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话的是母亲,何母自女儿早早出嫁之后,既担心又不舍,有时候明知道女儿成家之后是要受些委屈的,但老人还是忍着心痛,将何希朵“赶”回自己的家。老人怕的是女儿跟女婿过不好,盼的还是一个圆满。
“朵朵,生日快乐。跟付程在哪里庆祝呢?”
听到母亲的祝福声,何希朵突然有种想掉泪的感觉,但她知道,成家的儿女,就算有再多委屈也不能让父母跟着操心,于是汲了汲鼻子,故作愉快地说:“谢谢妈妈,我跟付程在酒店吃饭呢,很愉快。”
听到女儿安好,何母的心就放下了,但依然犹豫着不放电话:“那个……朵朵,结婚这么久,你们也没回来几趟,抽时间带付程回来吃个饭吧。”
母亲的话让何希朵心里酸酸的,想到婚后自己跟付程之间波澜不断,哪有时间顾得上回趟娘家。这时候的她刚刚意识到,结了婚的女人,心是不在娘家的。
无奈地放下母亲的电话,何希朵心有不甘地翻看着手机,她心里还是有些希冀,渴望不期然地收到付程祝福或道歉的短信。
可是没有。
手机一往既往地沉默着。除了表姐安冉早上发来的祝贺短信,再一无所有。
这时候的何希朵,有种无力再挣扎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跟付程就这样了,之所以走到今天这步,只因为不了解。先前亦始,那些美好的激情跟所谓的爱情,其实是在为今天的错误做铺垫。
错误一旦开始,想改正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由得深深叹口气,将电话打给表姐。
安冉在电话那头听出何希朵的哽咽,立即警觉地说:“朵朵,在哪里?等我去接你。”
安冉赶到的时候,何希朵终于卸下了最后的伪装,上前抱着表姐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跟个孩子似地诉苦:“姐,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付程太狠心了!”
等到安冉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她无奈地拍拍何希朵的肩膀:“傻妹妹,没有去处,要么去我那儿,要么回家,怎么能一个人住旅馆呢?”
“姐,我哪好意思三天两头打扰你呢。”
“我们姐妹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朵朵,你也要明白,那房子是你们共同在供养,你也有份的,凭什么单独让给他住?”
表姐的提醒让何希朵如梦方醒:“是呀,我没想到这层,只记得首付是他付的……”
“朵朵,姐劝你一句话,你要记着,婚姻需要算计。这种算计是指财产上。不论男女,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两个人好的时候亲如一人,不好的时候,恨不能杀了对方。什么叫夫妻?夫妻就是甜蜜时的忘记,仇恨时的记起。一甜蜜就忘记有些东西是自己的,而一但有了仇恨,就会记起哪些东西是自己的,甚至开始算计如何把握这些东西……朵朵,做人不能太傻,做夫妻也不能不算计。你明白?”
安冉的话让何希朵似懂非懂。
“以往,人们把婚姻当成一辈子的事情,现在,人们把婚姻当成一阵子的精彩。如今的婚姻啊,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永远不离婚呢?”安冉无奈地反问。
“可是姐……。我跟付程都是穷人,除了房子,也没什么好算计的。”何希朵想了又想
“嫁入豪门,要懂得理财,嫁入寒门,要懂得守财。”安冉说完,发动车往家里开去。
一路上,何希朵依然不停地看手机,她脸上的踌躇跟期望,让安冉都看着心疼。
“朵朵,要不,你就大方一点,打个电话给他。”
“才不!”这次何希朵倒是十分坚决。
“朵朵……批完了付程,对你我也要说几句。这次是你做法欠缺,你不应该深更半夜去赴约,理由只有一个,已婚。所有结婚的人,在对待深夜外出这件事上,都极其谨慎,特别是另一半不在身边时,你更要慎之又慎。有些误会,其实是解释不清楚的。”安冉说。
何希朵想想也有些道理,点点头:“结了婚,不仅失去自由,还要放弃许多东西,甚至朋友。”
“呵呵……算你有悟性。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要想解读婚姻,必先解读男人。你要记得,男人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他们都是小气又自私的家伙,能认同自己的出轨,却不能正视另一半有一丝一毫的不贞,哪怕,你只是抛了一个眉眼儿………”说这些的时候,安冉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婚姻:“唉……朵朵,做女人其实比做男人,要难得多。”
“可这年头,除非青梅竹马,不然谁能保证没有几段过去?就像我去见陈棋,因为他是我过去的一个梦,但付程不也一样吗?他见洛宝姿、甚至见他从前的情人,哪一次不是瞒着我的?……没有过去的爱情,世间还存在吗?”何希朵叹气。
“青梅竹马又怎样?要背叛还不是照样儿!”安安狠狠地说。
“姐,你跟郑天桦……”自从得到安冉婚姻不幸之后,何希朵干脆把姐夫的称呼也省了。
“我们就那样了!好不了!”安冉肯定地说。
何希朵刚想劝说,电话突然就来了。
是付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