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冉拉在身后的何希朵,虽然不明白表姐到底想起了什么大事,非要这样把自己抛在咖啡馆,她只好招手叫了车来,一边往回赶,一边又拨通了付程的电话:“老公,表姐真是的,把我拉在大街上,她说跑就跑了,真是奇怪。”
“那是人家公司有事要忙。谁会跟你一样,工作悠闲,不用操心?自己有公司的人总是乱事情多的,你要多理解。”付程的话让何希朵心里妥贴许多。
“听听,你还真是理解人呢。那为什么唯独对我不理解呢?还埋怨我……下次再敢这样,看我打不打你!”何希朵撒着娇。
“听老婆的,不敢了。”付程讨饶。
“哼,这还差不多。”何希朵傻傻地抱着电话笑,惹得出租司机不停地回头观望。
何希朵已然管不上这许多,仿佛此时手里抱着的是付程本人,电话打到烫手,依然不舍得放下,甚至还有几分迫不及待要相见的感觉。
“老公,什么时候回来?人家想你了。”何希朵甜蜜地叫。
“哎呀,这个不好说。工程量很大,工程很长……”
“我不管,月底我过生日,你总是要回来的,对不对?”
“对。再大困难也阻挡不了我给你过生日的步伐。”付程的甜言蜜语突然多了起来,听得何希朵心里乐开了花儿。
“讨厌,不在身边你倒会说话了,以前……”提到从前,她突然转了话题:“对了,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地哦,记得喝开水,吃热饭,别着凉。”
其实付程也是聪明人,他自然知道何希朵这是极力在转移话题,都不想再提过去,自然也乐得随着她走:“听老婆话,一定。”
何希朵乐呵呵地放下电话,满脸的幸福。
其实夫妻是什么呢?就是明知道前面有多不愉快,但另一方突然不在,就会想念,就会原谅这之前所有的不好。
何希朵觉得自己就是这样,跟付程天天相对的时候,越来越感觉对方哪里也不好,可一旦知道对方跟自己不在一个城市里,心里又会有极大的不舍。离得越远,爱情越近。这好象是不成真理的真理。
这边何希朵在算计着付程的归期呢,那边已经开车回到公司的安冉,人早就瘫坐在办公室里了。
郑天桦不在。
换句话说,对方是真的陪那个妙龄女子逛商场去了。
这之前,安冉还不曾有半点发觉,甚至觉得,郑天桦再过份,也顶多是会在夜里,或者隐蔽的地方跟异样交往,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
安冉是个要强的女人,这样赤裸裸的背叛,是她忍受不了的。就算对方不属于自己,可自己手里还有婚姻这张牌,就算对方想背叛自己,那也应该在跳出婚姻这个圈儿之后。
想到这儿,安冉愤然拿起电话,打给了郑天桦。
“公司有会要开,你在哪里?”单刀直入,一直是夫妻俩说话的习惯。仿佛谁多说一句,谁就是输家。
“哦,我在外边……陪客户。”郑天桦明显地犹豫。
“哦?哪家的客户?新的?还是老的?”安冉反诘。
“是……老刘,刘总,就是那个我们合并公司时,他剪彩的那个。”郑天桦不知道安冉已经看清真相,谎言一个接一个。
安冉冷笑了:“是吗?我现在跟刘总在一起,你要不要告诉他,有人冒充他在跟你谈生意?”
安冉的话让郑天桦赧颜,有种突然撞上南墙的感觉:“哦,是这样的,小冉,你听我解释……”
“告诉你身边那个女人,后院起火!如果她明智的话,会放你回来!当然,如果她就是不放手的话,那你也要好好考虑一下,这样的女人是不是适合做情人?”安冉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即将失控的那刻,突然放下了电话。
一个男人,极力掩饰着谎言,那这个谎言无疑就是真的事实。
安冉说不清自己为何还能保持那样的冷静,但有一点她想明白了,公司,绝对不能落在郑天桦一个人的手里,她不仅要管好财务,还要收好渔网,不给对方翻船的机会。
拧一下紧锁的眉心,安冉突然对窗长叹。
她觉得自己的婚姻不再是病态,完全已经颓废至死亡。如果说过去对郑天桦还抱有一丝幻想的话,如今不仅没了幻想,就连最基本的信任也荡然无存。
想起过去两人的青梅竹马,她就突然在心里感慨,如果人能永远做那个成长中的少年,那该多好!可以任意地哭,任意地笑,不高兴了还可以躲到大人身后,做一个缩进壳里寻求温暖的小蜗牛。反正别人不会笑话,反正不愉快的总会过去。
如今,却不同了,已然长大,便不能跟孩子似地,所谓的高兴也好,无趣也罢,都要适时隐藏,且要藏得好,不能被人发现。在这个悲哀的迷藏里,自己还要保持笑容,告诉别人,其实我很好。
是真的很好吗?这也只有自己知道。有时候流泪,不是因为痛苦,有时候不流泪,也不是因为幸福。长大了,就要懂得适可而止。
但这一次,安冉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适可而止。按郑天桦的秉性,早晚有一天会主动跑来跟自己解释的。当然,这一两天他或许不会多说,因为背叛成性的男人,总是需要酝酿一下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