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别着急,慢慢说。是在火车上丢的吗?”

“是啊!魏叔,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粮票特别多吗?”

“特别多,关键是军队的……”

“大侄女啊……你先别着急,着急也不能解决问题。我只能问问我那些常在铁路上活动的朋友了,别的办法,我也没有。”

“咋办啊魏叔……”嫂子又哭了,完全没方向了。

“这要是地方上的事儿,我或许还能多帮上点忙……这军队上的军法……”老魏头说话也不流利了。

“魏叔啊,你可要帮我们啊。”

“肯定帮。”

这俩女人坐在老魏头家,一哭就是半个小时。她们也知道,这事儿老魏头也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对于无助的人来说,除了老魏头,她们还能找谁呢?

这两个梨花带雨的女人走了以后,老魏头坐在炕头上足足沉默了5分多钟。

刘海柱和二东子俩人就是没镜子,要是有镜子,他俩一定能看出自己的表情有多不正常。不过,似乎老魏头并没注意。

老魏头叹了口气:“这一家子,造的哪门子孽。来吧,喝酒。”

刘海柱战战兢兢的稳:“她们家……怎么?”

“他们家前几年还是好好的一家人,老头老太太人都挺好,俩儿子一个姑娘,都特别仁义,而且大儿子,就是那个老郑,在部队里当军官。结果,去年那次塌方,他们家的二儿子和女婿全死了。这一家人,多了俩寡妇。后来,她们家那二儿媳妇跟着人家跑了,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这。”

“死了个儿子又死了个女婿。老头一着急,也过去了,这一家,又多了个老寡妇。”

“……”

“这还不算完!老头那唯一的大孙子又得上了什么舞蹈症,本来好好的一个孩子,现在走路就跟跳舞似的,一天比一天瘦,据说也活不了几年了。估计老郑这次回来就是看儿子来了,结果,你看看,粮票又丢了。”

“……”

刘海柱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接茬。二东子更是头都不敢抬,就在那喝酒。他不敢听这一家人的故事,也不敢看老魏头的眼神。

此时,老魏头忽然从炕上站起,还顺手抄起了那根铁拐棍,大吼一声:“二东子,你看我!”

二东子被这声吼吓了一哆嗦,手里的酒都洒了:“魏叔……”

“跪下!”

二东子战战兢兢的跪下了。

“你跟我说,是不是你拿的!”

“不是。”二东子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抖,满头大汗。

“你再说一句不是!”

二东子把心一横,大声喊:“不是!真不是!”

“好!你告诉我!你是哪天来的。”

“……一个礼拜前……”

“对!!!你再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你们来的那个时间,没***一辆过路火车!”

“我们……我们没乘火车。”

“那你们是怎么来的!”

“走着,路上搭了马车。”

“真是走着?”

“真是走着。”

“好!你给我跪着!柱子!!!”

刘海柱也咣当一下跪在了炕上。

“我再问你,那包粮票是不是你们拿的!”

刘海柱一辈子没怎么撒过谎,不知道该如何撒谎。但是看见二东子没承认,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说了一句:“不是我偷的!”

“你想偷就能偷来吗?我问你,是不是二东子偷的!”

刘海柱一咬牙:“不是!”

“好,我和你干爹是生死的朋友,我信你们俩一次。现在,你们把你们所有的兜都给我翻开!把你们所有的包都给我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