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美丽却又危险的妖精。
虽然美得令人心灵摇荡,而却永不知女妖何时会难以控制自己,就连自己最深爱的情郎鲜血亦一口吸尽!所以夜虽美丽,同样亦魅幻可怕!
而在这个魅幻的夜里,雷峰塔,就更像一座坟墓。
一座所有痴情女妖的坟墓。
聂风万料不到,他与步惊云这一穷追,竞会在雷峰塔附近失去那轿中人的踪影!他心中不由暗暗涌起一阵忐忑:“啊……?以刚才那轿内人的轻功,其实应可在更早时便可撤离我和云师兄;此人却在雷峰塔此带才消失无踪,难道是……故意的?难道她想……?”
一个令聂风相当担忧的念头瞬间在其脑际门过!而就在聂风脑际闪过这念头之间,这个念头已经化为事实!只因……
与他一起追至这里的云师兄,赫然已掠向雷峰塔外右方的一个树叶!
步惊云何故会掠向那个树叶?却原来,步惊云甫一接近雷峰塔这带,心头便已隐隐冒起一阵血浓于水的感觉,仿佛,他生命中的一部份,曾经留下在这带附近!
他的感觉更告诉他,他留下的东西,就在雷峰塔右方的树叶内!
而当步惊云甫掠进这个幽黯树叶内时,他当场顿在原地!
世上没有任何人和物,能令桀傲不群的不哭死神顿在原地!即使是雄霸,即使是当日的“神”也不行!
令步惊云顿在原地的,也许只有一些他还不很明白的东西!
他的过去!
他部分的过去,赫然已呈现在他眼前!
他的过去,是由数不清的血和坟墓建成!
他生父步渊亭的坟墓、玉浓的、霍步天的、霍烈的,还有霍家上下所有人的坟墓!
然而,步惊云如今方才发觉,原来他的过去还不单只有这座坟墓,原来还有以下这些人的坟墓……
二弟阿黑之墓!
妹子小情小墓:
许伯之墓!
还有
神将之墓!
眼前的树叶之内,原来树立着四个墓碑!本来在步惊云过去的生涯中,已惯见太多的死亡,对墓碑更是麻木,惟是,当他乍见这树叶中的四个墓碑之时,心头却不期然勾起四股哀伤,有四墓若隐若现的情景,更同时闪电划过他的脑际……
他仿佛看见,一个回头无岸的女子,纵使明知她所爱的男人绝不会爱他,却还是甘愿保护他的安危,而牺牲自己性命,最后只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只要那个男人还会记得她的名字——小情,肯认她作妹子,她使虽死无憾,芳心无侮!
步惊云仿佛又看见,一个本来只用来代替某人的好弟弟,最后虽然已沦为人不像人、兽不像兽的恐怖容貌,但他的心,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弟弟之心,他最后终于为了他到死仍相信、坚持的兄弟情义,为他不是兄长的好兄长含笑而终!
步惊云更仿佛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与及一个血红如火的强者,他们最后都为成全一个人而堕进地狱,然而,这四人甘心成全的人……
到底是谁?
是谁如此有幸,能获这四人为了帮他,而不惜牺牲宝贵性命?
“小……情?”
“阿黑……?”
“许……伯?神……”
“将?”
向来个爱说话的死神:此刻也不禁双眉紧皱,沉吟起来;乍见这四座坟墓,他差点便可在自己脑海看见,究竟那个小情濒死时唤了百声千声的大哥是谁?惟是,总就在快要看那人面孔的一刹那,他又什么也再记不起,看不见!
随他一起掠进树叶的聂风乍见这四座坟墓,也是深深一怔!只因他已记起,何以雷峰塔附近会有这四座坟墓了!
那是当步惊云仍是阿铁、还未服下五颗忘情之前,他与雪缘、神母,将四个对他们相当重要的人的亡灵,安在此雷峰塔旁,因为这雷峰塔,曾是他们四人发生一切情恨的开端。
也是他们四人一切情的终结!
不过,令聂风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那个村民参拜的轿中人真是神母,神母为何会诱步惊云前来看这四座荒野?她与雪缘,不是想步惊云不再记起前尘往事的吗?
然而,这个轿中人想步惊云看的,似乎还不仅这些;正当步惊云的脑海在竭力回忆之间,速地,在不远的雷峰塔窗内,突然……
青影一幌!
青……影?会否又是神母?
聂风已即时瞥见了!然而步惊云亦同时看见!而且,他看来比聂风更急于知道真相,他的身形甚至比聂风还要快;“蓬”的一声!已掠进雷峰塔门内!
聂风虽然比他“后发”,虽然也井没比他“先至”,惟就在步惊云南掠进雷峰塔内之时,他却是后发“齐”至,居然与步惊云同时掠进塔内!
聂风“惊世的快”,实在也令步惊云沉冷的心暗暗震异!惟此时此,他也无暇揣度聂风的轻功修为了!
就在两人掠进塔内之时,他们已冰快瞥见那条青色人影,已从雷峰塔上层掠出塔外,那人影竟又闪电逸去了!
但二人这次却并没有穷追的意思,这条青色身影看来是适才的轿中人,这人轻功高绝,绝不在聂风之下,即使二人再追也是徒然!而且,这青色身影看业只是诱步惊云人塔看一件物事!
而这件物事,正正就在雷峰塔底层地面之上!
那是……
一张面谱!
一张很巨大的
赫见雷峰塔底层地面之上,正深深刻着一张丁方约为两丈的神母面谱!可说是异常巨大!
面谱本应挂在脸上,为何会刻在地上?这当然并非一种装饰如此简单!更何况,聂同犹记得他上次与步惊云回去天下之前,神母与雪缘曾对他所说的话:“嗯!神母与雪缘曾说,她们会设法将雷峰塔下的隐秘机关封死,以防日后会有人可再人内取走神石!”
“眼前地上这个神母面谱,想必就是二人封闭地下入口之后,所留的一个记号!想必,甚至雷峰塔下的机关,亦给神母与雪缘更改了……”
聂风看来所料非虚!步惊云已在他恩忖之间,突然重腿一踏地上这个神母面谱,以他绝不等闲的内力,这一腿实在足可开山劈石,然而……
这个面谱虽为石刻,却竟仍分毫不损!仿佛,在这石刻之下,有一股异常强大奇异的力量在捍卫着这入口……
即命名是盖世无敌的高手,亦未必可轻易得其门而入!
“他”也有一身青衣!
“他”更有一青色的帽子,帽子下还有一道淡青的面纱,令人瞧不清“他”的真正面目!
而这个曾在天下会密出现的“他”,此刻正站在距雷峰塔百丈开外的一个小山丘上,与另一个他完窥视追至塔内的步惊云与聂风!
只见另一个他,赫然正是那个曾以什么“轮回魔音”,诱引步惊云要寻回记忆的诡异汉子——“凶罗!”
此刻的他,还是若恭若敬的跪在那个头面纱帽子的“他”身畔,……
“先受轮回魔音,再被主人诱他再见故人之墓,复探雷峰,再这样,恐怕步惊云不出数日,已可自行回复他这五年的记忆!”
什……么?原来适才村民跪拜的轿中人并非……真正神母?而是这个头戴帽子、不知面目的“主人?”
那“他”的修为实在太可怕了!他的双腿不但可凝于半空,更可以气聚雾为“轿”,甚至他的轻功,更比已极快的聂风更快!
这样一个修为盖世的人,若非神母,“他”面纱后的真面目又是谁人?
“他”一步一步诱步惊云重反旧地,重记旧事,究竟有何目的?
只见这个拥有无上修为的“他”,此刻在听罢凶罗的话后,仍然背负双手凝立半空,仍然如此气定神闲,但听“他”冷一笑,徐徐的道:“好。”
“好得很。”
“当步惊云愈接近自己过去五年记忆的时候,他的好奇心便会愈强;一个人愈好奇,便是他撤底毁灭自己的时候,也是……”
“我们找出幻魂的时候!”
啊?这神秘强者,又是为了幻魂?
怎么全天下的人都好像在追寻“幻魂”?
幻魂到底是什么——惊世异物?
难道,它甚至比昔日的神石……
更惹人垂涎?争夺?
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步惊云虽然并没有把这三个字宣之于口,但他实在有大多疑惑!
既然无法将雷峰塔地面上的神母面谱弄开,步惊云终于带着无数疑惑,默默开雷峰塔。
聂风还是亦步亦趋,还一面道:
“云师兄,算了!西湖似已成为一个……莫测之地!我隐隐有一种……不祥预感,这里似乎布满无数圈套,静候着我们踏下去……”
聂风一面再的规劝,步惊云已经完全麻木,不过他还是冷冷回了聂风一句:“聂风。”
“如果,”
“这里真的有”
“圈套,”
“那……”
“我就偏要”
“踏进——”
“圈套之内!”
聂风一呆,不虞步惊云会口出此言,问:
“云师……兄,为何你明知有圈尝,还偏要踏进圈套之内?”
步惊云木然的脸上,竟罕见地流露一丝迷偶:
“因为——”
“我虽然无法记起”
“任何事,”
“但——”
“我仍感到”
“有一些与我”
“很亲的人”
“在这里!”
“若真有人”
“在此设下套,”
“这些人便可能会对”
“曾与我很亲的人不利!”
“我,绝不能——”
“坐视——”
“不理!”
天!聂风一直以来都不明白,步惊云为何一定要来西湖寻回前尘,惟但闻此语,聂风却开始明白了!
他来西湖,非因他要寻回前尘那么简单!而是当他在天下会被人以笛音勾起点点旧事,更被人留言诱来西湖寻找小雪,死神的心中,已撤底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他很明白,在西湖必定已有无数圈套,等待着他前来!
而这些设下重重圈套等他的人,亦可能会设下圈套害那些曾与他有很亲关系的人!
他此行,原来并非真的要寻出那些曾与他很亲很亲、他却已记不起的人!
而是要让自己踏进圈套,再找出设下圈套的人!因为他身为男人……
他一定要保护那些曾与他很亲的人!
这就是死神的心!死神的心,原来比准都清楚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聂风真的万料不到,他的云师兄竟是一个如此具责任心的男人:这不正是与他身为阿铁时的性格同出一辙?其实,也许如今步惊云与阿铁的分别,也只在一张人见人怕的冷面而已!
真正藏在冷面后的步惊云,也许亦和当初的阿铁一样,拥有一副古道热肠……
也是一个可以为所爱不惜赴汤蹈火的有情人!
雪缘的选择并没有错!
她也从没爱惜!
骤闻步惊云的说话,聂风不禁朝天倒抽一口凉气。他其实已相当不忍心再对步惊云隐瞒真相下去,惟是,他还是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意愿行事,他道:“云……师兄,我……其实也很想……将真相告诉你,你在这五年的经历……我一直藏在心中,心头……很不舒服,但,我真的不能违背对一个人的承诺,只因那个人,是一个值得我聂风敬重的人。她为了神州,曾经干过一件霓人能干的事情,我虽然不忍心瞒着你,但理乐忍负了对她的承诺……”
但听聂风此语,步惊云这次竟没有像上次逼聂风时的温色,他只是木然的道:“你——”
“不用再说。”
“聂风,”
“我已不想——”
“再逼问你。”
“因为——”
“一个人在屡逼下”
“仍坚守”
“承诺。”
“便是一个——”
“人!”
“便真的配是——”
“人!”
是的!只有“人”,才懂得遵守承诺!不过也只有人,才懂得挖空心思违背承诺!
步惊云吐出这句话时,虽然仍然未有回脸看聂风一眼,虽然他的语调还是那样冷硬而呆板,那样故意漫不经心!惟是,聂风已听出,步惊云的这句活是“经心”的!
就在这一刻,尽管步惊云的眼睛仍是看着前方,仍是背着聂风,惟聂风忽地感到,他与步惊云的距离开始接近了!
因为他们同样配是——“人!”
聂风实在为步惊云能够明白他的苦衷而深深感动!他不期然暗暗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云……师兄!风师弟……实在很感激你能明白我……有口难言的苦衷!我虽然不能向你吐露……半点风声,但我唯一可为你干的,就是在雪缘与神母没在你身边的时候,如果你要踏进圈套,我聂风……”
“也陪你一起踏进圈套!”
“因为雪缘与神母也是我聂风的好朋友!”
“我决不会让我聂风好朋友的亲人——”
“独自冒险!”
不错!除了为怕步惊云会记起前事而痛苦之外、不想步惊云独自冒险,也是聂风一直对步惊云亦步亦趋的原因之一!
聂风与步惊就这样一直向前行,也不知将步往何方;只因为了追那轿内人,步惊云反而失去小雪姐妹的踪影;他很明白,若要再追寻自己的往昔,令他感到似霜识的小雪,可能会是一个很大的线索!
可是,西湖地大物博,要在西湖再遇小雪,似乎真的需要很奇妙很大的……
缘!
然而,就在他和聂风于不知不觉间步回西湖市集的时候,冥地……
缘又来了!
但听不知在市集河处何方,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呼,道:“啊……?”
“阿……”
“铁?”
“是……阿铁?”
“你……终于回来了?”
“那实在……大好了!”
阿铁!
步惊云想不到在这希望开始渺茫的一刻,居然会有人在市集内大叫“阿铁!”聂风心里也是陡地一征!
这个“阿铁”的名字,步惊云曾在天下会面对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幻影时,那个幻影曾对他自称是阿铁,而阿铁亦正是步惊云自己!只是步惊云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是阿铁而已。
而阿铁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如今乍闻有人在市集中大呼“阿铁”,死神亦不期然心头怦然一动!他与聂风回首一望,只见在市集其中一间小屋内,正有两个人走出来!
这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是一个已年逾七十、手执木杖的老婆婆,那个少的,却是一个年仅十九、参扶着这老婆婆步出屋外的少女!
而适才大呼“阿铁”的人,看来正是那个容貌慈祥的——老婆婆!
她,更与那个少女,一步一步向步惊云走过来!
啊?她原来真的在呼唤步惊云作——阿铁?
她认识阿铁?
是的!她真的认识阿铁!
虽然步惊云对这个老婆婆及少女毫无印象,椎是他身畔的聂风,却二眼便认出这老婆婆及少女是谁了!
因为聂风也曾经见过她们!
还记得,当日雪雪缘与阿铁成亲的大好日子,神母化身的徐妈。也曾设宴招待她和阿铁在西湖的聆居!而这两个老婆婆及少正是当晚也有到可铁雪缘婚礼的邻居……
程妈和她的孙女
程素!
程妈乍见步惊云,虽然年纪老迈,行动不便,惟在孙女程素相扶之下,仍一拐一拐的迎上来,但见她满是皱纹的老脸堆满笑容,显然真的对重见阿铁感到满心欢喜,她喜孜孜的道:“真……想不到!阿铁,想不到……你终于回来了!程妈还以为自己在有生之年,会再见不到你这个侍母至孝的孝子!”
尽管步惊云对这双婆孙毫无印象,惟程妈居然可唤出他可能曾经有的名字“阿铁”,步惊云亦心知此人必认识失忆前的他无误,他问;“你——”
“认识——”
“我?”
程妈笑了起来,道:
“唏!阿铁,你是否离开西湖已久?连程妈也不记得了?我和我孙女小素,是你和你娘徐妈的邻居呀!不过,最近我们已搬了前来西湖中集这条大街上居住,却想不到适才我凭窗看出外面时,竟会看见了你!”
徐……妈,徐妈二字,在步惊云的脑内突然又掀起一阵涟漪,他霎时定定的看着程妈,陷于一片沉思。
一旁的程素也道:
“是呀!阿铁……大哥,怎么你好像对我们异常陌生似的,其实,我们也不明白,你们一家为何在你与你妻子成婚翌日,突然全部搬走了?从此你们例不知所踪……”
成……婚?
一直木无表情的步惊云乍闻自己曾经成婚,这回真是无限震撼!他虽然早已隐隐感到自己在过去五年,一定有一些很亲的人留在西湖!但他造梦也没想过,他竟然已经成婚!
更有一个娘亲——徐妈!
但他内心虽然震撼,外表仍相当冷静,他问:
“我——”
“曾与谁——”
“成亲?”
程妈与程纯洁当场目定口呆,程妈愣愣道:
“不……是吧,阿……铁,你……竟连自己的新娘子也忘……记了?你的妻子,是又温柔又漂亮的……”
“雪缘姑娘啊!”
雪缘!
雪缘!
雪缘!
隆!隆!隆!
天!这还是步惊云在失忆后,第一次听见“雪缘”这个名字!他当场如遭雷击,因为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是一个何等重要、何等令他应该毕生难忘的名字!
可是,他偏偏即使再听这个名字,他还是无法记起这个雪缘的容貌!他仅是记得,一条荏弱的白衣情影,曾在他濒死之时,为爱他而不惜牺自己所有神元、牺牲一切!她留给他最清晰的回忆……
仅是一滴落
情泪!
是惟曾为他弄了无数他不接受的“粥?”
是谁曾不惜抛弃身份、纤尊降贵为他擦靴子?
又是谁曾为医他而干尽粗活?
劳累终宵?
是她!是她!就是她
雪缘!
但,为何那个小雪又令步惊云感到无限亲切?难道那个小雪的样子,正是他记不起的“雪缘”模样?
就在此刻,步惊云的心一片波涛起伏,无数点点滴滴的记忆乍涌乍灭,聂风但见他的云师兄再听“雪缘”这个名字后的罕见反应,心中亦知,他为雪缘坚守的往事,恐怕亦再难守下去了!
“雪……”
“缘?”步惊云罕见地沉吟起来:
“我——”
“曾有一个妻子——”
“雪……”
“缘?”
步惊云一面沉吟,一面微微朝一旁的聂风瞄去,聂风却只是苦苦一知!除了苦笑,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再说些什么?
然而,程妈与程素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听程妈莫名其妙的呢喃道:“真……奇怪!怎么你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叫阿铁?难道你也像那个小雪姑娘一样,并不是阿铁!只是人有相似已!”
小雪?
突然从程妈口中吐出小雪二字,步惊云当场又双眉一皱,就连聂风也是一愕!步惊云木然问:“小……”
“雪?”
“你们也……”
“认识小雪?”
程妈与程素异口同声的答:
“当然认识!那个小雪姑娘,与她的妹子小青,在你们一家失踪后便前来西湖定居!
她呀!她真是与你的妻子‘雪缘’长得没有两样!当初我们还以为是同一个人!谁知后来才明白弄错了……
不!步惊云与聂风心忖,也许她们并没有弄错!正如她们此刻也没有认错步惊云,只是步惊云自己不记得他从前的身份阿铁而已!
步惊云又随即问:
“那个小雪,”
“住在——”
“那里?”
“她?”一旁的程素道:
“小雪姐姐,就与她的妹子小青,居于这条大街未的湖边。她们的屋子很特别,整间也是白色的……”
程素话未说完,忽闻“蓬”的一声!迄今未动分毫的步惊云,身形蓦然一动,一纵,人已朝这条大街之未掠去!
程妈与程素骤见从前拥有温暖笑容的阿铁,如今竟然冷如玄冰,且居然一动便如一头黑色巨蝙蝠飞掠,当场瞧得咋舌:“啊?阿铁怎么……像懂得飞似的?他……”
“他原来并不是个……普通人?”
不单步惊云令二人咋舌,甚至在旁的聂风,此刻亦“嗤”的一声飞纵而起;紧跟步惊云之后,他甚至比步惊云更快,“飞纵”这两个字,已不能用以形容他的身法!
在聂风身形刮起的逆风之中,仅传来聂风一句在动身前已经吐出的话:“程妈!程姑娘……”
“谢——谢!”
他,真的比声音更
快!
正当步惊云与聂风双双掠向街未的湖边之际,在程妈与程素身后不远的一爿屋顶之上,猝然出现两条人影!
瞧真一点,这两条人影赫然又是那个头罩面纱的“他”.还有那个容貌诡异的“凶罗”!
想不到,这二人居然像永远在步惊云及聂风身边出现,他俩。仿佛一直都在尾随他们,监视他们!
凶罗乍见步惊云与聂风远去,不由皱眉间:
“主人,适才你吩咐我以石子透窗射进程妈屋内,诱她望出窗外,其实是想她发现步惊云!主人想藉程妈之口告诉步惊云关于那个小雪所居之地的目的,属下十分明白!
但属下实在不明白,主人为何千方百计偏要步惊云找上那个小雪?为何当初偏要我以轮回魔音诱他前来寻回那个雪缘?”
啊?原来程妈与程素适才那么巧遇上步惊云,也是这神秘强者的一番安排?
但听那神秘强者悠然发出一声冷笑,像在耻笑天下苍生的愚昧无知,像在耻笑天下苍生都不及他的“慧黠”,“他”道:“我刻意要步惊云回来西湖寻回他的恋人雪缘,只因唯有他与她再相见,才可助我们找出‘幻魂’,而亦唯有找出‘幻魂’……”
“四海龙王,九天玄水才会听命于我,那时候,我才能真正控制“千神之劫!”
四海龙王?九天玄水?
千神之……劫?
究竟谁是四海龙王?何谓九天玄水?这个神秘强者,为何又要龙王玄水听命?为何要控制千神之劫?
那个凶罗,似乎亦早知他的主人因何要控制千神之劫,惟是,却倒未知道“他”要找出幻魂,原来是要叫四海龙王与九天玄水听命!凶罗不期然又续问:“主……人,那……为何必须要步惊云找回那个雪缘,才可找出幻魂?幻魂到底是什么惊世之物?”
神秘强者摇首一笑,叹道:
“凶罗,你如今根本没须要知道幻魂是什么东西!你只要听我吩咐行事便行了!”
神秘强者虽如此说,惟凶罗仍旧满腹疑团,又问:“那……主人可否告诉我,既然我们诱步惊云去见小雪,那个小雪,会否真的是步惊云的恋人‘雪缘’?”
神秘强人又是悠悠摇首,叹:
“不知道。”
“所以——”
“我才会诱步惊云亲自去找出答案。”
“什……么?”凶罗诧异的道:
“连主人也看不透小雪是否……雪缘?”
那神秘强者微微点头,仿佛连“他”这样拥有以气聚雾成轿修为的人,也看不透一个小雪,真是若有憾然“他”又叹道:“不错!就连我也看不透她是否那个雪缘!抑或仅是一个刚巧与雪缘相像的女子?
不过我相信我们这次诱步惊云去见,一定可以再试出她是否雪缘了!”
凶罗奇道:
“哦?为何这次一定可试出她是否雪缘?即使真的是发缘,若她面对步惊云时矢口否认,我们也无法可肯定她是她!”
那神秘强乾闻言,道:
“不,是有方法的!”
凶罗道:
“那,到义是什么方法?”
“方法很简单!”神秘强者又是胸有成竹一笑,答:“即使她那时真的不认步惊云,我就逼她认他!”
“我会——”
“擒!”
“云!”
什么?“他”要擒云?
这名神秘强者的轻功看来虽然比聂风更快!甚至更能以聚雾成形!修为惊世可想而知!但即使强如当日的”神”,最后亦栽在“风云”与神母雪缘之下,“他”,又究竟有何妙法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