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荣道:“石老,在下觉得还是回到我四海分局的好,那里人手多,地方大,调度方便。”

石一峰苦笑一下,道:“如是总镖头亲自赶来阻止这件事,咱们将如何应付?”

王荣道:“副座,在下的看法,刚好和副座相反。”

石一峰道:“你的意思是”

王荣道:“让总镖头未,让他看到黑剑门的猖狂,看到咱们骑虎难下的状况。”

石一峰叹息一声道:“王局主,你不了解总镖头,他不会像你想的这样,他会立刻阻止这一场搏杀,而且,甘愿向黑剑门认罪道歉。”

王荣道:“总镖头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之人,怎会如此怯弱。”

石一峰道:“想一想,却也奇怪,有一次,咱们镖局和少林派的俗家弟子因误会造成了冲突,双方闹得动了兵刃,但总镖头处理此事时,坚决不肯让步,不知怎地对黑剑门,竟然是如此退避,甘愿忍辱。”

斩情女道:“石老,贵局总缥头,是不是叫作铁剑火匣包天成?”

石一峰道:“对!正是包总镖头。”

斩情女沉吟了一阵道:“石老,目下咱们至少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如说错了什么,你石老可别见怪。”

石一峰心头震动了一下,道:“姑娘请说。”

斩情女道,“包大成在江湖上算是叫得响字号的人物,不过,小妹觉得,他还不足以把四海镖局搞得如此境界,畅行四海通天下……”

石一峰道:“姑娘的意思是……”

斩情女道:“我觉得支撑四海镖局后面的还有高人。”

王荣道:“没有,包总镖头手中铁剑,已足惊人,四十八颗火弹子,更是霸道无比,我见过那火弹的厉害”

石一峰突然长长吁一口气,打断了王荣的话,接道:“有,不过,很少有人知道。”

王荣怔了一怔,道:“这个怎么会呢?”

石一峰道:“这件事,别说你王局主不知道,就是总局之中,也是很少人知道内情。”

林成方道:“石老就是那很少人中之一了。”

石一峰点点头,道:“支持四海镖局的也是四海镖局的幕后老板,但他的身份,却是谁也想不到。”

王荣道:“石老,你是说那人也在镖局里了?”

石一峰道:“不错。”

王荣道:“我见过没有,是否认识?”

石一峰道:“你不但见过,而且认识,咱们镖局的人,大都认识他。”

王荣道:“这就叫在下想不通了,那人会是谁呢?”

石一峰道:“金八金镖头。“

王荣呆了一呆道:“石老,这话是出自人的口中,我是不能,不信,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打死我我也不信。”

石一峰道:“没有人会相信,但它却是事实,总镖头脾气很坏,但你见他对金八发过脾气没有?”

王荣道:“你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了。”

斩情女道:“金八,江湖上没有这一号人物啊!”

林方成笑一笑道:“姑娘,金八分明是个代名,只是不知他影射什么,何以取了这个名字?”

斩情女道:“这就不错了,石老,他有好大年纪?”

石一峰道:“这个人懒于工作,表面上看去,甚至有些窝囊,其实,却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语声一顿,接道:“至于他的年纪嘛?那就很难说了,好像是四十左右,但如说三十四五年纪,也没有什么不对,不留心看他,还不觉如何,在总局众多的镖师中,他应是三等角色,其实,他却是真正领导着四海镖局的人。”

斩情女道:“厉害啊!厉害,那么样一位人物,怎的竟会自甘屈为镖师!”

林成方道:“那才能观察人微,占敌势于不知不觉之中。”

石一峰微微一笑道:“对!没有人会留意到他,那使他方便不少。”

林成方道:“要来的祸、福,只怕是很难躲过,他如真的亲身赶到,我就想法子把事给他说个明白。”

斩情女道:“他如是不肯卖帐呢?”

林成方道:“那就只好叫他划道子了。”

石一峰道:“你要和他动手?”

林成方摇摇头,笑道:“不一定动手,咱们和他讲理,大不了两位辞去四海镖局的职位。”

斩情女道:“两位可以放心,不论两位有什么损失,只要我斩情女能够作到的,我都负责补偿。”

石一峰哈哈一笑,道:“有你姑娘一句话,我们就算为此而死,亦无遗憾。”

斩情女凄凉一笑道:“多谢石老。”

王荣仰首望望天色,道:“趁天色未亮,咱们早些动身如何?这里地方狭小,人数已多,诸多不便。”

一番计议之后,石一峰,斩情女、林成方等一行立刻动身,赶到了四海镖局徐州分局。

徐州分局,在整个四海镖局中,算是一个大分局。

占地很大,房屋连绵,多达百间,人手也很多,镖师、趟子手,连同帐房一共有八十多个人。

王荣回到镖局,天色已亮,一面吩咐几位镖师和趟子手布下限线,戒备,一面替斩情女、石一峰、林方等安排住处。

高空雁加了一顶毡笠儿,拉得低低的,遮去了一半的面孔。

他仍和韩二住一间房中,那是紧领大厅旁的一间小房,也是整座镖局的中心,往来必经之路。

这是高空雁自己指定的住处,显然地表明,他要在黑剑门与四海镖局的突击中,担当和大任。

这使得斩情女,石一峰等内心中,都有了很大的安慰。

以大厅为中心,集中了大部分高手,以便于向各房驰援。

王荣先让身经昨夜苦战的群豪,有一个舒适的休息房间,又吩咐厨下准备了丰盛酒菜。

整个四海镖局,都在一种严密戒备之下。

镖局门口,挂出了暂行停接生意的木牌,以免授敌人可乘之机。

一直到太阳偏西,四海镖局一直在宁静中渡过。

有了这大半日充分的调息,群豪都恢复了耗消的体能,斩情女功力已恢复,虽然仍穿着男装,但已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

林成方派人通知了万寿山,万寿山也答应入夜后,就赶来四海镖局。

晚饭之后,镖局外面,突然到了三匹快马。

金陵总局包总镖头包天成亲自赶到了徐州分局。

他随行带来了两个镖头,一个金镖头金八,一个是四海镖局的另一位副总镖头吴恒。”

吴恒号称子母刀,在江南道上,本是很有侠名的一位高人,但却被包大成收罗入四海镖局。

石一峰得到通报,立刻和王荣迎出了大门。

一语未发,直奔大厅。

大厅中会着斩情女、林成方、田昆等三个人。

吴恒行入大厅。

石一峰、王荣紧随着行了进来。

包大成目光冷肃,扫掠了斩情女、林成方、田昆等一眼,冷哼一声,自行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吴恒、金八,也在包天成的身侧,坐了下来。

石一峰自己找了一个坐位,王荣一欠身道:“见过总镖头。”

包大成冷哼一声,道:“你还认识我这个总镖头?”

石一峰道:“属下如有什么错失,还望总镖头,当面赐教。”

包大成冷哼一声,道:“一峰,也许王分局主,不太了解咱们四海局的禁忌,你却十分明白,对这件事,你有什么为解释?”

石一峰道:“总镖头指什么事?”

包天成道:“你们在徐州和黑剑门中人有了冲突,是吗?”

石一峰道:“起初,咱们并不知道他们是黑剑门中人,等到双方动上了手,他们才说来历,不过,事实上,咱们还无法证明他们真是黑剑门中人。”

包天成道:“黑剑门中人,难道还有人敢冒充不成?”

石一峰苦笑一下道,“算他们真是黑剑门中人,咱们也无法下台了,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

包大成冷冷说道:“撑下去,你好大的口气?”

石一峰道:“好若对方真是黑剑门,他们出动了不少杀手,虽然有了一场很激烈的恶战,但咱们还不是撑了过来。黑剑门的杀手,却全部死得一个不剩。”

包天成道:“你们杀光了黑剑门的杀手?”

石一峰道:“至少,在第一回合的冲突中,咱们伤亡不大,黑剑门却损失惨重。”

包天成道:“第二次冲突呢?你们是不是有把握取胜?”

石一峰道:“不知道,不过,咱们胜了第一阵,第二阵应该是有机会的。”

包天成道:“所以,你们准备正式和黑剑门为敌了?”

石一峰道:“咱们如不是为了四海镖局这一块招牌,不会和他们动手……”

包天成冷笑一声,道:“够了,现在,你准备作何打算?”

石一峰道:“总镖头意思是……”

包天成接道:“我这里庙大小,容不下大神……”

石一峰哦了一声,接道:“总镖头的意思,是辞退一峰了?”

包天成道:“道不同,难相为谋,你们既然没把我放在眼中,大家合在一处,很难融洽,倒不如各奔前程的好。”

石一峰苦笑一下,道:“一峰追随总镖头,有十余年,南杀北战,幸还都未辱命,十余年的相处之感情一旦弃置,一峰……”

包天成冷冷接道:“石兄,往事已矣!不用再提了,我送纹银三千两,聊表寸心。”

石一峰也火了,嗯了一声,道:“不必,石某人还未到老迈难动的境地,凭我这身笨功力,找一个糊口的差事干干,大概还有人收留,总镖头义尽情绝,石某也不敢再恋栈下去了。”

包天成双目中神光一闪,道:“石兄既如此说,兄弟也不敢勉强了,大丈夫合则留,不合则去,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石一峰道:“不错,合则留不合则去,石某人就算已经离开了四海镖局。”

包天成目光转注到王荣身上:“王分局主,你怎么说?”

眼看石一峰立被革职,心中既难过,又惭愧,石一峰原本坚持不同意这件事的,但却硬被自己拖下了水。

越想越火,表现的就不像石一峰那么平静了,神情肃然他说道:“石副座就被立刻革职辞退,我王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也走,总镖头请派人接我。”

包天成道:“你想得不觉太过轻松吗?”

王荣道:“哦!那总镖头准备如何对付我呢?”

包大成道:“我想,你应该对这件事负起责任。”

王荣道:“负什么责任?”

包天成道:“对这件事情,有些交代。”

王荣道:“要我如何一个交代法呢?”

包天成道:“我记得我曾经下过一道令谕,不许本局中人和黑剑门冲突。”

王荣道:“不错,有这么一道令谕。”

包天成道:“我记得咱们四海镖局中,对诸位很少约束。”

王荣道:“是,咱们四海镖局的忌讳不多。”

包天成道:“这就是了,只有这一件事情,但诸位都不能遵守。”

王荣笑一笑道:“动手之初,我们并不知道对手是黑剑门。”

包天成接道:“不知者不罪,既然知道了,就该住手。”

王荣道:“知道时,双方已经动上了手,而且见了血,有了伤亡。”

包天成道:“那也应该停下手啊!”

王荣道:“主要的,我们还无法证明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包天成道:“现在呢?”

王荣道:“回总镖头的话,老实说,现在,我还是不清楚他们是不是黑剑门中人?”

包天成道:“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是千真万确的黑剑门中人。”

王荣道:“总镖头这么说,属下只好相信了!”

包天成冷哼一声,道:“一峰应该知道的,他为什么不阻止你?”

王荣道:“石老阻止我了,不过,我不肯听。”

包天成道:“为什么?”

王荣道:“我接下了这趟镖,不能砸了四海镖局的招牌。”

包天成道:“所以,你就故意违抗了我的令谕?”

王荣道:“总镖头的意思是……。”

包天成接道:“你要担负起这个责任?”

王荣道:“哦!如何一个担负之法?”

包天成道:“我把你先关起来,和黑剑门中人洽淡,必要时,你要为本局挺起来。”

王荣微微一笑道:“总镖头,在下是你们请来的镖师,合则留,不合则去,只要我没有违犯镖行的规戒,似乎是用不着担这么大的责任。”

包天成道:“你的意思是也要辞职去?”

王荣道:“不错,我不接受总镖头的处置,只好离去了。”

包天成道:“你认为,你离开了四海镖局,还可以活吗?”

王荣道:“哦!”

包天成道:“你出了大门,走不过百丈,就会死在黑剑门的杀手之中。”

王荣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何况,我王荣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我抱歉的是拖累了石副总镖头。”

石一峰笑一笑道:“身为镖师,不能对绿林杀人组织应战,这镖师干起来,也是无味得很,还是不干算了。”

王荣道:“对!在下正式向总镖头辞职了。”

包天成道:“辞职?”

王荣道:“在下干不了去了,只好辞职。”

包大成道:“我可以不准。”

林成方轻轻吁一口气道:“这作法岂不是和黑剑门相似了。”

包天成脸色一变,道:“王荣,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林成方道:“在下,也是一位镖师。”

包天成道:“这么说来,这一次的主雇很阔气厂,请了敝局镖的镖师之外,也还请了别的人。”

林成方道:“至少,在下不是贵局的镖师,我不喜欢听弦外之音。”

包大成领导四海镖局,闯出了天下第一镖局的名气,是一极受开林敬重的人物,就是他自己也觉得个具有使人敬理的身份,想不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镖师,竟也敢对他很不客气,不禁冷笑一声,道:“你不是四海镖局的镖师,不知为何到了本局中?”

林成方道:“在下应邀助拳而来,对付黑剑门中手。”

包天成道:“什么人邀你来的?”

王荣道:“我!”

包天成道:“很好,你现在把他给我请出去!”

王荣道:“总镖头,行有行规,人讲信诺,这些话,在下说不出口!”

包天成脸色变了,一掌击在木桌上,道:“王荣,你敢抗命吗?”

王荣笑一笑道:“总镖头,你息怒,四海镖局不是衙门,在下如还是四海镖局的镖师,自然是应该听命行事,我如不干这个镖师了,包总镖头的话,在下可不听了。”

包天成气怒到了极点,霍然站起了身子,似是就要发作。

站在包天成身侧的金八突然开了口,低声道:“总镖头,好来好散,石副总镖头和王分局主,都是多年追随总镖头的人了,总不能为一点争执,闹一个翻脸相向。”

包天成究竟是久走江湖的人物,金八一点,立刻态度一变,哈哈一笑道:“对!你说得不错,你已离开了四海镖局,包某人自也是无权命令你王兄了……”

语声一顿,接道:“不知石兄和王兄,准备几时离开?”

石一峰道:“石某今夜就走!”

王荣道:“总镖头派了接替王某的人,王某也好交待下分局中的银之物……”

包夭成接道:“不用了,这一点,兄弟还信得过你王兄。”

王荣道:“总镖头既然如此说,在下和石老一起动身。”

斩情女冷笑一声,道:“王镖头,你想一走了之,咱们约定的限期未满,你怎么撒手不管。”

王荣苦笑一下道:“在下已被解职,这约定只怕是难履行了。”

林成方、斩情女、王荣等,都未料到,包天成会突然采取了这样一个激烈的措施,事先也未商量出一个应付的办法,此刻,已无法商量,只好凭智慧,应付变局了。

斩情女望了林成方一眼,道:“不行。”

王荣道:“你的意思是……”

斩情女接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当初咱们约定这笔生意时,我是冲着你们四海镖局来的,那时,你也是以四海镖局跟我签的合约,阁下不能履行约定可以,那就砸了你四海镖局的招牌。”

王荣道:“这个,咱们很难作主了。”

包天成道:“阁下怎么称呼?”

斩情女冷冷说道:“你叫我车先生。”

她心中一急之下,把斩字去了一半。

包天成道:“车先生,四海镖局的招牌,岂是轻易能砸的吗?”

斩情女道:“怎么你要接下来这件事情?”

包天成道:“我是四海镖局的总镖头,凡遇四海镖局的事,在下都可以顺理成章的接下来。”

斩情女道:“四海镖局如若还想在江湖上立足,那就该给我一个很满意的交代。”

包天成道:“生意,咱们可以退钱。”

斩情女道:“退钱恕不接受,只有一人法子,摘下你挂在大门口处的徐州分招牌,当场砸碎,我们回头就走。”

包天成道:“这一个办不到。”

斩情女道:“办不到,只怕也得办到。”

包天成回顾了吴恒一眼道:“你跟我谈谈吧。”

吴恒应了一声,道:“阁下,这是强人所难。”

斩情女笑一笑,道:“贵总镖头都不能解决的麻烦,阁下有什么办法解决?”

吴恒道:“在下奉命行事,和总镖头的谈法,就不相同了。”

斩情女道:“那你准备怎么佯呢?”

吴恒道:“退镖;或是找王荣,这两条路,你可以选择一条,王分局主接下你的镖,如今,他还可以履行承诺,这件事已和四海镖局无关,至于我们退镖,一则为了四海镖局的信用,二是为了不愿王荣找来太我的麻烦。”

斩情女道:“四海镖局接了生意,眼看担不起来了,就想赖帐,办法倒也想得绝,解退了一位镖师,把责任向他头上一推,这办法很高明啊。”

包天成冷冷说道:“副总镖头,先礼后兵,这趟镖咱们决不保了。”

吴恒点点头,道:“车兄听到了,王分局主已不是四海镖局的人,阁下如是再以此为藉口,那是办不通的事,你自己想想看吧。”

斩情女道:“我已经想了,不砸了你们的招牌这件事无法解决。”

吴恒道:“在下倒想不出来,什么人敢砸敝局的招牌。”

斩情女道:“我就敢。”

吴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斩情女道:“和我约定的时间,王荣还是四海镖局的人,不能说你们把他辞退了,就把我们这些约定也一并毁去。”

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在林成方和田昆的炯炯目光之下,吴恒倒还不好意思发作,回顾了包天成一眼,道:“总镖头,这个,咱们该怎么办?”

包天成道:“四海镖局,几时受过人的威胁。”

吴恒哦了一声,道:“属下遵命。”

目光转到斩情女的身上,接道:“车先生,看来,这件事,只怕是有些麻烦。”

斩情女道:“什么事?”

吴恒道:“每一行,都有行规……”

斩情女冷冷接道:“行规,你们如若讲行规,也不会说出这些无礼的话了,江湖很大,并非只有你们一家四海镖局,所以,咱们可以找人评评理。”

吴恒道:“评理,你要找什么人评理。”

斩情女道:“怎么?你们四海镖局,可以不讲理,老实说,讲理的人很多,少林、武当,那些大门户,个个都讲理,人家说,满瓶不响,半瓶子晃荡,那是本来没有什么,却又自命不凡的人,才不讲理。”

包天成的脸色变了,但他似是感觉到情势有些不对,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

吴恒却冷笑一声,道:“车先生,四海镖局中人,个个都见过大风大浪,我们不会被人唬住的。”

斩情女道:“我们就事论事,理字当先,黑剑门那么多的杀手,咱们都撑过去了,所以,我们也不会被四海镖局这个招牌吓住。”

吴恒道:“阁下的意思是……”

斩情女道:“卸下门口那一块招牌,把它砸碎,我们回头就走!出了贵局之门,咱们被黑剑门杀了,那也和贵局无关。”

吴恒似乎是很少遇上这等难的人物,一皱眉头,道:“车兄,这是办不到的事情……”

斩情女接道:“办不到,是因为我们办不到,换了黑剑门,那是轻而易举了……”

吴恒接道:“谁也是一样,不能让我们砸招牌。”

斩情女道:“事实上,你们心中的招牌,已经砸在黑剑门手中了,单是招牌能值几何?重要的是,那招牌代表的价值,至少,你们没有了心中的那个价值。”

包天成道:“吴副总镖头,不用和他多谈了,把他请出去算了。”

吴恒道:“车兄,你听到了?”

斩情女道:“听到了又怎样?”

吴恒道:“听到了,阁下请自己出去吧!免得闹不欢之局。”

斩情女目光一掠林成方,见他神情间微带怒意,显然对此事极为不满。

而且,他静坐不动,表示出了不步离开的心意。

田昆、王荣、石一峰,都静静地坐着未支,表示出了支持斩情女的决定。

看过了四周的形势,斩情女精神一振,一面暗中运气戒备,一面冷冷说道:“你们准备耍赖了?”

吴恒道:“你说什么?”

斩情女道:“你们怕了黑剑门,不敢和他作对,还一味的强词夺理,欺侮顾客,对吗?”

她口齿伶俐,而且十分尖锐,吴恒在讲理争辩之上,显然非对方之敌。吴恒的目光逼注到的王荣的脸上,道:“王分局主,你是否还肯听从本座的吩咐?”

王荣笑一笑,道:“在下如若已经离开了四海镖局,这些话好像就不用听了。”

吴恒道:“这些分局中的镖师和趟子手,是否还肯听命呢?”

王荣道:“这就不知道了,他们愿意留下的找口饭吃,自然是不敢不听,如若他们愿意离开的,只怕是不会再听命行事了。”

包天成再也忍不住了,霍然站起身子,道:“王荣!你好大的胆子。”

王荣道:“哦,总镖头有何见教?”

包天成怒道:“吴恒,给我拿下。”

王荣手握刀柄,道:“吴兄,在四海镖局,你是副总镖头,但目下兄弟已辞镖局职位,吴兄如敢对兄弟无礼,那就别怪兄弟拔刀反击了。”

包天成冷笑一声,道:“好啊!王荣,你真要造反了。”

站起身子,逼了过来。

在常年积威之下,王荣内心之中,实在对包天成有些畏惧,已不似对吴恒那种气势,缓缓说道:“包总镖头,你要讲理。”

包天成道:“我是在和你讲理,不讲理的是你,就算你离开四海镖局了,我也要给你教训,我一向重用你,把你给纵容坏了。”

斩情女突然接了口,冷冷说道:“包天成,给我站住。”

包天成怒道:“你要干什么?”

斩情女道:“干什么?我本来可以找王荣说话的,如今王荣被你辞退了,应不应该找你说话。”

包天成道:“应该,我姓包的全担了。”

斩情女道:“先公后私,了断了我们之间的公事之事,再了断你们的私事。”

包天成道:“你准备如何一个了断之法?”

斩情女道:“砸招牌,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包天成道:“我们也告诉过你了,这个办不到。”

斩情女道:“那是你们的意思,我的想法是非办到不可。”

包天成道:“哦!”

斩情女道:“如是贵局不肯派人去取,我就只好自己出手取了。”

包天成道:“包某倒要看看什么人有这份胆气。”

林成方和田昆同时站了起来,笑道:“砸一块招牌,想来,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了。”

包天成目光一掠两人,冷冷说道:“两位真的敢吗?”

林成方道:“有什么不敢的,黑剑门那样多的杀手,咱们就敢对付,何况是四海镖局中人。”

田昆道:“大不了动手一战。”

包天成脸色泛起怒意,但心中却十分震惊,他千算万算,算不出会是这样一个后果。

想到这些人连黑剑门的杀手也能对付,自己似乎是无法唬退他们了。

眼下似乎是已被逼到了非动手不可的境界了。

林成方说干就千,举步向外行去。

包天成微一摆头,吴恒突然横行两步,拦在了林成方的身前,道:“阁下,再向前一步,别怪在下出手了。”

对付黑剑门中杀手,田昆有些畏惧,但他好像不怕四海镖局中人,笑道:“林兄,这一阵让给兄弟吧!”

这番搏战之中,林成方似乎是一直没有看过田昆出手,心中暗道:“这人深藏不露,倒也是应该让他露一手了。”

心中念转,人立刻停了下来。

田昆越过了林成方道:“副总镖头,你准备如何拦阻在下?”

吴恒道:“到此止步,再向前走一步,你就可能送了一条命。”

田昆道:“吴恒道:“田昆道:“吴恒道:“田昆道:“吴恒道:“田昆道:有这等事,当真叫人很难相信啊!”

举步向前行去。

吴恒右手一扬,五指如钩,闪电一般向田昆抓了过来。

田昆沉腕避开,拍出了一掌。

吴恒飞起一腿,踢向了田昆的小腹。

田昆不闪不避,左拳下垂,硬敲吴恒的膝盖要害。

两个人都未退避,拳掌相交,片刻间,对拆了五招。

林成方心中暗道:铃镖之色,果非虚传,不知道斩情女用的什么手段,使这些人甘愿效命。

忽然间,一股强风,由厅外飞了过来。

来物奇大,竟然有三四尺方圆。

包天成冷哼一声,伸手抓住了飞来之物。

奇猛的劲道,使得包天成一连向后退了两步,才算接下。

物件人手,立刻碎裂,落在实地之上。

赫然是四海镖局挂在门外的招牌。

包天成呆住了,吴恒也收手退了两步,脸上一片惊愕之色。

其实,全场中人,每一个都看得一脸讶异。

把招牌投入厅中,不算太难,难的是那上面的强道。

而且,那招牌分明是早已经被击碎,但却被奇怪力道,把它圈住不散,直到包天成接稳之后,上面的怪力消失,才碎落一地。

这是何等的武功,何等深厚的内力,面且,已练到了收发随心,运用自如的境界。

斩情女淡淡一笑,道:“包总镖头,招牌还是被人砸了是吧?”

这一激,使得包大成硬着头皮喝道:“那一位砸了敝局的招牌,有种给我站出来.藏头露尾算得什么英雄。”

厅外一片夜暗,不闻一息回声。

林成方、田昆、王荣等个个心中明白,这定是那位叫人难测高深的高空雁所为。

斩情女道:“总镖头,你可是有身份的人,有本领就不妨出去找找看,如是要出口骂人,那可是有伤你身份的事。”

包天成一皱眉头,道:“这么说,你们还有同伴了?”

斩情女道:“我们同伴多得很,不怕黑剑门的人,都是我们的同伴。”

包天成衡诸情形,今夜中决不能发作,如果一旦发作,很可能招来一场莫可预测的后果。他久走江湖,见识广搏,略一忖思,缓缓说道:“车先生,阁下可以走了。”

斩情女怔了怔,暗道:忽然间前倨后恭起来,当真是能屈能伸的人物,和他传扬江湖的盛名,却是大不相同。

心中念转,口中却淡淡一笑道:“你是说,要我们走了。”

包天成道:“阁下既然砸了敝局招牌,心愿已遂,留此,似乎是己无必要了。”

斩情女道:“包总镖头当真好性情,竟然自己砸了招牌。”

包天成冷哼一声,欲言又止。

他似是极力在忍耐,不愿挑起一场纠纷。

斩情女却是故意逼他发作,冷冷一笑道:“贵局的招牌虽然砸了,可惜不是我们出手,那是你总镖头自己的事了。”

包天成在接下了那一块招牌之后,已知道遇上了高人,强自忍下怒火,道:“车少兄还要咱们如何?”

斩情女笑道:“招牌被人自己砸了,那证明了一件事。”

包天成道:“什么事?”

斩情女道:“你自己心中明白了,你不配作一个镖师,更不配做一个总镖头,所以,我想你应关了四海镖局。”

包天成道:“你说什么、关了镖局?”

斩情女道:“对!如若镖局不是你开的,至少你该辞去总镖头这个职位。”

她步步逼进,简直是强人所难。

包天成缓缓坐在木椅上,一时间竟然不再作答。

也许是这问题太过重大,他必须要仔细地考虑一番。

斩情女却是寸进尺,笑一笑,道:“总镖头,可是觉得在下的提议过份了一些?”

包天成摇摇头,道:“不过份,咱们保镖的,如若连自己都保不住了,那就不如辞去总镖头的好。”

斩情女淡淡一笑,道:“包总镖头,倒是想得开啊!”

包天成霍然由倚子上站了起来,道:“四海镖局不是我开的,我也无法把他关了,不过,我可以辞去这个总镖头的位置。”

这一下,倒使得斩情女愣住了,想不到,他竟然真的辞去总镖头的位置。

包天成轻轻咳了一声,道:“车少兄应该满意了吧?现在,你们可以去了!”

斩情女略沉吟,道:“总镖头准备几时辞去这个职位?”

包天成道:“明日午时,在下就赶回金陵,处理一下局中事务,多则十日,一定辞去总镖头。”

斩情女点点头,道:“说的倒也是在情入理,不过……”

包天成道:“不过什么?”

斩情女道:“不过,你勒令王分局主辞职之时,竟然要他立刻交出这分局主的职司,是不是迫急了一些?”

包天成道:“你车少的条件,在下已经应允了,至于本局家务,似乎是用不着阁下再插手了。”

斩情女道:“好吧!这个在下不管,不过咱们希望你包总镖头千金一诺,此地人证很多,十天之内,你如是还不辞去四海镖局总镖头,咱们立刻把今夜中事,传扬于江湖之上。”

包天成道,“一言为定,在下说过了,绝对算数。”

斩情女道:“今夜大晚,咱们要在此留宿一宵,明天一早,咱们离开如何?”

包天成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但在下也希望你车少兄一言九鼎。”

斩情女道:“放心,我如说了不算,就不是男子汉。”

王荣听得想笑:但他忍不了没有笑出来。

包天成道:“好!就这样决定”

目光转到王荣的脸上,苦笑一下,道:“你帮帮忙,这些客人,都是你招来的,这些事,没有办完之前,你还是徐州分局的局主。”

王荣道:“总镖头的吩咐,王荣不敢推辞,不过,王荣如若留在此位之上,请问我是否还有局主的权限?”

包天成道:“自然是有。”

王荣道:“总镖头在此,在下决定的事,如若和总镖头的意见不同时,那将如何?”

包天成道:“镖局内早有成规,自然按规定而行了。”

王荣道:“这个,在下恐难受命……”

这时,一个趟子手,急急奔了进来,道:“禀告局主……”

王荣一挥手,接道:“我已辞去了分局主的职务,有事向总镖头禀报吧。”

趟子手回顾一眼包天成,屈一下膝,道:“禀报总镖头……”

包天成道:“不用跪着,有话起来说。”

趟子手站起身子,道:“有人求见。”

包天成道:“什么人?”

趟子手道:“他不肯通报姓名,只要我传报进来,他说只有一盏热茶工夫,如是总镖头不肯接见,他们就自己进来了。”

包天成道:“他们,那是不止一个了?”

趟子手道:“两男一女,但小的瞧到后面还有不少人,隐藏在镖局大门外三丈左右的暗影中。”

包天成一挥手道:“好,请他们进来。”

趟子手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斩情女道:“看来,事情不大妙了,只怕来的是黑剑门中人。”

包天成道:“车少兄怎生知晓他们是黑剑门中人?”

斩情女道:“我只是猜想罢了。”

包天成道:“只怕被你猜对了。”

斩情女道气“如果不幸言中了,但不知包总镖头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包天成道:“这个么?在下目前还没有复案。”

斩情女道:“看来这是一件很叫你为难的事,不过,我要提醒包总镖头一句,我们还在贵分局中,你还没有辞去总镖头,我们还算是顾客,你如是实在不顾招惹黑剑门,在下倒可提供一得之愚,你要他们歇一夜,明天咱们离开贵局之后,他们再下手不迟。”

包天成道:“见到他们之后,再来道理吧。”

趟子手带着三个人行了进来,果然是两男一女。

当先一人,四十左右,全身黑衣,黑中束发,背上斜背着一把长剑。”

第二个是女人,三十上下的年纪,也是一身黑色的劲装,黑帕罩发,腰中却束了一条两寸多宽的白色腰带。

第三个年纪很轻,刚过二十四五的样子,也是一身黑色劲装,束发的带子,却是红色。

趟子手带三人进了大厅之后,立刻退了出去。

三个人都佩着剑,进入厅门,立刻布成了一前两后的品字形。

那年纪最大的一个,站在前面。

只见他目光转动,打量了厅中之人一眼,道:“哪一个回答在下的话。”

包天成一拱手,道:“区区包天成,四海镖局子的总镖头,刚由金陵赶到,朋友怎么称呼?”

黑衣人道:“在下唐汉。”

包天成哦了一声,道,“朋友找上敝镖局不知有何见教?”

唐汉道:“贵局接下了一票坐地镖?”

包天成道:“不错。”

唐汉道:“不幸得很,贵局保的人,却是俺们要杀的人。”

包天成道:“这个我也听到了,所以才从金陵赶来。”

唐汉道:“那很好,总镖头是把人交出来呢?还是要保这趟镖。”

包天成道:“朋友,请给兄弟一个面子,我们还在协调之中,明日,他们就会离去。”

唐汉道:“明天,咱们等不及,在下奉到的令谕是五更之前抓到人,生的要人,死的见尸,所以,只怕没有时间放他们。”

包天成道:“朋友要抓什么人?是否在此?”

唐汉道:“在这里。”

包天成回顾了斩情女一眼道:“车少兄都听到了?”

斩情女道:“听到了。”

包天成道:“我们应该如何?”

斩情女道:“这要总镖头决定。”

包天成道:“朋友,他们明天一早离开,早晚也不出一十二个时辰。”

唐汉道:“我们只不过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包天成道:“我如是不答应呢?”

唐汉道:“你总镖头最好答应,要真的不答应,咱们就不用谈下去了。”

包天成神情为难地沉吟了一阵,道:“朋友要抓的什么人?”

唐汉回顾了一眼,道:“斩情女,你出来?”

斩情女笑一笑,道:“不要大呼大叫,我就站在你的面前。”

唐汉怔了怔,道:“就是你。”

斩情女道:“是我,你有些不相信。”

唐汉打量了斩情女两眼,道:“久闻斩情女风姿绝世,娇媚动人,如若是你阁下这个样子,那就不足动人之称了。”

斩情女道:“你想见识见识。”

唐汉笑道:“我要杀你,所以,在杀你之前,要验明正身。”

斩情女笑一笑,道:“好吧……让你在死去之前,开开眼界,你等候片刻,……”

转身行入内室。

原来,斩情女的住处,就在大厅右侧。

唐汉冷冷说道:“你最好别作逃走的打算,黑剑门要杀的人,从无能够漏网。”

斩情女道:“你放心,目下叫走我也不走,我还要找个机会,多捞点利息回来。”

唐汉未再拦阻,目光转动,又扫掠了四周一眼,道:“哪一位是宝通镖局的林镖师?”

林成方道:“区区便是!”

唐汉淡淡一笑,道,“宝通镖局,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镖局,阁下也是个藉藉无名的人,杀你不武,放你一条生路去吧!”

林成方笑一笑,道:“朋友的盛情,在下心领了,保镖这一行,一向是信用第一,在下拿了人家的银子,只好为人卖命了。”

唐汉道:“听你口气,你似乎是不想走了。”

林成方道:“正是如此,在下很想找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见见大场面,开开眼界,这个好机会怎肯放过。”

唐汉道:“你可知道,这一开眼界的代价吗?”

林成方心中暗道:“看来,这黑剑门中,也有一种行规约束,这人再三劝我离开,想必是奉有令谕了。

再要谈下去,很可能会引起别人怀疑宝通镖局和黑剑门有所勾结。

虽然,那只是找出黑剑门的手段,但最好是不要张扬出去。

林成方心中念转,人却冷冷说道,“在下说过了,好意心领,在下不会离开此地。”

唐汉道:“你要多想啊”

林成方道:“在下已经想很多次,我决不会接受,阁下,用不着多说了。”

唐汉冷冷说道:“你一定想找死,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林成方道:“生死由命,在下既然入了江湖,保镖为业,老实说,那就早已不把生死事,放在心上。”

唐汉冷冷地望了林成方一眼,未再多言。

这时,斩情女已换好女,缓步行了过来。

只见她长发披垂,用一深色的带子勒着,白缎滚黑的紧身疾眼,流露出了美好的身材,步履炯娜的行了过来。

唐汉两道目光一直盯在斩情女身上瞧着。

其实,又何只是他,场中人,所有的目光,都被那旅人的艳光吸引。

林成方也看得很仔细,方见她确有着使男人为她效命的条件,无怪能有很多人甘愿为她圭赴汤蹈火。

斩情女很快的走回原位,淡淡一笑道:“唐汉,你看清楚些。”

唐汉点点头,道:“不错,果然是媚态横生,风姿撩人。”

斩情女微微一笑,道:“多谢夸奖。”

这一笑,只笑得如花盛放,看得唐汉心头一跳。

急忙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虽然美女娇花,但尚无法改变你的死之命运。”

斩情女道:“哦!”

唐汉道:“焚琴煮鹤,美人溅血,实在是大杀风景的事,所以,在下给你一人机会。”

斩情女道:“什么机会?”

唐汉道:“你自绝吧!”

斩情女摇摇头道:“不!我年纪这样轻,长得还不错,以花哈人,还未到完全盛放之境,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可惜得很。”

唐汉道:“事情实在有些叫人难过,但这是没有法子的事,天下不如人意的事,十占八九,姑娘也只好委屈点了。”

斩情女突然柔声道:“唐汉,咱们商量一件事情好不好?”

唐汉道:“好!我能办到的,决不负雅望。”

斩情女道:“我要请你离开黑剑门……”

唐汉一怔,道:“离开黑剑门,为什么?”

斩情女道:“为了我啊!”

唐汉摇摇头,道:“别的事,都可以商量,这件事决不可能。”

斩情女笑一笑,道:“你心可是有些害怕?”

唐汉道:“那是原因之一。”

斩情女道:“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

唐汉道:“唉!一言难尽,不谈也罢。”

斩情女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唐汉摇摇头,道:“不行。”

斩情女道:“唉!听你说的全无情意,我心中好难过。”

唐汉怔了一怔,道:“你心中好难过,为什么?”

斩情女低声说道:“我不能把你拉到自己的身边来,心中自然很难过。”

唐汉呆了一呆,道:“我这样重要吗?”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低,场中之人,大都无法听到。

斩情女道:“唐兄,黑剑门中的黑、白两组杀手,落一个全军覆没,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

唐汉道:“就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他们才派我来。”

斩情女道:“这么说来,你的武功不错了。”

唐汉道:“还过得去。”

斩情女道:“那就更可惜了。”

唐汉道:“哦!”

斩情女道:“你如能常伴我的身边,我岂不是有了一个可以保护我的高手。”

唐汉道:“姑娘身侧有很多人,也不在乎少在下一个了。”

斩情女道:“他们大都是镖局中人,所以,一旦黑剑门放弃了追杀我的用心,他们就不会再保护我了。”

唐汉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在下确实希望能够常伴姑娘妆台,只可惜,没有这个福份。”

斩情女道:“为什么不说你没有这个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