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镇这个市镇,地处赤霞山脚下开阔地带,清朝末年才慢慢发展成为一个重要的商邑,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街道三纵三横,又以宝林大街为主干道,大大小小的店铺、货站、客店都云集在宝林大街两旁。白天的时候,南来北往的商队使得这里分外的热闹,但一到晚上,各路人马都守在房内,轻易不会外出,所以整个市镇显得异常的冷清,举目望去,黑漆漆的一片。

火小邪出了自己所住的客栈,去往哪里找寻,他根本就不清楚,漫无目的。因为火小邪要是不出来找找,心中的一口郁闷之气,根本就难以挥去。

三宝镇子夜过后,街头空无一人,火小邪一个人乱走,也是不妥,所以火小邪并没有沿着宝林大街寻去,而是钻到旁边的漆黑巷子里,快步而行,不断观望有何异常的动静。

火小邪绕过两条巷子,逐渐觉得后背发凉,似乎在黑暗之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可无论火小邪怎么留意,始终见不到有人。以火小邪现在的本事,耳聪目明,感觉比常人强烈数倍,仍然发现不了任何踪迹,连火小邪自己都推断,若不是自己神经紧张疑神疑鬼,就是有人藏身藏的极为稳妥,并不想出来跟踪打扰。

总而言之,这个三宝镇中,透着一丝隐隐约约,不宜察觉且极难挥去的怪异之气。

火小邪屏息静气快步而行,又走了一段路,已经到了三宝镇的边缘,荒地杂木,并无道路。火小邪正想转头绕行回去,却听得耳边突然有人说话的声音。

“火贤弟!”这声音隐隐传来,虽说隔的甚远,仍能听的十分清楚。

火小邪猛一回头,正看到一个人站在一条巷子的路口,微微笑着向他点头。

此人烧成灰火小邪也不会认错,正是郑则道。

火小邪心中五味杂陈,低喝一声:“郑则道,你果然在这里!”

郑则道淡淡一笑,并不答话,转身就走,瞬时消失在巷子中。

火小邪哪里肯放,拔腿就追,身法尽展,快如闪电。

而火小邪追入巷中,道路笔直,却不见了郑则道的身影。

火小邪心中一凉,这个郑则道好快的速度!难道他真的是鬼魂不成?

郑则道的本事,火小邪三年前就亲眼见过,他制服甲丁乙的手段,绝不是常人所能想象。郑则道入了火家,得到火王严烈亲传,三年之间,是否又已经功力大增?

火小邪不敢大意,郑则道此人,虽说与火小邪没有深仇大恨,但总觉得他乃是一等一的强敌,如同一块大石,压的火小邪喘不过气,更何况,郑则道与水妖儿在一起。

追,火小邪紧追几步,还是寻不见郑则道,不禁压低了嗓子喊道:“郑则道,你有话出来说!”

“火贤弟!随我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再度从一侧传来。

火小邪立即转头一看,郑则道正站在一段墙头,冲火小邪微微而笑,他刚刚说完,就一跃而下,再次不见。

火小邪恶气满胸,好你个郑则道,装神弄鬼,故意卖弄,今天不追到你誓不为人!

火小邪腾腾几个箭步,冲到墙边,单手一吊,就已经翻上墙头,脚下一点,停也不停,跳了下去,落地几无声息。

“好身手!”郑则道的声音又飘过来。

火小邪狂追不止,郑则道的身影和声音总是在前面不急不忙的钓着他,无论火小邪怎么努力,都无法逼近,只好咬牙紧跟,不愿让郑则道看轻。

两人一前一后,速速奔了许久,已经离开了三宝镇主要街道,来到一片破败的废弃民房之中。

郑则道身子一晃,钻入一间屋内,再无声息。

火小邪紧追不舍,身子一钻,就从窗口跳入,还没有等起身,就觉得脚下一股子拉力,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嗖的一下收紧。火小邪暗叫一声不好,想跳开去,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张黑色大网嘭的一声卷起,将火小邪裹了个结实,拽倒在地。

火小邪心中狂骂:“郑则道!你好阴险!居然是设计抓我!”火小邪死命挣扎,丝毫挣脱不了,这黑色大网又细又韧,越挣越紧,象极了净火谷谷主逮住黑风的那种网子。

火小邪越是这种危急时刻,反而越发镇静,反手一摸,就将腰间的猎炎刀抽出,抓住黑网就要割开。

刀子还没有使劲,猛然一只脚踢来,将火小邪的手腕踢开,差点就把猎炎刀丢掉。火小邪还没有来得及查看来者何人,胳膊已被人一拧,按在背后,手肘上的麻筋剧痛,猎炎刀再也抓不住,被此人取下。这一招火小邪也会,乃是盗拓所授盗术中的并心术,亦即扰筋乱脉术,若是在这种局面下被人捏住,就算你是大罗神仙、石人铁打,也要松手。

火小邪顿时破口大骂:“玩阴谋诡计!算什么好汉!”嘴里虽骂,但心中难受的无以复加,自己居然这么大意,自投罗网,简直毫无回旋之地,火小邪啊火小邪,你怎么这么鲁莽啊!

来人沉声骂道:“再叫一声就割掉你的舌头!”

火小邪被黑网缠的死紧,知道这个时候逞能,讨不到任何好处,干脆嘴巴一闭,一骨碌翻身坐起,狠狠的看着对他动手之人。

眼前这人,并不是郑则道,而是一个依稀有些眼熟的年轻男人,穿着非常寻常的伙计衣服,正拿着猎炎刀,指着自己。

火小邪瞪着此人,低骂道:“你是什么人!我要找郑则道!放我出去!”

这人骂道:“火传使者的大名,岂是你这种小毛贼能直呼的!给我老实点!”

火小邪恨不得跳出去咬死这人,气的眼睛都红了,但他明白自己身处险境,还是暂时委曲求全,才是上策。

火小邪将头一低,干脆不发一言。

“呵呵,火贤弟,不要生气,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息怒,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罢了。”郑则道斯斯文文的声音从一侧传来,稳步走出。

站在火小邪面前的那人赶忙一个鞠躬,念道:“火传使者,这小贼已经老实了。”

郑则道笑道:“好,尊守亮,你幸苦了,退下吧。”

这个叫尊守亮的人,一听名字就知道,乃是现在火家九堂一法的首堂——尊火堂的弟子。看来郑则道就是此人口中的火传使者,三年时间,郑则道居然已有如此高的地位,真不愧是火王严烈的亲传弟子。

尊守亮把从火小邪手中缴获的猎炎刀双手递上,说道:“此刀从这小贼手中缴获,请火传使者发落。”

郑则道将刀接过,说道:“好!”

尊守亮面对着郑则道,恭恭敬敬的退下一边,轻轻一跳,从破墙处跃出,不见人影。

郑则道将猎炎刀拿在眼前一看,突然呵呵一笑,说道:“这把刀好眼熟,是甲丁乙的刀吧。火贤弟,我说的对不对?”

火小邪头也不抬,半闭着双眼,哼道:“郑则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要杀还是要剐,痛快点说话。”

郑则道连连摆手,说道:“火贤弟,你真的误会了!我和你能有什么冤仇?我请你来这里,就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火小邪抬起头,看着郑则道,抖了抖身子,骂道:“说话?你骗我进屋,暗算了我,我能有什么好说的?”

郑则道说道:“火贤弟,三年多不见,你的功夫真是大大的增进,我都自愧不如啊。但是火贤弟,你似乎心中有浓浓的怨气不散,我这样做,都是想让你平静下来,我们好好的叙叙旧,得罪之处,我必当好好的致歉。”

火小邪冷笑道:“什么话!你就是想抓住我拷问吧!不要假惺惺的了!你要说就说,要问就问!”

郑则道说道:“火贤弟,你真的误会了,随便你怎么想吧。呵呵,火贤弟,你是不是和甲丁乙去了净火谷?”

火小邪哼道:“你有本事的话,就先松开我!”

郑则道笑道:“松开你不难,只要火贤弟答应我,咱们好好的聊聊,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你看如何?”

火小邪骂道:“你爱松就松,不松拉倒,既然我栽在你手上,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郑则道说道:“火贤弟啊火贤弟,你不觉得你比三年前性格变了很多吗?怎么说话做事,都换了一个人似的。”

火小邪说道:“嘿嘿,我变了?是啊,我是变了,谁不会变,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吗?”

郑则道说道:“火贤弟,如果你继续这样固执,那我只好先走了,等你冷静冷静再说。”郑则道微微一笑,又说道,“你是不是也有很多事情想问我?咱们可以击掌为誓,你问我一个,我问你一个,都必须说真话。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走了啊。”

火小邪一听,心想这个郑则道真会打算盘!又玩青云客栈那一套,看着公平,实际上占尽了便宜。可现在自己落在郑则道手中,前途未卜,还真是别无更好的周旋方法。

火小邪点头道:“好!不用击掌,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不说!我先问你!”

郑则道说道:“好啊!火贤弟痛快,那请问吧。”

火小邪本想问水妖儿在哪里,但一时间问不出口,便换了一个他最感兴趣的。

火小邪问道:“郑则道,我问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郑则道说道:“哦?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少耍赖!”火小邪怒道。

“呵呵,告诉你无妨,我为什么在这里,以火贤弟的聪明,绝对已经猜到了几成。你猜呢?”

火小邪正张口要说是不是净火谷,但话未出口,生生咽了回去,郑则道,你真会套话,如果我说出了净火谷,你就省了不少心。

火小邪哼道:“我不猜!你要说就说,少玩花招。”

郑则道哈哈一乐,说道:“好,好。我就不兜圈子了,我之所以在这里,当然是因为你火小邪,因为净火谷啊。”

火小邪说道:“因为我?因为净火谷?那你来这里要干什么?”

郑则道呵呵再笑,眯着眼睛说道:“火小邪,这是下一个问题,现在该我问你了。”

火小邪心中一惊,马上转念一想,暗骂自己:“糟糕,刚才我这个样子,一定已经被他看出,我和甲丁乙去过净火谷!这个天杀的小人!我怎么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跑!”

郑则道如同没有看见火小邪的表情似的,轻描淡写的问道:“火贤弟,你知道五行圣王鼎的下落了吗?”

三宝镇这个市镇,地处赤霞山脚下开阔地带,清朝末年才慢慢发展成为一个重要的商邑,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街道三纵三横,又以宝林大街为主干道,大大小小的店铺、货站、客店都云集在宝林大街两旁。白天的时候,南来北往的商队使得这里分外的热闹,但一到晚上,各路人马都守在房内,轻易不会外出,所以整个市镇显得异常的冷清,举目望去,黑漆漆的一片。

火小邪出了自己所住的客栈,去往哪里找寻,他根本就不清楚,漫无目的。因为火小邪要是不出来找找,心中的一口郁闷之气,根本就难以挥去。

三宝镇子夜过后,街头空无一人,火小邪一个人乱走,也是不妥,所以火小邪并没有沿着宝林大街寻去,而是钻到旁边的漆黑巷子里,快步而行,不断观望有何异常的动静。

火小邪绕过两条巷子,逐渐觉得后背发凉,似乎在黑暗之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可无论火小邪怎么留意,始终见不到有人。以火小邪现在的本事,耳聪目明,感觉比常人强烈数倍,仍然发现不了任何踪迹,连火小邪自己都推断,若不是自己神经紧张疑神疑鬼,就是有人藏身藏的极为稳妥,并不想出来跟踪打扰。

总而言之,这个三宝镇中,透着一丝隐隐约约,不宜察觉且极难挥去的怪异之气。

火小邪屏息静气快步而行,又走了一段路,已经到了三宝镇的边缘,荒地杂木,并无道路。火小邪正想转头绕行回去,却听得耳边突然有人说话的声音。

“火贤弟!”这声音隐隐传来,隔的甚远,却仍能听的十分清楚。

火小邪猛一回头,正看到一个人站在一条巷子的路口,微微笑着向他点头。

此人烧成灰火小邪也不会认错,正是郑则道。

火小邪心中五味杂陈,低喝一声:“郑则道,你果然在这里!”

郑则道淡淡一笑,并不答话,转身就走,瞬时消失在巷子中。

火小邪哪里肯放,拔腿就追,身法尽展,快如闪电。

而火小邪追入巷中,道路笔直,却不见了郑则道的身影。

火小邪心中一凉,这个郑则道好快的速度!难道他真的是鬼魂不成?

郑则道的本事,火小邪三年前就亲眼见过,他制服甲丁乙的手段,绝不是常人所能想象。郑则道入了火家,得到火王严烈亲传,三年之间,是否又已经功力大增?

火小邪不敢大意,郑则道此人,虽说与火小邪没有深仇大恨,但总觉得他乃是一等一的强敌,如同一块大石,压的火小邪喘不过气,更何况,郑则道与水妖儿在一起。

追,火小邪紧追几步,还是寻不见郑则道,不禁压低了嗓子喊道:“郑则道,你有话出来说!”

“火贤弟!随我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再度从一侧传来。

火小邪立即转头一看,郑则道正站在一段墙头,冲火小邪微微而笑,他刚刚说完,就一跃而下,再次不见。

火小邪恶气满胸,好你个郑则道,装神弄鬼,故意卖弄,今天不追到你誓不为人!

火小邪腾腾几个箭步,冲到墙边,单手一吊,就已经翻上墙头,停也不停,跳了下去,落地几无声息。

“好身手!”郑则道的声音又飘过来。

火小邪狂追不止,郑则道的身影和声音总是在前面不急不忙的钓着他,无论火小邪怎么努力,都无法逼近,只好咬牙紧跟,不愿让郑则道看轻。

两人一前一后,速速奔了许久,已经离开了三宝镇主要街道,来到一片破败的废弃民房之中。

郑则道身子一晃,钻入一间屋内,再无声息。

火小邪紧追不舍,身子一钻,就从窗口跳入,还没有等起身,就觉得脚下一股子拉力,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嗖的一下收紧。火小邪暗叫一声不好,想跳开去,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张黑色大网嘭的一声收紧,将火小邪裹了个结实,拽倒在地。

火小邪心中狂骂:“郑则道!你好阴险!居然是设计抓我!”火小邪死命挣扎,丝毫挣脱不了,这黑色大王又细又韧,越挣越紧,象极了净火谷谷主逮住黑风的那种网子。

火小邪越是这种危急时刻,反而越发镇静,反手一摸,就将腰间的猎炎刀抽出,抓住黑网就要割开。

刀子还没有使劲,猛然一只脚踢来,将火小邪的手腕踢开,差点就把猎炎刀丢掉。火小邪还没有来得及查看是谁如此,胳膊被人一拧,按在背后,手肘上的麻筋一痛,猎炎刀再也抓不住,已被人取下。这一招火小邪也会,乃是盗拓所授盗术中的并心术,亦即分筋乱脉术,若是在这种局面下被人捏住,就算你是大罗神仙、石人铁打,也要松手。

火小邪顿时破口大骂:“玩阴谋诡计!算什么好汉!”嘴里虽骂,但心中难受的无以复加,自己居然这么大意,自投罗网,简直毫无回旋之地,火小邪啊火小邪,你怎么这么鲁莽啊!

有人沉声骂道:“再叫一声就割掉你的舌头!”

火小邪听到五行圣王鼎这五个字,不禁又愣了一下。这五行圣王鼎甲丁乙似乎说起过,但都是一句带过,并不多说,火小邪也从来没有太过在意,毕竟火家的秘密太多,随口一个都是震惊世人的。但现在换了从郑则道口中说出,却显得不同寻常。

火小邪皱了皱眉,说道:“五行圣王鼎?下落?这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郑则道看着火小邪的双眼眉间,已经明白这个傻小子的确不知。

郑则道呵呵笑道:“哦!不知道就好!”

火小邪心中更是生疑,说道:“那我问你,你到这里来是要干什么?”

郑则道笑道:“刚你你问了我一个,我也问了你一个,现在我没有要问你的了,所以我就不回答了。”

火小邪简直气的五脏六腑都要燃烧起来,大叫:“郑则道,你耍赖!”

郑则道哈哈一笑,说道:“火贤弟,你看着已经是个大人了,为什么说话还是一股子小毛孩的味道?看来你这两三年里,并不是在江湖上行走,而是躲到哪里练功去了。你这身手,我早已看出,你学的是火家盗术,教你的人不是甲丁乙就是净火谷里的败火徒。呵呵!”

火小邪算是明白,如果耍嘴皮子,自己同样不是郑则道的对手。

火小邪只好狠狠的干笑两声,不再说话。

郑则道见火小邪用沉默来对抗自己,微微一笑,又说道:“火贤弟,你火性精纯,但心智还差了很多,来日方长,你日后在江湖上行走的多了,慢慢长进,定有大成!我郑则道尽管才疏学浅,但看人一般不会看错的。好了,火贤弟,我还有要务在身,不便与你久聊,这就告辞了!”

火小邪一听郑则道要走,忍不住叫道:“放开我!”

郑则道踱开几步,说道:“一会自然有人来放开你,不用担心,咱们后会有期!”

“放开他!”有一女子的声音从暗处传来,颇为冰冷。

郑则道一听,顿时站定了身子,不敢再走。

火小邪抬头看去,只见穿着一身富贵小姐衣裳的水妖儿,无声无息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火小邪失声叫道:“水妖儿!”

水妖儿只是扫了火小邪一眼,并不多看,毫无表情,走上几步,对郑则道又说:“火传使者,放开他,让他走。”

郑则道堆上笑脸,对水妖儿柔声道:“水妖儿,现在放了他,只怕他生事啊。”

水妖儿冷冷说道:“我说了,放开他!”

郑则道见水妖儿态度坚决,根本不愿听他的辩解,轻叹一声,走上前用猎炎刀一挥,刀尖贴着火小邪的皮肤而过,将黑网、衣服一起划破,却不伤皮肉,若没有极好的眼力和手劲,是断然做不到的。

火小邪如获大赦,顾不了什么面子,扯开黑网,钻了出来。刚一钻出,便立即摆好身形,准备和郑则道大打一架。

郑则道歪着嘴笑了声,一把将猎炎刀丢过来,说道:“刀子还你!”

火小邪伸手接过,持在手上,刀尖指着郑则道,向水妖儿方向走了几步,急道:“水妖儿!谢谢你救了我!你怎么在这里?”

水妖儿看也不看火小邪,只对郑则道说道:“火传使者,咱们走吧!”

郑则道对水妖儿言听计从,相当温顺,眉目之间流露出隐隐爱意,轻声道:“妖儿……”

“住嘴!”没等郑则道说下去,水妖儿已经厉声打断郑则道,“谁是妖儿!叫我水妖儿,再警告你一次,我和你都是听命做事,才不得不在一起!你少动什么心思!”

郑则道和颜悦色的点头道:“好!好的!小生再也不敢放肆了。水妖儿姑娘息怒。”

虽说水妖儿和郑则道并不对付,但火小邪心中还是醋意腾腾,郑则道无论身手、学识、长相、口才,处处都在自己之上,水妖儿和郑则道在一起,郑则道这副巴结的模样,断然会千方百计的讨好,水妖儿是否和郑则道日久生情,实在让火小邪放心不下。

火小邪心中狂跳,酸溜溜的说道:“水妖儿,你现在要走吗?我,我……”火小邪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水妖儿点了点头,冷冷说道:“火小邪,此地不宜久留,你和潘子,带着乔大、乔二两人,尽快离开三宝镇!今生今世,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

说着,水妖儿一转身,唰唰几步,已经跑开,从残墙处跃出,不见踪迹。

火小邪好不容易再见了水妖儿,哪里肯依,拔腿要追。郑则道横向飘过来,快了火小邪一步,堵在火小邪面前,笑道:“火贤弟,你还是留步吧!”

火小邪全身邪火攻心,哪里还管什么是非清白,手腕一翻,嚓的一刀就向郑则道胸口刺来。郑则道轻轻咦了一声,手中扇子一别,就将火小邪的刀劲引开。

黑夜之中,郑则道的脸色唰的一下发白,眼中杀气闪现,低哼道:“火贤弟,你是不服气吗?”

“闪开!”火小邪低骂一声,抽刀再刺,已是使出了自己的全部本事,又稳又快又准,对着郑则道的腹部要害处刺来,要是郑则道不让开,很难躲过这雷霆万钧的一刺。

郑则道根本没有躲开的意思,手中扇子一递,戳在火小邪肩头,那把扇子乃是精钢打造,比猎炎刀长了一指,这猛戳过去,就止住了火小邪的身势,但猎炎刀的刀尖,还是没入了郑则道的衣服内,火小邪能够感到,刀尖有一小指,已经刺入了肌肉之中,却绝对只是皮肉之伤,毫不致命。

两人僵持不动,郑则道受了一刀,却轻轻一笑,说道:“火贤弟,你还是伤了我,谢谢你这一刀,求之不得。告辞了!”

郑则道话音既落,铁扇发力,将火小邪推开半分,随即铁扇一展,啪的一下打开,正好遮住了火小邪的面部,只挡住火小邪的视线并不攻击。火小邪大惊,正想侧身让开,腹部已重重的吃了一脚,踢的不高不低,正是胸部肋骨最下方,这个位置,若是被人踢中,疼痛无以复加,一般人当场就要丧失反抗能力。

火小邪闷哼一声,蹬蹬蹬被郑则道踢的后退几步,疼的全身冷汗直冒,几乎就要跪倒在地。火小邪略一迟缓,抬头再看,郑则道已经从窗口跳出,消失不见。

火小邪猛追几步,腰腹吃疼,最下面的一根肋骨可能已经断了,哎呀一声,半跪在地上。

火小邪心里明白的很,他绝对追不上郑则道和水妖儿了,而且刚才郑则道完全可以要他的性命,却手下留情了。郑则道这种身手,为何要硬接他的一刀,受了点轻伤,这是为何?难道……郑则道是故意的?故意受伤让水妖儿看到?难道……郑则道又利用了他?

火小邪越想心中越难受,他叫不出声,也不愿叫出声,只是情不自禁的,二行眼泪奔涌而出,划过脸颊……

距离火小邪所在荒屋半里开外的密林中,黑暗中十几个影飞速穿行,都向着同一个地方而去,无人说话,脚步快速细密,奔跑的身法一种是迅猛快捷,一种是飘逸灵动。这些人里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打扮富贵洋气的,也有路人伙计打扮的,更有乞丐花子一般打扮的。若不是这时候他们显出身手,谁也无法判断出他们的身份,只会以为是普通人罢了。

这些人聚在一块空地上,安安静静的略等了片刻,就见一棵树上跃下一个年轻女子,穿着打扮如同一个富家小姐,正是水妖儿。

水妖儿并不说话,走上几步,站在一块大石之上。已经来到此地的一半人跪拜下来,神情恭敬,仍是无人说话。水妖儿一摆手,这些人便站起,静立一旁。

水妖儿和一众人又静悄悄的等了片刻,林中簌簌作响,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赶至,正是郑则道和擒住火小邪的尊守亮。

郑则道同样一言不发,快步走到水妖儿身边肃立,另一半的人众也向郑则道跪拜行礼。

这十几个人已经分清,一半是水家盗人,另一半则是火家盗众。

郑则道站到水妖儿身旁,微微向水妖儿笑了笑,但水妖儿马上察觉到了不对之处,低声道:“火传使,你受了伤?”

郑则道微笑着低声道:“没事!谢水姑娘关心。”

水妖儿说道:“是火小邪伤的你?”

郑则道说道:“无妨!小伤而已,他有怨气罢了,我不会与他计较这些。”

水妖儿皱了皱眉,低声道:“得罪了……”

郑则道隐隐一笑,再不与水妖儿说话,转头对下面人众说道:“什么情况,火家弟子速速报来!”

有人站出一步,抱拳说道:“西四客栈住的七人,已经查清,他们是桂系军阀聘请的攀山好手,打头的一个叫张建业,是桂军的情报营副营长。”

郑则道说道:“好!”

另一个也站出来,抱拳说道:“灵骆茶庄的那批陌生人,是上海黑帮老大杜月笙的手下,上海小五贼也来了三个,分别是剪子手余清舟,叼小细刁梁和笑不穿周贾,剪子手余清舟应该是带队的,待查。”

再一个出来说道:“庆云行商铺一直不走的那些人,就是桂军阎锡山的食客,全部是劫匪出身,行五省杀八十人的黄大牙就在里面,其他人也都应有案底,具体待查。”

郑则道笑道:“好嘛!阎锡山真会打自己的算盘,打算杀人抢劫了。”

再有人上来报,却是还没有查清,郑则道也不见怪,和颜悦色不责不骂,只是让他们加紧继续。

火家人报完消息,水妖儿便让水家人来报。

一对夫妻模样的人出来说道:“踏云货站的那十几个人,已经完全查清,他们就是蒋介石派来的,是委员长亲卫队的情报人员,都是广东、湖南、广西、福建、江西五省的上三桩级别,他们做的事情和我们有些像,也是打探各路人马的来头,每天有两组情报快马送出,我们复制了其中一份,请水妖儿过目。”说着,丈夫打扮的男人上前,把一张纸递给水妖儿。

水妖儿速速看完,还给那男人,说道:“蒋家还是对我们不太信任,天下已经快是他们的了,不拿到五行圣王鼎,看来蒋介石是不会安心的。”

水家人纷纷来报,他们收集的情报极为细致,远胜于火家,不得不让郑则道点头赞叹。

这些情报汇拢起来,已经明了。净火谷藏于赤霞山中最近几个月不知道是谁透露出来,引得各路枭雄派出的人马齐聚在此,因为江湖传言,净火谷乃是火家的一批败火徒聚集之地,这批败火徒与火家有深仇大恨,而且都是以前火家位高权重之人,掌握了五行圣王鼎的下落。这天下之大,五行世家是绝对不会轻易说出五行圣王鼎埋藏之处的,溥仪又在日本人的控制下,更是不会透露。所以,要想得到五行圣王鼎,找到净火谷,和火家败火徒联合,也许是最好的方式。

得五行圣王鼎者,得天下。自从二十多年前,这句俗话从晚清朝廷里传出,已在各路窥视江山的野心家、乱世枭雄心中扎根,五行世家各自选择未来的帝王,也会透露些五行圣王鼎的重要性。只是圣王鼎上的土行灯一直不灭,土家一直跟随着溥仪,金木水火四行世家谁也不愿妄动,于是五行圣王鼎藏在哪里的秘密,至今无人知晓。

五行世家不说下落,各路军阀们可急了,蒋家王朝已有雏形,逐渐坐稳了江山,可是五行圣王鼎始终不在自己的控制下,简直是寝食难安。各路军阀枭雄也认为机会还在掌握中,一有点消息就要倾巢出动,谁抢占先机得到五行圣王鼎,任意一盏灯在自己手中亮起,都能引来五行世家倾力相助,无数钱财唾手可得,夺取天下指日可待。

还有些做皇帝梦的家伙,比如上海的杜月笙,虽说手中无雄兵百万,但深知要是他能参合一把,做不了皇帝,没准也能得到大片江山,侯爵世代。

来到三宝镇的各路人马,神神秘秘,互相观望,又互相制约,谁也不透自己的底细。火、水两行世家在此,并非要阻止他们,而是看看想夺取天下的人都有谁,他们又能使出什么手段,各自打着什么算盘。

五行圣王鼎所在何处,其实除了几位贼王以外,郑则道、水妖儿这种贼王身边的人,都不清楚。

郑则道受火王严烈之命,带领火家贼人,联合水家负责这次监视众人动静的事情,其实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原因,就是他的心中,对五行圣王鼎的痴迷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人。

郑则道、水妖儿略略商议一番,各自安排下去,继续观察,不得惊动。

众世家贼人速速散了去,夜阑人静,好像这里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出现过。

郑则道问道:“水妖儿姑娘,山西王家的王兴,也有商队到了三宝镇,莫非木家人也要来凑凑热闹?”

水妖儿轻轻哼了声,说道:“不止是木家人来了,土家人也来了,而且这个土家的人,你三年前在火门三关收徒的时候见过,就是土王田震的大儿子——田问,此人得了土家真传,有搬山覆地之能,是未来土王的不二人选,只怕他来到这里,谁也讨不到好处。”

郑则道略有吃惊的说道:“田问!这个田问要做什么?”

水妖儿说道:“土家现在还在看守着五行圣王鼎,难容他人如此嚣张的窥探圣王鼎的下落,田问既然来了,他会不择手段的阻止这里所有的人,包括我和你……”

郑则道沉吟一声,不敢大意,说道:“请问水妖儿姑娘,田问真有这么大的本事,让你都心生畏惧?”

水妖儿淡淡说道:“并非是畏惧,而是五行中土克水,土家是水家的天敌,轻易不愿与土家直接冲突。而且土家传承颇深,在五行世家还未成形之前,土家就已经存世千年,专门为帝王将相效力。现在民间所有盗墓摸金、风水定穴、钻山寻路之人,可谓都是土家的徒子徒孙,实力极强……火传使者,这些火王严烈都没有和你说过吗?”

郑则道说道:“确实没有仔细说过,火家不经常谈论这些情报,所以火王大人与我说五行世家的历史传承并不是很多,所以对土家所知甚少,还请水妖儿姑娘赐教。”

水妖儿看向远方的夜空,说道:“几年前,火家严火堂堂主严景天一行人,在东北受困于巨坑杀象的深坑之中,无计可施。那巨坑杀象,本是土家用于战场攻防的一种陷地术,后来作用不大,这本事就流落于民间。火家严景天严堂主,本事了得,但毫无办法逃出深坑,只能困守待擒。土家所用之招,无不大开大豁,大巧若直,雄厚沉稳,如果正面冲突起来,除了木家以外,火行、水行、金行世家,都是难有胜算。”

郑则道其实非常清楚严景天当时的遭遇,甚至知道严景天脱困,一大半的功劳要归在火小邪的名下,火小邪和水妖儿在当时就已经彼此熟识。郑则道尽管知道,但他绝不会这个时候点破,勾起水妖儿的回忆,所以郑则道避开这个话题,说道:“严景天曾经受困于巨坑杀象,略有耳闻。巨大铁笼嵌在房屋之中,整栋房屋坠入深坑,坑内四壁火油涂抹,坑顶被人持火把守住,稍有妄动,便丢下火把将人烧死,如若是我受困在内,也是没有办法。这样想来,土家确实厉害!不过土家的阵法工程浩大,土家的田问能带来多少人?若是他一个人的话,是否我们联手,还有较大的胜算?”

水妖儿说道:“火传使者,尽管你进了火家已有三年,而且身居高位,火王亲传,但很多事情,你还是不清楚。我们要是碰见了田问,一切好好说话,没必要争出个高低长短。这是我的建议,具体如何应对,火传使者可以不用按我的来。”

郑则道轻笑道:“惭愧!水妖儿姑娘言重了,我能与水妖儿姑娘共事,实在是我的福气,还望水妖儿多多指点。”

水妖儿略略点头,说道:“走吧,我们也不要在此久留了。”

郑则道点头要走,但眉头微微一皱,轻轻的用手按了按腰间刀伤。

尽管郑则道举止细微,但还是让水妖儿看在了眼里,水妖儿停下脚步,说道:“伤的很重吗?”

郑则道微笑道:“真的不要紧,我已经止血,就是刚才一动,伤口略有崩裂。”

水妖儿打量了几眼郑则道,说道:“火传使者,以你的本事,不该躲不过火小邪的一刀。”

郑则道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用网子绑了火小邪,他刺我一刀,消消他的怒火也好。唉,其实我也大意了,没想到火小邪动作这么快,直接想取我的性命,险些没躲过去。惭愧!”

水妖儿眼神中闪出一丝对火小邪的失望,将头扭过去,说道:“火传使者,这事也怪我,对不住你了……”

郑则道柔声道:“水妖儿姑娘,似乎你对火小邪十分熟悉啊,火小邪是个难得的人才,火性精纯,就是现在有些狂躁之气,行为举止幼稚了些,日后他多加历练,必有……”

水妖儿说道:“不要说他了!走吧!”

水妖儿再未说话,一转身快步离去。

郑则道看着水妖儿娇媚婀娜的背影,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紧紧跟上。

火小邪此时正一个人坐在角落中,靠在一块大石上,低头不语,任凭黑暗包围了他。

火小邪心中又恨又悔,这时候冷静下来,思考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实在太过莽撞愚蠢,犯了无数盗贼大忌,有此下场也是难怪。

不明郑则道的目的,就盲目直追,不计后果,这是第一;第二是视线所不及之处,不明厉害,就踏足入内;第三是见了水妖儿,痴念太甚,胡乱对远远强于自己的人下杀手;第四是心中藏不住事,所想所感轻易摆在脸上,一眼就被人看透。

盗拓传授的盗术,对心智有极高的要求,忌讳慌乱忘性、心思浮躁,火小邪在净火谷中还没有觉得自己不行,出了江湖才觉得遇到事情,自己早就把盗拓的教诲丢到一边去了,脑子里全被痴、嗔、怒、妒、恨等等杂念占据。更何况碰到的是郑则道这样的高手!

火小邪轻叹一声,看来自己虽然在盗拓的教导下,学到了一些本事,可真要融会贯通,还差的太远!有此教训,未尝不是好事!

火小邪静坐了近一个时辰,自嘲自责加自省,细细推敲咀嚼失败之处,方明白为何盗拓在最后一年,要求他们习练的“融”字诀中的体感术、融耳术、听风术、五感术,过程都是残忍之极,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仅是为了让人五感合一,更重要的是教人学会在困难的情况下“悟”!在失败的教训后“悟”!不在生死之间进退过,就总以为自己做的没错,很难“悟”到存于天地间的要义。

火小邪经过郑则道的一番“折磨”,的确“悟”到了一些人生哲理,所以这一番静坐下来,反而心情渐渐好转,将胜败耻辱、儿女情长暂时丢开一边。

火小邪站起身来,打算先回去客栈,可刚走了两步,又是头皮一麻,分明有个人正盯着他!

火小邪没有慌乱,站住身子,不加妄动,把五感全开,耳听眼看鼻闻肤触心念,紧守法度。

阴暗中有男人说话声传来:“好本事!”

火小邪沉声道:“你是谁?”

这人答道:“田问!”

火小邪飞快的一想,这个田问的名字,好生熟悉,肯定是在哪里听到过。

火小邪见这人对自己名字好像不太关心,但对方通报了姓名,自己不报上大名,就太不地道了,会被别人瞧不起。

火小邪沉声道:“我叫火小邪!你在哪里?出来吧!”

这个叫田问的人嗯了一声,说道:“幸会!”

火小邪答道:“既然幸会!这位田兄弟,你大可不必装神弄鬼,出来见一面吧!”

“好!”这个田问倒也爽快。

火小邪听到声音传来,略略侧头一看,还是心中狂跳一番,只见刚才他坐过的地方,脚边上不到一丈处,地面隆起半人高矮,随即整个地面“揭开”,居然是一块布幔。布幔拉开,里面钻出一个穿着怪异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一身贴身的土黄色衣服,衣服的肩头、胸前、手肘、等处,覆盖着一层细细的亮片,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他站直了身子,手中滚了滚,那块布幔就消失在他身后,随即一件轻薄的浅黄色长袍不知怎么,就唰的一声,从上至下的套在了他身上,竟眨眼就穿戴齐整。

这个年轻男子身材挺拔,站立如松,相貌英俊,却没有丝毫表情,显得有些木纳,可他全身上下,透出一股子沉稳严肃之气,一看就给人一种信任感。

火小邪见到此人的相貌,顿时想起来,火门三关收徒的时候,站在土王座位后的就是此人,火炽道人称呼他的名字,就是田问。

火小邪惊道:“是你!土家的田问。”

田问走上两步,说道:“好记性。”

火小邪心中想,这真是见了鬼哦,火家郑则道、水家水妖儿、土家田问,今天晚上都让我碰到了,王兴的商队本来就是木家的,水火土木,就差金家人没看到了,这个三宝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哪个贼王又要招徒弟了?可郑则道说的五行圣王鼎又是怎么回事?

火小邪见田问毫无攻击的意思,略略放松了一些,说道:“你认得我?”

田问走了两步,坐在刚才火小邪坐过的地方旁的大石上,说道:“火家弃徒。”

火小邪又问:“你怎么在这里?”

田问说道:“来看看。”

“来看看?你看了多久了?”

“近二个时辰。”

“你看到什么了?”

“全部。”

“全部?什么全部?”

“你的全部。”

“你看到郑则道、水妖儿他们和我在一起了?”

“是!”

火小邪又是一惊,这个田问莫非一直隐藏在这里,亲眼目睹了所有事情,竟然连郑则道、水妖儿这样厉害的人物,都没有发现一点破绽。看来田问是故意让自己发现的,绝不是自己本事大,察觉到了什么。

火小邪暗吸一口凉气,问道:“那你来三宝镇干什么?”

“办事。”

火小邪轻轻吹了一口气,撇了撇嘴,哭笑不得,这个田问还真是有问必答,但仅仅是只言片语,和挤牙膏似的。

“那你为什么跟着我?还要出来和我相认?”

“好奇。”

“你就不怕被火家人、水家人发现?”

“没发现。”

“那,那那,那你就不想问我什么?”火小邪还真不知道怎么问下去了。

“不想。”

“你说话总是这个样子吗?能不能多说几个字?”

“是的。不能。”

“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你不觉得吃亏?”

“请问。”

“火家、水家、土家都来到三宝镇,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再会!”田问答道,站起身来,扭头就走。

火小邪一头乱麻,这个田问和郑则道差别也太大了吧,简直无法适应,居然一问关键的事,立即就要走?火小邪追上一步,问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没必要走吧。”

田问头也不回,再走两步,已经走到一棵大树后,竟然再没有出现,好像钻到树里面去了。

火小邪暗骂一声:“操!真的不见了!”

火小邪怕田问有诈,绕了半圈,赶到大树侧面,这个田问真的不见了。火小邪四处打量一番,可是四野八郊,一点田问的踪迹都没有。

火小邪暗暗嘀咕了一声:“奶奶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火小邪身上发凉,田问的突然出现,虽说没有显示出太大的本事,举手投足都是平常的很,但火小邪觉得,田问的本领不在郑则道、水妖儿之下,而且田问有一种莫名的震慑力,狠狠的压在心头。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火小邪算是明白,虽然净火谷中学艺三年,名师指点,但与真正的高手差距,几乎是难及项背,要想赶上,绝非是数月之功。

火小邪不敢再在此处久留,小心翼翼的退出这片荒地,火速的向客栈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