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根的点滴
培根一生有一个野心,要想做一个成功的政治家,同时又是一个伟大的
哲学家。也许他自己认为这个野心已经实现了,至少已经实现了前一半;可
是后世所看重的只是他的后一半,而且认为他的政治上的成就,只有减低了
他的作为哲学家的声望。
在希腊哲学方面,他所崇拜的是柏拉图和苏格拉底。他自己说得好:"没
有哲学,我就根本不想生活。"
有时,培根也有一点所谓犬儒和诡辩的倾向。他就很坦白的说过:"对
于一个人自己最有用的智慧,乃是老鼠的智慧。这就是说,在一座房子将倾
之前,能够懂得预先离开它。"
关于"真理"地说:"寻求真理,好似向它表示恋爱;理解真理,乃是
对于它的称赞;真理的信仰,乃是对于它的享受,这乃是人类优秀天性的顶
点。"
关于读书,他说:如果我们懂得书的选择,我们便好象和智者在谈话。
有些书只宜小作尝试;有些可以吞下去,另有一些只宜细细的咀嚼,加以消
化。
培根主张智慧应与行动联结。这也许就是他想做哲学家又想做政治家的
原因。他轻视不能付诸行动的学识,这么说:"人类应该明白,在人类生活
的舞台上,只有上帝和天使们才是旁观者。"
关于婚姻生活,他的见解倒有点风趣。如"一个人在结婚的第一天,他
在思想上可说就老了七年"。"这是常有的事,坏丈夫时常会有好妻子"(这
可说与我国"巧妇常伴拙夫眠"相似),"独身生活对于教士是有益的,因
为在一个有池塘首先需要注满的地方,慈善的水是较少有机会注入别处的"。
培根对于友情,看得比爱情更重。不过,他对于友谊的存在,也是抱着
怀疑态度的。他说:"世上的友谊并不多,在彼此相等者之间更少"。
在"青年与年纪"那篇随笔里,他对于年轻人的见解可说最为精辟。他
说:"年轻人对于创造与判断,他可说更适宜于创造;对于磋商与执行,年
轻人可说更适宜于执行;对于稳定的事业,他更适宜于推行新计划。"
最后,培根在他的遗嘱上曾经这么傲然的写道:"我将我的
灵魂留给上帝,我的躯壳随便埋葬。我将我的名字留给下一代和
外国。"--上帝的意见不知如何,至于他的下一代和外国,显
然很高兴的接纳了他的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