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鹰”凤丝雅猛扑入凌渡宇怀内,似要把自己融化进他体内去。

这美女只比六尺高的凌渡宇矮上两寸许,加上高跟鞋,脸蛋刚好相贴。

凌渡宇禁不住心中暗赞,她的胴体既柔若无骨,但又是弹力惊人,确是世所罕见的人间极品,难怪能倾倒众生。

最诱人是她根本不用洒香水,便有种淡淡的诱人体香,使人感到她风华正茂的青春活力。

很难猜她的年纪,理该过了二十五岁,但偏又令人感到绝不会超于这年龄。

她的来头亦非同小可,多年前便有了国际级的律师牌照,还打过很多场出色和轰动一时的大官司,近年才转行做传记女记者和为杂志做特别专访,价钱自是高得可吓坏人。

正因为她相识遍天下,人面之广,不作第二人想,才有资格当上“抗暴联盟”情报组的负责人。

凤丝雅缠着他的手紧了一紧,呵气如兰地在他耳边道:“很少男人的身体像你般内外都那么好看,唔!真高兴,终于可以与联盟内的第一高手兼第一美男子并肩作战了。”

凌渡宇笑道:“‘凤鹰’,你最好勿要向我大灌迷汤,枭风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凤丝雅呢喃道:“枭风已迷上了我,还藉着邀我为他写传记来接近我,我以欲擒先纵的方法引他到瑞士滑雪,到时你看着办吧!我不想任何人把他的死亡和我牵连在一起,那会大大影响我将来的工作。”

凌渡宇皱眉道:“这事并不难处理,难在我们同时要应付另一个来自苏联,现在成了俄罗斯最有势力的黑帮头子──洛维奇夫,他不但手上有潜水艇,还可能与一位拥有超越时空秘密的著名冷冻学权威卡林栋博士的失踪有关,假设能得到枭风和洛维奇夫联系的方法,说不定可把这意图以另一种形式征服世界的野心家挖出来,那才可说是大功告成。”

凤丝雅叹道:“看来要让枭风多占点便宜了。”

凌渡宇道:“介意就不要这么做了。”

凤丝雅道:“你比‘原野鹰’好多了,懂得关心人家,不过我绝不介意,都是男人吧!何况枭风并不讨厌。”

凌渡宇笑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凤丝雅挑逗地吹了一口气进他耳内去,娇媚地道:“‘龙鹰’果然是有定力的人,换了别人这么和我亲热,早有正常的生理反应了。”言罢吃吃笑了起来。

凌渡宇轻轻推开了她,抓着她肩头,双目神光电射,深深望进她的美眸,淡淡道:“若‘凤鹰’你把我当作一般男人,肯定会错得很厉害。”

俯头轻吻了她香唇,拍拍她脸蛋道:“记着!保持紧密联络,但千万不要暴露身分,否则枭风就不会把你当作宝贝了。”

凤丝雅还想说话时,凌渡宇头也不回地离开舞池,气得她跺了一下脚,旋即秀眸亮了起来,露出甜甜的笑容,看着凌渡宇充满阳刚魅力的宽肩厚背消失在人丛深处。

※※※

沈翎把车子停在兰芝大宅的车房里,关上引擎,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凌渡宇知道这老朋友有话要说,正耐心等候。

沈翎打开了车窗,点燃小雪茄,深吸了一口,缓缓道:“我认识施里安纳这个人,还算得上是个有交情的朋友,这个狂热的爱国者有两个长处,一是有过目忘的惊人记忆力,另外就是极之小心和谨慎,真不明白枭风凭什么打动他天下间敢惹你和我的人愈来愈少了,我们再非寂寂无名之辈。”

凌渡宇道:“你是说有‘巴西帮老祖宗’之称的老施里安纳吗?”

沈翎点头道:“我本想和他通个电话,劝他打消这念头,但这老头儿一向公私分明,绝不会因为朋友交情而妨碍了公事,所以实不宜多此一举,反泄露了我的底子。这老巴西人做事有个特点,就是若知事不可为,会立即收手,以保存实力,所以对付巴西帮就像打蛇,定要命中它的要害,打得它不能作恶。”

凌渡宇点头道:“巴西帮要对付我,必须通过像史南江那种深悉形势而又埋伏了内奸在我们那里的人,换句话,只要拿着史南江,我们就可知悉巴西帮要对付我们的全盘计划,这可说是一场情报战的较量,谁能掌握精确的情报,谁就可取得胜利。”

沈翎道:“本来最适合套取情报的人就是‘凤鹰’,但她却不宜卷入这件事内,因为我们还要凭她诱杀枭风,特别是野雄飞,故此只有我们亲自出马了。”

续又压低声音道:“据线眼传来的消息,政府对付我们的部门已由明转暗,交由中情局一个精英小组负责,明天我们到拉斯维加斯时,顺道玩些小把戏,和他们开个精彩的玩笑吧!”

两人离开车房,朝大宅走去时,沈翎搭着凌渡宇肩头说:“今晚到兰芝的房间,还是肖蛮姿的房间呢?”

凌渡宇苦笑道:“你该知我只会回自己的房间去。”

沈翎大力拍了他一下,欣然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老哥有一事相求,做兄弟的当不会忍心拒绝吧!”

凌渡宇戒备地道:“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沈翎不满道:“这还算是兄弟吗?我只要求你现在立刻去呼唤‘救世主’,利用你的影响和使我也成为被他拣选出来的人,耶稣不是有十二门徒吗?人多好办事,何况你老哥我这么能干。”

凌渡宇失笑道:“试试看!”

沈翎大喜,推着他急步进入大门内,管家恭候在门旁道:“凌先生,有位姓卓的小姐打电话给你,电话号码留在你房间电话旁的记事簿上。”

凌渡宇虎躯剧震,向沈翎告罪一声,一阵风般卷上二楼,直往他的客房去。

※※※

接通电话后,传来卓楚媛微带紧张的声音,道:“谁?”

凌渡宇轻轻道:“是我!”

卓楚媛似是手忙脚乱地按实了话筒,但凌渡宇仍隐约听到她对身边的人以法语道:“甜心!可否让我独自一人讲一个电话?”

对方似是说了些话,但凌渡宇却听不清楚,只觉心如刀割,忽然间他有点恨卓楚媛为何要留下电话号码给他打来。

卓楚媛待了一会,才挪开手掌,颤声道:“渡宇!我怎也要亲自告诉你,噢!”接着泣不成声。

凌渡宇手足冰冷,全身发麻,经历着一生里最可怕的情绪冲击。

卓楚媛平静下来,凄然道:“你不在我身旁时,他一直对我很好,是最好的那一种,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可暂时忘记你,所以我终于答应了他的婚事,否则就对他太残忍和不公平了,你恨我吗?”

凌渡宇胸口像给万斤重石压着,呼吸不畅,勉强努力一番后,才稳下情绪道:“我只会祝你幸福,唯一不满意的,只是我来巴黎时你为何不当面告诉我?”

卓楚媛呜咽道:“我本是这么想,但见到你时什么都忘了,所有勇气亦不翼而飞,其实我只是在冒险,看看有没有人可以代替你。我想,当我有了子女后情况可能会好一点。”

顿了顿续道:“渡宇,工作或者还会把你和我拉在一块儿,你可以帮助我吗?现在我只想做一个忠诚的好妻子。”

凌渡宇心中淌血,忽然又涌起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深吸一口气后道:“放心吧!只要我力所能及,这一定会全力助你,而且会设法永远也不在你眼前出现。时间会冲淡一切事物,生命本来就是如此,不可能有百分百的圆满。楚媛!我诚心祝福你的未来,希望你在那幸运儿身上得到我欠了你的东西吧!”

接着咬紧牙龈,挂断了电话。

这段美丽和爱情,终于以这么黯然神伤的方式结束了。

凌渡宇既想痛哭一场,但又有一种由某一困局解放出来的轻松。

事实上卓楚媛的事一直困扰得他很厉害,在这与强敌周施的当儿实是万万不宜,他今晚必须作一个深长的冥坐,好把所有杂念排诸脑外。

明天将会是全新的一天。

与敌人正面交锋,短兵相接的时间亦到了。

※※※

那晚沈翎来找过他,但见他潜心冥想,只好打消逼他呼唤“救世主”的念头。

坐了一晚后,次晨醒转过来时,凌渡宇的精神达致颠峰的境界,再没有任何事物可影响他的心境了。

梳洗穿衣后,他来到厅堂处,兰芝如常地坐在外面的平台,享受晨光和早点其他人仍未起床。

他坐到兰芝对面时,这美女垂下了头,轻轻道:“你的爱人回心转意了吗?”

凌渡宇微笑道:“刚刚相反,她只是进一步证实了没有回心转意,这事对我和对她都告一段落,大家以后都不要再提起好吗?”

兰芝惊异地瞥了他一眼,见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忍不住道:“你复原的速度真惊人。”

凌渡宇洒然道:“不这么怎成,待会我还要和沈翎去寻敌人的晦气,使那些蠢人知道要对付我凌渡宇,就必须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这时侍女端上了早餐,两人停止说话。

兰芝忽道:“你恼我吗?”

凌渡宇正把鲜蛋送进嘴里去,愕然含糊地道:“恼你什么呢?”

兰芝幽幽道:“昨晚本说了要陪你,临时又反口了。”

凌渡宇笑道:“人的情绪最是变幻难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兰芝垂首低声道:“昨晚约迪逊又打电话给我,我和他说了半个小时。”

看着她像做错了事的样子,凌渡宇心中恍然,她对小西霸仍是余情未了,当她失意于自己时,忍不住去接受约迪逊的抚慰,当然内心矛盾痛苦得要命。

凌渡宇淡淡道:“他有什么话说?”

兰芝道:“他说你拒绝了韩力的约见后,他爸暴跳如雷,一个小时后离开了纽约,不知到哪里去了。他非常担心,希望我们把火藻交给政府,平息所有纷争,而他则保证把股权以市场抢购前的价格退还给我。”

凌渡宇点头道:“这就是交易的内容了,确是非常诱人,难怪老西霸这么有把握说服我。不过一切都迟了,你爸的命和其他人的性命,永远都拿不回来。而且我根本不相信由自私成性的政客把持着的政府,他们更未必有能力在火藻耗尽前找到刺激火藻分裂的方法。”

深吸一口气后又道:“我对眼前这只讲利益的世界感到彻底失望,现存的所有政体均趋向老朽了,我们需要的是崭新和超越国界、民族和宗教的组织,为人类建设更美好的将来,善与恶的斗争将继续存在,有志气和理想的人均须坚持下去,而火藻正是其中一个关键。”

兰芝仍是垂头不语。

凌渡宇讶道:“你怎么哩?”

兰芝鼓起勇气来,美目深注道:“渡宇,我需要你鼓励我,和……和疼我!”

凌渡宇心中一震,知道她终忍不住向自己表示爱意了。

对望半晌后,凌渡宇伸手过去轻拍了她的脸蛋,真诚地道:“看看我那刚嫁了给别人的女友,你该有前车之鉴吧!”

兰芝俏脸亮了起来,赧然道:“只要我不讨厌人家就行哩!失去了探索者,我感到空空虚虚的没有着落,所以昨天见到你和肖蛮姿那么亲热时,更好像一切都没有了。后来肖蛮姿告诉我,她再不可能和你发展下去了,所以决定找个海洋躲上一段时间,横竖这里也没她的事了。唉!其实她真是很喜欢你,从没有一个男人能令她这么失意的,她已走了。”

凌渡宇愕了好一阵子,想起昨晚她低声下气后,自己所说的话,定使她伤心透了,不过这亦是无可奈何,他和肖蛮姿的事情总要了结。

大海上的美好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

兰芝红着俏脸道:“我是认真的,但却不要求任何东西,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时,当人家是你的亲密女友就行哩!异日我或者会嫁人去,但现在我只想抛开一切跟你爱恋缠绵,就算是吸毒也好,但也要吸个痛快。”

凌渡宇哑然失笑道:“这比喻倒很生动,像你这样既善良又有干的美女哪个男人可以拒绝呢?待我回来后看看怎么安排一下,陪你去玩上几天散心吧!”

兰芝喜孜孜道:“别忘了你的承诺,人家所有的期望都在你身上了。”

又低声道:“小心点,我要你回来见我。”

这时沈翎走了出来,拍拍他肩头道:“兄弟!行动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