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生的爷爷中了枪后,胳膊再也提不起枪。但他竭力稳住,不让身子倒下。对方那崭新二十响匣枪上耀眼的红丝线穗子却在眼前飘啊,飘啊,弄得他头晕目眩。不愿倒下的人在眼前一片红光中倒下了。

隆村头人把手按在腰间的左轮手枪上。只要能出手,六发子弹也可以染红好大一片土地,不必等到火红的罂粟花开。但手腕上像有一群马蜂狠蜇一样,又痛又痒。给枪瞄上就是这种感觉。对方枪手的准头真好,头人不敢动一动手。不久,血就从嘴角流了下来,牙咬得太紧,嘴里有什么东西破了,甜腥的血味立即把解冻的肥沃土地的泥土味全部挤走了。

头人步步后退。

手下的人也转身就跑。

那些子弹就扑上来了。有些在头顶发出了得意扬扬的尖啸,有些噗噗钻进脚跟后面的土里。枪是好枪,又狠又准,一下就把逃命的人从脚下掀翻。交则人只想吓隆村人一下,并不真心想打死谁。他们还把不知是跑不动,还是因为勇敢的金生的爷爷当成英雄,不缴他的枪,并把他扶上一匹高头大马送回到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