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纯樱唇轻吐道:「辜月明!」
辜月明别头往她瞧来,神情冷冷的,瞥一眼後,目光又回到画中的人上,平静的道:「百纯怎知我不是冒道的?」
百纯喜不自胜的含笑道:「如果我没有一眼看穿你是不是辜月明的眼力,师姐当会指示分辨你是真是假的方法。」
辜月明淡淡道:「百纯凭甚麼认定我是辜月明?」
百纯撇撇小嘴,道:「因为百纯尚是首次遇上对百纯完全无动於衷,勾不起一点兴趣的男人。我是从你的无情,肯定你是谁。」
辜月明像没有听到她的话般,问道:「这幅画是谁画的?」
百纯轻移玉步,来到他身後,道:「是一个从京师来叫郎庚的画师画的。」
辜月明讶道:「画仙郎庚?」
百纯樱唇轻吐道:「辜月明!」
辜月明别头往她瞧来,神情冷冷的,瞥一眼後,目光又回到画中的人上,平静的道:「百纯怎知我不是冒道的?」
百纯喜不自胜的含笑道:「如果我没有一眼看穿你是不是辜月明的眼力,师姐当会指示分辨你是真是假的方法。」
辜月明淡淡道:「百纯凭甚麼认定我是辜月明?」
百纯撇撇小嘴,道:「因为百纯尚是首次遇上对百纯完全无动於衷,勾不起一点兴趣的男人。我是从你的无情,肯定你是谁。」
辜月明像没有听到她的话般,问道:「这幅画是谁画的?」
百纯轻移玉步,来到他身後,道:「是一个从京师来叫郎庚的画师画的。」
辜月明讶道:「画仙郎庚?」
百纯大喜道:「正是画仙郎庚,原来他真有画仙的雅号,并非自吹自擂。辜大哥认识他吗?」
辜月明道:「见过几次面,算是素识,你师姐曾找他写真。」
百纯欣然道:「辜大哥来得正好,我们正为郎庚身份的真伪而烦恼。大河盟的人怀疑他是五遁盗的化身,更为此闹出风波。辜大哥请帮个忙,见老朋友一面,以释大河盟的疑虑,让他能安心作画。」
辜月明不置可否的道:「他此刻在哪里?」
百纯道:「他该在作画吧!」
辜月明漫不经心的道:「如此我今晚不去打扰他了。烦百纯通知他,明天正午我会来找他,他最好不要四处乱跑。」
百纯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辜月明最後那句话,似暗含警告的意味。见辜月明没有别的指示,道:「师姐的书信来了,请辜大哥稍待片刻,让百纯到楼上取来给你。」
辜月明倏地转过身来,双目闪著异芒,道:「这麼快?」
百纯道:「以往师姐有书信寄来,都是通过水运陆驿,但这次则是以飞鸽传书寄来,由於敝楼的周老板答应不透露送信人的身份名字,恕百纯没法告诉辜大哥。」
又担心的问道:「有问题吗?」
辜月明沉声道:「百纯拿信来给我。」
他的语气虽有命令的意味,可是百纯却感受落,还觉得辜月明视她为亲近的人,故不用客气。无情剑客的这种态度,使她颇有点「受宠若惊」,那是前所未有的滋味。他刚才站立观画的姿势,浮现心湖。
辜月明露出第一个笑容,牙齿整齐雪白,登时融化了他似是与生俱来的冷漠,潇洒独特,接过竹筒和请柬,纳入怀囊中去。
百纯轻轻道:「究竟发生了甚麼事?竟令名动天下的悬赏猎手亲身南来,师姐且要千里传书。不是为了五遁盗吧!」
辜月明敛去笑容,低声道:「这方面的事百纯最好不要过问,如果有人问百纯我为何要见你,你可说与我没半点关系,只是当一个转信人。如果有任何敢烦你,即便对方是钱世臣,又或季聂提,百纯只须派人知会我,我血有方法对付他们。」
接著说出了君山苑的位置地址,飘然去了。
百纯咬著下唇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於门外,不由想起丘九师,他和辜月明同是无所畏惧,敢作敢为的人。不过丘九师有整个大河盟作後盾,而辜月明却是独来独往,比丘九师更多添耐人寻味的神秘感,有一种冷傲狠辣的味道。
辜月明为何明天要来见那个好色鬼呢?唉!自己实不该插手到与丘九师有关的事去,但又按不下心中对那色鬼的怜才之念。
想到这里,百纯心里有了决定。
「昨日南京,今朝天岳,倏焉忽焉。指洞庭为酒,渴时浩饮;君山作枕,醉後高眠。谈笑自若,往来无碍,半是疯狂半是仙。随身在,有一襟明月、雨袖云烟。」
筝音止处,怜影引吭高歌,天仙般温柔的嗓音,却以不假修饰,走唱天涯的风格,唱出游子浪迹天下、无家可归的心声,冲击著乌子虚的心神。
一曲唱罢,乌子虚长身而起,不住的鼓掌,从平台处回到内厅,向坐在筝旁的怜影叹道:「美人儿你真厉害,小弟还是首次在青楼尽欢的时候,没有丁点儿欲火焚身的感觉。美人儿你真了不起。」
怜影听得粉脸微红,垂下螓首,轻轻道:「那先生的画情够了吗?」
乌子虚心满意足的道:「足够有馀,我现在乘舟归去。唉!为何不见我的小蝉翼,她不是答应了陪愚生泛舟游池吗。」
「我来陪先生如何呢?」
乌子虚和怜影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般看著百纯揭帘而来。她双目闪著亮光,嘴角挂著莫测高深的笑意。
钱世臣进入布政司府,心腹手下报上戈墨在园中小屋等他,登时精神一振,立即去见他。
戈墨神色冷静的盘坐地上,看著钱世臣在身前坐下,沉声道:「先说你那方面的最新情况。」
钱世臣道出辜月明来见他的情况和现在的形势,最後道:「他对我们起疑心了,此人精明厉害,如果我们处理得不好,我们的事很可能坏在他手上。」
戈墨神色不动的道:「他在引我出手。」
钱世臣点头道:「我也这麼想,但我们有别的选择吗?」
戈墨道:「没有。辜月明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不过却犯了个严重的错误,就是太高估自己,我要他为此付上生命作代价。哼!竟敢公然挑战我,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钱世臣道:「师兄准备何时出手。」
戈墨没有答他,思索道:「照行程,他该在三天前到岳阳,为何道耽搁了三天呢?这三天他到哪里去了?」
钱世臣当然没有答案。
戈墨道:「我在云梦泽遇上与辜月明一起渡江的女娃儿,当时她的马背上驮著一条屍,可惜被她以狡计脱身。我怀疑马背上的死人是薛廷蒿,当时我有强烈的感应。」
钱世臣大讶道:「以师兄的手段,竟留不下一个女娃儿?」
戈墨道:「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娃儿,而是精通幻术杂耍、武功高强的年轻女子。其提踪翻腾之技,我也自叹不如。要杀她,恐怕比杀辜月明更困难,因为辜月明绝不会逃走。」
钱世臣道:「为何你猜马背上载的是薛廷蒿的遗体?」
戈墨道:「屍体包扎得很妥当,用了很大的心思,可见女郎对死者有深切的感情,故尽力令他安息。别人或许猜不到她是谁,但怎瞒得过我们,她定是夫猛的女儿,而只有薛廷蒿,她的神情才会这般哀伤。她是个非常坚强的女子,我一拦著去路,她音即从悲痛中脱身出来,勇敢的面对我。她是个绝不简单的女子,千万不要低估她,否则你会很後悔。」
钱世臣如释重负的道:「只要薛廷蒿真的死了,我们甚麼都不怕了。」
戈墨道:「问题在薛廷蒿怎会忽然死去?」
钱世臣沉吟道:「会不会是畏罪自尽呢?」
戈墨冷然道:「你用错了辞语,应该是含冤十年的人,怎会在冤气未消前自尽来白白便宜我们。」
钱世臣道:「或许女郎马背上并不是薛廷蒿的遗体。」
戈墨淡淡道:「若不是薛廷蒿,是谁呢?」
钱世臣哑口无语。
戈墨断然道:「我的猜测错不到哪里去。死的是薛廷蒿,他死前已把秘密尽告某一个人,却绝不是那女郎。」
钱世臣不解道:「师兄怎能如此肯定?」
戈墨道:「道理清楚明白,因为她是夫猛的女儿,告诉她只会害了她,徒将她卷入这个漩涡里。而她说出来的话,更没有人相信。别忘记她是个面在逃亡的钦犯。」
钱世臣色变道:「他在死前向何人吐露他心底的冤屈?」
戈墨道:「不出辜月明与季聂提两人,也只有这两个人,有资格和能力为薛廷蒿洗脱沉冤。两者间,以辜月明的可能性较大。一来因辜月明是单独行事,方便对话,加上辜月明从不滥杀无辜,只杀有悬赏的盗贼,该是薛廷蒿的选择。」
钱世臣道:「薛廷蒿怎晓得辜月明会到云梦泽去?即便面对面也不知对方是谁。」
戈墨沉声道:「在云梦泽内,一切不能以常理去测度,否则楚盒早落入我们手上,古城不会到现在仍然没有踪影。辜月明形象鲜明,我从未见过他,还不是一眼认出是他吗?确定他身份更简单不过,和他过两招便成,天下间没有比他更锋快的创。」
钱世臣骇然道:「那怎麼办?趁季聂提到了云梦泽去,不如我们就在今夜把辜月明解决。」
戈墨道:「冷静点!心急只会坏事。辜月明大有可能与季聂提碰过头。」
钱世臣脸上血色尽褪,苍白如死人,他最恐惧的事,终於发生。
戈墨道:「现在我们正走在一条没得回头的路上。单凭我们的力量,与季聂提相斗只是以卵击石,幸好朝廷势弱,只要我们策反大河盟,支持他们起义造反,我们则在旁搧风点火,一天乱事未平,我们仍是安稳如山,进攻退守,任我们选择。」
钱世臣促的喘了几口气,道:「丘九师精明厉害,恐怕不易说服他。」
戈墨道:「你不用说服他,关键在丘九师确有造反之心,而季聂提更有铲除大河盟之意,你只要掌握其中的微妙处,令丘九师感到危险迫在眉睫,事过半矣。最妙是若季聂提想动你,必须调来兵马,只要丘九师提高警觉,怎瞒得过他的耳目。任阮修真如何智比天高,只会捕风捉影,以为季聂提的行动是针对大河盟而来,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又微笑道:「至於辜月明,交由我处理。坦白说,如果他留在云梦泽,我真的没有把握对付他,但在岳阳城,他将难逃劫数。」
丘九师回到八阵园,知道阮修真仍在园内的小亭,连忙赶去,到对面坐下,叹了一口气,道:「这回问题大了。」
阮修真笑道:「只要不是走丢了五遁盗,其他一切可以从长计议。」
丘九师摇头道:「亏你笑得这麼开心,不知人间疾苦。可怜我明天还要到斑竹楼去见百纯,向她解释为何我未坐稳便一副赶著离开的样子,还答应了她不论郎庚是不是五遁盗,须待他完成庆祝红叶楼十周年的八美图,方可以动手擒人。这次是得不偿失。」
阮修真凝望他好半晌,哑然失笑道:「九师!!你在恋爱了。」
丘九师呆了一呆,颓然道:「恋爱是这样子吗?我真的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痛苦可以是快乐,快乐会变成痛苦,我现在有点失去了方向,不佑道自己在干甚麼,搞不清楚哪个是敌人。你教我样怎麼办吧!」
阮修真道:「我们现在是落在下风,可是正因为我们从种种蛛丝马迹,推断我们的无形敌人是要你和百纯坠入爱河,故认定郎庚就是五遁盗,这是他始料不及的事,所以我们仍未算是一败涂地。我们并没有在五遁盗一事上失去方向。」
丘九师沉吟道:「百纯要求八天寛限之期,钱世臣他说要十天时间鉴定郎庚的身份,不是巧合得令人心寒吗?」
阮修真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掌握郎庚在红叶楼内的一举一动,这方面我请了马功成帮忙,他在红叶楼内的人会严密监视他的行动。我可以保证,在这十天内,他想溜都溜不掉。」
丘九师道:「他清楚我们脑袋里想的东西吗?」
阮修真道:「谁能给你答案呢?不过知道又如何?只要他不能左右我们的行动,只能影响我们的想法,便有破绽可寻。例如他没法令你去见百纯,只好让百纯来见你,说明了他的法力是有限制的。」
丘九师苦笑道:「请用的脑袋想想,为何他要我和百纯来往?就是为了这八天之期吗?如此他的目的可能只为了八幅美人画。」
阮修真坦然道:「如果我们清楚他的目的,现在就不会这麼头痛。告诉我,你和百纯间发生过甚麼事?」
丘九师把见百纯的情况和盘托出,然後道:「我有一种感觉,百纯虽然对我另眼相看,却绝不到爱上我的程度。她有点像游戏人间,对任何能打动她的人或物均感兴趣,像她对那个郎庚,便大有怜才维护之意。如果我继续表现窝囊,我敢肯定她会对我失去兴趣。」
阮修真道:「你想她对你失去兴趣吗?」
丘九师断然摇头,道:「我办不到。」
阮修真欣然道:「那就好办。我们锁定郎庚,不论发生甚麼事,绝不让我们认为他是五遁盗的信念受动摇。其他的事,你可以放手去做,爱和百纯说甚麼便说甚麼,如此事情是不是变得简明容易呢?」
丘九师为之愕然,一时不知说甚麼话好。
小艇离开水榭,朝湖心的方向驶去。
坐在艇首的百纯举目往在船尾操舟的乌子虚看来,甜丝丝的笑道:「你扮那卖蛇胆的家伙真的唯妙唯肖,我也看走了眼。」
乌子虚心叫不妙,百纯说得这般胸有成竹,肯定自己在芋一方面露出破绽,如果找不到补救的方法,後果不堪设想。脸上当然不会露出心内的惊惶,还故作不解地道:「百纯姑娘在说甚麼?不过甚麼都不重要,只要百纯姑娘陪我游湖便成。百纯姑娘今晚特别漂亮,一双眼睛似有勺去我魂魄的异力。」
百纯俯前少许,细看他的脸孔,柔声道:「骤眼看去,你的年纪似在三十四、五间,但细看你的皮肤,体形,你却予人年轻最少十年的感觉。这是否一种易容术,只作简单的改变,例如黏上一把蝉翼扯不掉的美须,可脱胎换骨似的变成另外一个人。」
乌子虚豁了出去,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堰,补救不了破绽,就立即回去起出夜明珠,然後乘夜开溜。唯一有利於他的,是似乎只有百纯一个人晓得自己这个破绽,否则他现在便要打出岳阳城去。
乌子虚优闲的运桨操舟,耸肩道:「原来姑娘像今天那个坏人般,怀疑我的身份。我的娘,我究竟走了甚麼运道呢?我长得比我实际的年龄年轻,是老天爷对我的恩宠,这算是罪吗?」
百纯手肘支在膝上,托著香腮,盈盈浅笑,以带点促狭的语调道:「你的老朋友来了,又或郎庚的老朋友来了。」
乌子虚暗松一口气,至少晓得问题出在哪里。可是为何她不邀郎庚的老朋友来揭穿他呢?事情显然仍有转机的空间,皱眉道:「谁?」
百纯欣然道:「辜月明。」
乌子虚心中唤娘,若天下间要找一个他最害怕的人,辜月明肯定是算选,辜月明或许是天下间最有资格追捕他的人。辜月明会捉拿他吗?这又很难说。他和辜月明虽然是处於两个极端对立的位置,一个是贼,一个是兵,但乌子虚却认为自己是最了解辜月明的人。像自己般,辜月明尊重原则,他有三不偷,辜月明则从不理会悬赏图以外的贼。而他乌子虚从没有上过官方的悬赏榜。
乌子虚大喜道:「原来是月明那个家伙,他为甚麼不立即来向老子请安问好。他乡遇故知,人生快事也。」
百纯给他弄得糊涂起来,难道他真是郎庚?想想又不服气,坐直娇躯嗔道:「还要装神弄鬼,辜月明听到你的名字时,神色非常暧昧,他还说明天正午来找你,嘱你不要四处乱跑。」
乌子虚心领神会,微笑道:「道理很简单,因为小弟离京前,月明来探望我,那时我跌断了腿,走路要靠枴杖,还告诉月明没有几个月工夫,休想回复健步如飞。岂知月明离去後的第二天我的腿竟大有起色,十天後已把枴杖丢了。亦正因饱尝跛腿之苦,发觉原来可以四处乱跑已是上天对我郎庚的恩宠,遂忽生云游四海之念,好观赏各地美女风情,娶个最有情趣的美人儿为妻,因而到了这里来。哈!小弟至今仍是独身未,娶,皆因尚未遇上百纯。这样够坦白了吗?」
百纯一眨不眨的瞪著他,听他口若悬河的解释,却没法找到他的破绽,没法奈何他。
乌子虚漫不经心的道:「月明见一个跛子竟可长途跋涉,千里迢迢的到岳阳来,神情古怪是必然的,说不定真的怀疑因为我太有名气,故被人冒充。哈!月明真傻,除了我画仙郎庚外,有谁画得出如此妙品,只要他看到小弟那幅古战车女神,保证不敢有丝亮怀疑。为何仍那麼瞪著我?月明在哪里?我和你立即去见他。」
百纯没好气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成了全城瞩目的人物,大河盟正追寻五遁盗,还公开在闹市试探你的身份,此事已广传开去,人人怀疑你是五遁盗,你如踏出红叶楼外,谁都不知会发生甚麼事,你以为自已得罪的人不够多吗?」
乌子虚轻松的道:「不去便不去,明天一切会真相大竹。」
百纯仍在凝视他,柔声道:「假设你真的是五遁盗,现在是你最後一个机会,我有办法摆平辜月明,请他不揭破你。」
乌子虚苦笑道:「如果大小姐说若我肯认是甚麼劳什子的五遁盗,今晚便可和大小姐你共度良宵,我会立即冒充他,现在认来有屁用?」
百纯闭上美眸,以带点万呓的语调,轻轻道:「在挂瓢池的东北角,有条水道接通城内的河道网,只被一个水闸分开。如果我们从那条水道到辜月明寄居的君山苑去,只需两刻钟,且保证不会惊动任何人,你敢和百纯去吗?」
乌子虚哈哈笑道:「真好!可以立即见到那小子。这小子没有甚麼朋友,老子是其中之一,见到我会非常高兴。」边说边打桨改变舟向,朝东北方驶去。
百纯终於败下阵来,大发娇嗔道:「人家是试你的,还要装模作样,快给我滚回风火阁,写不出画来明早把你扫出红叶楼去。」
乌子虚鼓著气道:「不去便不去。明天我会寸步不离风火阁,恭候月明那家伙,大小姐你必须在场,我要你亲眼看到我们老朋友远地相逢的快乐模样。」
百纯拿他没法,生气道:「我才不会来,有甚麼好看的。」
乌子虚忿然道:「这麼重要的事,你道然缺席,原来你一点也不关心我。」
百纯避开他的目光,仰望夜空道:「我没那麼早起床嘛!不要多心。」
乌子虚失声道:「早起一个半个时辰也不成?」
百纯目光回到他身上,「噗哧」笑道:「我又没有嫁给你,为何一副妒夫的样子。不骗你了,明天午时我恰巧没空,有比你更重要的事去办。」
乌子虚恍然道:「原来是约了情郎幽会。」
百纯狠瞪他一眼,恶兮兮的道:「关你甚麼事呢?岸在那一边。今夜整个红叶楼都在翘首盼望怜影在你的画中变成了甚麼样子,如果你又像那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庸才,你的良宵会在红叶楼的街头度过。别怪我没有警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