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这次到来,住的时间不短,一直到付程完全康复。

吃了七只鸽子,四只黄花鸡,还有一袋五百克的红糖之后,付程的额头除了一条一公分大小的疤痕之外,再无其他,恢复得相当成

功。

何希朵陪着付程到医院复查回来之后,特意将病历放到婆婆眼皮子底下,那意思很明显,你儿子没事,该回就回吧。

可偏偏婆婆就是不走,甚至还理直气壮地说:“希朵,你可别嫌我烦,我还得多住两天,你没当妈,不了解当妈的心思,自己儿子

出了事,我的心呀,十二万分地疼。”

何希朵不悦地转过头去,这时婆婆又说了:“你也别看着我就烦,要知道,我可是住在自己儿子家里,说到哪,都是有道理的事。

自从付程头上开了瓢之后,婆婆说话的态度更加地嚣张,这让何希朵觉着,这场婚姻真的是个错。

更大的问题是,付程现在的心全偏向了自己的母亲,婆婆说什么,付程就听什么,有时候还变本加厉地合着伙地欺负何希朵。比如

,明知道何希朵不喜欢吃肥肉,可婆婆餐餐饭里都带肥的,有时候全桌都是油光光的肥肉,左一个红烧右一个清炖,惹得何希朵好没胃

口。还有更过份的,付程开始晚归,跟往常不一样的是,以前他会记得打个电话给何希朵,说明一下晚归的原因,可现在不会了,就算

晚归,也是经过婆婆的口传达的。

何希朵有种被付程抛弃的的感觉。

如果说先前是自己不好,伤了付程的额头,那付程现如今的漠视跟欺负,简直就是在伤何希朵的心。

与其在沉默中承受不幸,倒不如来一场绝地反击,这样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

何希朵决定跟付程好好谈谈。

这天晚上,她一直等到付程回来。对方喝得不多,但脸上的疲惫让何希朵一眼就能瞧出来,他是在躲自己,不愿意回家。

“付程,你坐下,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付程对她的话并不答理,转身进了卫生间。他一脸冷漠的样子深深刺痛了何希朵的心,不由得紧跟几步,站在卫生间的门外便嚷上

了:“付程,没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夫妻之间哪有不打架的?就算不能床头打了床尾和,那也应该给人家一个改正的机会嘛!瞧瞧你,

每天喝到深更半夜,这就是为了躲我,不是吗?你真有本事,要么不要回来,要么干脆跟我离婚!何必冷着一张给我看呢?我一不欠你

的,二不欠你家的,凭什么?!”

其实何希朵这些许也是说给婆婆听的,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张口,婆婆总是会躲在门后偷偷地听。

洗手间里有冲马桶的声音。随后,却又没了声息。

何希朵愤怒地拍打着洗手间的门:“付程,你出来!出来好好谈!难不成你还想躲我一辈子不成?你还算不算男人啊?”

这时,先手间的房突然开了,付程冷着脸,依然不看何希朵,绕过他,回了房间。何希朵不甘心,紧随其后:“付程,你说,你到

底想怎样?我不过是一时失手,你还想惩罚我到什么时候?还有,这个家不是旅馆,你想回来就回来,想不回来就不回来!我告诉你,

这日子咱得商量着过,如若不然……”

还没说完,付程又从房间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床被,看样子是想跟她分开睡。

“付程,你这是什么意思?闹分居吗?”何希朵不解地问。

付程无声地看看她,眼神里的陌生令何希朵觉得可怕。自相识以来,他从未用这般陌生又冷酷的眼神看过自己,就算再打再闹,也

没有。

“……”何希朵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只好看着付程,一个人睡进了客房。再转头看看,婆婆房间里的灯也突然熄灭。

黑暗里的何希朵,突然觉得自己被孤立,一种冷泛滥开来,令她说不清是身,还是心。

婚姻的病态之初,就是妻子开始抱怨,丈夫开始沉默。

付程用他的冷漠掩饰着沉默,而何希朵则怨妇般地开始叫嚷。这场婚姻让两人都觉出了一种冷,一种莫名地冷。

第二天,何希朵病了。发高烧。

婆婆一大早就出去买菜,自然对她并不上心,而付程也上班去了。

空荡荡的家里,只有何希朵孤单一个。看着这间曾经为爱而设的屋子,看着墙上两人始终甜蜜的照片,她觉得这一切就像一个梦。

她觉得自己的婚姻像一个发烧的病人,神智已然不清楚,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凉意。于是争执、怀疑像钻了空子的病毒,有肆无恐地侵

入她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