身为林氏的股东了!行啊,刘非!

 冯尹看着下面人递上来的调查报告,只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出去这一阵子局势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挪移,刘非莫名其妙的就长在自己的阵营里了。

 这位少爷的主意果然很妙,不过若是因为这个就放弃你,我之前做的那些事不就没劲了么。

 怎么才能让你深陷泥沼,完全脱不了身而只能受制于我?

 或者斩断你所有的力量和支持,让你彻底沦为我手中的玩物?

 冯尹正想着,敲门声响起。

 “进。”

 “冯少早上好。”细眼薄唇的人走进来,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

 冯尹的眼睛盯在王令身上:“什么事儿啊?”

 王令还是犹豫了一下,才把一份报纸放在冯尹面前。

 “我们的国有银行,究竟值多少钱?”“以XX亿的评估值出售原始股给老外,这是新型慈善?”醒目的大标题。

 要命的是内容:“…在原始股作价评估的时候,某国有银行的评估值仅为:XX亿美元,而据去年此银行的财务报表,仅去年一年的利润就有将近这数额的三分之一,还不算固定资产和网点的无形资产价值…”

 冯尹一路看完,报纸啪的摔在地上:“哪儿来的这是?!他们怎么拿到这些内部数据的?!”

 王秘书脸也有点白了:“冯少请冷静…”

 “冷静你妈啊!——这家报纸的主编是谁?!马上电话他!还有找人给我查,看是谁泄露的数据!我弄死他我!”

 眼见冯尹在气头上,王令忙应了是,就要走,还没等出门

 “弄清楚究竟有几家媒体登这条消息了,网络那边你去找市委秘书处主任,他家在媒体圈里很有分量,让他帮我压下去,回头我做东谢他。”

 王令出门,冯尹拿起电话,看着一个熟识的号码,一阵后拨通。

 “喂。”声音平淡的没有一丝感情。

 “哥,我是冯尹。”冯尹说着声音就低下去。

 “什么事?”

 “经济关注报登了些消息,污蔑我贱卖国有资产什么的…”冯尹话题起了头,发现对面一点惊讶都没有,冯尹继续说着就没了底气:“哥,你已经看到了?…这家报纸的主编简直瞎了眼!什么都敢报道!…”

 “瞎了眼?!”对面冷笑质问:“冯尹瞎的是你。你去C市后又干嘛了?你明显得罪了人了你都没意识到?!”

 “我来这边触动以前人的利益,得罪人是难免的啊!”“难免的?!你别是看上了谁,然后做了些不体面的事想把人弄到手吧?”

 “哥!…你难道知道是谁在后面动手脚?…”

 “你真干这种事了?!”

 冯尹接下来被骂了整整十分钟,但他知道,他必须受着。

 “哥,我错了…”终究大家现在都是利益一体,冯澈不可能不管他。

 “报社那边我帮你问问,如果这消息一时不好往下压,就只好再想别的办法了。”别的办法也不是没有,比如弄出更劲爆的消息来冲淡替代这个,或者让自己这一派的喉舌集体出动与对方论战,誓死把对方踩扁。当然这都是没办法之后的办法,有些事越低调越好。但要被迫被推到台面上,就必须“不要脸”的踩死对方。

 所有的事都有解决方法。区别在于成本,以及这么大的成本,谁来帮你支撑。冯澈想法不错,不过关键在于,如果这件事对于上面来说比较容易操作,那么自然平息了就完事了。但如果敌人太能折腾,上面觉得应付起来很吃力,那上面选择丢车保帅也说不定。

 这个圈儿里混,平安的时候什么都不用说,若是出了踢馆的,那就是刀锋上跳舞的事了。

 文章写的很棒,有数据有证据有力度,敢说话,堪称刀刀见血。

 赵越把报纸轻轻放在桌上,心里也没有太多的喜悦。这个够冯尹喝一壶的了。想必接下来冯尹会到处找人来摆平这件事,把报道压下去,而且从各种可能的地方抹掉一切痕迹。冯尹上面的人会知道这件事,并且也得帮忙出头,但估计对冯尹的好感值会下降——

 下降么,自然是好事。于是,赵越觉得有另一件事也可以开始了。在有些时候必须利用一加一大于二这种放大效果。

 比如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时候。冯尹,其实本来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你不该去动你不该动的人。你不该动我的人。

 王秘书最近只要听到报纸两个字就想吐。 那是压力厌恶和无能为力混合之后的化学反应效果。

 经济关注报那边的报道坚决不取消。而且之后还顶风作案又来了一期。从上面得到的回复是,已经决定把经济关注报的主编撤职,但过程中受阻,要拖延一点时间。王令皱眉,很显然孟尚背后有人顶着,否则哪用得了什么受阻?!

 王令猜得没错。孟尚此时已经得到上面打算搞他的消息,这消息是陆司令的手下递给他的。孟尚跟陆司令别说什么交情,认都不认识,陆司令之所以这么背后帮他,可能只有一个:是赵越在动手脚。孟尚站在高楼的天台上,风吹起他的衬衫,他想起第一次见赵越的情形。一个少年,清瘦寡言,目光锋利。虽然还是个孩子,但通身却有着难以言表的压人气场。让你无法轻视他,让你被迫与他平等对话,像对待一个不寻常的成年人那样。

 萧愚拉着赵越,对孟尚说:“这是你的师弟,赵越。”

 孟尚当年的感觉果然没错。此刻,他可以感觉到赵越站在他看不到的黑暗里,手里牵动千丝万缕的丝线,控制着整个局势,安排着棋局里人的走势。像一个不动声色的铁血王者。

 在第二期报道结束后,孟尚主动传真了辞呈给上级领导,并在赵越的安排下,直接飞到了英国,并不是去旅游,而且去避难。孟尚待在国内已经不安全,冯尹那边的人估计恨不得切碎他吃了。

 虽然王令抗拒看到报纸,但下面的人还是硬着头皮把新的另一份报纸摆在他眼前。C市的都市报。

 王令看了几眼,报纸扔在桌上,我勒个擦啊!——没完没了了是吧?!这是谁啊!这么他妈的缺德带冒烟的!往死逼人是不是?!

 大幅的头条:“五千工人瞬间失业,试问黑心房地产商竟能如此践踏平民百姓?!”

 施平为了给冯尹送大礼,果断的把城北那两个工厂关了。当初想着顶顶压力,再稍微给那些工人些补偿就完事了,如果工人闹的话,弄些黑帮人加一些警察维护维护治安,吓唬吓唬也就完了。施平想得也不完全错,在某些前提成立后那样做确实有效,前提是:冯尹没有得罪人。可实际情况是冯尹得罪人了,而这个人现在决定要弄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

 啊…情节轰隆隆的跑啊…跑啊…/(ㄒoㄒ)/~~

 码字这件事啊…无法言说…/(ㄒoㄒ)/~~

 小妞儿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