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辞的身体在水中浸久了,极是冰凉,冷得她微微发颤,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刺激。

  左卿辞自然也能感觉到那种轻颤,只觉怀中的温软越发脆弱而不真切,臂间搂得更紧。苏云落的衣服早烂了,忘形之下一丝不挂的奔过来,这时才想起来,暂态红了脸,抬起头要说什麽,已经被他吻住了唇。

  这个吻起于抚慰,却恋恋难分,直到一隻鱼游过打中腰际惊得她一跳,才将两人分开。

  左卿辞吸了口气,哑声道,「我忘了你刚癒合,不能受凉,先送你上去。」

  她却是不肯走,太久不曾沐浴,见著清水越发渴望,左卿辞拗不过,草草替她沐洗了一番,将她抱回宿地,重又铺了蕉叶,还摘了一片给她遮住身体,「我一会回来。」

  宿地就在溪畔的缓坡上,她抱著大叶子坐了一阵,左卿辞湿漉漉的走回,神气已经恢复如常,「我方才算了一下方位,应该很快就能出林,等到了有人的地方就给你弄件衣裳。」

  他按住脉又细诊了一会,若有所思,「是我关心则乱,你的肢体能恢复力气,正是两毒相争已平,内腑趋于调和,待外毒溃尽即可痊癒,没想到癒合时这般古怪,犹如破蛹,这一次实在太险。」

  苏云落在轻触他的手臂,酸楚而疼痛,「阿卿为了我,流了好多血。」

  他垂下睫,淡笑了一下,「原来刀割肉竟是这样疼,你只怕经受过无数次了。」

  「疼也罢了,昨夜那样更可怕,我差点疯了,幸好阿卿一直叫我。」想起来苏云落禁不住战慄。

  左卿辞看出来,温存的将她揽在怀裡,轻抚她的颈背。

  他本意是安抚,却忘了自己的手已经十分粗糙,新生的肌肤被他抚过,顿时生出一种异样的刺痒。苏云落想避又有些捨不得,被触抚了一阵,渐渐的攀住他的手脚都蜷紧了,呼吸也乱起来。

  左卿辞疑是她有什麽异样,稍稍放开她,「阿落是哪裡不适?」

  这些日子左卿辞在林间负重前行,百般辛劳,身形变得更为精健,胸膛坚实有力。离得这样近,她越发看得分明,耳根都红了。被他又问了一次,她忍了又忍,忍不住微声道,「我想吃掉阿卿。」

  左卿辞一怔,见她面颊绯红,两眼水汪汪,果然是情动之兆,忽然有些好笑。

  既然说出来,她也不再害羞,「已经隔了很久,阿卿来了西南也不要我,是不喜欢了?」

  「胡想什麽。」左卿辞睨了一眼,唇角轻勾,「我来西南太匆忙,忘了带避子的药,不碰你是怕万一有孕。昭越虽然有菟藤子,毕竟偏寒毒,你的身子旧伤过多,本来就需要调养,哪还能再乱用。」

  原来他想得这样细,她有点心喜,又有些安慰,「你以前好像不担心这些。」

  「以前如何不用,有办法让你觉不出来而已。」左卿辞似笑非笑,近几个月忍得何等艰难,她却懵然不觉,少不得要讨回来。既然她已无恙,又到了西南边缘,也无须再忍耐。

  左卿辞吻住她,很快调弄得她心神摇颤。明亮斑驳的阳光从碎叶间撒下来,两具年轻赤裸的身体在碧绿的蕉叶上相缠,幼嫩的肌肤吹弹可破,拥在怀中如一块甜白的软糕,他爱不释手,含著情欲的声音低喃,「阿落想吃我?」

  初愈的身体无一处不敏感,他按住衝动不疾不缓的挑弄,让她整个人都湿润起来,纤细的腰弓成了一弯弧,深楚的瞳眸盈著水,看上去泪朦朦,让人格外想蹂躏。

  他瞧著越发炽热,换了一个姿势吻住她,腰际有力的一送,她蓦的叫了一声,足趾都蜷了起来。

  他吸了一口气,忍著销魂蚀骨的舒爽,沙哑道,「滋味好不好?」

  话尾他重重一顶,太久未亲热,她哪裡禁得这般刺激,忍不住叫出来,剧烈的收缩起来。

  他险些没捺住,缓了好一阵才慢慢动起来,一点点的厮磨,勾得她呼吸又渐渐急促,胸口起伏,手脚如藤蔓般缠上来。

  「阿落喜欢?」他爱极她在欲望中迷乱的脸,轻咬小巧的耳垂,「回了中原,有别的女人要吃我怎麽办。」

  她仿佛被一根细丝悬在半空,渴望更深的嵌入,凌乱又细碎的喘息。「喜欢,啊——不知道。」

  左卿辞禁锢住她的腰肢,徐徐进退,不紧不慢的撩拔,「不知道?阿落那麽强,不肯护著我?」

  她眼泪都出来了,被弄得说不出话,胡乱点头。

  左卿辞的呼吸也重了,仍然强抑住吊著不给,「阿落不愿?」

  她扭来扭去,怎样也得不到满足,失声泣叫出来,「我护著阿卿,不给别人吃。」

  勾出了满意的答案,左卿辞低哑的赞了一句,蓦然撞入她最深处,狂野的衝击越来越狠,激出致命的快感,靡软的呻吟几近嘤泣,忽然一记凶悍的顶撞,她痉挛的绞紧了他,一同飞上了云端。

  一场大悲大喜之后,苏云落康愈,左卿辞却病倒了。

  他这一阵担了太多,大量失血导致了虚弱,加上长时间跋涉辛劳,在溪裡又受了寒,情绪一激未曾察觉,甚至数度纵情。结果到了夜裡就开始发烧,他身边的药早已消耗殆尽,只能指点苏云落在林中寻几株药草生嚼,虽然左卿辞自知并无大碍,苏云落仍是担忧,决意儘早出林。

  她身无寸缕,林间又别无布料,唯有将玄明天衣从滑筏上解下来清洗,费了好一阵才去了污垢,恢复了淡银的色泽,宝衣长久的压在地上拖扯,已然损得磨痕累累,令人好生可惜,左卿辞一派无谓,「一件死物罢了,比起性命一文不值,全是一些江湖豪客求医时奉上,与烟雷珠相类,这样的东西方外谷历年积了不少,你若喜欢,我回去再寻就是。」

  说起来他微微一笑,「我送给血翼神教的黄金,只怕裡面还有阿落这十年的辛劳,可会心疼?」

  苏云落哪会在意,心底暖意融融,亲昵的吻了他一下,「阿卿为了我真大方。」

  她用长叶搓成索,束著天衣权作短装,将他负在身上起行。

  左卿辞肢体修长,趴在她肩背颇有些奇怪,心情却是空前的好,发热中不忘打趣,「阿落真能耐,比我行得快多了。」

  苏云落已经在想林外的事,「也不知西南边镇有没有药铺,我寻机偷一些衣服和银子。」

  左卿辞一笑,引得又咳了几声,「哪用得著偷,我返教前让白陌以最快的速度撤过去等候,只要寻到人,什麽都有了。」

  苏云落想过几次,只不敢提,「不知秦尘逃出去没有。」

  左卿辞倒没有她顾虑的伤感,「他身上带了不少药,出教不难,兽乱的目标是我们,秦尘机警,又有自保之能,只要不与赤魃正面撞上,应该无恙。」

  苏云落心头顿时一松,「我们在林中耽了这麽久,白陌会不会离开了。」

  这一点左卿辞全无虑色,懒懒道,「白陌虽然傻了点,胜在听话,不说一两个月,守上一年半载也无虞。」

  苏云落忍俊不禁,「你也觉得他傻?」

  「见了阿落,才知道傻也有傻的好。」左卿辞谑逗,複又一哂,「以后他不敢再对你有半分无礼。」

  苏云落的唇角暖暖的轻翘,「出去之后去哪裡,回金陵?」

  提及将来她心下一坠,儘管秦尘说他已解除了婚约,终是——

  「回什麽金陵,我正被悬红缉赏,唯有和阿落一道做个逃犯了。」左卿辞在她耳边轻吹了一口气,声音旖旎,「阿落可愿护著我?」

  她不由自主的耳朵红了,又有些惊讶,「怎麽会通缉你?你拒婚得罪了皇帝?」

  让她这般以为也无妨,他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苏云落登时生出了愧疚,全忘了他将血翼神教搅得天翻地覆,高层尽墨的手腕,软声道,「阿卿到哪裡我都护著,师父的药已经送回去了,以后我只守著你。」

  左卿辞无声的笑了,上挑的长眸柔光流动,情意绵长,似一隻狡侩的狐狸。

  密林渐渐稀疏,光线越来越盛,已然到了边缘。

  苏云落欣喜的加快了步履,仿佛生了一双翅膀,轻盈的携著他飞向了明光中。

  《一寸相思》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