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该享受新婚蜜月的小夫妻,突然之间就成了仇人。
一个不知如何见,一个是根本不想见。
此时的何希朵突然记起表姐的话来,结婚不易早,还是多了解。
可当时的她已然被付程迷得七荤八素,哪里还辩得清方向?当初以为是遇上了真爱,没想到竟然是一场稀里糊涂的婚姻。
对男人一知半解的女人最后成了男人的妻子,对男人什么都了解的女人最后成了老女人。何希朵突然很相信这句话。她觉得,如果当初自己多了解一些付程的话,应该不会这么早步入婚姻,更不会因为那些不了解的过去,而被这场婚姻牵绊得死死地。可如果让自己真的变成睿智却不婚的老女人,她还有些接受不了。
时间能够让人了解真相。包括爱情、婚姻。相对于婚姻来说,爱情是不怕真相的,大不了一拍即散,顶多在心上贴块创可贴,总有痊愈的那天;然婚姻不一样,婚姻是经过法律允许的合法同居,就算没了同居这块义务,那还有责任栓着呢。
爱情是激情燃烧的岁月,婚姻则需要和风细雨般的滋养。
何希朵觉得,自己绚烂燃烧的岁月已经远去,余下的和风细雨还没来得适应,婚姻已经告急。
其实心里对付程是有些歉疚的,当然这种歉疚只是对那块表皮上的伤害。她觉得,是对方的背叛成全了自己的伤害。如果没有先前那句承认洛宝姿的话,那个烟灰缸是不会落到付程身上的。
想到这一切,何希朵的心就揪了起来。其实,她还是想知道,对方现在怎么样了?
几次拿起电话,可拨到一半,又不安地放下。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挣扎。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有人接了。可那不是付程的声音。
付母一听是何希朵的声音,立即来了气:“我说希朵,你再恨,也不能拿我儿子的命来开玩笑吧?医生说他脑震荡,还好是轻微的,如果是严重的,我……我可不知怎么办好了!”
听着婆婆的埋怨,何希朵心里别提有多难过:“那……付程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你还关心他呀?真关心就回来看看,打个电话算什么?!”付母生气地将电话挂上。
握着被盲音弃斥的话筒,何希朵有些许犹豫。知道付程回了家,她也有一种回家的冲动,她也知道所谓的床头打架床尾和的道理,可知道婆婆来了,她心里就不痛快。
从上次玉如意的事,何希朵对婆婆一直心怀芥蒂。
何母看出女儿的挣扎,轻声劝慰:“朵朵,夫妻吵架在所难免,但无论如何不应该动手,就算你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这样做。谁先动手,谁就是输家。这次的事我也不多问,但我也不偏袒,回去,给付程道个歉。”
“妈……”
“朵朵,你是我的孩子,妈知道,不是十分生气的事,你是不会动手的。可那又如何呢?现在受伤的是人家付程,人家妈妈也来了,谁的孩子谁心疼,如果换作我,我可能还没你婆婆那么好说话呢。回吧,态度真诚一点。”何母耐心地劝。
自己本就打算回去,加上母亲一直从中劝合,何希朵终于鼓起勇气,回到自己的家。
可一进门,她就后悔了。
婆婆刚来就把这儿弄成她乐意的样子,鞋不换,洗手间的门也不关,她刚把鞋收好,突然闻到一股糊味儿,进到厨房才知道两个灶口同时开着火,一个炖着补品,味道乱七八糟,另一个煮着红糖水,锅已经开了,正不断地往外沽着残渍。
又不是女人做月子,竟然如此劳师动众的。何希朵厌恶地上前关掉火源,这时听到响声的婆婆从房间赶过来,见她回来,立即睁大眼睛,尖着嗓子说:“哟,你回来了?”
那意思很明显地在说,你怎么舍得回来了呢。
何希朵不理她,径直走回房间,付程正躺在床上,见她回来,便立即侧过身去,不答理。
何希朵知道自己理亏,上前轻声问:“感觉怎么样了?”
付程没好气地回答:“还活着,你是不是特失望?”
“你……算了,不跟你计较。”何希朵叹着气坐下,刚坐稳,婆婆便冲了进来。
“哎,你是不是应该把付程的衣服洗了?瞧瞧那血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遇上了谋杀案呢,真是的。”婆婆白了白眼睛。
何希朵不想跟她计较,强打精彩去了洗衣间,可刚打开洗衣机,婆婆又跟了来:“喂,你会不会做家务呀?脏衣服也是要分类的嘛,瞧瞧你,乌七八八地全丢进去,不怕染色吗?”
婆婆一来,何希朵就觉得家无宁日。如果换作以前,她会以牙还牙,但这次,她忍了。
谁叫自己有错在先呢?可真的是自己的错吗?她还有些犯糊涂,衣服也就洗得七零八落,最后付程的袖口实在洗不干净,索性不洗了。
回到房间,何希朵还是希望能跟付程好好谈谈,可婆婆转来转去像监工似的,就是不给她单独跟付程相对的空间。没办法,何希朵只好在厨房忙活,一会给付程送碗补品,一会给婆婆打打下手,这日子过得,着实像个旧时代的小媳妇。
付程是个躺不住的人,喜欢玩游戏、看电视,就连身体有恙也闲不住。何希朵看不惯他玩游戏,认为那样对大脑不好,替他关了,对方立即拉着一张脸打开电视机。
何希朵无可奈何地摇头。都说是,最完美的产品在广告里,最完美的人在悼词里,最完美的爱情在小说里,最完美的婚姻在梦境里。
原来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