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月冷虫鸣。

红烛飘摇,大红的喜字高高贴在雪白的墙壁上。

一件男式上尉常服和女式中尉常服挂在塑料衣架上。

七月七日的警犬基地家属楼,夜半无人私语切切。

两居室的新房内布置得整齐干净。从一间卧室中传来微弱的人语声。

一个女声说,“王世虎参谋长送了张国画,是一位著名画家画的犬,还是我们基地的领导够意思吧,但我真没想到美国都会有人给咱们发贺电,是海豹突击队的副队长吧?对了,邱鹰以前的大部分事儿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警犬和韩雪,诊断书上说这是失忆症,得慢慢地缓过来,你说他能不能好起来?”

一个男声回答,“能啊,这世界上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我听我爸说,邱鹰的脑部正在逐渐恢复,军区总医院在用最先进的方法给他治疗,保守估计一年之内就会有显著成效,雪姐的辛苦肯定不会白费!”

男声又顿了顿说,“海豹发来贺电在我意料之内,他们的副队长乔·诺曼和咱们战歌可是生死之交呢!”

“这次你调了副营,现在是以副代正,警犬突击大队的队长我觉得不是好当的,你得有心理准备,现在天天练习机降,你自己多小心,也看着点儿战歌,别让它摔着。杜晓和老吴呢?他们这次调过来后怎么安排,有消息吗?”女声又好奇地问。

“机降是今年的新科目。放心,我们已经练习到实战阶段了。目前杜晓去了警犬搜查大队当副队长,老吴去特种警犬教导队当教员。”男声回答道。

女声又说,“你们老中队的那帮人可真够能闹的,那个姓段的中队长今年要提了吧?他一个人就得喝了一斤多白酒。那个叫什么少华的排长去年我记得还是个士官,现在都当排长了!”

男声慢慢回答,“人家莫少华本来就是地方大学生来当兵的,素质很好,当中队长都没问题。段辉下一步估计去教导队当副大队,现在老中队是徐跃国一人兼着队长和指导员两职。”

女声笑了起来,“哎,今天我公公也喝多了吧,李政委、赵副参谋长外加总部的陈大校三人围攻他一个,婆婆也喝了不少呢。”

男声责怪地说,“什么公公婆婆,进了白家的门就叫爸妈好了,叫公婆多生分。”

“好好好,我的白大上尉,叫爸妈。哎呀!你干什么,摸哪呢?别闹……”女声变得羞涩起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现在不闹更待何时?我看看女特警的功夫怎么样?”男声坏笑着回答。

“闹就闹,比比吧,先给你来个锁喉顶摔!”女声憋着笑说,“小样的,看招!”

“来吧!”

卧室内席梦思双人床顿时咯吱作响。

一片温暖潮湿的黑暗中,卧室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一只手臂掀开毛巾被,拧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白歌裸着脊梁,半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中若隐若现。

“天啊,这可是新婚之夜!”陆芳菲埋怨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来。

白歌拿起电话,简短而有力地回答了几个“是、明白。”

他放下电话,拍拍假寐的陆芳菲,“对不起,好老婆,我要闪了,有紧急任务!”

白正林快步走下警犬基地的办公楼,身后跟着两名参谋。

“白歌呢?通知他了吗?”白正林头也不回地问。

“报告,已经通知了。”一个参谋回答。

白正林走出办公楼大门,正好看见全副武装的白歌牵着战歌,身后跟着一队人马杀到广场。

白歌见到父亲,敬礼示意,“政委好。”自古战场上没有父子血缘之分,只有将军与战士的军衔不同。

另一支警犬队伍,由杜晓带队,从办公楼的后面跑步绕到广场上。杜晓见到白正林,立刻敬礼。

白正林给两人还礼,高声命令,“准备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