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旧址,天下第一楼。

    众人望着那道入阁的门,门口坐着一只神兽。

    远看似是一匹骏马,但细细一看,却发现其是骡身、马头、驴尾、牛蹄。

    “日行千里为马,日行万里为特。这是白特神兽,文昌帝君的坐骑。”李凡松解释道。

    飞轩和紫瞳两人同时走向前,将手按在了白特神兽的额前,他们同时运起大龙象力,那只白特神兽眼睛忽然亮了起来,随即缓缓地移到了一边。阁门突然打开,一柄长剑飞射而出,直奔众人而来。

    一袭白衣纵身跃出,谢宣笑道:“剑仙已逝,剑意尚留。当称绝世。”手中万卷书猛地一转,谢宣横劈而下,将那长剑立刻打了回去。

    与此同时,整座天下第一楼都颤动起来,摇摇欲坠似乎随时要倾倒。

    谢宣纵身跃出门内,将手中长剑一把插在了地中,随后盘地而坐,双手用力向下一压:“定。”

    整座楼阁顿时安静了下来。

    齐天尘笑了笑:“若不是谢宣先生不在意虚名,不然冠绝榜上洛青阳可无法一枝独秀。”

    “国师说笑了。”谢宣沉声道,“若不是国师功力受损,不然哪有我出手的机会。你们几个,我也坚持不了多久,早去早回。”

    “走。”萧瑟向前走去,雷无桀急忙跟了上去,李凡松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师父我费了这么大力气压下这楼的杀气,你以为就是为了成人之美吗?人家眼看就要一步登神游了,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谢宣无奈地说道。

    李凡松急忙应了一声,跟着雷无桀和萧瑟向前走去。

    “等等。”齐天尘忽然唤住了他们。

    “国师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萧瑟转头问道。

    齐天尘走向前,从紫瞳的背上将那个小包裹拿了下来,紫瞳急忙一把拉住了那个包裹,急道:“师父你这说好是给我的。”

    “傻孩子,不这样告诉你,你哪肯一路帮师父背着。别着急,再给你买便是了。”齐天尘挠了挠紫瞳的脑袋。

    紫瞳嘟起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满不情愿地将那个包裹递了过去。

    齐天尘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个糖饼,递给了紫瞳:“这么小气,以后怎么当天师。”

    “我才不要当天师。”紫瞳撇了撇嘴。

    “我还不想当国师呢。”齐天尘又掏出一个糖饼给了飞轩,又拿了一个留在了自己手里,就把那个包裹递给了萧瑟,“你们下楼都不知道要几日了。这楼难得开一次,路上可别饿着了。”

    萧瑟大概没想到国师那么严肃地唤住自己竟是为了此事,颇有些哭笑不得,接过了包裹丢给了雷无桀就转头走了进去。

    见他们三个人都走进了楼内,齐天尘也走到了谢宣的身边,用拂尘扫了扫地上的灰尘也盘腿坐了下来。

    “你觉得他们能登上第几层?”谢宣问道。

    “当年我能登上第二楼,他们自然也没有问题。至于第三楼,那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齐天尘拍了拍手中的糖饼,准备动口了。

    “国师。”谢宣忽然唤住了他。

    “怎么了?”齐天尘问道。

    “为什么你们三个人都有糖饼吃,我没有。”谢宣很认真地问道。

    齐天尘看了看手里的糖饼,随即又把目光投向了紫瞳,紫瞳狠狠地一口咬了下糖饼背过身去。

    “飞轩是个好孩子。”齐天尘笑着望向飞轩。

    飞轩点了点头,然后摊了摊手:“可我已经吃完了。”

    齐天尘重重地叹了口气,满心舍不得地将手里的糖饼掰成了两半,递了一份给谢宣:“先生,请用。”

    谢宣接过了糖饼,低声道:“国师,你那半才是有糖馅的。”

    “人生啊就是这样,看似很公平的东西,可内里却不公平,这场皇位之争也是一样。”齐天尘一边说着一边咬了一口糖饼。

    “国师说话有深意啊。”谢宣也咬了一口糖饼,“如果我是第一天遇到国师,一定会这么说吧。”

    天下第一楼内。

    进了第一道门,却又有一道门拦住了他们的路。

    说是门,却实际上只是一块牌匾。

    牌匾之上写着两个字——天启。

    蜀中唐门。

    “无双城已经召集了大匹人马,如今正在前往雪月城。如今的无双城城主已经打开了无双剑匣,入了冠绝榜,据说还是个少年。另外,那五个很久没有出门的老头子也跟着出来了。这一次他们声势浩大,传说中雪月城如今只剩一位城主坐镇。江湖上已经有人断定,这一次江湖第一,又要易主了。”唐七杀说道。

    唐怜月站在庭院中,摇了摇头:“他们太小看雪月城了。雪月城根基之深,又岂止三位城主。”

    “老一辈雪月城高手要不就在当年的魔教东征中战死了,要么云游四海早就不理江湖事,难道他们还有人会来助阵?”唐七杀问道。

    “他们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个门派一定会派人相助。”唐怜月缓缓道。

    “谁?”唐七杀又问道,“雷家堡?据说雷轰闭关练剑已经许久未出了。或者说老字号温家?以他们与百里东君的渊源,的确会出以援手。”

    “都不是,我说的是,唐门。”唐怜月缓缓道。

    唐七杀一愣:“这个时候我们仍然还要站在雪月城那一边吗?雷家堡……我们这一次和雷无桀结下了血仇,谁都不会允许和对方站在同一方。”

    “天下第一可以是别人,但不能是无双城。我们和雷家堡已经没有缓和的可能性了,但有些争斗,还是交给将来吧。”唐怜月转过身,忽然问道,“你可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他点头道:“只等师范下令。”

    “今晚月好,启程吧。”唐怜月淡淡地说道。

    “谨尊师范之命。”年轻男子垂首应了一声,随即转过身,腰间的青铜令牌在月光下幽幽地闪了一下。

    上面似乎雕刻着一只乌龟,但乌龟之上,又似有长蛇盘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