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和林二骚走后,松叔迅速离开小屋,刚走到拐弯的街口,忽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松叔故意弯低腰挽一下裤脚,果然见到有一个高个子尾随着,看样子是个密探。

高个子一见松叔发现了他,索性大步上前问:“你就是顺德‘鱼扒’的松叔吧?三更半夜的,去哪里消遣啊?”松叔愣了一下,镇静地说:“什么松叔?你认错人了!”

“你不要狡辩,我们跟踪你已有些时日,你就是松叔,我们怀疑你买卖枪械。”

“你,你肯定搞错了。”松叔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哈哈!想走?你回过头看看你的老乡!”高个子狞笑着说。

正在这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松叔略微迟疑了一下。

怎料这个人突然说出一口流利的顺德话:“松叔,怎么没了记性,我是咸鱼超呀!”松叔骤然想起来了,咸鱼超不就是那个二副吗?这个人曾在“鱼扒”上干过活,因为沾上了酗酒和赌博等恶习,整天跟船上的人借钱。

一年前,债主追到船上来讨债,吵吵闹闹的差点动起手来,搞到满船是非,结果让松叔辞退了。

想到这里,松叔的心不由得一阵狂跳,这咸鱼超偏偏今夜现身,难道被巡捕房的人收买了?松叔焦急地思索着,忽然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超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欠你十几块银洋,你也用不着冤枉我呀!”咸鱼超不禁愣了一下,略一思索,旋即得意地说:“松叔,你用不着耍花样了,有没有冤枉你,到巡捕房去便知道。”松叔镇定地听着,突然把目光盯住咸鱼超,声色俱厉地说:“我有必要警告你一句,你偷了大副的手表,大副早把你告到了巡捕房,到了那里,你不但收不到我的银洋,恐怕要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监呢!”松叔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令咸鱼超心里一阵发寒,他偷偷地瞧了瞧高个子,走近松叔,用商量的语气问:“你,你想怎么样?”松叔指了指旁边的客栈说:“这样吧!我跟你们去巡捕房走一趟,说清楚我是被冤枉的。不过,我的盘缠和衣服都放在里面,你让我进去取回盘缠,顺便归还那十几块银洋给你,行吗?”咸鱼超想了想,轻声与高个子耳语了几句,接着对松叔说:“谅你也跑不了,我们在门口等着,你快去快回。”松叔点点头说:“谢谢两位。”松叔说完,若无其事地向客栈走去,一进入客栈大门,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二楼,从天窗爬到隔邻的瓦面,一下子就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