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涛和甘霖正在大树下等得不耐烦,红杏和碧桃已像两只大蝴蝶般带着香风飘了过来。

顿时,两人都开始心魂飘荡。

红杏和碧桃礼节周到,来到面前,还向丁、甘两人羞答答的施了一礼。

丁涛抢着问道:“两位姑娘可是来陪我们的?”

红杏道:“当然是陪两位副使者的。”

丁涛诞脸道:“陪我们做什么?”

红杏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丁涛听不出这话的真正含意,咧嘴笑道:“真的么?”

红杏斜睨了一眼道:“你想做什么?”

丁涛一见有意思,连忙转头道:“老甘,咱们该暂时分分手,让她们一个陪你,一个陪我。”

甘霖正是求之不得,龇牙-笑道:“好啊,你要哪个陪?”

丁涛指指红杏道:“我就要她。”

于是,两人果然分头走开。

丁涛临走时还特别交代道:“待会儿事情办完了仍在这树下相会。”

红杏跟在丁涛身后走了几步道:“副使者,你刚才说的办事,是办什么事?”

丁涛咧嘴笑了几声道:“你说呢?”

红杏道:“当然是陪你视察,给你带路。”

丁涛不便操之过急,道:“你既然知道,何必再叫。”

红杏道:“我看你说话时鬼鬼祟祟的。所以弄不清楚你想做什么。”

“姑娘叫什么名字?”

“你想知道么?”

“不想又何必问。”

“我叫红杏。”

丁涛真想把红杏一口吃掉,咂了咂嘴道:“听你这名字,一定很好吃。”

红杏哼了一声道:“名字怎么能吃?”

丁涛道:“我是说红杏好吃,杏子发红,当然是热透了,当然好吃。”

两人到处走了一圈,很快便来到一处密林。密林后面,隐隐可见,有两间砖屋。

丁涛钻进密林,直向那砖屋走去。

红杏当然料得到,麻烦的事马上就要来了。

她搭讪着问道:“副使者,到那里而做什么?”

丁涛道:“看看那砖屋是做什么用的。”

红杏道:“那是两间空屋,有什么可看的?”

这一来正中丁涛下怀,他推开门向里一看,果然是空的。

丁涛哪里还按捺得住,回过身来,一把便将红杏抱起,进入屋内后,随即把门关上。

红杏惊叫道:“副使者,你要做什么?”

丁涛把红杏按倒地上就亲嘴,一边哧哧笑道:“这才真正叫办事!”

红杏竭力挣扎着,双手直推丁涛的脖子,喘吁吁的道:“不成,我要禀报统须,说你欺侮我!”

丁涛道:“我是巡关副使者,当然要欺侮你。”

其实丁涛今天的胆子所以这么大,不外是受了凤嫣红的暗示和鼓励,因为他早看出凤嫣红是个妖冶淫荡的女人,上L梁不正下梁歪,若到了别处,他纵然色胆包天,也不敢如此乱来。

只听红杏带着哀求的声音道:“你别急,我有个条件,只要你做得到,我不但现在答应你,以后照样也答应你。”

“你有什么条件?”

“把你们那边的事。随时告诉我。”

“你为什么想知道我们那边的事?”

“这样就显得我很能干,如果我能升到你们那边做副使者,你不就可以天天和我在一起么?”

“那很简单,找一定可以帮你这个忙。”

丁涛说完话,就迫不从待的要为红杏解衣。

岂知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使得丁涛不得不停止动作。

只听甘霖的声音道:“碧桃站娘,你说是两间空屋,为什么里面上了闩?”

碧桃啊了声道:“奇怪,上午门还丌着,莫非里面有人?甘使者个子高。从窗口往里看看!”

丁涛连忙拉起红杏,迅快来到靠窗一边,贴着墙壁站好。

一面暗暗骂道:“甘霖,老子把你这狗娘养的,什么地方不好找,偏偏也找到这里来!”

只听甘霖道:“里而根本没人。”

碧桃道:“那就怪了,没有人怎么房门会上了闩?活见鬼!”

甘霖道:“那就不必进去了,碧桃,最好建议统领,把这两间砖屋拆掉。”

“为什主要拆掉?”

“若不拆掉,你们这些女兵,迟早要吃亏,万一有那个狗娘养的王八蛋见色起意,把人掳到这地力做坏事,可是方便得很。”

“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一定有这种坏种!”

正说到这里,忽听林外另一女子声音叫道:“碧桃,统领叫你马上去,还有红杏,你看到红杏没有?”

碧桃立刻向甘霖施了一礼道:“副使者,对不起,失陪了!”

甘霖也随即出了树林。

丁涛也只好把红杏放出去。

红杏临出门时,向后招了招手道:“副使者别泄气,下次再来!”

煮熟的鸭子飞了,丁涛从没这样窝囊过。

来到那棵大树下,甘霖早已等在那里。

他真恨不得把甘霖狠揍一顿,但表面上还是要装出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模样。

没别的,只能和甘霖一起回去了。

很快便是十几天过去。

皇元教主和总护法秦槐竟然没得到育化城主严寒的半点消息。

此时两人又在后宫密议。

皇元教主道:“看来他是绝不可能把那女犯送到总坛来了?”

秦槐嘿嘿笑道:“当然不可能,现在该是下手的时候了。”

“你的意思怎样下手?”

“本座早已禀告过教主,派人把他召到总坛,然后当场扣押起来。至于以后如何处置,就由教主决定。”

“派什么人传令?”

“本来赵护法可以去,但他现在只怕不敢再见严城主,不妨改山高护法去。”

“那就由你安排了!”

育化城最近以来,呈现着外弛内张的局面。严寒和周海山,都在随时准备应变。

岳小飞遵父亲花玉麟之命,大部分时间留在育化城,随侍严寒身边。

由于经常在内府走动,他已见过二姑娘严如霜,只是并未交淡而已。

二姑娘严如霜果然生得天姿国色,比起她的姐姐严如冰似乎犹胜三分,不用说,岳小飞也颇为中意。

这时,严寒和周海山、岳小飞正在大厅,忽听守城弟兄来报:总坛护法高庄前来拜见城主。

严寒随即交代周海山,按预定计划进行,然后自己避入内室。

不久之后,总坛护法高庄果然已来到大厅。

周海山和岳小飞连忙下阶迎接。

此刻的岳小飞,不消说早已戴上人皮面具。

这位护法高庄,年在四旬上下,细眉细眼,看来颇为阴沉。

高庄就坐后,周海山亲自奉茶,-面问道:“高护法驾临本城,不知有什么教谕?”

高庄双目精光灼灼,在大厅扫视了一眼道:“高某是奉命来拜见严城主的,为什么不见他老人家?”

周海山皱眉叹了口气道;“原来高护法还不知道,城主他老人家病了。”

“病了?”高庄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病的?”

“已经两、三天了。”

“总坛怎么一点消息没有?”

“他老人家生病,从来没向总坛报备过。”

高庄跺了跺脚道:“真是糟糕,高某是奉教主之命,请严城主到总坛有要事相商,他这一病,高某就无法回去缴令了。”

周海山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高护法回去只要实话实说,教主又如何能见怪您。”

高庄略一犹豫道:“严城主病得很重么?”

周海山苦笑道:“如果不重,周某就尽可通报他,让他老人家随高护法到总坛了。”

高庄起身道:“那么高某应当到里面去探望探望他老人家,顺便给他老人家请个安。”

周海山不免大为紧张,若让对方得见城主,岂不当场露出马脚,无论如何也要没法把对方拦住才成。

他连忙抱了抱拳道:“多谢高扩法对城主的关怀,不过城主早打交代,病中谢绝一切访客,最好别打扰他老人家的清静。”

高庄大为不悦道:“周总管这样说话,未免太见外了,高某是去探病,并非一般访客,又有什么见不得的?”

周海山正在无法应付,忽然岳小飞走上前来,拱手一礼道:

“高护法还是别去打扰城主的好,他老人家今天一早就交代过在下,任何客人一概免见!”

高庄喝道:“你是什么人?本护法好像从没见到你!”

岳小飞朗声道:“在下是城主新收的驾前护卫,你当然不认识,其实在下又何尝认识你!”

高庄见岳小飞身材矮小,论身份不过是一名小小护卫,对自己说话竟是如此语气,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大喝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敢在本护法面前如此放肆!”

岳小飞昂然道:“在下的职责,就是维护城主,城主既然交待下来不得有人打扰,在下就必须贯彻执行,你却偏偏不听,到底是哪个放肆?”

周海山虽担心把事情闹大,但他国无法阻止高庄,也就只有任由岳小飞处置了。

突见高庄扬手一掌,直向岳小飞当头劈来。

岳小飞右臂疾探,正好扣住了对方腕脉,高叫道:“高护法、你想做什么?”

高庄本是一等一的高手,万没料到劈出一掌,不但没击中,反而被人擒住腕脉,既惊又愤之下,右腕拚力向后一抖,准备先撤回手来再说。

岂知他那右腕,竟像被扣住一道铁箍,而且有越收越紧之势,渐渐已使得他体内气血逆冲,全身筋力尽火。

岳小飞不为已甚,一抖手,随即松开五指。

高庄站脚不住,跟跄向后摔出五六步,才拿桩站住。

他作梦没想到,身为总坛扩法,又具有-身超凡绝俗的武功,今天居然栽在一个身材矮小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手里。

岳小飞道:“姓高的,你若知趣,就规规矩矩的待在大厅里,至少还有杯茶给你喝,若硬要往里闯,那是自讨苦吃!”

高庄霍地拔出佩剑,跃到大厅广场上,剑指岳小飞道:“高某不信能由得你猖狂,有胆量就出来领死!”

岳小飞挺着胸,昂然出了大厅,“呛啷”一声,长剑也出了鞘,冷冷笑道:“姓高的,出招吧!”

高庄顿时飞身疾扑而来,剑出如电,直刺向岳小飞咽喉。

岳小飞抡剑斜斜迎去。

他出招看来并不迅捷。但却正好把对方来势截住。

只听“当”的一声,早把刺来一剑击偏。

岂知高庄并未后退,却趁机再拍出一掌。

岳小飞决定和他对拚掌力,左手也拍出一掌。

双方掌势一接,先似胶着,但瞬间之后,高庄已扎桩不住,直被震退一丈多远。

谁知高庄并不调息,却挤着一口余气,闪电般又扑上来,剑劈向岳小飞左胸。

岳小飞稳站原地,动也不动,似是毫不在意般迎出一剑。

一声金铁交击,高庄的剑,生生被震得脱手飞出,连人也摔出去足足一丈开外。

这时高庄终于大惊失色。

周海山连忙过去扶住高庄道:“这位兄弟不懂事,高护法千万原谅!”

接着又去把地上的剑捡起,还给高庄。

高庄那里还说得出话,一转身便快步而去。

周海山直把他送到城门口才回来。

岳小飞仍在大厅里。

周海山埋怨道:“岳公子,你这一来事情闹大了,他是总坛护法,打了总坛护法,岂不等于造反一样。”

岳小飞道:“-人做事一人当,我绝不连累任何人!”

周海山苦笑道:“话虽这么说,但责任却已落在城主身上,教主要找的是城主,罪名也是城主身上,绝不是你自己出面就了事的。”

岳小飞终于觉出这场祸果然闯大了,他自己即使送上一命也在所不惜,但又如何向严寒交代?

就在这时,严寒已在大厅出现。

岳小飞连忙躬身施礼,低下头道:“晚辈为城主闯下了大祸,情愿请城主治以应得之罪!”

严寒不动声色道:“方才你打了高庄的经过,老夫全已知晓,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说这种话,我即使治你的罪,大局也是无法挽救了!”

岳小飞道;“城主不妨把晚辈捆绑起来解送总坛,只要能保城主无事,晚辈即使受五马分尸之刑,也心甘情愿。”

严寒长长吁口气道:“何必再说这些,老夫已决定从现在起,和皇元教总坛正式对抗!”

此语一出,周海山和岳小飞全有目瞪口呆之感。

多时,周海山才向前走了几步,语气充满激动道:“禀城主,你老人家不难想到,本城和总坛方面实力相差悬殊,这样做岂不眼见要玉石俱焚?”

严寒仰起脸来,又叹口气道:“其实老夫即使不和总坛对抗,迟早也要遭到她的毒手,起而对抗,也许还有死里逃生的机会。”

周海山哦了声道:“城主可是准备必要时由秘道退出谷外?”

严寒道:“不错,本城开凿的这条秘道,总坛方面至今无一人知道,只要逃到谷外,至少暂时总坛方面还鞭长莫及。”

周海山沉吟了半晌道:“灵堂里的那些服过药物的武林人物,是否现在该把他们弄活?”

严寒道:“那些人即使现在开活,短时间内也无法完全恢复功力,何况他们并不一定会帮着老夫对抗总坛。”

周海山道:“以属下预料,总坛方面,可能马上还有人来。”

严寒颔首道:“这是一定的,而且来人必定身份地位极高。”

“来了以后该怎么办?”

“暂时先敷衍着他,非到必要,别当场闹翻。”

岳小飞道:“若他们此求是把晚辈押解到总坛上呢?”

严寒道:“那就非当场闹翻不可了,将来和皇元教对抗,你是老夫手下最主要的一员战将,岂能让他们押解到总坛去。”

接着,严寒又咐咐周海山传谕全城各处加强戒备,然后则又带着岳小飞亲自到各处巡视了一遍。

当他们刚回来不久,便有人来报总护法秦槐亲率两名护法进城来了。

严寒吩咐道:“老夫暂在书房隔壁卧室装病,就由周总管招待他们。”

周海山道:“万一他们要到里面探望你老人家呢?”

严寒道:“就带他们到书房看我去。”

再吩咐岳小飞道:“岳公子暂避一下,等他们找你时再来。”

严寒和岳小飞走后,客厅里只剩下周海山。

又过了不久,大姑娘严如冰来到了大厅。

周海山道:“大姑娘可是奉城主之命来交代事情?”

严如冰道:“家父要我来和周大叔一起接待他们。”

严如冰神色十分凝重,显然她已得知育化城即将遭到巨变。

总护法秦槐很快便急匆匆的来了。

他的脸色像罩了一层寒霜。

随在秦槐身后的两名护法,除了刚才吃过亏狼狈而去的高庄外,另一个也是日前来过多次的赵明月。

大姑娘严如冰和总管周海山连忙迎将上去。

秦槐连礼都未回,便径自进入大厅坐下。

赵明月和高庄也坐在一旁。

秦槐哼了一声道:“方才打了高护法的小子哪里去了?”

周海山哈着腰,低声下气的道:“他知道闯了大祸,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秦槐猛地拍了桌子道:“岂有此理,简直造反了,居然有人敢打总坛扩法,严城主如此纵容部下,可见他是当真不把教主放在眼里!”

周海山陪笑道:“禀总护法,你老人家不能埋怨城主,发生这事时,城主不在面前。”

“那么严城主哪里去了?”

“卑职当时已经告诉过高护法城主病得很重。”

“真巧,高护法一来,你们城主就病了!”

“总护法不能这样讲话,人什么时候生病,哪能由自己决定。”

秦槐喝道:“住嘴,一个小小育化城总管,敢顶撞本座?”

周海山面色铁青,道:“卑职只是实话实说,怎敢顶撞总护法。”

秦槐哼了一声道:“那么高护法要到里面看望严城主,你们为什么拦阻?”

周海山道:“因为城主已有交代,不准任何人打扰。”

“胡说,探视病人怎能说成打扰?”

“后来高护法非去不可,出手拦阻的也并不是卑职。”

“本座明白,是打了高护法的那小子!那小子到底哪里去了?”

“卑职马上派人找去,他绝不可能逃山此城。”

秦槐冷冷笑了几声道:“严城主可是真病了?”

严如冰实在气不过秦槐这种盛气凌人模样,接过腔来道:“总护法,你是总坛的第二号大人物,我们谁敢骗您!”

秦槐冷冷道:“那么本座想到里面探望探望他,可不可以呢?”

严如冰道:“当然可以,我们就是借天做胆子,也不敢挡您总护法的驾!”

秦槐嘿嘿笑了几声道:“大姑娘好一张会说话的嘴巴,称得上有其父必有其女了!”

严如冰道:“晚辈若会说话,就不至于得罪您总护法了!”

秦槐站起身道:“用不着耍嘴皮子,这就带本座看严城主去!”

接着瞥了赵明月和高庄一眼道:“你们两位也随本座一起去,有本座在,还不至于有人敢挡驾。”

周海山为了假装找岳小飞,并未跟去。

严如冰把秦槐等三人直引到书房,再由侧门进入隔壁卧室。

只见严寒果然躺在床上,而且看来的确气色不佳,精神也委靡不振。

在病榻一旁,守着严大人和二姑娘严如霜。

原来严寒为了做得逼真,竟来了个全家总动员。

严寒由夫人扶着勉强靠墙坐起,一连咳下几声道:“不敢当,不敢当,竟然有劳总座前来探视!”

秦槐在榻前坐下,也干咳了几声道:“真是不巧,教主有重要大事想请严城主到总坛会商,谁想严城主却病了,目前是否稍好一些?”

严寒苦笑道:“严某这病,说不巧还真巧,说巧么,又实在不巧!”

严夫人接口道:“我们老爷子一向身体硬朗的很,谁想一病就病成这样子!”

严寒又咳了几声道;“教主召严某去,到底是什么机密大事?”

秦槐顺口道:“和严城主比起来,在教主面前连本座都是外人,教主决定,必须严城主到了总坛才能讲,所以此刻本座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严寒道:“总座看严某病成这样子,能到总坛去么?”

秦槐呵呵笑道:“当然还是养病要紧,教主那边就是事情再大,也必须暂时压一压。”

“严某实在对不起教主。”

秦槐默了一默道:“上次严城主答应把那名何姓女子很快送到总坛去,现在过了这么多天,怎么还没有动静?”

严寒摇头一叹道:“她那病的确是怪病,到现在还整天泡在浴盆里,总不能把人连浴盆-起抬到总坛吧。”

秦槐干笑了几声道:“听说城主最近收了一名随身护卫,人非常能干,武功又高得出奇,可有这回事吧?”

严寒颇不自然的摇了摇头,又叹口气道:“实在抱歉,听说他刚才得罪了高护法,居然如此无法无天,只能怪老夫御下不严。”

秦槐道:“如果怪,该怪高护法学艺不精,堂堂皇元教总坛护法,居然败在一名护卫手里。”

高庄明知秦槐这话是故意说给严寒听的,却也胀得面红耳赤。

严寒充满歉意道:“严某该向高护法道歉,等过些天病好之后,再把他带到总坛领罪。”

秦槐呵呵笑道:“这什么话?这事刚才被教主知道以后,教主不但没发睥气,反而对贵城这名护卫大加赞赏,决定把他调到总坛重用重赏,严城主,可否把这人交给本座带走?”

严寒道:“他方才自知闯了祸,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等找到后严某便吩咐周总管把他送到总坛去。”

忽见周海山匆匆走了进来道:“禀城主,找到关大鹏了,正在大厅里。”

严寒先是一愣,但很快便知道关大鹏就是岳小飞。

原来关大鹏这化名是岳小飞自己想的。

他想到关、岳都是武圣,小对大,虽然对不上飞,但鹏却最能飞,想好之后,便要周海山到里面通报。

他的目的,是要把秦槐等人早些引离内室,免得他们和严寒死缠不休,

秦槐起身拱了拱手道:“严城主请安心静养,本座就到客厅把关护卫带走。”

严寒也在病榻上拱拱手道:“有劳了!”

秦槐等三人被周海山带走后,严夫人、严如冰、严如霜大感吃惊。

尤其是严如霜,岳小飞是她未来的夫婿,怎能这样就被人带走?

怛她芳心内急虽急,却不便开口说话,

严如冰急急说道;“爹,您可是真让他们把小飞带走?”

严寒笑道:“我即便答应他们把人带走,他们可有办法把他带走么?我答应,可知道人家小飞答不答应?”

严如冰不觉也笑了,她和岳小飞曾交过手,当然早知道他武功高不可测。

只听二姑娘严如霜道:“姐,我们看看去!”

严寒忙吩咐道:“看归看,可是在暗处偷着看,若他们要你们帮忙拿人,你们怎么办?”

严如冰拉着严如霜的手,随即向外奔去。

秦槐等二人进入大厅,只见岳小飞正坐在那里,像若无其事般。

高庄一指戴着人皮面具的岳小飞道:“禀总座,就是他!”

秦槐原先只道岳小飞是个什么三头六臂人物,此刻一见他身量十分矮小,使他简直要怀疑高庄的一身武功都哪里去了。

他走近身来,不动声色问道:“你可叫关大鹏?”

岳小飞根本不起座,冷冷答道:“不错。”

秦槐道:“本座想起来了,上次本座来时,你曾随在严城主身边,而且还倒过茶。”

岳小飞道:“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在下现在不想给城主当护卫了。”

“为什么?”

“方才打了姓高的,曾遭到城主责骂,所以在下不想再连累他老人家。”

“听说你的武功很好?”

“哪里话,那是因为姓高的武功太差,因此显得在下好像还有两下子。”

“教主认为你是个人才,希望本座把你带到总坛去。”

岳小飞摇摇头道:“我不去。”

秦槐强抑着震怒道:“你敢不遵教主的令谕?”

岳小飞道:“皇元教讲究的是层层节制,下命令给我的,应该是城主,至于教主下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秦槐不敢再和岳小飞斗嘴,径自在一处坐下,喝起茶来。

高庄是吃过亏的,当然不敢出面,不过他奇怪总护法秦槐此刻为什么竟连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赵明月却是不甘寂寞,怒瞪着岳小飞喝道:“大胆,在总护法面前,竟敢这样放肆!”

岳小飞哦了声道:“那里来了这么个老小子?你算什么东西!”

赵明月只气得脸上青筋暴起,还没来得及说话,突见秦槐猛地一拍桌子道:“还不给我拿下!”

岳小飞这才站了起来道:“要拿到外面拿,免得大厅里的桌凳遭殃。”

他说着,人已跃到大厅之外。

赵明月喝道:“小子,你可是想跑?”

岳小飞笑道,“就是你们教主来了,在下也用不着跑。”

赵明月用的是一对天星笔,这时双笔早已紧握在手,跟着就跃了出来。

只看他由大厅跃出的身法,不难知道他武功必在高庄之上。

岳小飞不屑地瞥了一眼道:“你过来!”

赵明月蓦地腾身而起,先是“大鹏展翅”,然后“寒鸦归巢”,

身形快得简直令人目不暇接,待扑近岳小飞身前,立即双笔齐出,笔点向“天灵穴”,一笔戳向咽喉。

只听“喳”、“喳”两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双笔已被岳小飞的长剑拨偏。

但见银芒一闪,那去而复返的剑锋,却又削过来。

赵明月大吃一惊,急急仰身偏头,那寒芒直打眼前掠过,若非他躲得得快,只要再近半寸,很可能会被削掉鼻子。

这时秦槐、高庄、周海山等早也来到大厅外观战。

还有那躲在暗处的大姑娘严如冰和二姑娘严如霜,看得更是聚精会神。

赵明月落地之后,踏步揉身,再向岳小飞攻去,而且展开生平绝学,双笔挥动得急如骤雨,恨不得立刻把对方置于死地。

他的这种拚命打法,竟是心存三种用意。

第一,他是想在总护法秦槐面前尽量显现身手,以便将来更受重用。

其次,他也是故意表现给高庄看的,使高庄在他而前甘拜下风。

第三,不外是要速战速决。

不知岳小飞是否要故意成全他的心愿,此刻反而采取了游斗的战法,虽未败退,却也并不求胜。

转瞬间三四十招过去。

渐渐,赵明月的攻势已经缓慢下来。

这例并非赵明月故意如此,而是他的内力已渐用完,根本不能继续枪攻,

但岳小飞却精神愈来愈旺,已开始逼得赵明月招架不住,一路向后倒退。

就在这时,突见岳小飞一声冷笑,竟然反擘一剑,向身后抡去,同时人也向一侧跃开三尺,

只听“当”的一声,一柄长剑飞了出去,接着就是高庄的一声惨呼。

原来这时高庄已无声无息的趁机在后偷袭,岳小飞就像身后生了眼睛,那反臂一剑,不但将对方兵刃磕飞,同时也削去了高庄两只手指。

高庄正在龇牙咧嘴的握手大痛,面前黑影一闪,暴掠而至,前胸早又中了一记飞脚。

岳小飞的这一脚力道奇重,把高庄踢得连身子都飞了起来,直摔出两丈之外,落地之后,半天爬不起来。

骤见此情,赵明月也惊得几乎发呆,正欲跃身后退,岳小飞早像一道轻烟般掠到身前,两声连响之后,他只觉双手忽然轻了许多,低头一看,才发现手中的两枝铁笔,已经不见,连被击落在什么地方都没看到。

岳小飞并不追击,反而退至丈余之外,站在那里,气不出声,面不改色。

这情形岂止赵明月怔在当场,秦槐照样也有些目蹬口呆。

秦槐奇怪的是育化城怎会有这样一名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而他位居总坛总护法,居然毫不知情。

他自忖即使自己亲自下场出战,也不容易讨到好处,若制不住对方,反而落得被人耻笑。

因之,秦槐只是捋着八字胡淡淡一笑道:“关护卫,果然身手不差,请答复本座一句话,你是什么时候进入天谷的?”

岳小飞道:“尊驾别叫在下关护卫,在下先前已经声明过,从现在起,不再做严城主的护卫。”

“你准备做什么?”

“在天谷自立为王,把皇元教主赶走,要你们都听我的。”

“好大的口气!”

“人生在世,必须立大志,口气大才足以自豪。”

“你没还答复本座的话。”

“你要在下回答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进入天谷的,为什么本座以前竟然对你毫无所悉。”

“那正证明你有亏职守,至于我什么时候进入天谷,实在没行让你知道的必要,闲话少说,在下现在要走了!”

“你要走到哪里去?”

“尊驾不呈说皇元教主要请我到总坛么,我现在就到你们总坛去,要注意,今天二更子时,找也许会去找你。”

他的话最后一个字刚刚落音,肩头一晃,一式“一鹤冲天”,直冲起七八丈高,然后再平掠而出,眨眼间使已不见人影。

这等惊世骇俗的轻功,看得在旁所有的人,几乎连气也透不过来。

尤其他临走前曾说:今夜三更子时要去找秦槐,使得秦槐于震惊之外,更多了一分顾虑。

秦槐惊魂甫定之后,瞥了周海山一眼道:“这人是什么时候来到天谷的,你总该知道?”

周海山道:“其实他也是从总坛拨来的,只是一直深藏不露,直到前些天无意中露了一手,才被城主看上,把他留在身边做护卫。”

秦槐哦了声道:“这人的保密工夫做得可真到家!”

周海山道:“也没什么,他说当初来育化城时,只会几手三脚猫把式,现在的武功,全是自己偷偷练出来的。”

“岂有此理,若无名师,那里来的高徒,到底是谁教他的?”

“他说是无师自通。”

“胡说!下次你再设法把他的底细套出来,本座重重有赏!”

“他根本不可能再回来了,卑职哪里找他去?”

秦槐望了赵明月和高庄一眼道:“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