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陆芳菲得到轮休假,一个星期的夜间训练使她疲惫不堪。她举着酸痛的手腕给白歌发了四条短信,白歌却没有回信。陆芳菲想打电话,又怕他有任务,气得把手机扔在床铺上。
“死人,到底在干什么啊?”陆芳菲不免焦急起来。她看了看手表,晚上十点半。陆芳菲睡不着,又习惯地穿好作训鞋和迷彩服,腿上系了两个十斤重的绑腿,一个人走下楼。
她绕着基地的大路跑步,两圈过后,身体微微出汗,心里舒服很多。基地的演习下个月就开始了,陆芳菲觉得自己要认真一些,不能再为儿女情长分心了。
“风也女儿行,雨也女儿行……”陆芳菲一边跑步一边哼着电视剧《女子特警队》的主题歌。
今夜的星空格外晴朗,基地大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槐树,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槐树花香。陆芳菲暂时把一切烦恼都抛在脑后,迈开修长结实的双腿,大步向前跑去。
陆芳菲跑过露天训练场,看到一片灯火辉煌。
“目标前方50米,低姿匍匐———前进。”
照明灯下,随着副队长刘微的一声令下,数十名女特警战士几乎在同一瞬间趴下,胸腹紧贴满是碎石的水泥地,迅速爬向目标。一轮下来,女战士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已无法与正值妙龄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了。
警犬中队的三名训导员带着三只警犬在场地的另一侧进行夜间搜索训练。他们在没膝深的草丛中追踪“可疑人员”的气味。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陆芳菲又想起了白歌,这个“死人”现在在干什么呢?
天忽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打了几个闷雷。
接下来女战士们开始进行搏击训练,大家穿上防护背心,戴上拳套互相实战,头、胸、腹、膝都是攻击目标,稍躲闪不及就会被连串的拳脚打倒。倒下爬起,再倒下再爬起……
大学生新战士杨琼今年19岁,去年底从北京某重点大学入伍。她刚被班长的两记重拳打翻,坐在草地上用手背抹抹额头上的汗水,咬
刘微正和搏击高手,一级士官班长郭丹打得难解难分。几个照面下来,双方陷入僵持阶段,刘微猛地右手使出一个“黑虎掏心”,直抓郭丹心窝,她连忙一闪,右小腿猛击对方膝盖,刘微连忙后撤,没想到郭丹这招是虚招,电光火石间,郭丹左腿忽然一个前蹬,将刘微踢翻在地。
郭丹刚要上前,刘微在地上一滚,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站了起来,她冲郭丹喊:
“我没事!接着再来!”
月亮从云层中露出半个脸,洁白的月光笼罩着大地。
短发,迷彩服,红色贝蕾帽,一股美丽的浪漫风暴。
呐喊和打斗声盘旋在特警基地训练场的天空中,久久不散。
“下一个科目,五公里越野!”刘微穿着沾满泥土的迷彩服站在队伍前,“三分钟时间,整理着装!”
雨越下越大,“泥人”似的姑娘们开始抖落衣服上的泥块,鞋子里的石子。
杨琼用双手掌心朝天,接了一小股冰冷的雨水,泼在满是泥痕的脸上。
郭丹把不慎划破的手指放到嘴里吮吸,却没注意自己的嘴角也流血了,粘到手上的血越来越多。她烦了,用迷彩服的下摆擦了擦手完事。
陆芳菲站在一旁看着,心在燃烧。
“预备,跑!”刘微下达口令,姑娘们齐喊一声,跃上基地的大路,像一群年轻的野兽开始奔腾。陆芳菲再也忍不住,纵身跃进她们的队伍,和刘微并排跑在队伍最前列。
“我们不用减肥!”队伍里有人开玩笑喊道。
“我们才是‘超级女生’!”有人接着喊,换来一片笑声。
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基地后的小山上跑去。
山脚下,一条10米多宽的污水沟拦住去路,水沟上漂浮着树枝、塑料饭盒、矿泉水瓶子……甚至还有一只死猫的尸体,散发着阵阵臭气。
刘微和陆芳菲互相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跳下水沟。
“哗哗”,水花四溅,冰冷的污水淹到陆芳菲的胸口,她觉得身体瞬间被万支钢针刺中。陆芳菲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
“特警只有军人!没有女人!”
女战士们纷纷跃下水沟,争先恐后地向对岸游去,她们用嘶哑的嗓子喊着:
“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