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驿站马上吏,他恨天热!
卖伞的怨天怎不下雨!
推车的恨天为何阴雨绵绵!
天!他若能随了众生意,天又怎配作天!
不过老天却真有些道理,痴长几年就能够体会到了!
譬如“七夕”,傍黑时,老天总会阴上一个时辰,有时甚或陪上两滴三滴眼泪,哭一鼻子!
再像小过年后,灶神爷“上天去言好事”了,老天的脸,一会儿笑着开了云口,一会愁的锁上眉闩!
当真,他在静听灶神爷的禀呈,是好事,他笑笑,人们就看见了太阳,有恶行,他烦,立刻阴云密布!
对这“天上月圆”,人间“团圆”的中秋,老天尤其是可人的心意,必然是晴空万里,月圆无风!
今天,正是中秋,不过还没到夜晚。
人间,今年的中秋,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
往年中秋佳节,除了千里流浪客,天涯落魄人外,凡是有家的,都回了家,有友的,都靠了友!
今年怪哉!
有上千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僧有道有尼姑,他们竟然都抛弃了自己的庵、观、寺院和家,来到这“雷家堡”!
当然,凡是前来参与今天“雷家堡”,擂台之上争搏武林盟主的,都不是普通人,而是各怀精艺的武林客!
他们等的够久,日子总算等到了!
正午,仍像昨日一样,席开数百桌,坐无虚席!
不!不!
正对着擂台口的那儿桌,却空无一人!
本来主人早就声明过,宴席不分门户,不计派别,是谁先到谁就坐,谁想坐在何处,谁就坐在何处!
不过自从那面“万魔之旅”的大旗,插在擂台口的席前之后,这几桌就没有人愿意来讨无趣了!
今午空置,有个原因,万魔之旅的群魔,一位没来,那位魔主伍仇,当然是也没有到场!
但是凡参与大会的人,却都知道:今夜争盟之战,万魔之旅志在必得,午间缺席,大概是在养精蓄锐!
千数武林高手,自来雷家堡外,可以说没人见过那位闻名已久,传言万人莫敌的萧梦梅!
今午之宴,仍是由雷家堡主雷啸天出席,非但萧梦梅没有出现,就是其余的主人,也没现影子。
以武林中的风气习惯而言,是小雨欲来的气势了!
太阳偏了西!
再偏!又偏!终于被西山顶在了头上!
难以描绘和形容的夕阳彩色,衬得大地美丽无俦!
夕阳的七彩,却使千数名武林客的心,渐渐提高!
本来还噪杂的人群,不知何时静了下来!
本来还东张西望的人们,也不知何时坐了下来!
你看我,我看你,无人不会心,也无人愿开口!
蓦地,有人出现在“雷家堡”堡墙之上!
那是个极为英俊秀逸不群的少年,一袭银衫,映着七彩,幻成了云裳仙衣,立于高处,更见风格盖世!
少年身后,一排站着众人俱皆见过的主人们,于是武林群侠,立即知晓,这少年就是萧梦梅!
那盏巨大而惊人的“黑石船灯”,这时也冉冉升挂了起来,似乎有心和天上的明月争辉!
适时,巨轮转动,七彩下沉,一跃一跃终于坠没!
接着,四处梆声齐鸣!
初更!初更!初更!
盛筵摆上,每席皆多了一大磁碟珍贵的应节甜食,一个个,浑圆、喷香,是月饼,主人想得真叫周到!
蓦地!
一声钟鸣,声震十里,千余人鸦雀无声!
那美俊超逸的少年,这时开了口:“武林争盟大会,自钟鸣时起,开始了!”
话锋一顿,接着又道:“今晚之宴,自现在起,直到天亮,盼尽欢而散!”
宴自定更起,直到五鼓止,尽是盛筵!
少年话声微停,又起道:“小可萧梦梅,在此恭敬一揖,权叩赴会诸前辈们的安康,并在会前,有几件事先为声明!”
“其一是诸位席上的月饼,内中有百枚藏有珍珠,哪位吃到,饼中珍珠就归那位所有!”
“珍珠上,皆有附件,是一艘极小极小的八帆黑玉石船,此物,就是今后小可等十兄弟姊妹的信物!”
“若在江湖,遇有危困,持此信物递到雷家堡,或是‘天下一家店’任何一家分店,必然有人代君分忧!”
语声一停,群侠由衷的鼓掌欢呼起来!
掌声渐止,萧梦梅话声又起,道:“大会规则,各位已知,小可现在另有所请,就是凡登台之人,务请点到为止,莫存伤人心意!”
“小可业已耗费诸位不少时间,是故不再多烦,敬请诸位一面饮宴,一面赏月,一面登台各现神技!”
话都交待完了,人也退了下去!
千余武林高手,此时在纷纷低声谈论着刚才的事,并已动手取食席上的月饼,月饼人人有份,只多不少!
大家并非饿了,而是被那珍珠附件的信物所吸引,谁不想平空得到一件,至少能有一次大用!
不过群侠却在暗中奇怪,白天空置无人去坐的那几桌席,今夜却依然空着,不见人踪!
于是传言纷纷,个个诧疑!
此时,由堡墙上退了下来的萧梦梅,却也十分不安。
他沉思着,剑眉不时深锁!
雷啸天看得清楚,悄声问道:“是为了没见伍仇……”
萧梦梅颔首道:“也没看见他的手下!”
雷啸天低声道:“午间席上,就没见他们……”
萧梦梅接口道:“大哥可曾差人去请……”
雷啸天摇头道:“没有。”
话锋一顿,接着说道:“不过晚宴前,我却劳动了闻,金二位差来的高手,请他们前往促驾,哪知却已无人……”
萧梦梅垂头喟叹一声,幽幽的接了话,道:“大哥,他们都走了?”
雷啸天道:“嗯,都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却不知道。”
萧梦梅道:“伍仇人极豪爽……”
话锋突然拖长,接着一转,道:“大哥,您可能想出来,伍仇是何出身?”
雷啸天摇头道:“这……这太难了……”
萧梦梅抬头看了雷啸天一眼,接口道:“今夜争盟之战,假如没了他们,怕挑战的不多?”
雷啸天道:“却也未必,我早已在暗中注意,还有不少隐迹江湖多年的人物来到,恐怕仍将有几场大战!”
萧梦梅道:“就有,大哥已足能应付!”
雷啸天一愣,道:“盟主的意思……”
萧梦梅似有苦衷的瞥了雷啸天一眼,雷啸天却错会了意,于是话锋一停,含着笑摇了摇头,才接着说道:“二弟的意思是……”
萧梦梅知道雷啸天把事想岔,也一笑道:“小弟不是为了称呼不安,而是为了伍仇率队愤然而去,心中颇感怅然,尤其是在小弟已有所悟的时候……”
雷啸天道:“已有所悟?二弟,可是有关伍仇的出身和门户?”
萧梦梅道:“嗯,傍晚时候,小弟才突然贯通了此事!”
雷啸天和萧梦梅低声商谈甚久,其余八位,自自然然都围在左右,是故无不听得清楚明白!
过晓梅别具慧心,适时道:“二哥,这位伍朋友和二伯父……”
萧梦梅颔首接口道:“三妹倒是聪明。”
话锋一顿,萧梦梅转对伍重远道:“重远弟,你能否记忆及伍叔……”
伍重远摇头接话道:“当雷大哥找到小弟的时候,小弟曾经详述过当年之事,自家伯突然隐去之后,始终就没再回家!”
“家伯母在第三年上,就率领着两名家仆和四岁的堂兄他往,说是要走遍天涯海角,去找家伯……”
萧梦梅颔首接口道:“这些我们都已经很清楚了,如今只有一件事情,要重远弟仔细回想之后,再为答复!”
伍重远道:“盟主说吧!”
萧梦梅道:“伍叔是娶得哪姓之女?”
伍重远皱眉道:“这有关系?”
萧梦梅嗯了一声,道:“关系极大!”
伍重远点点头,道:“既然关系极大,小弟甘愿有朝一日身受伯母大人重责,今夜就对盟主及诸兄弟,说出内中的秘密!”
萧梦梅闻言一愣,慌不迭摆手道:“贤弟且慢!”
话锋一顿,接着又道:“重远弟,莫非伍叔母的出身,另有隐衷?”
伍重远颔首道:“正是!”
萧梦梅接着道:“贤弟可是曾受严渝,不得言及此事?”
伍重远道:“是的!”
萧梦梅肃容道:“既然如此,贤弟不可多言!”
伍重远道:“不过如今家严家慈皆已仙逝,家伯亦已早遭不幸,此事虽系秘密,已无再守这秘密的道理……”
萧梦梅郑重的接口道:“不然,在小兄看来,若未得长者渝示,任何时期,任何变化及情形下,贤弟都不当言!”
话锋一顿,又道:“此事只怪小兄事先不知,方始几乎使贤弟不忠不孝,小兄应向贤弟致歉,这件事不再谈了!”
伍重远挑了挑双眉道:“盟主不是说,事关重大吗?”
萧梦梅道:“任凭多么重大,也不能有背父母谕令!”
伍重远想了想道:“盟主先前问及小弟时……”
萧梦梅含笑接口道:“我已说过了,不再谈这件事情,贤弟不必耿耿于怀了。”
伍重远有些焦急地说道:“假如盟主只是问问家伯母娘家的姓氏……”
萧梦梅突然接口道:“伍叔母可是姓史?”
伍重远猛的一愣,道:“原来盟主早已知道了!”
萧梦梅面色极为沉重,没有回答伍重远的这句话!
雷啸天在一旁也深觉此事奇怪,当然,昨夜伍仇和萧梦梅单独相谈的那些话,雷啸天不可能知道!
沉默了刹那之后,萧梦梅长吁一声开了口,道:“诸贤弟,我有件事情要告诉大家!”
雷啸天道:“二弟,是关于伍仇的?”
萧梦梅颔首道:“不错。”
群侠俱皆看出事态严重,不由个个面色难安。
萧梦梅适时已接着说道:“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伍仇就是伍二叔的公子!”
此言出口,十君子的后代,无不震惊!
伍重远啊了一声,道:“他……他会是小弟的堂兄?”
萧梦梅道:“不会错了!”
展翼云皱眉道:“我想,伍仇贤弟自己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
萧梦梅却摇头道:“他早就知道了!”
过万乘哦了一声,道:“那他是什么意思?”
晓梅却白了她哥哥一眼,道:“哥哥你真是的,各人的遭遇不同,自然看法也就不会一样,况内中若无奇特的变化,伍仇……”
萧梦梅接了口,他打破了这个哑谜,道:“据伍仇贤弟说,是奉伍叔母令谕行事!”
雷啸天浓眉锁在了一处,长叹出声!
其余群小,却无不神色大变!
强百柔开口道:“伍伯母怎会这样?”
群小不由个个颔首道:“是呀!这不可能!”
萧梦梅却幽幽一叹,道:“这是可能的,也是应该的,只不过太苦了叔母她老人家,也太委屈了伍叔父,说起来……”
他话音拖长了,片刻过后,才接着一声叹息又道:“说起来罪之魁祸之首……”
强百柔较为莽撞,接口道:“是哪一个。”
萧梦梅道:“是我!”
这两个字,只惊骇得群小目瞪口呆!
半响之后,强百柔一跺脚道:“小弟不信!”
雷啸天和过晓梅,却不约而同开口道:“这是真的!”
话说完了,两个人不由互望了一眼!
萧梦梅深有此感,道:“还是大哥知我较深,晓梅通达事理!”
雷啸天却有心地说道:“这句话应该倒个个说,三妹知你之心,愚兄通达些事理,否则不会不约而同说出同样的话来!”
萧梦梅脸上一红,过晓梅更是低垂了粉颊。
雷啸天接着用话岔开了尴尬,道:“其实说来,二弟不能顶上这罪魁祸首的帽子!”
萧梦梅忽然长叹一声,道:“但是若非为了小弟,伍叔父又何至于……”
过晓梅接口道:“二哥,这件事不难向伍伯母解释清楚的!”
雷啸天也颔首道:“三妹说的对,二弟不要挂在心上了!”
其余群小,此时仍在鼓中,人人莫名其妙!
萧梦梅于是向众人详为解释道:“贤弟们无不知晓,伍叔为了先父托孤,隐于‘石湖红楼’,十数年如一日,寸步未离!”
“我深信当伍叔悄然放我而去时,必曾回过家乡,更相信伍叔对叔母大人,也隐起了这件事情而未说明……”
尚自强皱眉说道:“伍伯真怪,何不对伯母说明呢?”
萧梦梅慨然长叹一声,道:“彼时步步危机,伍叔似乎不甚放心……”
尚自强辩道:“不通,至近莫过父子,至亲莫过夫妻……”
伍重远却答了话,道:“这一点小弟能够解释!”
尚自强道:“哦?讲出来嘛!”
伍重远道:“家伯和家伯母的感情,可说是深厚到人间罕见的地步,当然,这些事小弟是由家父母处听到的……”
古存文剑眉一挑道:“若是如此,那就更不通了!”
伍重远道:“请听我说下去,家伯与家伯母虽然感情深厚,但家伯母的娘家,却非正大门户的武林子弟……”
话未说完,萧梦梅已沉声接口道:“伍贤弟不许再说下去了!”
伍重远立即住口,道:“是,小弟一时忘怀……”
萧梦梅含笑挥手,道:“古人说言多必失,伍贤弟兹后应该小心些。”
话锋一顿,接着对众人道:“诸贤弟熟读诗书,当知‘赵氏孤儿’和程婴、公孙两家事,况伍叔当代之大丈夫,受人之托怎肯背信!”
“伍叔回家,旨在一见叔母及自己的幼儿,在我想来,伍叔恐怕根本没在家中居留,连夜而去!”
伍重远忍不住接话道:“正如盟主所说,小弟成年后,家父曾经说过那夜的事,家伯只坐了片刻,就借故而去!”
萧梦梅双目中已含着珠泪,颔首道:“我想也是这样,诸贤弟请想,叔母与叔父,既然恩情深厚,对叔父这种奇特的举动,又怎能放怀呢?”
“况自彼一别,夫妻再未相见,叔母后来携伍仇弟去天涯找寻伍叔,又是如何感人而悲楚的事情!”
“但叔母终于失望了,天涯海角,仍难寻得叔父消息,日久之后,我想叔母大人必然是回了娘家……”
过万乘此时道:“就算如此,伍伯母也不可能恨上伯父的呀?!”
萧梦梅道:“诚然,但若是有人中伤,怕是……”
伍重远又忍不住了,接口道:“对,家伯母的娘家人,就可能……”
萧梦梅脸上已有了怒容,雷啸天赶紧接话向伍重远道:“伍贤弟你的记性可真坏!”
伍重远脸一红,道:“小弟知道。”
然后他低下头,不再开口!
萧梦梅自然不会再说什么,晓梅姑娘借此开口道:“二哥,话还是先前说过的,只要能见到伍伯母,小妹相信,这个误会是不难化解开的!”
萧梦梅微吁一声道:“恨只恨昨夜伍仇弟在时,我竟没能悟及他是伍叔的公子,空将一个很好的机会放了过去!”
雷啸天安慰他道:“谁也没想到伍仇弟会不辞而别!”
萧梦梅摇头道:“任何人想不到,都可原谅,只有我若没想到这一点,是个无法补救的恨事,并且不可原谅!”
强百柔道:“盟主责己太严了些!”
萧梦梅摇头道:“不严!我身受伍叔重生再造之恩,需叙死节之情,非但无报,竟会误将伍仇弟当作强敌,何可原谅!”
晓梅姑娘道:“二哥,事能后补的!”
萧梦梅苦笑一声,摇头无言!
半晌之后,萧梦梅脸上掠过了一片刚毅神色,晓梅和他知心,一见此情,业已料到必将有了难题!
果然!
萧梦梅突地抬头对雷啸天道:“这‘武林争盟’大会,必须停止!”
此言出口,十小君子除萧梦梅本人和过晓梅姑娘外,其余八位无不震惊得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雷啸天在过了半晌之后,方始说道:“二弟请你三思!”
萧梦梅摇头道:“大哥,我已经决定……”
适时,过晓梅接口道:“二哥可能暂不开口?”
萧梦梅道:“你有话要说?”
过晓梅道:“嗯,有事请教二哥!”
萧梦梅道:“若是为了停止大会进行的事,就不必了!”
晓梅姑娘一笑道:“二哥放心,你决定了的事情,谁能更改呢?”
萧梦梅道:“只要不是关于大会停办的事,我都愿回答!”
晓梅姑娘道:“二哥,我问了?”
萧梦梅一笑道:“好嘛!”
晓梅姑娘看了雷啸天一眼,雷啸天深知这位三妹之能,会心的微一颔首,静待此事的发展!
适时晓梅姑娘开口道:“小妹刚刚听二哥说明经过,有个疑问!”
萧梦梅皱眉道:“有关大会的事?”
晓梅姑娘摇头道:“小妹说过,不谈大会停不停的事!”
萧梦梅道:“那你是指伍仇弟的事了?”
晓梅姑娘道:“当然!”
萧梦梅扫了众人一眼,道:“回去坐下来谈可好?”
晓梅姑娘摇头道:“总共几句话,何必呢?”
雷啸天接上一句,道:“那三妹就快说!”
晓梅姑娘嗯了一声,道:“二哥,我们大家,包括二哥你,事先都不知道伍仇兄是伍伯父的公子,这一点二哥相信吧?”
萧梦梅道:“当然是如此!”
晓梅姑娘道:“那么伍仇兄知不知道他自己的出身呢?”
萧梦梅道:“他不应该不知道!”
晓梅姑娘颔首道:“对,伍仇兄是应该知道的,但他为什么不对我们或是二哥,详细说明内中的一切事情呢?”
萧梦梅一笑道:“我们说过,伍仇弟因奉有慈谕,不能说明!”
晓梅姑娘道:“若事关无辜,或后果重大时,伍仇兄还应该守这个秘密吗?”
萧梦梅道:“不遵父母之谕,是为不孝,不得父母之诺而妄言机密,是为不忠,伍仇弟绝非不忠不孝之人!”
晓梅姑娘点头道:“如此说来,二哥认为伍仇兄是很对了?”
萧梦梅道:“当然,他作的对,非常对!”
晓梅姑娘不知何故,又叮问一句道:“请二哥再想一想,伍仇兄作的是不是真对?!”
萧梦梅有些不悦地说道:“三妹,伍仇弟作的对,很对!”
晓梅姑娘哦了一声,道:“这样说来,伍仇兄是一定没有作错了?”
萧梦梅皱眉道:“三妹颠来倒去的说它个没完,是何居心?!”
晓梅姑娘正色道:“二哥莫急,小妹就要说到了!”
她话锋一顿,抿了抿嘴,才接着又道:“事情谈到这里,小妹就不得不再问二哥一句,二哥不愿意我问的话,不过二哥放心,我只问一句!”
萧梦梅道:“好,你问吧!”
晓梅姑娘道:“二哥要中止大会,是何用意?”
萧梦梅不悦道:“三妹,我说过这事不再谈了!”
晓梅姑娘道:“我也声明过,只问这一句有关大会中止的事!”
萧梦梅无奈,只好答道:“伍仇弟不辞而去,使我深觉愧对伍叔,要中止此会,停争盟主之位,先将伍仇弟寻找回来!”
晓梅姑娘颔首道:“这样二哥就能心安了?”
萧梦梅道:“正是!”
晓梅姑娘笑了笑,突然,脸上笼罩了寒霜!
她一字字刚毅地问道:“二哥,你可是个不忠不孝的人?!”
这话问得太重,也太严肃了,使萧梦梅变了脸色!
但是萧梦梅向来喜怒少见形色,因之刹那之后,已恢复了正常,含着微笑,反问晓梅姑娘道:“三妹可是误会我不忠不孝?!”
晓梅姑娘却一点笑容也没有,道:“请二哥回答我!”
萧梦梅又是微微一笑,道:“我自出江湖到今天,敢说从来不忘忠孝仁信!”
晓梅姑娘哦了一声,道:“这是说,二哥也能守忠孝之训了?”
萧梦梅道:“当然!”
晓梅姑娘没再接话,却突然冷冷地笑了起来!
这笑声,惊住了群侠,也使萧梦梅十分不安!
终于萧梦梅忍受不了啦,开口道:“三妹这是耻笑我?”
晓梅姑娘道:“小妹不敢,但是小妹却已被二哥的训示所迷!”
萧梦梅奇怪地说道:“迷?什么迷……”
晓梅姑娘道:“二哥的训示,已使小妹我深觉不知所从了!”
萧梦梅剑眉一挑,道:“三妹,你到底是指着什么说的?!”
晓梅姑娘不答此问,却道:“据小妹我所知道的,在很久很久以前,伯父、先父及诸兄的尊人,就共立誓言,传下了‘黑石船令’!”
萧梦梅道:“这是大家皆知的事嘛!”
晓梅姑娘道:“不错,但是事到今天,我却有了怀疑!”
此言出口,不仅是萧梦梅惊心,其余八位却也神色皆变,不知过晓梅发现了什么,会突作此言!
萧梦梅不能不答复这一句话,于是正色道:“三妹,此事千真万确,半点不假!”
晓梅姑娘道:“我也知道此事半点不假!”
萧梦梅有了怒意,道:“三妹,那你是什么意思,说出那种话来?!”
晓梅姑娘道:“是的,小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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