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得山顶之后,金老二当光盘膝坐下,闭目调息起来。

他伤势好转不久经此一阵奔走,甚觉困乏难支。

徐元平利于成分在金老二旁恻和对面坐下,流目打量山势,一眼可见数里之内景物。

原来这座山蜂,是一座和群山脱节的孤峰,虽然不高,但眼界却是十分广阔,徐元平忖道:山四无林木,一目可见数里景物,怎能算得隐秘。

金老二运气调息一阵,睁开眼睛,说道:“于兄、平儿,你们一定奇怪我为什么选择这样一座孤峰之顶,数里外就可看到我们的地方,作我谈话之地吧?”

徐元平道:“晚辈孤陋寡闻,想不出其中原因,还得请二叔父多多指教!”

金老二叹道:“神州一君易天行表面上气度恢宏、心胸磊落,其实暗地中却遍布爪牙,他虽很少在汪湖之上走动,但对武林中的一举一动,都能了如指掌,不过他派遣各处卧底之八,不但事先经过极严格的选择,而且机密异常,除了他本人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不知底细之人,觉着他和蔼可亲,但知道他底细之人,却是觉着他险沉凶阴,使人惊怖……”。

铁扇银剑于成皱皱眉头,道:“金兄最好先别出口伤人。”瞥眼见徐元平满脸怒容,赶忙咳了一声,倏然住四。

金老二道:“于兄久在江湖之上走动,不知是否知道南岳三杰之名?”

于成沉思了片刻说道:“南岳三杰之名,兄弟倒是听人说过,可惜未能见过三人之面!”

金老二道:“这个只怕于兄木难再见,南岳三杰已然三亡其二,只有兄弟还苟括人世之上……”,滴滴热泪,滚下双颊。

于成见他神情激动,似非虚构谎言,不觉之间,心中信了一成,暗道:金老二虽然是久走江湖之八,但这等至情至性的流露,绝难装得出来。

当下问道:“南岳三杰如何被神州一君所害,金兄且请说给兄弟听听!如果确有此事,自当把他阴恶事迹公诸江湖……”。

金老二摇摇头,说道:“不是兄弟小瞧于兄,以我等人微言轻,纵然不惜冒万死之险,把神州一君恶迹,昭告天下英雄,只怕也难动摇易无行数十年伪善换得的清白声誉……”。

于成接道:“话不是这般说法,如以武功而论,咱们再多上几人,也难是神州一君之敌,但咱们如把他恶迹公诸江湖之上,至低限度,也可让武林同道……”

金老二接道:“易天行耳目遍及天下,武林间一举一动,他都能极快的得到消息,不是兄弟夸张,只拍一官、二谷、三大堡中,都有他派去卧底之人,也许于兄身侧,就布有他的耳目,兄弟选择这孤峰之上,用心也就在避他耳目,此地一目可见数里景物,人在数里之外见我,我们也可目及数里之外来人,此地看来虽然毫无隐蔽可言,其实可算最为安全之地。”

于成道:“金兄一言,使兄弟茅塞顿开,佩服!佩服!”

徐元乎听两人谈了半天,仍未提及父母被害之事,不禁心中焦急起来,忍不住接口说道:“数年以来,平儿一直念念难忘家父被害之事,尚望早将其中内情相告。”

金老二仰脸望天,长长一叹,他在伤感往事,又似在整理脑际的缭乱思绪,半晌之后才黯然说道:“这数十年前的往事,虽然已成过去,但如说将来,仍有碍难出口之事,贤任不要放在心上。”

徐元平道:“二叔父但请直说,纵有伤到平儿之处,我也擞耳恭听。”

金老二脸上掠过一抹青春光辉,但一刹那间,已为那沉痛忧郁的神色掩遮,说道:“距今大约是二十三年时光,衡阳名武师一刀镇三湖白倚天,设擂城郊,张贴布告,传柬江湖为他膝前爱女白明珠比武选婿。

设擂初期,与会之人虽然不多,但在一月之后,闻名与会之人,日渐增众,白明珠眼过于顶,武功又极高强,一连两月,均未有胜得她武功之人。

那时,我刚好游罢燕赵归来,听得传言,一时兴起,兼程赶到衡阳,到达擂台那天,已是天色过午时分,我跃身登上擂台索战,白明珠以先和人订约为,不肯和我动手,被我出言相激,挑起了她的怒火,盛怒之下竟然出手,哪知我们整整打了一个下午,仍是不胜不败之局,我约她明天再战,务必要分个胜败出来,她却不置可否,下台而去。

次日上午,我一早赶到了擂台之下,准备抢先向她挑战,哪知她刚一出场,我还未来得及飞身上台,却有一人先我而上。”

徐元平道:“那人可是平儿的师父吗?”

金老二道:“当时我们三人,还互不相识,只见那登台之人,先用一番讽激之言,挑起她的怒火,然后出手和她动手,天下事就有这般巧合,两人打了一个上午,竟然也是个分不出胜败的局面。”

铁肩银剑于成突然插嘴,接道:“兄弟也听到过衡阳打擂招亲之事,但因被琐事绕身,而未能亲身与会……”

金老二流目向四外张望一下,接道:“当日下午,我又极早赶到擂台之下,准备争得先行出手,哪知白明珠刚一现身,三个人都同时飞上了擂台。”

于成微微一笑,问道:“这三人之中。”

金老二满脸庄严之色,不理于成讥讽之言,接道:“除了月弟之外,另外两位就是大哥徐荣,和三弟梁修,这是我们南岳三杰第一次会面。”

于成道:“你们同时跃上擂台,对方却只有一人,不知这个武如何比法?”

金老二道:“我们三人同时飞上擂台,不早不晚的一齐落在台上,彼此之间,虽都不相识,但却要争先出手,一言不合,我们三个人竟然先在擂台之上打了起来……”

于成忍不住又接口问道:“你们三个人彼此自无奸恶之分,不知如何个打法?”

金老二道:“我们三人,谁也不肯帮谁,你给我一拳,我跟你一脚,三个人都是同时向两人出手,打了半个时辰,仍然是个难分敌我的混乱之局。”

于成道:“这倒是件罕难一见之事,只可惜那时兄弟为一件紧要之事困扰,未能亲赴衡阳一看。”

金老二道:“群集台下的各处豪客,见我们这等不守打擂的规矩蛮干,立时引起了公愤,不知何人在台下高声骂道:“你们三人如想拼个死活,何不找一处僻静所在,拼上一场,这等扰乱台规,不知是何用心?’我们三人虽然都听到了台下责骂之言,而且都觉着人家骂的一点不错,但因正打到紧张之处,谁也不肯先行伸手,还是大哥徐荣忽发全力,攻了我和三弟每人一掌,把我们同时迫退了一步,他疾退了三尺,说道:“我们如若想打,干脆找别处拼个死活出来,哪个胜了,再来这里打擂台不迟。’他一挑战,我和三弟自然不甘示弱,当时就一齐答应了下来,三人同时跃下擂台,奔到城外一片荒野之区,彼此约定,抽签决斗,先由两人相搏,三百把如若不分胜负,下手再抽签决择,如若有人在三百把内胜了对方,那就由得胜之人和另一个出手相搏……”。

于成摇头叫道:“这法子不公平,如若抽中先行比武,两人打了三百合后,还要再抽,要再拍中,还要出手,岂不是吃亏太大。纵然胜得一人,还得以疲累之身,和另一个养息了半天的生力军相拼,体力上自是不易支持,就是武功高过另外两人,但如天不相助,让你先抽中签,也要败在那运气好的手中。”

金老二道:“此法虽欠公平,但却不失一个可用之策,需知我们三人心中都很明白武功相差不远,如若求得公平,只怕极难分胜负,这个武不知要比到哪一天才能分出胜败,这等比法,除了武功之外,还加上个人运道的好坏,抽中先比之人自应认个……”

铁扇银剑于成一见金老二住口不谈,立即问:“不知三位哪个好运,没有中签?”

金老二沉吟着无言,似在回想那段比武往事,半晌之后,才继续适:“第一次由大哥和三弟抽到,两人一看中签,一语不发的就动手相搏,过招之时,双方均以快攻求胜,二百招后,三弟已累得筋疲力尽,以当时情形而论,如再打下去,不出五十招,三弟非伤在大哥手下不可……”

于成微微一笑道:“是啦!你们那大哥和白明珠动手时……”

金老二瞧了于成一眼,道:“你想说我们大哥故意在擂台隐技不露,是也不是?”

于成听他毫不含蓄的揭露了自己心中所想之事,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不错!”

金老二摇头接道:“大哥乃心胸磊落之八,哪里会动这等心机,事实上白姑娘的武功,要比我和三弟高上一筹,和大哥才是真的棋逢敌手,半斤八两,只因她缺少和人对手经验,如若施展绝技,又怕伤了我们,不敢胡乱出手,她想迫我们自己承认不敌,或是知难而退,自不是容易之事……”

于成道:“这倒不错,不知你们那第二签抽中了哪个?”

金老二道:“第二次抽签由兄弟和大哥抽中,我们两人也依约言,打了三百合才停手不打,大哥仍然略占上风,他以疲累之身,仍能和我打成平手,武功自然要高出我和三弟。这一战,在我和三弟心中,都有了一个主见,他虽然未对我说过,但以当时情形而论,这场比武应该算已经分出胜败了,但我们却仍然继续比了下去,因为我和三弟同时看出了大哥武功事实上要比我们高强。不自觉间,竟然生出联手之心,暗中互通声息,轮番和大哥动手,由下午开始,一直打到次日清晨,大哥一直没有停过,我却和三弟轮流,在这等局面之下,大哥自是吃亏极大……”

于成插口道:“看来你们那位大哥,武功方面比你们定然高出很多,要不然早就该败在你们两人手中了。”

金老二道:“我们暗通声息之事早已被大哥瞧了出来,但他一直隐忍不发,直待天黑之时,才笑对我们道:“这位白姑娘的武功,要比我们高出很多,只是她对敌经验缺乏,心地又甚善良,不愿施展辣手伤人,才容我们和她相搏数百招不分胜败,刚才我们在擂台之上捣乱,已然激怒于她,如果我们不知进退,还要上台比试,定要伤在她的手中。”

忽听徐元平道:“前面有人来啦!”

于成、金老二同时转头望去,果见两条人影,遥遥奔来。

金老二望了一眼,突然加快地说道:“大哥说了几句警告之言后,就自行转身而去,但我和三弟并未听大哥警告之言,立时赶回擂台之处,三弟首先登台挑战,白明珠出战之时,脸上满是忽意,和三弟相搏了六七十个回合,果然施琵琶指绝学。把三弟创伤当场。她自立擂台以来,从未下过这等毒手,三弟受伤甚重,口喷鲜血,摔在台上。因我和三弟已有暗通声息,联手对付大哥之情,不知不觉之间已有了相借之心,一见他晕倒擂台之上,立时飞跃而上,准备把他救下台来,哪知一跃上台,白明珠立时挥拳抢攻过来,出手凌厉绝伦,着着都是足以置人于死地的招数,而且容色之间,充满愤怒,我心中虽然甚感奇怪,但因她迫攻之势过于急猛,连问一句话也无暇说出,只好奋起全力,和她硬拼,这次出尽全力动手,立时形成生死决斗之局,斗到二百多招之后,我也伤在她琵琶指下。”

于成道:“你们那夜一宵拼战未停,体力未复,虽然败了,也算不得十分丢脸呢。”

金老二不理于成之言,继续接道:“就在中她琵琶指,晕倒台上之际,一条人影,疾跃而上,我那时正值气血上冲之时,无法看清来人是谁,恍优忽忽之中,觉出来人似是大哥,只觉摔倒在地上的身子,突然被他一把抱起,以后之事,因我晕迷过去,已不记忆。

“醒来之时,但觉香气袭人,触目锦帐绣被,原来停身在一处华丽的闺房之中,白明珠一身轻罗便衣,背倚妆台而立,大哥却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站在我们卧榻之前,一见我醒来之后,立时插头示意,不要我开口讲话,他却低声说:你和梁兄都中了白姑娘琵琶指,除了她父母之外,别人极难解救,因此他才把我们送来此处,请白姑娘替我们疗治伤势,如今人虽清醒但内伤尚未完全复原,必需静养上三天时间,伤势如不再发作,才算全好,此地环境甚险,不便高声说话……”

徐元平突然插口接道:“二叔父,鬼王谷的丁氏姐妹来了!”

金老二转头望去,只见丁玲、丁凤向上奔来,相距三人停身之处,只距离十四五丈远近,只好一叹往口。

丁凤突然加快了脚步,一口气奔到三人停身之处,一见徐元平和金老二对面而坐,心中甚觉奇怪,呆了一呆,望着徐元平说道:“你找到了金老怪吗?戮情剑匣讨回来了没有?”

徐元平一听丁凤竟当面口称金老怪,心中甚是尴尬,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好装着没有听到,转脸向着丁凤,脸上故露惊讶,道:“啊,丁姑娘你也来了,快请坐……”

丁凤的机灵确实比不上丁玲,她见徐元平如此一说,还当他未曾留心自己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站在徐元平旁侧,望着金老二,微笑道:“徐相公,这金老怪就是那夜去职你戮情剑区之人,不知你讨了回来没有?”

徐元平嘴唇动了两下,本想对她说明,但又觉此事有许多不便之处,而且也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只得支吾了一声,一句话未完,突的站直身子,朝前移动了两步,高声道:

“丁姑娘小小……”

转眼望去,只见丁玲双手掩着胸腹,一步一步的缓缓而来,原来丁玲伤势尚未十分复原,所以行走山路,依然吃力异常。

丁凤一见丁玲摇摇欲倒的走来,忙赶前两步,一把挽扶丁玲,小心地扶着她席地坐好。

突然她瞥见金老二手臂裹扎,不由睁大一双星目,盯着徐元平,道:“怎么?你们动手打架了?”

徐元平正想答话,金老二忙咳嗽一声,接道:“没有,没有,我这点伤势,与他无关,姑娘你可不要乱猜……”,金老二阅历丰富,城府极深,自不肯将古墓之事泄露,所以抢拦在徐元平之前把话支开。

丁玲静坐一旁,一双娇弱无力的眼神,望望徐元平,又看看金老二,又膘一眼铁扇银剑于成,她乃聪明绝伦、颖慧无比之人,她默察几人神态,心中已了然一大半,眨了眨眼,拖了丁凤一把,嫣然笑道!“你不要胡拉了,徐相公怎会……”

丁玲一句话尚未说完,铁扇银剑于成霍然立起身子,口中重重的“啊”了一声。

几人听于成啊了一声,同时惊觉,一齐转头望去,但见山下左侧的荒野地上,一前一后,两个人影,如流矢般直向几人停身处的小山奔来。

这一段距离虽是很远,但因没有草木边阻,所以看得十分清楚。

只见前面一人身着百黑衣衫,头上儒巾的飘带在快速的奔势下翻空飘飞,后面紧追之人,看去身材瘦长异常。

这几人都是目力极强之人,丁凤首先叫道:“呀,那不是查家堡的少堡主吗……”

金老二也同时道:“好,想不到冷公霄也来了……”

转瞬间,二人已到山下,查玉向山上奔行的步伐已似不稳,情形也至为狼狈,这时他似是拼着口气的直扑上来,右手向上连招,口中高叫了一声:“徐兄……”,人已摔倒地上。

冷公霄一见查玉摔倒地上,冷哼一声,猛的一长身形向前一跃,疾举右掌直向查玉身后击去。

徐元平听得查玉呼叫之言,人已凌空而起,疾向山下扑去。

这座孤立的山峰,虽然说不上立壁如削,但其陡斜的坡度,亦甚可怕,徐元平不顾自身危险,竟然悬空直坠而下,去势迅如电奔,只瞧得丁凤一闭眼睛,啊哟一声抓住了姐姐左手。

冷公霄掌势将要击中摔倒在地上的查玉时,徐元平已然疾扑而到,右掌一举直向冷公霄天灵穴击去。

双方的扑击出手,均极迅快,徐元平以悬空疾下的扑击身法,仍然无法及时拦住冷公霄的扑击之势,心中一急,一掌遥击而出。冷公霄如若不及时避开,固然一掌可以把查玉震毙手下,但徐元平这劈空一击,亦必将把地震伤在掌下……处在此等情势之下,冷公霄不得不先求自保,一提真气,身子横向一侧跃去。

此人老好巨狠心狠手辣,人虽横向一侧跃进,左腿却迅决一脚,猛向查玉踢去。

忽见查玉右手一按地面,倒摔在地上的身子,忽然间向劳翻滚数尺,让开了冷公霄踢来的一脚。

这些触目惊心的变化,不过是一刹那的工夫,冷公霄一脚未中,人已落到数尺之外,徐元平也及时稳住了同下冲去的身子,落着实地。这时,两人相距约一丈四五尺远,彼此互相瞧了一眼,同时向查玉停身之处跃扑过去。冷公霄似是有了非把查玉震毙拿下不可之决心,一见徐元平跃扑援救,忽一扬右手,造向查玉击去,强猛的劈空劲气带起啸风之声。

徐元平大喝一声,也挥手一掌击去。两股去势奇猛的暗劲,在查玉身上三四尺外撞在了一起。

顿时激起一阵强风,吹得砂石横飞。徐元平只觉一股反弹之力袭上身来,心头一震,身子疾沉而下,落在实地。抬头望去,只见冷公霄凌空前行的身子,也同时被震落地上。

这一招互借劈空掌风的内力相拼,彼此都生出戒惧之心。这当儿,铁扇银剑于成也自山上赶到,手横铁扇,注视着二人的动作。冷公霄对徐元平既生出戒惧之心,自是不敢轻易出手,一稳马步.气聚丹田,运功从军,圆睁看一双眼睛,盯住徐元平,一瞬也不瞬。

徐元平也知对方功力深厚,这时见他全神监视着自己,更是不敢大意,静气凝神,暗集功力,打算以静制动,来对付冷公霄。

两人对峙之间,偷眼一瞧查玉,只见他那翻滚之势依然未住,而且他摔倒之处,地势陡斜,查玉似是身受创伤,虽想收住往下翻滚的坠落之势,却是有心无力,一双物就地乱抓,想抓捞住山草野藤,稳住自己的身子。

眼看查玉翻滚在乱石山荆上,徐元平大为不忍,沉声道:“于兄,快去将那位查兄救上山峰……”一语甫落,随即收敛心神,注视着冷公霄。

于成闻言,翻脱插妥铁扇,一长身,人已如鹤翔九天,直向查玉扑去,身形疾落,右手一抄,已将查玉抱在怀中,疾起疾落,跃回山峰。

丁凤由腰际取出水壶让查玉喝了两口,然后将他扶坐石上。这时冷公霄一见于成救走查玉,望着徐元平冷冷一笑,猛一矮身,倏的拔起三丈多高,人在凌空,陡的一阵翻旋,宛如一只大风车,衣换袖带,激起强劲的飘风,人竞向山下窜去。

徐元平见冷公霄突然飞身返走,不由大感意外,返身奔上山。查玉经过一阵调息,精神已好很多,丁凤、丁玲、于成、金老二正围着他在问话。

这时丁凤问道:“冷公霄为什么竟会对你下这等毒手呢?”

查玉仰脸望着丁凤微微笑了笑,没有作答。

丁玲轻轻冷哼了一声,道:“哼,冷老二自然要下毒手了,谁叫他要烧死人家的……”

几人正说到这里,金老二见徐元平回来,便道:“平儿,你看冷公霄是真的走了吗?”

徐元平还未答话,丁玲已开口道:“冷公霄是出名的奸诈诡异,他哪里就会一走了事……”

金老二道:“姑娘说的极是,冷公霄绝不会甘心走避,现下我们六个人倒有一半受伤,万一冷公霄出什么鬼花样,到时候又要照应伤者,又要拒敌,那可就首尾不能兼顾了,平儿,我看咱们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徐元平忽然想到了丁玲受那绿衣丽人的三阳气功所伤,不自觉回头问道:“玲姑娘,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吗?”

丁玲手捂前胸,轻轻的咳了一声,笑道:“不会好啦,只怕我这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好了!”

徐元平证了一怔,道:“怎么?难道那紫衣姑娘开的药方不对吗?”

丁玲道:“她是否有心暗害我,眼下还很难说,但我没有依照她药方所嘱之言服用,已足可给她借口了……。”

徐元平急道:“这就不能怪别人,你为什么不照药方上所嘱之法服用呢?”丁凤默然一叹,接道:“我买药回来之时,姐姐不知如何晕倒在地上,查少堡主和那南海紫衣女,都在我姐姐身旁坐着……”

正在闭目养息的查五,突然睁眼,接道:“玲姑娘自己不小心从那虬松上摔了下来,如非在下出手相救,只怕那一摔不死也得重伤,二姑娘讲话且不可断章取义,含血喷……”

丁凤道:“我又没有说是你摔伤了我姐姐,你急什么呢?”

查玉叹道:“玲姑娘身受重伤,仍然不肯静心休养,致耗去心力过多,心火上冲,激发毒气……”。

丁凤道:“你怎么知道我姐姐耗去了心力过多呢?”

查玉道:“这是她说的……”。

丁凤一撇小嘴巴,接道:“她是谁呀?”

查玉道:“那紫衣少女说的……”。

丁凤不待话完,立时接道:“这些话我也听到了,还要你说么,哼!想到你那天对我姐姐的情形,刚才我就不该扶你坐下,给徐水喝……”,她乃犹带稚气之人,想到之事,冲口就说,何况她心目之中,又把徐元乎看成亲切敬爱之人,恨不得把心中委屈,尽数说给他听。

查玉被了凤一阵枪白,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一句话来。

丁玲瞧了查玉两眼,立时盈盈笑劝道:“少堡主不要和我妹妹一般见识,她年幼无知说话不知轻重,少堡主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她原已生的娇小玲现,重伤小愈,人又清瘦许多,轻辈浅笑之间,犹带三分病容,不知她是有意,还是伤病中元气不足,这番话说的委委婉婉,温柔无比,叫人听的油然生怜。

徐元平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下万没想到姑娘疗伤过程中,竟还有许多变化,早知如此,在下定要护守到你伤势完全复原之后再走。”

丁玲笑道:“这样也好,早死了可免去许多烦恼。”

丁凤道:“要不是那南海门下妖女施放冲天火炮,招来了冷公霄和碧萝山庄的人,打上一场,也不致把姐姐的药碗打碎,害得她延误了服药时间,也不会落得这般模样……”

丁玲微微一笑,接道:“傻丫头,就是能医好我的伤势又怎样?”

徐元平听了两人之言,当下一挺胸,决然道:“这不要紧,我去碧萝山在找到紫衣少女,再问她取个药方回来,医好残存体内热毒就是。”

查玉道:“碧梦山庄中人,个个武功高强,而且遍地埋伏,不谙龙潭虎穴,徐兄如若一人前去那可是危险的很。”

金老二霍然站起身子,接道:“老朽亲知冷公霄的为人,不到完全绝望,任何事都不肯轻易放手,眼下咱们所有之人,一半身上有伤,如若冷公霄招了人来,咱们处境甚险,老朽之意,先避敌锋要紧,你们有话,待找到了藏身之所再谈不迟。”

徐元平自了解金老二身份之后,对他甚是尊敬,当下站起身来,问道:“查兄伤势如何?不知是否还能走路?”

查玉道:“经这一阵调息,大概已可以走得了。”说完,佳的站了起来,大步向前走了几步。

丁玲笑道:“金老前辈只知躲避冷公霄的追踪,却不知咱们就是到了天涯海角都不难被他追查出来,如其那时再和他动手相搏,倒不如凭这孤山之险,挫他一阵,只要他能出来,我三叔父定也能脱出那竹石阵的围困……”。

丁凤笑道:“只要我三叔父能够出阵,定然会寻找我们,我姐姐已在各处要道上,留下了我们鬼王谷中指路标示,凡是我们鬼王谷中人瞧到,都会找到此地。”

丁玲听她一开口就说出隐秘,气得心中暗骂道:这个死丫头,当真是傻的厉害。

徐元平神态恭敬的转望着金老二问:“叔父,咱们还要不要走?”他一时之间想不出是否该走,只好回头向金老二请命。

金老二微微一笑,道:“人人都说云梦二娇机灵,果是传言不虚,竟能防患未然,看来比老夫思虑还要周到许多了。”

丁玲笑道:“金叔叔过奖了,晚辈怎能及得金叔叔的万一。”

查玉静站一侧,表面在听着几人的谈话,心中却暗道:我放火烧那竹石阵时不但冷公霄被困在阵中,索魂羽土丁炎山也在阵中,冷公霄不肯罢休,丁炎山也恨我入骨。

如果两人都找来此处,别人无事,我却是众矢之的。这两个武林高人,要是都存了杀我之心,徐元平虽肯出手相救,只怕也难同时抵得住两人,何况他最恨这等乘人之危,一旦了然真象之后,也未必肯出手相救,我必须在冷公霄丁炎山两人未到之前,设法离开此地。

心念一转,转身缓步向前走去。

徐元平只道他重伤调总之后,借行路舒展一下筋骨,也未加以理会。

但却没法瞒过丁玲一双眼睛,只听她格格娇笑一阵,道:“查少堡主,你现在要走了吗?”

这一句话,问的单刀直入,查玉只好笑道:“在下身上伤势,想非一两天内能养息得好,是故找处清静所在,先把伤势养好再说。”

徐元平惊道:“这怎能行,查兄伤势只不过略略好转,你一人走去,叫人如何能够放心,快些回来!咱们守在一起,纵然冷公霄率众赶来,也好合力御敌。”

查玉微微一笑:“徐兄盛意,兄弟心领,但我伤势必需要我处清静所在养息一下不可……”。

丁玲高声道:“少堡主请回来无妨,我三叔纵然找来,也绝不会对你有何举动……”

查玉摇头一笑,道:“这个……”,瞥眼见几条人影遥遥直奔过来,心知已走之不及,暗里一叹,缓步走了回来。

丁玲瞧他一听自己相劝之言,当真就走了回来,心中正人感奇怪,转头望见几条人影,遥遥奔来,立时大悟,原来他走不了啦。

查玉心中很明白,此番自己生死,大都操在徐元平的手中,但屈在已方,如若对方在未出手前,先行质问,火烧竹石阵的事情,必将引起一番口舌争论,事实仅在,自己纵有苏秦之才,也难抵赖得过,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对方质问之言。

徐元平毫无江湖阅历,又是个极重情义之人,如若自己不理对方质问,片面之言,绝难使他相信,事后虽难免不被拆穿,但眼下却可暂保一时。

他心中打好了主意,人也走近徐元平身侧,故作伤重难支的模样,低声对徐元平道:

“徐兄,兄弟身受之伤甚重如不及时调息,只相将凝结成为内伤,我得先行运气静养上一两个时辰,一旦遇上强敌,也可相助徐兄一臂之力。”

徐元平点头答道:“查兄尽管静坐养息伤势,如果冷公霄真的再找了来,由兄弟挡他就是。”

查玉微微一笑,道:“多谢徐见相关之值。”闭上双目,盘膝而坐。

抬头望去,只见数条人影急奔而来,为首之人,果然是刚刚逃走的冷公霄。

他瞧了正在席地而坐养息伤势的查玉一眼,说道:“此人几时睡熟过去了?”

徐元平冷然接道:“查兄正在运气疗治伤势,你如有话要说,待他疗好了伤势之后再说不迟。”

一面和冷公霄说话,一面打量两个和他同来之人,只见两人并肩站在身后。

徐元乎见左面一人年约五句左右,背了一支长创,长衫、朱履,颇似一位教书先生。右面之八年纪甚轻,一身文士装扮,儒在方巾,肤白如雪,颇为清俊,只是他粉白雪肌之中,如若仔细一瞧,隐隐泛现出铁青之色。

丁玲打量了来人一阵,只觉面目陌生,从未见过,但她却可以断定这两人不是千毒谷中人物,当下问道:“冷老前辈,这两位是哪路英雄人物,怎么我从未见过?”

冷公骨干咳了两声,道:“这两位江湖上鼎鼎大名之八,你却没有见过,看起来,你们云梦二娇的见闻还是有限的报。”

丁玲道:“多认识几个人,也算不得什么高明。”

她言词锋利,一出口就把冷公霄顶撞的怔了一怔,冷公霄冷笑说道:“鬼丫头少逞口舌之利,惹得老夫性起,拼着和老鬼结怨,也要出手好好的教训你一顿!”

丁玲婿然一笑:“冷怕父言重了,你要亲自出手惩戒,此刻不觉着有些小题大做么?”

冷公霄冷哼一声,骂道:“没规矩的丫头,老夫是何等人物,岂能和你一个晚辈说笑!”

那清俊少年忽然一晃身子冲到丁玲身前,回对冷公霄道:“冷兄,这丫头出言不逊,可要兄弟出手替你教训她一顿吗?”

此人神情之间甚是轻薄,问过冷公霄后,目光立时又转投到丁玲脸上。

冷公霄道:“这个么,兄弟怎敢相劳,以在兄在江湖上的身份,和一个女孩子动手,实叫兄弟难以出口相请。”

只听丁玲低声骂道:“哼!一身轻浮,面无血色,人不像人,鬼不象鬼的,你还以为自己生得很漂亮呢!”这几句话骂的尖酸刻薄,入骨三分,那面色渗白的少年,只听得一股怒火,直冲上来,大喝一声,举手向丁玲抓去。

丁玲早已有了戒备,立时娇躯一翻,疾向旁侧闪去。

丁凤心知姐姐伤势未愈,一见那少年出手,立时娇叱一声,疾扑过去,举手一拳,当胸击去。

那面色惨白少年一台末中,丁凤拳势已近前胸,只好横向旁侧一跃,反手一记擒拿,猛向丁民手腕之上抓去。

丁凤一缩手臂收回右掌,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左掌也同时劈出了一招“蕉扇逐火”横腰击去。

那面色惨白少年连被丁凤抢去先机攻了两招,似是自觉甚失面子,气得原已惨白的脸上,更加铁青,一提丹田其气,向后跃退数尺。

丁凤看他被自己出手几招攻势迫得连番向后跌退,冷笑一声骂道:“这样没有用的东西,也敢大言不惭!”

忽听徐元平大喝道:“丁姑娘小小……”

丁凤微微一征道:“什么?”只觉一股疾风,直袭过来,赶忙向一侧跃去。

丁凤向旁例跃进之势,虽然已够迅快,但那面色惨白少年似是早已料到此着。

悬空一个转身,如影随形般疾追而上,右手一件疾向丁凤肩头抓去。

徐元平大喝一声:“住手;”猛然向前冲去,挥手一掌“飞钹撞钟”,直未过去。

那面色掺白的少年,慌忙一提真气,稳住追袭丁凤的身子,右手运力向右虚空横拍一掌,向左边跃开数尺,避让开徐元平一掌袭击。

徐元平生性正大,刚才发掌,只不过是怕对方伤了丁凤,所以运了八成以上力量,遥遥一掌,已解救丁凤危险,救了丁凤之后,立刻停手不攻。

抬头望去,只见丁凤满含笑意,站在一例,毫无惧怕之色,右手拇指轻按在中指之上,望着徐元平笑而不言。

徐元平心中一动,忽然醒悟,暗道:“我倒忘了她们这“弹指迷魂散”了,我如不发出一掌相救,只怕这面无血色之人,早已被她的“弹指迷魂散”迷过去了。

冷公霄一瞧丁凤神情,立时冷冷喝道:“庄兄小心,鬼王谷这两个丫头最擅施用******物,庄兄别看了她们的道儿。”

那面色惨白之人瞧瞧丁凤,微微一笑,并未发作,却转脸望着徐元平怒声喝道:“你敢暗算在二大爷,我瞧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徐元平转动俊目,冷笑说:“你敢出口伤人,我瞧你才活的不耐烦!”

铁扇银剑于成大喝一声,道:“这等脚色,何用相公出手,把他交我吧。”

左手一张铁骨折扇,右手拔出银剑,纵身而上。

冷公霄仰面打个哈哈,道:“于兄不做鄂、皖、豫、鲁四省绿林道总瓢子,却甘心奴颜姆膝做起他的奴隶来了,这倒是一件新鲜事儿,不知干兄月得工钱若干?”

这几句话骂得刻薄至极,于成一张脸被他骂的通红似火,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适当措词反击,气得呆在当地。

忽听金老二高声喝道:“冷老二,你们千毒谷在江湖上的威名,可非泛泛之流,想不到以你冷老二的身份、地位,竟然和关外双凶勾结一起,在中原道上意事生非。

此事只要传言到江湖上去,对你们千毒谷的威名,可是大有损伤,只怕冷兄也无脸再见中原道上的英雄了。”

冷公雷吃了一惊,村道:“双凶初入中原,知道此事者屈指可数,识得两人之人,更是绝无仅有,不知他如何得知……”

心中在想,口里却冷冷答道:“关外双凶之事,和兄弟有何相干?金兄再要胡言乱语,兄弟可不客气的了。”

那面色惨白少年,正是关外二凶的老二在武。

听得金老二叫出关外双凶绰号,不但毫无惊愕之色,反而沾沾自喜,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中原道上,竟也有知我们兄弟之名的人物。”

铁扇银剑于成冷哼一声,道:“中原之地,岂是你们边荒之人撒野的所在?”举手一剑,直刺过去。

他身为中原鄂、皖、豫、鲁四省绿林道上总部把子,被关外绿林人物,侵入到地面之上,而自己却毫无所知,此乃大失脸面之事。所以出手一剑,十分辛辣,银光闪闪,变化出三朵剑花,指袭那面色惨白少年前胸处三大要穴。

在武一瞧对方攻出剑招,迅辣凌厉,不敢用空手和人过招,立时跃退六七尺,探手在腰间一摸,松开扣把,抖出一条遍体金光闪烁的软鞭。

铁扇银剑手成朗朗一笑,道:“最好你们双凶一齐上来,让在下见识关外武学,有何出奇之处。”

庄武冷笑一声道:“且莫夸口,先接我一招试试再说!”

于成一抖银剑,疾朴而上,长剑伸缩,指顾间连续攻出三招。

在武软鞭忽的模抢而起,舞出一片金光,护住身子。

但闻一阵金铁相触之声,于成疾攻的三封,尽被他的金鞭抡开。

铁扇银剑于成,不持对方出手反击,大喝一声,重又疾朴而上,折扇模削,银剑直刺,一攻之中,纵攻横击,两招并出。

庄武心头暗生惊凛,凝神提气,凌空而起,龙头鞭悬空下击,直向于成头上点去。

于成挥剑封软始,折扇变创为点,反向上击。

只听任武冷哼一声,悬空一个大翻身,飘飞四五尺,双脚一站实地,立时猛扑过来。

铁扇银划于成疾如风轮船打了一个转身让开龙头软鞭,侧身进击,又把对方迫退了三步。

任武连受于成剑、扇合击的绝学所制,被迫得连番倒退,心中大感恼怒,运力挥鞭,划起强劲的啸风之声,先把劣势一稳,紧接着迫攻过来,刹那间鞭影如山,金刃排山倒海般直涌而上。

铁扇银划于成一见对方全力抢攻,哼哼一声冷笑,左手铁扇一合,随手仲吐;专点敌人穴道,右封盘空飞舞,矫若游龙,迎、封、架、格,化解攻来的鞭招。

这二人一个是身膺四省、威望眼众的总部把子,一个是扬名关外、令人丧胆的豪客,二人虽是初次交手,却打得石飞沙扬,惊心动魄。

三十把过后,双方还是未见胜负,猛然间,于成杀得性起,暴喝一声,身形拔空而起,长剑一抖,一招“天降甘霖”,扇演“鹤映长空”,剑似万点飞花,扇如泰山压顶,由上而下,直向庄武罩下。

庄武只觉金鞭落空,于成人已凌空飞击,此乃是于成赖以成名的武学之一,其势快若电奔。

在武但觉头项金风枫然,已知来势猛烈,要想封架,已不可能,此时但求自保,也顾不了什么地位身份,只得一矮身,就地一滚,让到五尺以外,才跃身立起,脸色一冷,挥鞭硬扑上去。

陡然间,衣带飘风,那五句左右、身背长剑之八,已跃身赶到前面,当下冷冷喝了一声,道:“老一二退下,让我来会这位中原人物。”

于成正待迎战庄武,猛受此人一阻,翻跟一瞧来人,嘿嘿一笑道:“好说、好说,我看还是你们双凶一齐上的好。”

来人也不答话,转脸问庄武点了点头,一个滑步,闪到右方,翻脱拔出长剑,只见一道蓝汪汪的剑光疾向于成刺去。

铁扇银剑于成右手一抡,银剑迅吐,向来剑封去,猛觉左过一声破空金风,于成来不及队已知娃双凶同时发动,铁骨扇一仗,一抬左腕,便硬向金鞭之上碰上。

关外双凶恶名远播关外,自非平庸之辈,任于成勇冠四省绿林,单战双凶,也自不敢大意,左挡有拒,严守门户,五十招之内,还应付裕如,但时间一长,双的剑鞭巧妙的配合,相互呼应,便发生了作用,威力也愈来愈猛,于成渐觉吃力。

丁凤睁着一双秀目凝注场中,忽然转脸朝丁玲看了一眼,道:“姐姐,你看他一个人会不会打不过人家?”

丁玲已看出于成力将不继,为了顾全于成在江湖上的体面,笑了笑,缓缓地说道:“不管打得过打个过,两个打一个总是不守道义之下,况且人家是为了我们才出手的。我们自不能抽身事外,我看,你不妨上去帮他一帮。”

丁凤微微笑,纵身而上,左手长袖一抛,疾向庄武面上拂去。

在武只见眼前白影闪动。丁凤已扑到,不禁。心头一骇,暗道:中原人物当真是个个难缠,这女娃儿的身法竟也这般迅疾。左臂一挥,硬向拂来的衣袖上击去。

丁凤格格一笑,骂道:“胆子不小,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

左臂一抖,拂向庄武的衣袖突然收了回来,雪白的有腕却疾攻而出,在武微微一笑,左手横里一抄,硬向丁凤玉婉之上抓去。

忽听冷公霄大声喝道:“庄兄小心,那小丫头手中有鬼……”

冷公霄话还未完,丁凤卷曲的食中二指已一齐弹出,一股异香直袭过去,在武闻得冷公霄示警之言。立时疾向后退,但他仍是晚了一步,只觉异香拂面而来,打了一个嚏涕,摔倒地上。

丁凤骂了一声:“关外双凶,听起来倒是满唬人的,原来是这样脓包。”飞起一脚同庄武前胸踢出。

冷公雷对双凶早已不满,但却不便眼瞧着庄武死在丁凤手中中,那中年儒士又被于成扇中夹剑迫攻的自顾不暇,无法分子相救,只得大喝一声,遥遥劈出一记掌风。

丁凤已将要踢中在武前胸,突觉一股潜劲涌来。她已知冷霄功力深厚,早已暗中戒备,觉出不对,立时疾向一侧跃去。她虽在闪进对方袭击之击,仍是不肯放异伤敌机会,借那跃避之势,便一脚踢在庄武左肋之上。

这一脚虽是借势伤敌,但力道却也不轻,只见庄或倒卧在地上的身体一连翻了两一个身,才稳下来。

这一来,使她闪避之势,稍为一缓,吃冷公霄强劲壁空掌风的边缘憧了一下,登时被撞的娇躯在空中摇摆,落地之后,仍然向后退了三四步远,才稳伙身子。

只听冷公霄怒喝一声:“好辣的丫头!”纵身直跃过来他身法迅快来势有若电闪,丁凤不过刚刚站稳双脚,冷公霄已到身前,左臂一探,抓住丁凤右腕。

丁玲冷眼旁观,本想招呼妹妹闪让,但瞥眼见她落足之处,相距徐元平甚近,心想徐元平定会出手救援,故未曾出口招呼。

哪知事情竟然大出了丁玲意外,徐元平静站原地动也未动一下。忽闻身后响起一个冷漠而又熟悉的声音,说道:“冷兄好大的威风,出手欺侮一个晚辈,就不怕被人耻笑吗了”

冷公霄机警无比的一带丁凤右腕,把丁凤娇躯横挡在自己身前,才望着来人笑道:“丁兄可追上了南海门下那紫衣女娃儿了吗?兄弟……”

来人正是鬼王谷的索魂羽士丁炎山,只听他冷笑一声,接口说道:“冷兄先放了人,再和兄弟谈话不迟。”

冷公霄呵呵一笑,道:“兄弟和两个侄女闹着玩的……”,松了丁凤右腕,又道:“冷伯伯比你大了一把年纪,难道还和你一般见识不成,以后再要没若没少的,开口骂我……”。

丁凤纵身跃到姐姐身边,一撇小嘴巴,接道:“哼!谁和你闹着玩了,明明是看到我三叔父,心里拍了……”。

冷公霄干咳了两声,接道:“江湖上有谁不知我和你三叔齐名武林,半斤八两……”,转脸望望丁炎山,道:“丁兄,兄弟这话说错了吗?”

丁炎山一咧嘴,皮笑肉不笑地接道:“不错,不错,千毒谷、鬼王谷并重汇湖,冷兄和兄弟也一向齐名。”

忽闻铁扇银剑于成大声喝道:“撒手……”,陡然一招“天外来云”,铁骨折扇猛力拍在那中年儒上蓝色剑身之上。

那中年德上同时暴喝一声:“未必见得!”右腕一振,硬把下沉的剑势抖了起来。

于成银剑斜击,紧紧攻到,银光电奔,横削左臂。那中年儒士手中蓝色宝剑,被于成铁骨折扇封到门外,一时之间,无法收回招架,只得纵身一跃,向后退去。

于成急起直追,剑扇并举猛追过去,刹那间攻出了三扇四剑,把那中年懦土迫到孤峰一角的悬崖边缘。

丁炎山目光一掠全场,大笑说道:“金兄也在此地……”,忽然发现他衣服上血渍斑斑,不禁一皱眉头,接道:“怎么?金兄受了伤吗?”

金老二扬扬断去左臂笑道:“何止受伤,而且断去一臂。”

丁炎山目光炯炯,横扫了全场一眼,脸露不悦之色,大声说:“什么人伤了金兄,告诉兄弟,我也砍他一只手臂下来。”

金老二道:“丁兄盛情,兄弟感激不尽,不过那伤损兄弟左臂的并非一般江湖人物。”

两人相交,竞似极深,丁炎山仍然追着问道:“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金兄只管说,兄弟非要找他算帐不可。”

金老二微微一笑,道:“伤我之人乃金陵杨家堡老堡主神算子杨文尧。”淡淡一笑:

“除了和两位齐名武林的一宫、二谷、三堡中老一辈人物之外,江湖上能够伤得兄弟之人,只怕也很难找得几个。”

这两句恭维之言,只说得冷公霄、丁炎山大为高兴,忍不住相视一笑,齐声说道:“杨文尧是杨家堡主脑人物之一,金兄就是你在他手中,也不算什么丢脸之事……”

金老二能够享誉江湖,纵横大江南北、交游遍及各大门派,及一宫、二谷、三堡中的人物,全仗一张嘴能说话,所以各正大门户中人,及邪派高手,无不乐于和他交往。

金老二也不辩驳,微微一笑,接着:“因此兄弟并未存报仇之想。”

丁炎山只管脸上一热,讷讷说道:“兄弟虽无必胜杨文尧的把握,但也得找他理沦一番。”

金老二道:“事情已成过去,大可不必再起纷争,好在杨文尧对兄弟下手之时,还留了几分情意,你们二谷、三堡近年相处甚洽,因此之故,又何必为了兄弟这点恩怨,引起你们二谷、三、堡中的纷争。”

冷公霄突然冷笑一声,大步向静坐养息的查玉冲去,口中大声喝道:“不论了兄是否要和杨家堡结怨,但兄弟和查家堡这个怨,却是结定了!”

徐元平横跨两步,挡在董玉前面,冷说道:“你要干什么?”

冷公霄左臂一伸,横推过去口中厉声喝道:“站开!”

徐元平右掌一挥,疾向冷公霄左臂“曲他穴”上点去,高声答道:“欺侮一个身受重伤之人,可算不得什么光荣之事。”

他出手奇快无比,而且认穴极准,迫得冷公霄不得不疾收左臂向后跃退三步。

冷公霄重重的喷了一声,说道:“罢了,罢了,冷老二今天总算认识你们云梦二娇了。”

他回头瞥了查玉一眼,又道:“丁兄,咱们被那南海门下紫衣女困在竹石阵中,被人放起一把火来,几乎治活烧死,那放火之人,丁兄是否知道?”

丁炎山缓缓把目光移注静坐养息的查玉身上,道:“冷兄说的可是查玉吗?”

冷公霄嘿嘿一笑:“这娃儿阴险的很,兄弟此刻拼着和查家堡结下梁子,也很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丁炎山道:“冷兄说的不锯,年轻之人不知天高地厚,不受点教训,难免任意胡为。”

话虽说的婉转阴和,但却是空空洞洞,毫无内容,叫人听不出他心意为何。

冷公霄暗骂一声:好狡猾的丁老三。当下笑道:“放火烧阵之事,兄弟亲耳从他口中听得,绝对错不了,不知丁兄对此事有何高见?”

万炎山淡淡一笑,道:“此事但凭冷兄处决,兄弟没有意见。”

查家堡在江湖上的威名,和千毒、鬼王谷,齐名并重,杀死查玉,势必引起查家堡的倾巢报复,此事关系极大,在此众目睽睽之下,什么人出手杀死查玉,铁案如山,自不难查得出来。冷公霄瞧了丁炎山一眼,暗暗忖道:我已出手击伤查五,和查家堡这个梁子已算结上,万炎山不愿插手其事,自是难以强他,但如不让他分担一点干系,又未免太便宜他。心念一转,高声说道:“兄弟之意,除了此人以报火焚竹阵之恨,不知了兄是否同意?”

丁炎山沉吟了一阵,笑道:“冷兄之事,兄弟不便多嘴。”

冷公骨干咳一声,道:“这么说来,丁兄是同意了?”

丁炎山抬头望着天上悠悠白云,不置可否。

冷公霄道:“丁兄不说话。那就同意。随手击出一掌?”

查玉闭目静坐,外面看出去在运气自疗伤势,但暗中却在凝神静听,把全场中所有之言,都字字听入耳中,一听那破空啸风之声,已知这一章击强劲无比,正待纵身跃避,忽听徐元平大喝道:“纵然你们间结有仇恨,也个能乘人之危……”,横跨两步,拍出掌。

这一掌出的恰是时候,准确无比的迎撞在冷公霄拍出的掌风之上。

冷公霄冷哼一声,身子摇了两摇,徐元平却一直向后退了三四步,才拿住桩。

丁炎山脸色一变,大步走了过去。冷冷的看了徐元平一眼,问道:“冷兄可识得此人吗?”

冷公霄摇摇头,没有答话。原来他和徐元平对了一掌,内腑微受震荡,正在运气调息,不便说话。

丁炎山冷笑一声道:“兄弟倒可以帮冷兄除去此人。”回身一跃,直向徐元平欺去。忽听丁玲大声叫道:“叔叔!”

丁炎山理也不理,举手一掌当胸直击过去。

金老二大喝一声:“丁兄手下留情。”不顾自身伤势,一挺身跃了起来。

徐元平和冷公霄硬拼了一招之后,内腑亦被震的气血浮动,正在运气调息伤势,丁炎山已迅块绝伦的直欺过来,举掌当胸击到。

徐元平内腑气血未平,不敢硬接丁炎山的掌势,左手一拂,身子陡然向一侧滑去,右手反臂立时拍出一掌。

这一掌拍的奇奥无比,逼的丁炎山疾沉丹田真气,向前欺冲的身子,反向一侧跃避过去。

双方电光石火的交接一招,金老二和丁玲已双双跃落两人之间。

金老二单臂当胸,躬身说道:“此人对兄弟有过救命之思,丁兄请看在兄弟的份上,此刻不要和他为难。”

丁炎山冷冷一笑道:“金兄任何事兄弟都可以答应,但此事却是难以应允,快请闪开一步……”,身子一侧,掠着金老二身旁疾过,左掌“惊鸿离苇”,右脚“魁星踢斗”,一攻之势,两把一齐出手。

徐元平沉声喝道:“二叔父不必为小侄担心……”右手骈指如韩,迎向丁炎山左腕脉门之上点去,身子微微一侧,避开踢来一脚。

丁炎山微微一怔,疾收拳脚跃退,问道:“金兄几时有了这位武功卓绝的侄儿?”

金老二心头一凛,暗道:神州一君易天行耳目遍布天下,心细如发,此讯若被他听到,势必要派人追查徐元平的身世,斩尽杀绝,万万不能泄露出一点口风……

当下笑道:“兄弟排行第二,汇湖间人尽皆知,不管哪位朋友的门人,都常叫我一声二叔……”

冷公霄突然冷冷接道:“这么说来,金兄对此人的身世来历,都十分清楚了?”

金老二道:“这个……”

冷公霄接造:“金兄既知此人身世,此刻说出又何妨?”

丁炎山道:“也许他的师承门派和我们鬼王、千毒二谷有来在,说将出来,也可免去被此之间的误会。”

两人都急于知道徐元平的出身门派,你言我语,问的金老二不知如何回答。

徐元平知他一时之间难以想出适当措词回答两人,因为冷公霄和丁炎山都是久走江湖人物,如果想用几句谎言,骗过他们,自非容易之事,一言失错,反将弄巧成拙。

当下朗声说道:“在下师承门派,岂是你们问得的吗?”

丁炎山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就凭你这两句话,丁老三也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杀了你再去找你师傅,问他放纵徒弟之罪。”一面说话,一面暗运功力。

金老二见闻何等广博,一瞧眼下形势,已知今日之局,难以善终,丁炎山、冷公霄都已到蓄势待发之境,不禁心头大急,两声说道:“两位智请住手……”

突闻丁炎山冷冷接道:“金兄快请闪开!”呼的一掌,当胸直击过去。

冷公霄大声叫道:“金兄不肯说出此人来历,可不能怪兄弟以大欺小了!”举手一掌直对徐元平背后击去。

金老二冷笑一声,道:“两位都是武林中成名人物,一齐出手对付一个后生晚辈,如被传言到江湖上去,那可是奇耻大辱之事。”

冷公霄大笑道:“那就连金兄也算上吧!”左拿一招“探领取珠”,疾向金老二拍去。

徐元平独挡两大高手合力袭击,忽觉精神大振,朗朗一笑,一分权掌,前拒丁炎山后挡冷公霄。

丁玲看他此刻竞图分挡两个大高手全力合袭之势,只觉心头一冷,付道:完了……,妖躯微微一颤,向后退了五步。

丁凤急急向前奔了几步,扶着丁玲娇躯,附在她耳际间,低声说道:“姐姐,别耽心,你瞧他不是好好的吗?”

丁玲定神瞧去,只见徐元平挺胸昂首的站在原地,冷公霄和丁炎山脸上都现出惊异之色,望着徐元平发呆。

金老:二即被冷公霄一招“探领取珠”,迫的向旁侧让开了六七尺远。

忽见丁炎山族向前欺进两步,目注徐元平,问道:“你用的什么武功,接了我一记劈空掌力,竟然……”,他似是自觉这几句话问的太过冒昧,说了一半,懊而往口不言。

徐元平目光环扫了全场一眼,冷答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功力一道,更是精深远博,就凭尔等,岂能解得其中奥秘。”其实,他自己也不知如何接了这两大高手前后合力的一击。

原来丁炎山、冷公霄各自凝聚本身功力发出劈空掌,心想徐元平必将立毙拿下,哪知两股强猛暗劲击中徐元平后,忽然被一股至阴至柔的暗劲化去,微生反弹之力后,立时消去。

徐元平只是身躯微微一震,两股强猛绝伦的暗劲忽然消解于无形之中。

金老一二被冷公霄一掌逼开之后,立时一提真气,准备再冲过来,拼着身受重伤再硬接冷公霄一击,好让徐元平惜机逃走,哪知两人强猛的一击,徐元平竞似若无其事一般,不禁呆了一呆,怔在当地。

这诸般变化,不过是一瞬间事,冷公霄一怔之后,立时即扑而上,口中大声叫:“丁兄,这娃儿有点邪门,留他在世日后定是大患!”右手一探,一招“金豹露爪”,猛抓过去。

徐元平早已暗中留神戒备,身子突的一转,左手斜斜拍出,五指半屈半仲,猛向冷公霄手腕上扣去。

这一招看上轻松手常,其实出手的部位、时间,恰当无比,身子一转之间,闪避反击合一出手。

冷公霄做感心头一震,只觉他击来一掌,封让全都不易,只得右臂疾向下面一沉,左手一掌,立时斜向徐元平后背“命门穴”上拍去。

高手过招,举足挥手之间,都足致人死命,徐元平一击落空,心中暗暗赞道:此人盛名果不虚传,竟然识得我这十二擒龙手招招暗藏变化。不敢挥掌硬接,一挺身,箭离弦一般,猛然向前窜出五尺。

丁炎山大喝一声,紧迫而上,双掌连环劈击手,掌影飘飘,瞬息之间,连续拍出一十二掌。

这一阵急攻,真个是非同小可,不但决如电光石火,而且掌学带着风声,徐元平被他这一阵急如狂风骤雨的快攻,迫的手慌脚乱,连封带退,才算把这一轮急攻让开。

丁炎山这一阵急攻已全出力,在他想来虽不能把徐元平立毙掌下,最低限度也要击中他一掌两掌,把他重创在当场,哪知竟被徐元平把他这一轮急攻躲开。

冷公霄目睹徐元平闪让丁炎山的灵巧身法,心中暗自惊骇,忖道:此人这等年轻,武功已经如此之高,今日如不能把他震毙掌下,再让他苦练十年,那还得了。心念一动,杀心愈切,当下大声喝道:“丁兄好快的掌法,兄弟不才,也要献丑一次!”说话之间,人已欺身而上,指顾间,打出四拿,踢出两腿。

丁炎山全力发掌,轮急攻过后,额上已现汗议正在犹豫是否该再次出手,冷公霄已抢先而上,口中应了一声:“冷兄但请出手?”借机让至一旁运气调息。

徐元平对敌经验不足,被丁炎山迅若电火的一阵快攻,迫的倒退数尺,微作喘息,还未想到是否该出手反击,冷公霄已疾欢而到,拳脚齐出,猛烈绝伦,又把徐元平迫退了四五步。

他连番受猛攻迫退,不觉激起怒火,冷公霄一停息,立时借势及击,大喝一声,劈出一掌。

冷公霄怒哼一声,挥掌硬接一击。

两股掌力一撞,彼此欺进之势,都为之缓了一缓。

徐元平略一停顿之后,立时又向前冲去,左掌当胸按去,右手反脱猛向冷公霄手腕之上抓去。

冷公霄和他硬拼一掌之后,内腑震动甚剧,外形之上,虽还能保持若无其事之态,但内腑之中早已气血浮动,不敢再硬接徐元平的掌势,飘然向后跃退。

徐元平一击落空,正待跃起追赶,忽听丁炎山大喝一声,冲了上来。

这两大高手;各自和徐元平相搏几招之后,心中都已明白,要想凭一人之力,把徐元平伤在掌下,实是大不可能之事,但两人却都有着非把徐元平震毙在掌下不可之心。

彼此心念相同,不谋而合的存了联手合击以除去徐元平的心意,所以冷公霄飘身一退,丁炎山立时疾扑而上。

徐元平这次已惊觉甚多,不容丁炎山再出手,抢先攻击,双掌一合,立时平向丁炎山前胸推去。

丁炎山生平会过无数高人,但却未见过徐元平这等掌势,但他已知对方武功高强,不敢存丝毫轻敌之心,赶忙一沉丹田其气,向前疾冲的身子立时沉落实地,一招“大鹏舒翼”,横扫过去。

徐元平很过去的双掌忽然一分,左臂封架开丁炎山横击过来的掌势,右掌原势不变,疾向丁炎山前胸按去。

这一招变化奇奥,大出意外,而且就势发掌,快速绝伦,当下吓得丁炎山也出了一身冷汗。

但他究竟是久经大敌的人物,虽然惊出冷汗,章法仍然不乱,一吸丹田真气,身子疾向后退三步。

徐元平心头怒火正炽,哪还容他逃出掌下,右脚一抬,随着丁炎山后退之势如影随形般追了上去。

丁炎山脚步尚未站稳。徐元手掌势已到前胸。

一旁观战的丁玲丁凤,原本都为徐元平提心,此刻眼看徐元平反败为胜,丁炎山即将震伤在徐元平的拿下,叔侄至亲哪能漠不关心,丁凤惊得啊哟一声大叫,双手蒙住粉脸。

丁玲却热泪盈眶地高声叫道:“徐相公,手下留情。”

徐元平刹那间心动念转,杀机顿消,忽的倒跃,退出一丈多远。

丁玲举起衣袖,拂拭一下涌出眼眶的泪水,纵身跃落丁炎山身侧,垂首问道:“三叔父没受伤吗?”

丁炎山这时仰首望天,浑如未闻丁玲之言。

丁凤走了过来,低声对徐元平道:“谢谢你啦!徐根公。”说完姗姗向叔父身边走去。

徐元平瞧了丁凤一眼,转目向冷公霄望去,只见他蓄势站在一侧,他是静观场中局势变化。

原来此人老奸巨猾,阴毒无比,见徐元平突出奇招,掌势逼在丁炎山前胸要穴之上,心念突然一转,暗道:这样也好,让这小子把丁炎山露死掌下,引起鬼王谷的全力报复,这小于纵有通天本领。也难抵得鬼王谷倾巢之力。

当下冷眼旁观,袖手不动,哪知徐元平意突然收掌跃退,心中连叫可惜。

忽听丁炎山狂笑一声,推开围在身侧的丁玲丁风,目注徐元平,厉声喝道:“丁炎山生平不愿受人之恩,也难忍人之辱,欠恩还恩,有仇报仇,他日还清欠恩之日,也就是我丁炎山清结今日蒙羞之时……”

徐元平冷笑一声,说道:“那倒不必,我不杀你,完全是看在你两位侄女份上,欠思不必还报,雪仇随时候教。”几句话说的堂堂正正,大有豪侠之风。

丁炎山突然狂笑一声,目望二女,冷然说道:“既然是看你们份上,那你们就替我还这欠思吧!”

丁玲、丁凤都听得娇质泛霞,轻缨秀眉,望着了炎山,叫道:“叔叔……”

万炎山铁青着脸色道:“别人既是看你们的情面,只要你们他日代偿这次欠人之思,那叔叔就只余报仇之恨了……”,此人说话没轻没重,只顾自己身份,竟不顾二女清白之名。

丁玲听他越说越是难听,急急接道:“徐相公乃侠骨义胆之人,绝无求报之心,叔叔不必……”

丁炎山突然一瞪双目,厉声接道:“叔叔存江湖之上,是何等身份之人,岂能手白受一个无名小于之思?你二人之中,随便哪个为叔叔在江湖上声誉而死,那也是应该之事!”

这几句话说的二女一个个面红耳赤,垂下头去,热泪立时夺眶而出。

徐元平看二女娇羞悲苦之状,再细想丁炎山所说之言,越想越觉不是味道,正待发作,忽听一个冷峻的声音骂道:“好啊!自己打人不过,却叫两个侄女替你代还欠人之思,哼哼!倒不如干脆把两个满身鬼气的侄女送给人家做老婆好些。”

这一番话说的阴损至极,在场之人都听得神情尴尬,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百绽大褂,足着草履,满头蓬发,手捧大红葫的怪叫化子站立峰顶,原来正是神丐宗涛。

冷公霄瞧了宗涛一眼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老叫化子。”

神巧宗涛冷冷接道:“老叫化又有什么不好,总比你们这些鬼谷毒穴中的人物高资多了。”

丁炎山忽的狂笑一声,转身疾奔而去,此举大出众人意外,众人都不禁微微一征。

冷公霄转身一掠,飞出两丈远,回头说道:“老叫化子,今日之事,丁老三绝不肯和你善罢干休,你等着鬼王谷找你算帐就是!”

宗涛哈哈大笑道:“老叫化既不怕鬼,亦不拍毒,你要是不服气,先上来试试看如何?”

冷公霄道:“丁老三的事自有鬼五谷中人找你算帐,咱们这笔帐,暂存生息,过些时一并结算。”

但闻余音划空而去,眨眼间走的无影无踪。

忽听于成哈哈大笑之声,响彻群山,紧接听他大声骂道:“我还道关外双凶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竟是这等脓包,就凭这点微米之技也敢来中原道上撒野。”

群雄转头望去,只见于成银剑横胸,折扇搭在银剑之上,站在悬崖边缘,目注谷底,纵声长笑,那和他动干的中年懦上此刻却已不见人影。

金老二心中明知那中年儒士已被他逼下悬崖,但却故意问道:“和于见动手的中年儒士哪里立了?莫非被子兄打跑了吗?”

这几句恭维之言,说的恰当无比,只听得干成心中大为受用,不知不觉中,对金老二生出极大好感,当下回身笑道:“其人不堪一击,被兄弟通的摔下悬崖上了。”

神污宗涛目光一栋横卧在地上的庄武,冷笑一声,道:“于总瓢把子且莫得意,胜得两个无名小卒,这又有什么值得高兴之处!”

于成看清来人是名震武林的神巧家涛之后,把胸中一股待发怒火立时压了下去,但仍分辨道:“关外两凶之名,中原江湖之上大概无人不知,如说是无名小卒,也未免太小瞧兄弟了。”

宗涛冷笑一声说道:“不单你们受了欺骗,就是自鸣不凡的老毒物冷公霄也被这两个小于骗了,老叫化昔年在关外之时,曾亲眼见过二凶,如以一二凶武功而论,不是老叫化长他人志气,减你于总瓢把子的威风,别说打不胜人家两个,二凶中任何一人就够于总瓢把子对付的了。”

宗涛望重汇湖,说话有如斩钉截铁一般,此等之言如出别人之口,只怕场中之人无一能信,但在宗涛口中说来,却是个个都觉没错,因他的身份名望绝不会口出谎言。

徐元平瞧了丁氏姐妹一眼,只见两人仍然罗袖掩面,羞红未退,心想劝解几句,又不知从柯动起,但已口齿启动,只好转脸对宗涛说道:“这两人冒项关外二凶之名不知是何用心?”

神巧宗涛目光横扫全场一眼,哈哈一笑,道:“此事除了当事人和老叫化之外,大概知得其中阴谋之人只怕再找不出第三人了。”

徐元平道:“这么说来,老前辈是当真知其底细了?”

宗涛双目一瞪道:“老叫化几时说过谎言?”

徐元平暗道:“他乃一代大侠,自是不会说谎,我这般问他,难怪他生气。”

他心中不免暗生愧疚,微微一笑道:“晚辈是一句无心之言,望老前辈不要放在心上。”

神男宗涛又喝了一大口酒,笑道:“小兄弟如有兴趣,就和老叫化一起去看看热闹吧!”霍地转身,疾奔而去。

徐元平大声问道:“你这样一走,我到哪里找你?”

但闻遥遥传过来宗涛的声音说道:“老叫化自有找你的办法……”,最后一字出口,人已到数十丈外。

几人一走,局面立时平静下来,金老二低声对徐元平道:“快去劝劝云梦二娇……”,说着大步走了过去,轻轻一扯于成的衣角,说道:“于兄,咱们把这人尸体一起丢到山下去吧。”

于成微微一笑,道:“咱们索性作点好事,把他们两个埋了吧!”说着话,探臂抱起尸体面去。

徐元平望着两人去远,缓步走到丁氏姐妹身边,说道:“在下一句无。动之言,想不到竟然引起令叔误会……”。

丁玲抬头拂拭着颊上泪痕,说道:“此事怎能怪得你,唉,想不到自己的亲叔叔竟会这样的对待我们。”

丁凤听得姐姐说话,抬头接道:“还有那死者叫化,说话没规没矩,难听极了。”

丁玲借拂拭泪痕的机会,早已瞧清了四面景物,金老二利于成都已远到六七丈之外,只有查玉一人,还在盘膝坐着未动,当下站起身来,奔到查玉身侧,说道:“查少堡主,老毒物已经走了,你还装给什么人看?”

徐元平征了一怔,道:“什么?”

丁玲回眸笑道:“你认为他真的受了这等惨重之伤吗?”

徐元乎想起刚才情景,公中暗道:如果他伤势真的异常惨重,那还能悠悠闲闲,准备独自离去,待看到冷公霄来时,又告诉我内伤甚重,必须要调息上一二个时辰,分明是想借我相护于他。

此人这等奸诈,岂可和他相交……,转念又想到人家相待的情谊,怒意顿消,当下淡淡一笑道:“我亲自见他中了冷公霄劈空掌力,哪里会是装作?”

丁玲微微一笑,道:“既是真的受伤,自是不能走动,咱们也不能留在这里等他,但徐根公又是极重情义之人,留下他又不放心,只有光点了他几处穴道,不让他伤势恶化,带着他一起走吧。”玉腕一沉,直向查五前胸“玄机”要穴之上点去。

徐元平急声叫道:“丁姑娘,使不得……”,几字刚刚出口,忽见查玉左臂疾抢,架开丁玲昭腕,缓缓站起身子。

丁凤抽查玉借机出手,纵身一跃,奔了过来,笑道:“少堡主,你的内伤好的真快呀!”

查玉不理丁氏姐妹的讥笑,目注徐元平道:“承蒙徐见相护,在下感激不尽,异口定当补报隆情,兄弟余伤仍需疗养,就此告别。”抱拳作礼回头就走。

徐元平知他怕自己问起事情因由,而加以责备,是故急于告别,心中反而有些不安起来,急声叫道:“查兄伤势既是未愈为什么要急急而去?”

查玉回身笑道:“兄弟这内腑伤势实非三五日能够养息复原,故意欲转回查家堡会养息……”。

徐元平回顾了丁氏姐妹一眼,慨然道:“查兄伤势未愈,沿途万一再遇上冷公霄等拦截如何是好,如果查兄执意要走,兄弟送你一程””

查玉似是甚受感动,目光凝注在徐元平脸上,正容说道:“徐见义薄云天,兄弟有幸能得相交,盛谊隆情,当永铭于肺腑之中。”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说道:“兄弟有一句话,不知是否该问。”徐元平朗朗大笑道:

“查兄有话,但请说无妨,纵有辱及兄弟之处,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查玉瞧了丁氏姐妹一眼,突然转身缓步向前走去。

徐元平看他神态,知他有话要说,只好随他向前走上。

两人走出四五丈远,查玉才低声说道:“江湖之上,勾心斗角,处处讲求机诈,愈诈愈好,但徐兄的待人忠厚,磊落胸怀,实使兄弟感动,我本已答应过人,不对徐兄说起此事……”。

徐元平道:“武林之中,最重信诺,查兄既有承诺,那就不说算了。”

查玉道:“徐兄肝胆照人,对兄弟情义如u],此言如不相告徐见,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纵然有背信诺,也顾它不得了。”

徐元平一皱眉头,道:“此事可和兄弟有关吗?”

查玉道:“何止有关,而且关系着徐兄生死!”

徐元平当下啊了一声,默然不语。

查玉微微一笑,道:“事说穿了倒也不算什么,只要徐兄遇上她时能够稍存戒心,就不致伤在她的手中了。”

徐元平道:“查兄说了半天,兄弟过小知此人是难呀?”

查上道:“就是替丁玲疗治伤势那紫衣少女。”

徐元平微微一笑,道:“我和她无怨无仇,她为什么要加害于我?”

查玉道:“此事一时之间,也无法说的清楚,不过,那紫衣少女聪明绝世,才华过人,说得出口之事必然能做得到,徐兄日后相遇之时,千万留心点。兄弟就此别过,至于徐兄护送之事,此刻不敢有劳。”说完,抱拳一揖。

徐元平道:“查兄执意不要兄弟送行,也不便勉强,查兄一路珍重!”

查玉微微一笑,道:“徐兄请多自惜。”转身大步而去。

徐元平当下望着查玉的背影,远到数十丈外,才轻轻叹息一声,转过身子。

忽听丁玲娇脆的声音起自身侧,道:“你叹什么气?查玉为人阴险无比,你这般诚心诚意待他,日后非要吃亏不可。”

徐元平只管在想直上之事,竟然不知丁玲、丁凤何时到了身侧,抬头望了两人一眼,说道:“相劳两位帮我追寻剑匣,在下感激不尽,现下剑匣已经寻得,不敢再劳两位。”

丁凤急道:“怎么?你要撵我们了?”

徐元平苦笑一下,道:“在下怎敢,不过男女接受不亲,咱们如果行坐不离,常在一起,难免引起闲言碎语,有辱两位姑娘名誉……”他微微一顿之后,叹道:“令叔误会,就是一例。”

丁玲望了妹妹一眼,垂首说道:“家叔自成名江湖之后,从未受过今日这般挫败,为了自己在江湖上的身份,言语之间,难免有些失常,徐相公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她轻轻叹息一声,抬起头来,星目之中满蕴泪水,凝注着徐元平,接道:“这也不能怪他,索魂羽士之名十年前已遍传大江南北,武林中人都对他畏惧三分,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受此挫败,其内心的愧恨实已难自抑制。”

徐元平突然插口接道:“纵然是心中愧恨交集,也不能这般随口。”

丁玲道:“徐相公在江湖走动,不知武作中人的性格,他们宁可粉身碎骨也不愿威名受损,武林人物大都如此,何况他是我们长辈,纵然骂上几句,那也是极为平常之事。”

徐元平沉吟一阵,道:“看今日清形,令叔大概已和在下结难解之仇,二位姑娘如果仍和在下一起,再遇上令叙之时,彼此都有为难之处。”

丁玲道:“徐相公但请放心,云梦二娇绝不是低三下四之人,既是徐相公已经寻得戮情剑匣,我们姐妹也算完了一桩心愿……”,丁玲举手拂抗一下眼中泪水,接口道:“他日遇着我们三叔之时,尚望手下留情,我们姐妹就此告辞了。”

徐元平道:“看在两位姑娘份上,我答应饶他三次不死。”

这两句话口气之大,只听得云梦二娇同时一呆,半晌之后,丁凤才缓缓问道:“你觉着一定能打得过我们三叔叔吗?”

丁玲淡淡一笑:“打得过,现下势均力敌,徐相公胜也胜的有限,但如再过上一年半载,三叔父就望尘莫及了。”

丁凤道:“一年半载武功进境有限,何况三叔父正当壮年,武功也不致因衰老减退……”

丁玲截住了妹妹未完之言,说道:“徐相公非常之人,岂能以常情测度……”,她微微一顿之后,又道:“徐相公多自保重,云梦二娇虽然是出身绿林,以施用******粉传名江湖,人人对我们怀着三分戒心,但对你徐相公却是一片真情真意……”。

徐元平叹息一声,接道:“两位姑娘相待盛情,在下自会永铭心中,他日必有所报。”

丁玲道:“既未施思,岂敢望报,只要你心中不厌很我们,我们已心满意足了。”说罢赐然一笑,拉着丁凤转身而去。

山风吹飘着两人衣抉,背影中流露出无限的凄凉。

徐元平望着二女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泛上一股莫名的感伤,怅惘情怀,难以自道,恨不得叫回二女。

转念又想到父母沉冤未雪,亡师大价未报,此后大事正多,行止茫茫,生死难料,岂可为二女而分心。

当下深深吸一口气,仰脸望天缓缓吐出,大步直向峰顶走去。

金老二和铁扇银剑手成早已回到峰顶等候,一见徐元平独自回来,于成首先站起身子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两个鬼女都被你打发走了吗?”

徐元平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能随便出口伤人?”

于成证了一怔,道:“鬼谷二娇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毒美人,貌娇如花,心狠手辣,伤在她姐妹两人手下的绿林人物,已不知凡几。”

金老二轻轻叹息一声,接道:“鬼王谷这两个女娃儿,虽然辣手难防,善于矫情做作,但对待平儿,却是不似怀有心机。”

铁扇银剑于成哈哈大笑道:“鬼谷二娇两人也有真情真意,岂不是大大的笑话,金兄见多识广,所说之事,兄弟无不佩服,但对此事却是不敢苟同。”

金老二道:“兄弟自信这双眼睛不花,于兄如若不信,不妨视下一试。”

于成道:“这等事也可试得的吗;不知如何一个试法?”

徐元平急急接道:“不管云梦二娇为人如何,但她们待我不坏,岂可任意开人玩笑。”

忽听身后风声枫然,直向几人停身处扑到。几人武功都极高强,听得风声,立时向旁倒纵去。

定神看去,只见一只奇大的卷毛黑狗口中衔着一张白笺,停在离三人四五尺左右之处。

此狗雄猛昂健,甚是少见,有如一只小虎般大小。金老二微微一笑道:“神巧宗涛派遣他的狗送信来了。”但见那巨犬突然一张大口,白笺随风飘落地上。徐元平捡起白笺一瞧,只见上面草草五字,写道:快来看热闹。下面署名“老叫化”。

于成转过头去瞧了一眼,笑道:“神巧宗涛生性冷傲,天下同道能被他瞧上眼的,寥寥无几,想不到竟然和公子交了朋友。”徐元平听得一怔,道:“你说什么?”

于成脸色突然一变,异常严肃地说道:“于成连受公子数番救命之恩,自知无能报答,只愿有生之年得以常随左右,略为公子一尽绵薄,公子既是不愿收容,在下也无颜再在江湖之上行走,公子、金兄多请保重,在下就此告别!”翻腕拔出背上铁扇银剑,投弃于地,转身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