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敏很迷惑地嗯了一声。
“你是技术员,跟大雄好上了,是吧?”
江雪敏寡寡地瞅他,恼了:“你……”
“闺女,你看中大雄啥啦?瞧他那狗都不啃的猪腰子脸,还有……”黄木匠说。
江雪敏觉得眼前的老爷子肯定是疯子,抑或是神经病,她也就没恼:“大爷,你老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跟你有关系吗?”
“不,那狗日的不是人,是畜生!你上当啦,上当啦!俺都是为你好!”黄木匠强压住憋在肚里的那团鸟儿火。
江雪敏忽然格格笑了:“我不认识你,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俺们乡下人对谁都好!都好!”黄木匠宽厚地说。
江雪敏一脸的轻蔑:“我要不领情呢?”
“那就是你的糊涂啦!你还年轻,别糟在黄大雄手里!他都是结了婚的人了,靠不住的,你快走吧,别回来!闺女,你要是缺钱,俺接济你一些!走吧!走吧!”黄木匠的喉结很费力地上下滑动。
江雪敏愣了。
大雄赶来了,远远站定,怯怯的一声没吭。
江雪敏不耐烦地说:“我爱大雄,关你屁事!”说完腰肢一扭一扭地走了。
“等麦兰子来厂里抓你的脸,你就不会这样说了!”黄木匠差点背过气去。晴天白日啊,好好的姑娘,咋就叫大杂种调理到这份儿上?世风沉落,黄木匠的一番好心都被当成驴肝肺了。黄木匠的眼窝子里酸出泪来了。
“雪敏,你给俺站住!”大雄终于发话了。
江雪敏悒怔怔地扭头来。
“爹—一”大雄挪过去喊着,并扭头朝惊在那里的江雪敏吼了句:
“过来,给爹道歉!”
江雪敏
大雄软了声劝她:“不知不怪,来呀,他是俺爹……”
黄木匠喘成一团了,脸青青的。
“你过来呀!”大雄眼睛凶了。
江雪敏挪着碎步过来。挪几步,看看大雄,又挪几步,挪到黄木匠跟前,怯怯地说;“爹,我不知道是您,我不对啦……”
“爹,你老别想得太多!好生安度晚年吧!世上啥事都有其产生发展的道理。您瞧着,你儿子在雪莲湾很快就成人物啦!”大雄一板一眼地说,目光落在爹的毡帽头上。
“呸!教训你老子来啦?滚!”黄木匠的拐杖“当当”戳地,吼道:“俺咋碰着你这么个畜生!你别叫俺爹!”他觉着儿子眼睛太阴太阴,怕是啥都干得出来。
“爹,别生气,俺走啦!”
大雄拉着江雪敏惴惴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