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桂林是在顾浣被打伤的第二天下午赶抵特区的。在福田机场一下飞机,前来接机的安子良就告诉伍桂林,南方机器的工作准备让他正式接手,全面负责。伍桂林大喜过望,当晚喝酒时就向安子良大表忠心,声称,只要他当了总经理,就一定鞍前马后紧跟董事长,决不会像顾浣一样,和董事长离心离德。借着几分酒意,伍桂林还大谈了一通对南方机器公司今后工作的设想。安子良对此表示满意,拍着伍桂林的肩头预言,伍桂林和南方机器都大有前途。

这场酒喝得挺畅快,一直喝到夜里快10点。后来,安子良就用自己的奔驰送伍桂林到金昌大厦不远处的新东方大酒店住宿。办住宿手续时,伍桂林无意中看到阿杏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抽烟,禁不住用肘部碰了碰安子良:“安总,你看——”

安子良便也看到了正在招徕嫖客的阿杏。

伍桂林说:“我去和她说句话……”

安子良一把把伍桂林拉住了:“别去!她现在做鸡婆了……”

伍桂林一怔:“是不是因为那次和……和我?”

安子良叹了口气:“你害人哟!害得阿杏离了婚,堕落成这种样子!”

伍桂林窘住了:“我……我……”

临分手时,安子良又交待:“伍总啊,你生活作风上的毛病还是要注意呀,马上要主持南方机器的工作了,过去那种错误,千万不能再犯了!”

伍桂林连连称是,要安子良放心。

安子良却不太放心,再次交待说:“尤其不能再去找那个阿杏!”

伍桂林又频频点头……

然而,伍桂林怎么能不去找阿杏呢?今夜他春风得意,即将出任南方机器总经理,而阿杏却因为他的缘故走上了沉沦之路,命运太不公道了,爱情给阿杏带来的代价太沉重了!

再到楼下大厅时,阿杏已经不在了。伍桂林找到了二楼歌舞厅。

阿杏果然在歌舞厅独坐着,一副凄苦孤寂的模样。

伍桂林走过去,激动地叫道:“阿杏!”

不知是因为舞厅里灯光太暗,还是咋的,阿杏却认不出伍桂林了:“你是……”

伍桂林坐到阿杏身边:“我是平海南方机器公司的伍桂林呀。”

阿杏一下子偎依到伍桂林怀里:“真是你呀?我好想你呀!”

伍桂林问:“阿杏,你怎么堕落到了这一步?”

阿杏从伍桂林怀里坐了起来:“什么堕落?你这位先生到底做不做生意?打洞500,包夜1000。念你是老客,包夜九折优惠,900,包你舒服……”

伍桂林几乎带上了哭腔:“阿杏,你真认不出我了?我是平海的伍桂林呀,你忘了?去年我们在一起,你丈夫发现了,逼得你差点跳了楼,后来远东国际的安总和丁总都来了……”

阿杏看着伍桂林笑了起来:“这种捉奸坑人事多了,我哪能一件件都记住?!反正谁给我钱我就听谁的,——哦,想起来了,你提起安胖子和老丁我就想起来了。那次他们也太缺德了,只让你闻了闻荤腥味,连一次洞都没让你打就捉奸了……”

伍桂林像挨了雷击,一下子傻眼了。

阿杏娇嗔地推了伍桂林一把:“……哎,你做不做呀,安胖子他们坑你,我可不会坑你。念你上次被他们坑惨了,这次打洞,我只收你400好不好?”

伍桂林怒道:“滚你妈的……”

这时,歌台上有人正在唱: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谁能分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

涛走云飞,花开花谢,谁能把握这摇弋多姿的季节?

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份纷扰,

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于恍惚的歌声中,伍桂林摇摇晃晃地走向歌舞厅大门。

走到一半,却又回来了,对阿杏说:“好,今夜老子就和你做一次了!”

阿杏笑了:“这就对了,我说过不会坑你的……”

把阿杏带到房间,伍桂林带着羞辱和愤怒,粗暴地扒下了阿杏的黑皮裙,连上衣都没脱,便把阿杏按倒在床上……

阿杏一点也不恼,穿着高跟鞋的腿脚像旗杆一样向空中伸着,乱摇乱动,还格格直笑:“宝贝,使劲,再使劲,我就喜欢你这种强奸式的……”

没想到,正干得热闹时,两个警察冲进了客房。

伍桂林这回一点不怕了,哼了一声,问阿杏:“你又演戏了是不是?”

一个高个子警察火了:“演什么戏?你们胆子不小,竟敢在打黑扫黄期间顶风作案!你,还有你,马上穿上衣服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