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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一整天我都在想着这件事,写稿子的时候,打印的时候,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和编辑交谈的时候,编辑让我一起去吃饭的时候,点菜的时候,和爱眉开玩笑的时候。

我是不是该克制这个念头?也许他昨天梦见了我,他希望这个奇迹出现?如果我们在一起呆两个小时,还不如等他有更长时间的时候,我不想因为见了他两个小时而失去可能的更长时间。

每一次延误都使我恼火万分,每一种阻碍都使我更加急切。七点钟了,也许我应该打个电话。八点钟,他应该已经吃完饭了,但他走出饭馆了吗?九点钟了,他单独一人了吗?或者他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这时候打正合适。等他到家,也许有人正等着他。

“亚洲基金会的人来了,我在跟他们聊天。”他在电话里说。

“好吧,我挂了。”

他终于把我从那个念头里挽救了,我几乎为此感到高兴。

每天像思考‘生存’还是‘毁灭’一样,考虑要不要去见他这件事真是要把我逼疯。

“每天下班的时候,我都要犹豫很久,打电话还是不打?见你还是不见?”

我们俩坐在日本料理最里面的隔间时,陈天说,说得轻描淡写。

我什么也没说,继续吃我的乌冬面。我讨厌说“我也是。”

我几乎从来不说“我也是”。“我也是”是个缺乏魅力的句子,绝对不是一个好句子。你有时候回忆起一个人对你说过的话,如果他说了“我也是”,那他就是什么也没说。

“不相信?”

我从乌冬面上抬起头:“看来你也不是永远能看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