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小神女说:“最好你们将所有勒索得来的金钱都给我。”
众绑匪一齐跳了起来:“什么?所有的金银都给你?”
“对呀!”小神女说。
张自强骤然一剑挥出:“好!我给你。”
他这一剑事前没打任何招呼,出手极快,而且剑法既狠又准,完全是江湖上职业杀手剑法,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致命的伤。的确,他这一剑挥出,便听得有人一声惨叫,鲜血飞溅,一个人影在灯光下倒了下去。张自强一声狞笑:“老子看你怎么耍法!”他满以为这冷不防的一剑,是可以取了小神女的命。可是定眼一看,不禁傻了眼:他杀竟然不是小神女,而是自己的手下、那个乡下打扮的汉子,小神女却不见了踪影。他愕然站着。他的剑明明是向那个小丫头挥去,怎么却杀死了自己的手下?那小丫头哪里去了?
小神女却在横梁上咯咯笑起来:“姓张的,你怎么将这乡下人杀了?就算他私吞了二百银子,也不用发这么大的火呵!”
张自强惊愕了,他惊愕的不是小神女的身法极快,惊愕的是小神女不知用什么手法,她自个闪开了,却将另外一个人送到了自己的剑下。他横剑仰着脸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小偷呀!你怎么这样快就忘记了?”
“能闪过我手中的这一把剑,你绝对不是一般的小偷。”
“我不是小偷,又是什么人?”
“你能闪过我这一剑,说明你起码是武林中的一位高手。”
“多谢你夸奖我啦!”
“说!你到底是什么?”
“你看我是什么人?”
“看来你是侠义道路上的人物,是专为救人质而来的!”
小神女一笑:“我可不是什么侠义人物,我是个小偷,也可以说是一个小贼,喜欢黑吃黑,更喜欢吃你们这样黑道亡的人。我看你也不是一般的绑匪,你有一个极有势力的靠山,不然,你就不会说那么一番话了!”
“小丫头,你还看出了什么?”
“我还看出,你是一个杀手!”
“杀手?”
“刚才你那一剑挥出的招式,难道不是过去青旗楼杀手之剑的招式吗?说!你师父是什么人?”
小神女没有看错,张自强这一剑招,的确是江湖上消失多年的青旗楼杀手所使用的剑招,他师父正是过去青旗楼杀手之一的叶飞,是楼主风啸林手下一名得力的杀手,现在已投靠了回龙寨邵家父子,是回龙寨的十大高手之一。张自强便是叶飞所收的一名弟子,抖出的剑法,自然是青旗楼杀手的剑式了。
小神女对这样的剑法是十分的熟悉,因为她父亲侯三过去也是青旗楼的杀手,而且还是一个颇负盛名的杀手,在黑豹的影响之下,改邪归正,从而隐退江湖。小神女不但看惯了这一门剑法,而且也会使用,但她从来不用,用的是他爷爷那一套极为上乘的剑法。小神女自练成了易筋经神功之后,就是这一门极为上乘的剑法也不用了,因为她举手投足皆成凌厉的招式,任何一个物件,哪怕是枯木败草,一到了她手中,皆可成为神兵利器,兵器对她来说,已是多余的东西了。她打发张自强这样的人物,可以说是杀鸡用上牛刀了。张自强的武功,还不及铁衣凶僧一半的功力,他这一剑挥出,又怎能伤得小神女?这样的剑招,小神女又怎么看不出来?”
张自强一听小神女说出了自己武功的来路,更是愕异:这么一个黄毛小丫头,身法是快,轻功也属一流,怎么一下就看出我的武功门路了?便说:“小丫头,你想知道我的师父是谁,等你临死时,老子才告诉你不迟。”
小神女说:“原来你说的什么合作是假的,想杀我是真的,幸好我没有上当哩!”
张自强再也不答话,他认为小神女轻功虽好,身法也快,未必武功就好。他更错误地认为小神女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自恃她自己轻功好,可以随时逃走,所以才这么小看了别人,大胆妄为。于是他一声吩咐:“弟兄们!你们给我全力守着,别让这小丫头跑了!”
堂外竟有四五位汉子一齐响应:“强哥!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让这小丫头跑了!”
小神女说:“我跑干吗?我没有得到肉票,没收到银子,能跑吗?我要是一跑,那不白来这里了?”
“好!小丫头,你下来!”
“我下来干吗?下来,不让你们手中的刀剑将我砍了?”
“那你一直躲在梁上?”
“你们人多,我只好暂时这样呀!我打不过你们,明抢不到,我不会等你们睡着了去偷吗?”
张自强一听,这更是一个无知小女孩所说的话了!心想:我们不杀了你或者活捉了你,会去睡吗?就是一般平民百姓,见小偷入屋,也不会傻到去睡觉,任由小偷去偷。张白强问:“那么,你是不下来了!”
“是呀!我等你们睡着了呀!”
张自强骤然一跃,人到剑出。这又是杀手剑法中的一招,名为“流星赶月”,专门刺杀在高处的对手人的剑法,也像流星一样的快。张自强先前与小神女说话,就是想先麻痹对手,一下冷不防出手,必杀了小神女。他听到小神女“呀”的一声,从横梁上翻跌了下来,当他落下来时,却不见小神女卧在地上。再仰望横梁,也不见小神女踪影,心下惊异,问堂上的两个绑匪:“人呢?她去了哪里?”
两个绑匪说:“我们不见呵!”
“你们不见有人掉下来?”
“我们只见强哥落下来,却不见那小丫头掉下来。”
“奇了!她去了哪里?快!你们到外面看看,是不是她窜到堂外院子中去了!”
两个绑匪正想跑出去,小神女却在梁上咯咯地笑着说:“我在这里呀!你们别出去问了!”
张自强等人在灯光下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小神女从东边的横梁上,纵到了西边旁的一条横梁上了。她小老鼠似的,先是隐藏在大柱背后,绑匪们没看见,现在才转了出来,蹬在横梁之上。
张自强瞪着眼问:“你几时纵到了这一条横梁上的?”
小神女说:“在你纵起刺出剑的时候呀,刚才给你突然而来的一剑吓了一跳,一闪开,才来到了这边横梁上的。”小神女像猫戏老鼠似的戏弄这三个绑匪。
张自强到了这时,不能不暗暗佩服小神女轻功的俊,说:“小丫头,看来你倒有两下。”
“我要没有这两下,敢来这绑匪窝中明枪银子吗?”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持刀走了进来说:“强哥!别跟这小丫头再哕嗦了!她不下来,我们就叫弟兄们乱箭射杀了!”
小神女一听露出害怕的样子说:“你们不会这样乱来吧?”
张自强狞笑一下:“小丫头,那你乖乖地下来束手就擒,不然,我下令用乱箭对付你了!”
“下来束手就擒,那我怎么要银子?”
横肉脸大汉喝道:“你还想要银子?”显然,这条大汉是绑匪中的第二号人物。
小神女说:“我不要银子来干吗?”
横肉脸大汉一挥手:“给我用乱箭射杀了!”跟着他手中一支飞镖激射而出,直取小神女,堂外的四五支乱箭,也一齐向小神女射来。只听见飞箭“嗖嗖”乱响,笃笃地钉在横梁和椽木之上,竟没一支箭,包括横肉脸大汉的那支飞镖,能射中小神女。不知是小神女的身法快得不可思议,还是她只是一个影子,乱箭明明从她身体穿过,都钉到她身后的木椽上去了。她一点伤也没有,仍蹬在原处没移动过。
张自强看得惊愕不已,暗想:“难道这小丫头不是人?址一个有形而无实体的鬼魂?还是山中的精灵?横肉脸大汉却看不出来,认为射手们的箭头不准,没一支射中这小丫头。的确,论武功,他不及张自强,他只是凶狠、残忍,有一身的蛮力,动不动就杀人。他恼怒地大骂外面手下的弟兄:“你们怎么这般的没用?胡乱放箭?给老子看准了射,放!”
外面的绑匪,又从各窗口、门背一阵乱箭齐向小神女射来。小神女不闪避了,暗运真气,双袖一挥,这些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暗箭给反震了回去。外面的匪徒全给自己射出的箭反震回来击中,有的一声不响倒了下去,有的“哎哟”一声翻滚在地。张自强、横肉脸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小神女已跃了下来,说:“你们别放箭了,我下来啦!”
横肉脸大汉不知外面的匪徒已经全部倒下,狞笑说:“臭小丫头,你终于下来了吧?”
小神女说:“我再不下来,不给乱箭射死了吗?”
“好!你乖乖束手就擒吧。”
“我才不哩!我干吗要就擒?我看你们乖乖地就擒的好!”
“臭小丫头,你说什么?”
“我叫你乖乖地就擒呀!”
横肉脸大汉恼怒得跑起来,以泰山压顶之势,一刀向小神女头顶直劈下来,吼道:“臭小丫头,你去死吧!”他这一刀的威力,凶猛异常,别说是人,就是一块石头,也能劈开。可小神女只是略闪一下,双手一合,就将横肉脸大汉这一把凶猛的刀接住了,合在双掌之中,令横肉脸大汉竟不能将刀收回来。他顿时傻了眼:“你……”
小神女早已暗运真气“乓”的一声,这把刀不但被小神女的真气震断了,震断了的刀尖飞出,直插进横肉脸的脑袋中去。“轰”的一声,他巨大的身躯似铁塔般仰后翻倒在地,再也不会动弹。
这一瞬息之间的变化,将张自强和两个绑匪惊震得呆若木鸡,睁大了眼。小神女也装着害怕的样子向后跃开,说:“他、他、他不会死吧?”
张自强定神过来问:“你杀了他?”
小神女慌张说:“不不!我没有杀他呵!谁知他手中的刀这般的不中用,比不上一块薄木板,我只用力一扳,它就断了,还飞进了他的脑袋中,怎能说是我杀了他的?”
张自强一剑愤怒地刺出:“小丫头,老子跟你拼了!”同时喝着那两个呆着的绑匪,“你们还不一齐动手,杀了这小丫头?”
这两人可以说是这一伙绑匪中仅剩下的两个活人了,听到张自强一声怒喝,也一齐拔刀冲上。张自强飞快地一连刺出十多招杀手之剑,没一招是虚招,招招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招式,再加上两个绑匪的刀乱劈乱砍,组成了一片剑影刀网。小神女先是身形如幻影在剑影刀网中穿来插去,后来略一出手,一个绑匪手中之刀,砍中了另一个绑匪的脑袋,这人惨叫一声倒下。跟着她一伸手,捏住了张自强刺来的剑,“嘣”的一声,剑断了,断剑又飞进了张自强的胸膛。张自强瞪着眼望着小神女:“你、你……”也倒了下去,落得像横肉脸大汉一样的下场:自己的兵器,插进了自己要命的地方。
剩下的一名绑匪,先是见自己手中的刀,砍杀了自己的同伴,已是愕在那里了。后见连自己的头儿张自强也倒下死了,惊得魂飞魄散,转身而逃。
小神女怎能容得他跑了出去?出指凌空就封了他的伏兔穴。他“卟”的一声,就倒在地上。这一伙在最近作恶累累的绑匪,已全部为小神女扑灭。就是堂外的绑匪,都中了自已射出的箭而亡。因为他们箭都淬有剧毒,就是不中要害,不久也毒发身亡,没一个能活着。
小神女拾起了地上的一把刀,指着唯一活着的绑匪问:“你呀?想死还是想生?”
这个绑匪惊恐地说:“我、我、我想生,求小女侠放了小人一命。”
“你想生好呀!那你说出给你们绑架的三个人现在哪里?”
“在、在、在后院的一间石屋里。”
“唔!还有,你们勒索得来的金银又放在哪里?”
“小、小、小人不、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小神女扬了扬手中的刀。
“小人真的不知道。这些金银都是由强哥收藏,他每次只是分给弟兄们一百几十两到外面使用,剩下的都归他了。”
“好吧!你带我去那间石屋,将人放出来!”小神女说时,—脚踢开了他的伏兔穴。“起来!不过我劝你老老实实听从我的吩咐,想跑,你是怎么也跑不了的。”
“是,是!”
这个绑匪慢慢地爬起来。若不是亲临其境,他不会相信一个黄毛小丫头在转眼之间,就能将张自强、横肉脸莫名其妙杀了,而自己手中的刀,会砍在自己同伴的脑袋上。
小神女说:“走呀!”
这个绑匪战战兢兢地走出大堂,一看大堂走廊上的两边,横七竖八地卧着三具匪徒的尸体,他更吓得傻了眼,暗想:这小女孩是神还是妖?不然,怎么外面的人一个个都死了?那只有神仙的法力或妖怪的邪术才可能办得到。这个绑匪更不也乱动了,提着火把,乖乖地带着小神女来到后院的一间石屋前,说:“他们就关在里面。”
小神女一看,一把大铁锁锁住了石屋门,问:“没锁匙开吗?”
“锁匙可能在强哥身上,小人回去找。”
“哎!你别去了!”
“那、那、那怎么打开?”
小神女暗运真气,用刀尖在铁锁上轻轻一划,“咣啷”一声,一把大铁锁断成两段,跌落下来,石屋门打开了。
这个绑匪更看得目瞪口呆,一把普普通通的刀,到了小神女的手中,便变成了神兵利器,宝刀宝剑,—把大铁锁像豆腐似的给切开了!这个绑匪更相信面前这个小女孩是天上的神仙了。看来强哥和横肉脸作恶太多,上天才打发这个小仙女下凡来惩治他们,救出人质。
小神女在火光下打量石屋,见三个人质都给绑了手脚,各自绑在一个大石锁下,面带惊恐不安的神色。看他们衣服都是上剩的质料,两个是青年公子,一个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员外打扮。看来他们都是有钱的人家,给绑匪绑架来到了这里。
小神女用刀一一割断了他们身上的绳索说:“你们不用再害怕了,绑匪们都死了,你们可以回家啦!”
三个人质愕然相视,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也不敢相信小神女的话。就是有人来相救,也不会是这么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呀。他们望着小神女,也望着那个绑匪,仍坐在地上不敢动。小神女问:“你们怎么啦?怎么不起来的?是不是受了伤了?”
两个青年人不敢出声。那位年老人迟疑着问:“小姑娘,你放我们走?”
“是呀!”
“我的家人呢?怎么不见来?”
“什么?你的家人?你的家人也一同给绑来了这里?那他们在哪里?”小神女忙问那个绑匪,“这位老伯的家人,你们将他关在哪里了?”
这个绑匪茫然了,“他没有家人呵!我知道是强哥带人将他一个人从八开小镇绑架来这里,从没有什么家人同来的。”
老年人更困惑了:“不是我家人带赎金来赎我么?”
小神女说:“哎!老伯,你的家人没有带赎金来。”
“那你们怎么放我走?”
“老伯,是我前来救你们的呀!”
“是小姑娘前来救我们?”
“是呀!你们起来吧,跟我离开这里,没人再敢伤害你们了!”
“真的?”
“哎!你们怎么不相信呵!”
那个绑匪也说:“你们离开这里吧!是这个小女侠前来救你们的,再也不用什么赎金了!你们跟这位小女侠走吧!”
三个人这时才相信,一齐叩拜小神女。小神女说:“好了!好了!你们快起来,跟我走!”
小神女带着三个人走出石屋,一看外面正是深夜,连月光也没有,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心想:“这深更半夜带他们出去行吗?便说:“看来我们还得在这里住一夜,等天亮了才能走。”
三个人一下又怔住了:“我们还要住一夜?”
“是呀!你们看看,在这深山野外,山险路窄,天又这么黑,你们怎么走?万一你们摔下了山崖,或者碰上了什么吃人的野兽,那不危险吗?我看还是在这里住一夜,等到天亮走才安全。不过,你们放心,有我在,你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谁也不敢伤害了你们身上的半条毛发。”小神女又对那个绑匪命令说,“你找一个好的房间让他们住下!”
“是!是!”
这个绑匪感到性命要紧,不敢不听从,果然找了一间又大又暖和的房间。小神女打量了一下,点点头说:“这房间还不错!以前是谁住的房间?”
“是,是,是我们强哥的。”
“他却顶会享受的,”小神女对三个神色不安的人说,“你们放心在这里睡下好了,天一亮我们就离开!”
三个人又一齐再拜谢小神女的照顾。小神女不知从身上掏出了一颗什么小药丸,手指一弹,这颗小药丸便进了那个绑匪的口中,绑匪大惊:“你,你,你将什么东西弹进了我的口中了”
小神女笑着说:“是毒药呀!”
“毒药?”绑匪睁大了眼睛。
小神女说:“放心,它不会立刻将你毒死,到了天亮,我再给你一颗解药,就完全没事了。要是你不安好心,或者今夜里一个人偷偷摸摸先走,明天中午,你一定会毒发身亡。到时,就是神仙也没法救你了!”
绑匪苦着脸说:“小女侠,小人怎敢不安好心的?”
“那就最好!现在,你也去睡吧。明天一早,你将我们几个人的早饭弄好,我们吃饱了,我自会给你解药,你不会死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张亚九。”
“好!张亚九,你另找地方睡吧!”
张亚九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小神女对三个人说:“你们放心睡,我就在对面房间,有什么事,你们大声叫喊,我立刻就会来。”小神女说完,便闪身出去。
小神女没有去睡,而是到贼窝各处搜索查看。尽管她从张亚九口中知道,这贼窝里再没有其他人了,但她仍不放心,担心她救出的三个人会受到伤害。正所渭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救了他们,自己就有责任将他们安全送出贼窝。
小神女巡视了一回,凝神倾听一会,知道贼窝的确再没有其他匪徒了,然后将绑匪们所劫来的财宝和银票全收了起来。她打算明天离开时,就将这贼窝一把火烧掉,使贼人们再也不敢在这里为非作歹。
小神女干完了这些事后,回房略为运气休息。不久,天色明亮,她起身去对面看看那三个人。其实这三个人昨夜坚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一直在盼望天亮。他们焦急不安,更担心会不会有危险。他们心里仍不敢相信一个小丫头能对付一伙凶神恶煞的绑匪,尤其是那一位绑匪称为强哥的人。这是一个可怕的绑匪,人既凶残又狡猾。直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这个绑匪早已死了。
小神女看了他们一眼问:“哦?你们都醒了?昨夜里睡得好吗?”
“好!好!多谢小女侠。”三个人拘谨地应着。一个青年人问:“小女侠,我们可以走了吗?”
“别急!你们不吃饭吗?”
“这……”
“吃饱饭才有气力赶路呀!不然,你们没等走出山口,就没气力走路了。我可没力气拉你们走路呵!别担心,我们吃饱了再走。你们先坐坐。我去看张亚九弄好了饭没有。
小神女虽然有一副侠义心肠,为人为到底的好意;但仍是一个小女孩的心智,不知道三个人这时的焦急心理,是希望早一点离开这鬼门关。因为他们曾见过绑匪杀害没赎金人质的可怕情景。越早离开这里越好,就是有山珍海味,他们也没心情和胃口去吃。
好不容易,他们等到吃过饭后,小神女说:“好啦!现在我们可以走啦!”
张亚九却畏畏缩缩地问小神女:“小女侠,小人的解药……”
小神女故作愕然反问:“什么?你的什么解药的?”
“小女侠,你不是说过饭后给小人服下解药么?”
“你服解药干吗?”
张亚九顿时面色大变:“小女侠,你不给小人服解药,万一小人毒发起来……”
“哎!那一颗不是毒药!”
“不是毒药?”
“是呀!”
“那小女侠昨夜里怎么说是……”
“我是骗你的!”
“骗我?”
“我要是不骗你,你会乖乖地听我的吩咐去弄早饭吗?那是一颗小小的泥团子,一点毒也没有。”
张亚九吐子一口大气:“小女侠骗得小人好苦呵!”
“你苦什么?我没杀你已算好的了!”
“是是,小人多谢女侠不杀之恩。”
“好啦!你别埋怨我骗你啦!这里有一小袋金银和一百两的一张银票,你拿去吧!”
张亚九有点意外:“给我?”
“是呀!这是给你的,希望你拿到这些金银后,干些本分的事情,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别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要不,让我知道你仍干坏事,我就会杀了你。”
“小人今后怎敢再干坏事呢!”
“还有,你最好今后有多远就走多远,从此隐姓埋名,别让张自强的人再见到你了!”
“他们见到了小人会怎样?”
“他们一定会杀了你解恨,懂吗?你快去收拾你的行李,马上离开这里,我要放火烧了这个贼窝的。”
张亚九接过钱袋,感恩叩头,慌忙而去。小神女又将三个小钱包分给了三个人说:“这些金银,你们带在身上好上路,不然,你们在回家的路上,连盘川也没有了。”
三个人更是感激零涕。这位小女侠不但救了自己,更为自己在路上的费用打算,可以说是自己的重生父母了!昨夜以前,他们为自己的性命担忧害怕,害怕自己的家人一时筹备不了这么多的赎金而遭绑匪杀害。现在不但生命安全,连路费也有了!他们怎么不感激涕零!
小神女说:“好啦!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她首先在这间屋放起一把火来,一路出来一路放火。当他们离开贼窝时,贼窝已是一片熊熊大火了。小神女是彻底毁了这一处贼窝,除了张亚九,没一个绑匪能生还。而且做得不留痕迹,就是回龙寨的人来追查也无从追查。因为小神女出现以来,从没说出自己是什么人,姓甚名谁,也没说出自己从什么地方而来,就是面容也经过化装,像小三子一样,在左脸上贴上了一颗引人注目的黑痣,任何人一见也忘不了这一特征,要是小神女恢复了原样,别说三位人质,就是张亚九也认不出来。”
小神女一直护送三位人质来到山道与通往古州驿道不远的地方说:“好了,我就送你们到这里,前面不远就是大道,东可去古州城,西可去八开镇。大道上有人来往,你们不用害怕了。你们可以雇船坐车,回去你们的家里啦!不过你们一定要记住,千万别说是我救了你们,尤其对陌生的人更不能说出来,不然,你们会招来杀身之祸的。你们只说是一场意外大火,你们趁慌乱中逃出来算了!”
小神女说完,身形一闪,顿时便在他们眼前消失得无踪无影,仿佛一下没人地下,或者化成轻烟,消失在空中。三个人质看得惊愕不已。一位青年公子说:“不会是我们碰上了仙女吧?要不,怎么会一下不见了的?”
年老的人质喃喃地说:“一定是上天可怜我们,打发这样—位小仙女来救我们了!”
于是他们三人一齐向天遥拜。年老的对两个青年的说:“既然是小仙女这么吩咐我们,我们今后千万不可对人说出去了,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两个青年连忙应是,他们结伴一齐往古州城而去,小神女分给他们的金银,每人都有一百几十两,他们用这些金银,完全可以在古州城里投宿住店吃饭,然后雇船请马车回家。
小神女一直隐藏在高峰上,看见他们接近古州城时,才放下心来,暗说:“我总算平安将他们救出来了,我可以放心回去啦!”
小神女正想纵身离开山峰时,蓦然听到身到有一阵轻微的响动,不由一怔:难道绑匪中还有一名高手在暗中盯着自已的行动?好呀!我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小神女故意装作没察觉,信手摘下了一支小树枝,暗运真气,骤然向那隐藏在草丛中的跟踪者激射而出。这一支小小的树枝,在小神女的真气灌输之下,劲道凌厉,势如急电流光,直可穿裂金石,人给击中,必然重伤倒地。何况是冷不防的骤然出手,哪怕是一流的高手,也闪避不及,没有不给击中的。
果然,小神女跟着听到草丛中有人一声惨叫,从草丛里翻滚了出来,就躺着不动了。小神女笑着说:“你跟呀!怎么不跟了?”她走过去一看,不由傻了眼。给击中的不是什么敌人,而是一阵风叔叔。小神女这一下可慌了手脚,蹲下连连摇着一阵风的身子,一边急促地说:“叔叔!叔叔!你怎么啦?伤得不重吧?”
一阵风躺在草地上动也不动,似乎没有了气息。小神女焦急地说:“叔叔,你别吓我!你不会真的死了吧?”
一阵风依然纹丝不动。小神女激射出来的那一支小树枝,正插在一阵风的心口上,这是一个人的致命之处。正因为这样,小神女才心慌起来。她一连点了另外四周的穴位。想将自己体内的真气输入到一阵风体内,希望能将一阵风从鬼门关里拉出来。突然,插在一阵风心口上的树枝竟自动飞了出去,“笃”的一声,钉在一阵风身体上空一棵大树的横枝之上。
小神女一时间怔住了,怎会这样的?难道是我点穴的劲力令这支插入心中的树枝自动蹦跳了出去?树枝蹦跳出来了,怎么又不见血跟着飞溅出来的?不会是一阵风身上没血流?他是一个没血的怪人?只有僵尸身内才没有血的,别说是人,就是飞禽走兽也有血的,总不会一阵风是具活僵尸吧?
小神女正愕异地怔着,躺在地上的一阵风,竟然手不动,脚不曲,腰不弯,像一根木似的直挺挺地站立起来,吓了小神女一大跳。一个活人绝不会这样起身的。只有僵尸才会这样直挺挺站起来,一阵风真的是僵尸?还是他死后尸变,小神女不由向后跃开,看看是什么情况。
一阵风幽幽地说:“好了!我不会再死了!”
小神女瞪大了眼睛问:“你活过来了?”
一阵风挤眉弄眼说:“看来,我大概是活过来了!”
小神女一下明白了,一阵风不但装死戏弄自己,更用一种江湖少有的怪异武功在吓自己,便大声叫嚷起来:“你这是算干吗?”
“你这小丫头,我没怪你,你怎么怪起我来了?小丫头,你冷不防的出手,太过狠了,要是其他人,那还有命吗?”
“谁叫你偷偷摸摸跟着我?”
“就算我偷偷摸摸跟着你,你出手也不应该这般狠呵!一下就取人性命,要是一般好奇的人跟踪你,你这样不滥杀无辜吗?就是敌人,也不应该一杀了事。”
“是敌人怎么不该杀?”
“你不想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你?说不定他是受人打发而来。你一下将他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倒放跑了他背后一个最凶恶的敌人,一个对你十分阴险的家伙。就像你杀了张自强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他从何而来,他背后还有些什么样的人物。”
小神女又是一怔:“叔叔,你昨夜就跟踪我了?”
“不是昨夜,而是昨天下午。”
“昨天下午你就一路暗暗跟踪我了?”
“你一下从章总管手中取走了六千两银票,我不感到奇怪吗?”
“你心痛我将这六千两银子胡乱花了?”
“不!我担心你给人骗了。”
“谁这么大胆敢骗我?”
“小丫头,你别自视太高,以为凭你的聪明和武功便没人敢骗你。江湖上的高明骗子多的是,最怕骗了你,甚至将你卖了,你还当他是好人哩!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子上当受骗,给人卖到青楼妓院或卖给人家当小老婆?”“是吗?我真希望能碰上这样的骗子。”
“小丫头,你今后在江湖上行走,会有这样的希望和机会。”
“好!那我试试看。”
“不过这一次,你幸而碰上的不是骗子。初时,我真有点疑心那个殷家的老家人是位高明的骗子。”
“世上有这般哭哭啼啼上吊自尽的骗子吗?”
“有!今后你到江湖上走动就知道了!”
“你凭什么疑心人家是骗子?”
“有两点。”
“哦?哪两点?”
“第一点,他丢失了五千多两银两似乎不合常理。”
“不合常理?”
“小丫头,你试想一下,一个拿着五千多两银子要去救主人性命的人,怎么会轻易把钱丢失了?而且不是酒后糊涂丢失,也不是受骗丢失,要是他说他遭人抢劫,或者遭人暗算饮了什么蒙汗药而丢失,还有可能;说是在树林中大解而丢失,就不大可能了!何况这是救主人的要命银两,能这么精心大意?”
小神女听了不由暗暗点头,当时自己完全给那老家人要死要活的情景打动了,没去想这些事。便问:“第二点呢?”
一阵风说:“第二点令我生疑的是,绑匪们要的赎金太大了!”
“太大了?”
“小丫头,江湖上的一般绑匪,不可能要这么高的赎金,一千几百两的赎金已算高的了,五千多两;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的,除非是非常富有的人家。似乎殷家并不是十分富有的人家,在这一带,更没名气。绑匪们怎么一开口就要这么偌大的赎金?要不,就不是一般的绑匪,要不,就是一个圈套。”
“圈套?”
“是呀!是一个十分高明而又阴险的圈套。既想骗取你这小丫头的银两,又想将你卖了,人财两得。”
“要是他们真的是一伙骗子,怎么会盯上我的?”
“小丫头,这就怪你不时在城郊四周一带出没了。衣着质料上乘,人又天真好玩不懂事,那不更容易受骗?幸好你碰上的不是一伙骗子,想不到真的有这么一伙绑匪,也有这么一个粗心大意的糊涂老家人。不过,我仍然疑心那个老家人说的不是实情。他丢失银两是真,但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他不会勾结绑匪来计算我吧?”
“这却不会。看来殷家的人真的给绑匪绑架来了这里,你不但救了殷家人,也扑灭了这一伙绑匪。”
“那老家人丢失银票的事怎么不简单?”
“不会是因大解而丢失,恐怕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等见了小三子,可能知道。”
“什么?小三哥他也出来了?”
“他也担心你有危险,跟我一块出来。当你将殷家公子赎出来后,我便叫小三子暗暗护着他们去古州城,顺便查探一下丢失银两的真正原因。”
小神女感到一阵风的江湖经验的确比自己丰富多了,不像自己只喜欢戏弄人,对一些事情却是一条肠子通到底,不会打转转。便问:“你昨夜就一直暗中看着我与绑匪们交锋?”
“要不,我怎能看到你这小丫头神奇莫测的武功?”
“我有危险你也不露面?”
“对付这么几个毛贼,你会有危险吗?就算那个什么张自强,武功还不及铁衣僧的一半,我出现不坏了你的兴趣?”
“你既然想知道张自强的来路,干吗不阻止我出手杀了他?”
“你这小丫头出手迅若火花,又是出人意外,就是我想出手阻止也来不及了。不过,你的武功却有点叫我困惑不已。”
“你怎么困惑了?”
“就是我漠北一派的斗换星移的一些招式,你怎么也会了?似乎运用起来比我还巧妙。”
“什么斗换星移的?”
“就是张自强出剑的瞬间,明明刺向你,结果却刺中了另一个绑匪。这就是我漠北一派斗换星移武功的招式。小丫头,你几时偷学到我这门武功了?”
“谁偷学你的了?这是我爷爷传我的移花接木手法,会令敌人的刀剑杀了他们自己的人。”
“看来我漠北这一武功,与你这一门移花接木的手法,有相似之处。今后我们好好切磋一下。互相来个取长补短。”
“叔叔,你不会变相想偷学我的武功吧?”
“小丫头,你说到哪里去了?”
“叔叔,我是跟你说笑的!其实,我还希望叔叔今后多指点我哩!”
“小丫头,你怎么一下子又变客气了。”
“叔叔,我这是说真的。”
“好了!小丫头,我们回去吧,看看小三子查得怎样了!”
“叔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张自强,而不去审问他?”
“为什么?”
“因为我已知道了他的来路,也知道他是什么人。”
“哦?你知道了?”
“他是回龙寨邵家父子打发来这里的一个触角。”
“你怎么这般的肯定?”
“我凭两点。”
“什么?你也有两点的?”
“我怎么没有两点了?以为只有你才有两点的?”
一阵风笑了笑:“好好!我愿听听你的两点。”
“第一点,他的剑法是过去杀手集团青旗楼杀手的剑法。”
“那也顶多说明他是一位职业杀手,不能说明他是回龙寨的人。”
“叔叔,你难道不知回龙寨有位青旗楼的杀手叫叶飞么?他不但是邵家父子的上宾,也是回龙寨的一位建业功臣哩!”
“你疑心他是叶飞的弟子?说不准他是其他青旗楼杀手的弟子?”
“我还有第二点呀!”
“第二点是什么?”
“这个绑匪,我一下抢了他手中五千多两的银票,他居然不恼怒,还希望我和他们合作,又不要我参加他们的绑架行动,依然可干我的小偷行当。他的口吻,和小三哥在黎平城外碰上回龙寨的人一样,也就是邵家父子招揽人才的做法。试问一个绑匪集团,有这么大的胸怀和气魄么?”
一阵风点点头说:“这么看来,就算张自强不是回龙寨的人,也与回龙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小神女说:“叔叔,我有一点不明白,回龙寨既然打发了一个铁衣僧而来,干吗又打发这个所谓的绑匪来?”
“恐怕张自强来的意图与铁衣僧的意图不一样。铁衣僧是为追踪黑影的下落而来;而张自强,恐怕要在这一带建立一个堂口和会帮,使回龙寨的势力伸展到古州一带。”
“那他干吗要干绑架这一行当的?”
“这恐怕是为建立堂口或会帮筹集经费的。一旦钱筹集足了,他们就不会再干这一行当,而以什么堂口,会帮的面目公开出现。”
“回龙寨的人这样做,不怕引起九龙门的注意么?这一带可是九龙门的势力范围呀!”
“他们堂口的公开名目,表面上与回龙寨没任何联系,甚至他们还会去讨好九龙门的人,求得九龙门人容许他们立足,九龙门的人又怎么注意他们了?以为他们不过是江湖上新崛起的一个小门派而已,甚至会因为他们臣服于九龙门,归九龙门指挥而感到十分满意呢。”
“他们这一手不阴险吗?”
“恐怕还有更阴险的一面。”
“哦?还有更阴险的一面?”
“说不定他们从此混进了九龙门,成为回龙寨打人到九龙门内部的一个可怕的卧底,使整个九龙门不知不觉为回龙寨的人操纵。”
“他们用心这么的险恶?”
“不过,他们再险恶,也给你这个小丫头破坏了,令这—行动胎死腹中,回龙寨的人今后对你这个小丫头,决不会罢休。”
“好呀!我等着他们来!”
“好了!我们回去吧!不然你姐姐和章总管就会担心我们了,会打发人出来寻找的。”
于是他们两人施展轻功,没有多久,便悄然出来在侯府中的后花园了。
韦珊珊正在花园池边练剑,见他们双双越墙而来,惊讶而又喜悦地问:“叔叔,妹妹,你们怎么从这里来的?昨天—夜,你们去哪里了?我一夜为你们担心哩!”
小神女说:“我们去干一桩买卖了。”
韦珊册又是惊讶:“买卖?什么买卖的?”
“姐姐,你不知道昨天我向章总管拿了六千两银子么?”
“知道,你不是拿这六干两银子去做好事么?怎么又去干买卖了?”
一阵风说:“她既是做好事,又是干买卖,一举两得。”
韦珊珊困惑地问:“叔叔,有这样的买卖吗?”
一阵风笑着说:“别人没有,但你古灵精怪的妹妹却有。”
小神女说:“姐姐,我一夜之间,可赚了不少的银子。”她拍拍提着的一个大布包,“你看,这不是吗?够我和姐姐买花戴了!”
“妹妹,你不会为买花戴的钱而去干这趟买卖吧?可是妹妹一向不喜欢穿金戴银和插花的呀。”
“我不喜欢,姐姐喜欢呀!”
“我几时喜欢了?”
一阵风说:“要是买花戴,她这一趟买卖所赚的银子,哪怕从头到脚插满了花,一世也插不了!”
韦珊珊更是惊讶:“一夜之间就赚了这么多的银子?”
小神女说:“姐姐,这里不下一万多两,你说多不多?”
“那是什么买卖呵?”
“姐姐,什么买卖,我以后告诉你好了。小三哥回来了没有?”
“他昨夜就回来了,一早又和章总管出去了,好像有什么急事要办的。”
“姐姐,你知道他们去办什么急事了?”
“不清楚,好像去找什么殷公子。”
小神女不由和一阵风相视一眼,知道小三子和章总管出去,是为了殷家那位老家人丢失银两的事。韦珊珊问:“妹妹,他们出去,是不是和你这趟买卖有关系?”
“大概有一点吧。姐姐你的剑法练完了没有?”
“刚练完,你们就回来了。”
“姐姐,那我们到屋里说话去。”
一阵风说:“你们两个丫头去屋里说话吧,我到前面大厅看看小三子和章总管他们回来了没有。”
小神女说:“他们要是回来,你快叫小三哥来见我们。来!姐姐,我们走。”小神女拉着韦珊珊到内院屋里去了。
到了屋里,小神女一五一十将昨天和昨夜的情形一一向韦珊珊说了出来。韦珊珊听得惊喜异常,又十分羡慕地说:“妹妹,原来你是干这么一趟买卖,你怎么不叫我一块去的?让我见识一下,学学也好。”
“姐姐,你的工作主要是练好叔叔这一门剑法,等你练好了,你怕没这样的买卖干?现在,你什么也别去想,一心练剑。不然,你会练不好的,你记住,等你练好了,我还要领教哩!你千万千万别让叔叔丢脸了!”
正说着,一阵风和小三子进来了,小神女一跳而起,问小三子:“你可回来了!”
小三子说:“我回来了。”
“殷公子的事怎么样?”
“他们丢失的银两找回来了!”
“什么?找回来了?那老家人是怎么丢失的?”
“他喝了人家的蒙汗药了。”
“哦!?他在哪里喝的蒙汗药?”
“是在离开客栈上路前,喝下了一杯有蒙汗药的茶水。”
“他怎么当时不昏倒,到城外几里地的树林中,在大解完后才昏倒?”
“这不是一般的蒙汗药,要经过一个多时辰才毒发昏倒。其实这位老家人在出城后,就有点昏昏沉沉的了。”
“这个老家人怎么不知道?”
“他知道就不会昏倒了。这个小贼一直在暗暗跟踪着他,见他进了树林大解后昏倒,便从他怀中取走了那一个钱袋。可怜这个一心要赶去救主人的老家人,竟然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年老精神不济,赶路赶累了。说来也是,这个老家人自从带了这么多银票上睡。就一直没好好睡过觉吃过饭,他醒后还怨自己不中用,怎么一下竟在树林里睡着了过去,便慌忙赶路。走了一段路,才发觉自己身上的银票不见了,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心慌意乱地转回树林去寻找,以为自己在大解时丢失在树林里……”
小神女听了后,才知道老家人丢失银票的事不那么简单,便问:“那个小贼是谁?”
“穿山鼠。”
“穿山鼠?在江湖上可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小贼的。”
“他不是什么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你怎么会听到?他是贵阳一带专门偷鸡摸狗的下三滥,窜来古州作案,跟那位身怀巨款的老家人一同投店住宿;也不知他怎么察觉到这位老家人身怀巨款,于是出手下毒。”
“小三哥,你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
一阵风笑着:“小三子原来就是这一条路上的人,怎么不知道穿山鼠的过去和为人?”
小神女说:“嗨!我问的不是这些,而是问你怎么这般肯定是穿山鼠所为?好像亲眼看见他作案的过程?”
小三子说:“因为他们投宿的客栈,就是我们侯府的。我向掌柜和店小二一打听,便知道了他们住宿前后的情况。店小二还看见穿山鼠悄悄地尾随那个老家人出城而去。而且穿山鼠得了手后,又一脸兴奋转回客栈,随后又去钱庄兑换了一百五十两银票。同时我还在老家人所住房间桌面缝隙中,发现了一些蒙汗药的粉末,当然肯定是穿山鼠所为了。”
“哦?他怎么得了手后不远走高飞,还转回来客栈住?”
“他以为自己做得干净利落,神不知鬼不觉,没人知道,准备在古州城中痛痛快快玩几天。”
“他看见老家人和殷公子转回来不作贼心虚而害怕么?”
小三子说:“那时,穿山鼠已在赌场上豪赌了,夜里又去了妓院住宿,根本不知老家人赎了殷公子回来。再说,就是穿山鼠在客栈看见老家人转回来,他这十多年的惯贼,会非常沉着冷静,不会害怕,只会感到惊奇、讶然。何况那老家人根本不疑心是穿山鼠窃了那些银票,仍以为是自己不慎在树林里丢失了。”
小神女点点头说:“这下我明白了,你是在哪里抓到了这个穿山鼠?使他将窃取的银两吐出来?”
“是章总管和掌柜亲自去妓院将穿山鼠请回客栈,并且从他身上和行囊中搜出了殷家老家人所丢失的银票,他再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一味地跪地求饶,”
“你们怎样处置穿山鼠?杀了他?”
小三子说:“妹妹,我们怎么可以在城中乱杀人的?再说,他只是谋财,而没有害命,罪也不至于死。”
小神女说:“你们不会将他送去官府吧?”
一阵风说:“送去官府那麻烦就多了,说不定反而累了殷公子不能及时回家,而且还引出了绑匪的事情来,殷家也有知情不报之罪。”
“那你们放了穿山鼠?”
“不错!我们放了穿山鼠,要他将窃去了银票交回殷家。但他花去了二百两银子是追不回来了。幸好还剩下五千一百两的银票没有动。”
“那不便宜了这个穿山鼠?”
“不!这二百两的银子叫他写下一张欠条交给客栈,问他是在半年内归还,还是愿意到义庄做三年的苦工?”
“他怎么说?”
“他答应在半年内归还。”
“这个惯贼在半年内有二百两银子归还吗?那不是叫他再去偷去抢?”韦珊珊问。
“所以我们不但声明,同时也是警告,以后不得为非作歹,坑害无辜。要是让我们知道了,就是不杀他,也叫他断手断脚,终身残废,沿门乞食。”
小神女说:“他一走,还会回来吗?我看这二百两银子是吹了!”
一阵风一笑:“其实我们也不是要那二百两银子,主要是让他有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是好是坏,就看他今后为人了。”
小三子说:“这个穿山鼠跑不了的。”
“哦?他怎么跑不了?”
“我知道他的行踪,也知道他与什么人来往。只要我一追查,就不难找到他。”
“他认出你不?”
“是章总管和掌柜出面对付他,我一直不露面。他恐怕发梦也不会想到是我,怎会认出我了?”
“这么说,你今后是不难找到他。还有,殷家主仆两人呢?”
“他们主仆两人,自然是感激万分。初时,他们愿收回那五千多两的银票,托我们将五千多两银票转交给那位不知姓名的小女侠!”
“你们不会收下这五千多两银票吧?”
“当然不会收回啦!我们说,那位小女侠没名没姓,也没住处,我们去哪里寻找呵!我看就是找到,她也不会收回的,因为她是一片侠肝义胆出手救你们的。你们还是将这一笔款项带回去赎回典当出去的田地房产,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报答她好了。不然,只会令我们为难。这样,他们才收了!”
“现在他们呢?”
“章总管叫一名护院武师护送他们回去,以免他们在路上有危险。”
小神女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说:“现在,我们总算将这事办好了。”
韦珊珊听了更是深受感动,她感到一阵风叔叔、小三子兄弟、山妹妹和章总管这一伙人,一个个都是侠肝义胆,高风亮节的不寻常的人物。自己所知道的古往今来的一些侠义人士,又有哪一个能比得上他们?她也听说过古时的一些侠客义士或民间流传的一些令人敬佩的侠士,如红线女、聂隐娘,她们只是为豪门贵族之间的恩怨仇杀,卷入了权势之争。尽管她们功成身退,却没救过任何干民百姓,恐怕也不关心平民百姓的生死安危与苦难。如昆仑奴之流,尽管有一身令人羡慕的武功,高来高去,也不过是为主人效劳,谈不上什么侠士,他们有哪一点除暴安良、代民伸冤雪恨的举动了?
小三子、山妹妹以往的事不必说,单是殷家这一件事,一个给绑架、一个丢失了赎命的银两。山妹妹和小三子与殷家全无关系,素不相识,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可是他们侠骨仁心,毅然出手相救,将殷家主仆二人双双从鬼门关里拉了出来,铲除了一伙没人性的绑匪,更为他们追回丢失的巨款。这件事从头到尾,对山妹妹、小三子、一阵风以及章总管,全无半点利益可言。尤其是山妹妹,更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干。试问红线女、聂隐娘等人,又怎及得山妹妹全无半点私心的坦荡?
当然,韦珊珊年纪不大,一向在深山中生活,不知道武林中古往今来一些成名英雄侠士的事迹。要是她知道慕容一家和墨明智、聂十八、穆氏姐妹等人的事迹,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韦珊珊不是生长在武林世家,也不是江湖中人,所见所闻是非常的有限,可以说她是坐井观天,不知道天外有天,人中有人。她所接触的是小神女、小三子、一阵风等人,便认为他们是世间少有的完美无缺的人了。其实小神女、小三子,不过是慕容一家、穆氏姐妹等一流的侠士人物而已,这件事让穆氏姐妹遇上,同样也会这样干,只是方式方法不同而已。
再说一阵风听小神女这么一说,便说:“这件事总算了结了,恐怕今后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小丫头,你别以为天下太平了,可以高枕无忧了。”
小神女一笑:“叔叔,你是说回龙寨的人吧?”
“你重伤了铁衣恶僧,又杀了张自强等人。要是张自强真的是回龙寨的人,他们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小三子一怔:“什么?张自强是回龙寨的人?”
“但愿他不是,恐怕十有八九,是回龙寨打发来古州的人。”
“他也是为追踪我而来这里?”
“追踪你这个侠偷义盗黑影,固然不在话下。但张自强与铁衣僧的目的不同,他来古州的意图,是想建立一个据点,追查你的下落是其次。”
“那我们怎么办?”
小神女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再说,杀了张自强这一伙绑匪,他们怎知道是我干的了?”
“小丫头,你别以为自己古灵精怪,邵家父子不但网罗了武林中的一批上乘一流高手,也有一些机智谋略之士,就算他们不知道是你杀了张自强,但你在侯府重伤了铁衣僧,他们难道不知道是你这精灵古怪的侯三小姐所干?何况古州一带,几乎可以说没有什么武林高手能杀得了张自强,他们不会敏感到是你这个三小姐所为?”
“要是他们敢来古州生事挑衅,就逼得我去回龙寨大闹了!我会闹得他们日夜不安,没有好日子过。”
“小丫头,要是你这么一闹,你就会成为武林中的公敌了!”
“叔叔,没有那么严重吧?我怎么成为武林中的公敌了!”
“现在,邵家父子以侠义人士自居,在武林颇孚声望,与少林、武当、峨嵋、丐帮等名门正派都有来往。回龙寨在湖广更是声名如日中天。你这么去大闹,不成为武林的公敌了?”
小神女说:“武林中人,不会个个都是些糊涂蛋吧?难道他们连黑白是非也分不清楚?”
“人家怎么不分黑白是非了?回龙寨的人没有来古州侯府大闹,而你这个三小姐,却跑去回龙寨大闹了,你叫武林人士怎么评说?”
“他们怎么不来侯府大闹了?难道那个铁衣僧不是他们的人了?”小三子问。
“铁衣僧是邵家父子的人,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武林中又有谁人知道了?就是回龙寨的人,恐怕也没多少人知道,铁衣僧不承认,邵家父子也一口否认,说我们在无中生有、恶意中伤他们,败坏他们的声誉。小丫头,到时你怎么说?”
小神女、小三子一怔,不由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