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尹莲一样,长生喜欢香港,那是不同于北京的城市气味。忙碌而充实,世俗而不市侩,香港的繁华亦带着敦实的感觉。最重要是,穿梭在人群中,他是一个彻底的异乡人、陌生人。这样的身份隔离,让他无牵无挂。
那天,过海,拥挤的人潮中,一个和长生年龄相仿的男孩挤过人群,在长生身边站定,手里拿着根烟,看了他一眼,问,请问你有打火机吗?长生掏出火机,递给他。
男孩接过,把烟点着。把打火机还给长生时说,谢谢,我叫Sam,你呢?两人目光交递。长生眼中的这个男孩,有一种天真不羁的气质,像一匹野马。
长生一笑,不客气。我是尹长生。
时近黄昏,天空中布满艳丽云霞,流霞如丝缎,倾覆了半海半天。天空掠过白色海鸟,低低旋飞,低低鸣叫。海面粼粼波影,船只来往。船舷边翻滚着淡白泡沫。海面有灰烟,岸边城市高楼密集林立,沉默孤寂,散发着忧伤疏离的气息。
那天相识之后,长生和Sam开始交往起来。
Sam名叫吴承平。Sam的父亲,是七十年代举家迁往马来西亚的华裔富商。Sam对传统的学习方式没有任何兴趣,对学校生活也抵触。他喜欢自由自在,专注于艺术方面的兴趣,无意顺从父亲的意愿从商,接管家族生意。大学时,偷偷改专业,学习电影。某次与父亲发生激烈的冲突后,他索性背起背包四处旅行,游荡欧洲一圈后只身返港。
离家之后,Sam的经济由母亲暗自供给,到香港之后,Sam兼职做了钟点Model和夜店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