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秘书走进邝律师办公室,叫了声:“老邝,有人找你,在四号会议室。”
邝律师走进四号会议室,他看到潘玉龙目光炯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潘玉龙和邝律师及助手在会议室里交谈了很久。邝律师最后说道:
“好,情况我们知道了。你做得很对,现在,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金志爱的下落,一切等我们和她取得联系再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潘玉龙拨通了汤豆豆的电话。
汤豆豆正随着阿鹏等人快步走进比赛赛场,她的手机这时忽然响了。
“喂……阿龙?你在哪儿……什么,你也在北京?”
“好!我晚上赶过去看你们演出。”潘玉龙挂上电话,匆匆忙忙出了律所,直奔银行。
傍晚时分,潘玉龙与邝律师约在一家会所见面。
邝律师说:“今天我们和比尔代蒙律师事务所取得了联系,通报了情况,他们原则上表示愿意接受金志爱小姐的委托,为她组织国际律师团处理时代公司的接管事务,他们会紧急研究这件事,几天之内会有正式答复。比尔代蒙是全球最大的律师事务所之一,金志爱小姐应该知道的。”
“谢谢你邝律师,谢谢你们了。”
杨悦在太平街旅馆巷外下车,走进巷内。
巷内灯光昏暗,只有前方旅馆门前的一片光晕,可以隐约指引前程。杨悦一身轻松,向前走去,背后忽闻风动,她回头欲看,未及看清便被重重一击。她的头上鲜血流下,身体随即软弱地倒下。
黑暗的小巷里,残忍的谋杀仍在继续,两根木棍凶狠地劈下,地上的杨悦血迹翻腾……
比赛现场,表演结束,舞台暗场,数秒之后,灯光复燃。汤豆豆率“真实”组合上前谢场,全场掌声此起彼伏。
评委亮分。后台的刘迅和观众席里的潘玉龙,全神贯注地听着主持人报出的每一个分数。台上的男孩们喘着气注视着评委,目光中的紧张形同乞求。
女主持人:“……8.5分、8分、7.5分、8分、7分......真实舞蹈组合的最后得分:75.5分,这个成绩暂列总排名的第十位。"
“真实”组合在安慰的掌声中黯然退场。
这时,汤豆豆冷冷地说道:“也许,这个成绩对我们来说,才是最真实的。承认这个现实吧,我们应该重新回到真实中去!”
汤豆豆与潘玉龙在公园安静的亭子里闲坐。
汤豆豆看着潘玉龙,突然说:“你那个做律师的朋友,就是一个特别好的人。她帮助我,为我出了很大力气,无论以后是否能有结果,我都会感激她的。其实她应该知道,我拿不出太多的钱来谢她。但她还是尽心尽力地帮我,也许,凡是做事不把名利放在第一位的人,就都是真实的人。”
汤豆豆说着,忽然注意到潘玉龙脖子上露出的红绳,她盯了半天,伸手想去探个究竟:“你脖子上挂着什么,红绳?
汤豆豆好奇地往外拉着红绳,很快,一块洁白的玉石跳出衣领。汤豆豆问:“这是什么,是玉?”
“这叫雪玉,是我那个客人的。”
“哦……”沉默了一下,汤豆豆又问:“那我给你的护身符呢?”
“你给我的,什么?”
“那朵兰花,我妈留给我的兰花,我缝在护腕上的,我给你,就是为了保佑你的,你怎么……没戴?”
潘玉龙下意识地看看手腕,说:“我一直戴呀……”又说:“哦,我把它落在贡阿雪山了。”
潘玉龙刚想说什么,汤豆豆的手机响了。汤豆豆接起手机,神情骤变。
“喂,我是啊,请问你是哪里……渝城西关医院?”
潘玉龙和汤豆抖大吃一惊:杨悦出事了!他们匆匆赶到了渝城西关医院。潘玉龙走到杨悦的病床跟前,凝视着那张纱布包住的面庞。也许是感觉到了潘玉龙的气息,昏迷中的杨悦忽然有了苏醒的迹象,肿胀淤血的嘴唇略略抖动,眼睛微微睁开。她显然认出了潘玉龙,嘴角露出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两颗泪水却从眼角滚出。
医生快步走了进来,马上制止杨悦:“哎,你不要说话,你要安静,你要安静,不要说话……”
但杨悦依然双唇嚅动。潘玉龙果断地把耳朵贴近杨悦的嘴唇,他听到杨悦发出的气息,隐隐约约地组成了这样两个断续的字眼。
杨悦用尽全身的力气说:“……中……胜……”
汤豆豆也回到病房,见状也跑到床前,和潘玉龙一左一右地伏在杨悦的胸前,侧耳倾听着她的气息带出的声音。“……中胜……公……证……处。”
汤豆豆重复:“中胜……公……证……处,中胜公证处?”
公安局的会议室里,办案民警在向局领导汇报太平街杀人案的侦破情况,电视屏幕上放映着凶案的现场和遗弃凶器的照片。
局领导问:“遗产纠纷这个作案目的,可以确认吗?”
“杜盛元的遗嘱是在杜病危时订立的,是在他死后由他的律师向遗产的全体受益人当众宣读的。我们目前只和杜盛元的非婚生女儿进行了初步谈话,了解了一下遗嘱的大致内容。杜盛元的女儿在这份遗嘱中分到五十万元的遗产。而盛元公司的几乎全部资产则由杜盛元的儿子杜耀杰独自继承。杜盛元的这个女儿是因为对这份遗嘱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才委托受害人杨悦为她出面调查的,除了这个利害关系外,我们目前尚未发现可能导致这次谋害的其它原因。”
局领导继续问:“下一步怎么查?”
办案民警说:“老程他们还在中胜公证处,准备查一下公证处留存的遗嘱副本。”
另一民警说:“我们今天也去了宝华律师事务所,想找负责为杜盛元起草遗嘱的律师了解一下情况,可这个律师因为个人原因,昨天突然到香港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局领导说:“就看遗嘱吧,看看遗嘱是真是假,就知道是不是巧合了。”
此时,杨悦的父母已经乘飞机从北京赶到了渝城,他们被汤豆豆接出机场,匆匆赶到医院,由汤豆豆领着,走进了杨悦的病房。看到杨悦的惨状,母亲凄惨的哭声从病房里地传出……
藏族夫妇正在修整木屋的顶蓬,金志爱百无聊赖地爬上屋顶,想看看屋顶修缮的工序过程,她从藏族大嫂瞭望的目光中感觉到远处有人来了,不由站在木梯上回头去望。她果然看见两辆越野汽车沿着山坡下的小路逶迤驶来,汽车出现在这种远僻之处显然不同寻常。
汽车停在了山坡下面,从车上走下几个黑衣男子,为首的一个步态熟悉,金志爱认出那正是潘玉龙本人。潘玉龙如她梦中瞑想的那样,迎着雪山上的蓝天艳阳朝坡地上的木屋大步走来。
金志爱的脸上,全是动情的泪水,而潘玉龙的眼中,则挂满成功的喜悦。
在这个看上去象是军民两用的小型机场里,一块空荡荡的停机坪上停了一架直升飞机,雪山已经离得很远很远,就象蓝天的画布上一小块白色的彩印。
飞机的浆叶开始转动起来,金志爱在踏上踏板的一刻忽又转身,向潘玉龙投来持久而又真挚的注视。潘玉龙与她目光想接,表情欣慰,如释重负。金志爱眼中闪过一丝微笑,低头走进了机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