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到这里,只听邻座有人低声喊道:“盟主进场了!”

果然,这时罗浮一叟霍元伽已由屏风后出现,引入注目的是,他身旁还紧跟着-个女人.

这女人是许小旦。

许小旦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竟把手搭在霍元伽的臂弯里,在那种时代,这举动十足够得上令人瞠目结舌.

今天许小旦打扮得更特别,头绑绿带红花,穿着两截式红色花布裙,腰间露出一截白肉.外罩黑色薄纱,全身肌肤,若隐若现。

大厅内立即掀起一阵鼓噪,不过因为有盟主霍元伽在,只是-阵小小鼓噪,秩序并未大乱。

霍元伽缓缓来到首席正位坐下,一面交代许小旦就座。

许小旦到这时才松开挽在霍元伽臂弯里的手,面含微笑地坐了下来,偏偏就坐在麦小明的身旁.

麦小明连忙站起来拍了余亦乐一把道:“哪里来的这么一股骚气,咱们换换位置好不好?”

他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拉过余亦乐便换了位置。

只见霍元伽重又站起身来,高声道:“为了增加今天的宴会气氛,本盟主特地把许仙子请来与大家同乐.

许仙子酒量极大,如诸位有兴,待会儿请踊跃给她敬酒.她是来者不拒.”

这一来群雄们多数都心下大乐,他们正想找机会与许小旦亲近,只因酒宴尚未开始,不便马上行动。

霍元伽接着宣布酒宴开始.先是同席的向许小旦敬酒,岭南二奇和山魈毛越都敬了,钟一豪和余亦乐也不得不入乡随俗。

唯有麦小明,硬是不理会。

酒过三巡,群雄们便由各桌蜂涌而来,争着向许小旦敬酒,有的还趁机“揩油”.

许小旦始终面含媚笑,果然来者不拒。

大厅内骚乱了好一阵,才静止下来。

霍元伽见群雄们都已归座,忽然高声道:“许仙子方才已经表示过,为了满足大家的酒兴,她愿意当场表演一下!”

大厅内立时响起-片叫好之声。

霍元伽继续说道:“许仙子的表演很简单,不过对各位来说,却是开了一次眼界。”

群雄们谁也弄不清许小旦要表演什么,但所有的目光,却不约而同齐齐投射过来。

却见许小旦缓缓站了起来道:“我这人最肯与人方便,我知道你们想看的是什么,现在就给人家看。”

说着,抬手往胸衣上一扯,竟然把左乳房露了出来.

她为了四面均能照顾到,还特地把身子转圈,并在四个方向各停顿了一下,以便让每一方向的人都能看得仔细,平均分配,谁也不吃亏。

忽听有人叫道:“还有一边。”

另一人叫道:“她若不露出那一边给大家看,就表示那一边有毛病!”

许小旦-来就不在乎,二来又觉得如果不露出另外一边,群雄必定以为她当真有毛病,为了显示本钱充足,毫不犹豫的便把另一边的胸衣拉开,露出她那右边的“单枣馒头”。

群雄们顿时有的鼓起掌来,有的转过头不忍卒睹。

这时,又有人叫道:“隔得太远啦,许仙子最好请到每一桌前晃一晃!”

谁知,许小旦竟然当真答应了要求.当场离开座位,扭腰摆臀在各桌群雄跟前展开“献宝”活动。

她每到一桌,还故意把胸部晃动一下,带动得两乳像货郎鼓般摇动。

此刻大厅内的秩序更为混乱,但却把气氛带动得进入最高潮,不少人都如痴如狂,丑态毕现。

有不少人在情不自禁之下,竟然探手去摸,但许小旦却不毫不在意,不但不恼,反而笑得更骚。

好一阵工夫,许小旦才回到原座.

只听霍元伽问道:“各位都看清楚了没有?”

顿时有不少人应道:“看清楚啦!”

霍元伽道:“其实许仙子那两个东西,长得和别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两佯,在场各位,即使没看过女人奶子,小时候也吃过奶,实在没什么希奇的.所以今天的事,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群雄中一人叫道:“属下从前看女人奶子.只是在房里关起门来一个人看,像许仙子这样当众露胸的,却谁都没见过,当然觉得希奇。”

霍元伽笑道:“这是时代的关系,时代一天天演进,人也-天天不同。若再过几百年,许仙子就更不在乎了.”

“可是许仙子不可能再活几百年.”

“你怎知不能?她既然是仙子,那就永远不会死。”

那人刚要再开口,霍元伽忽然整了整脸色,正经八百的问道:“刚才有哪几位摸过许仙子的乳房,最好自动站出来!”

他连问了好几遍,群雄中竟没一人站出来,可见他们的面皮,还是要比许小旦薄些.

霍元伽不动声色道:“谁站出来就表示谁诚实.诚实的人一定会得到好处。不站出来就是不诚实,不诚实的人不但要吃亏.而且更要倒大霉!”

群雄中立即有人忍不住问道:“盟主请把这话对属下们说明白些!”

霍元伽笑道:“那晚毒火成全等四人因为摸许仙子而中毒的事件,你们总该还记得吧?”

那些摸过许小旦的人.闻言立即脸色大变,其中一人道:“盟主,莫非属下也中了毒?”

霍元伽颔首道:“不错!你们明白了就好。”

先前那人抖着声音叫道:“盟主,你不该这样做!”

霍元伽哼了声道:“我为什么不该?”

那人道:“毒火成全他们四个是跟咱们做对的,让他们中毒自然应该。但属下都是您的心腹部属,您不该连自己人也下毒!”

霍元伽脸色一沉道:“我让许仙子露出身上到各桌.只是给你们看的,并没声明可以摸,你们自己太过放肆.还能怨谁?”

那人顿了顿道:“可是属下们已经摸了,你老人家总该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霍元伽道:“老夫已经给了你们机会。”

“盟主这话?”

“老夫方才问你们哪个摸了,就是准备给你们解药,偏偏你们谁都不肯承认,这让老夫把解药给谁呢?”

霍元伽的话刚刚说完,大厅内便是一阵桌椅响动,接着足有八九个人齐齐挤到霍元伽身前,不约而同低头跪了下去。

霍元伽扫了这些人一眼道:“你们都是摸过许仙子的?”

众人全点了点头.

霍元伽道:“方才为什么不肯站出来呢?”

众人的头垂得更低,仍没一人吭声。

霍元伽冷笑道:“咱们绿林中人,最重要的就是诚实,尤其身在迷踪谷绿林总寨,不诚实如何能做天下绿林表率?”

众人齐声道:“属下们知罪了!”

霍元伽这才招手虚空一托道:“起来!自家兄弟,何必如此?”

先前说话那人猛壮胆子道:“可是盟主还没赐属下们解药!”

霍元咖嘿嘿笑了一阵:“实不相瞒,你们并没中毒.”

那人愣了愣道:“那么盟主……?”

霍元伽笑道:“自家兄弟,老夫怎肯对你们下毒,我刚才那样做.目的不外是想试试各位是否诚实,人必有诚,然后才能表现忠心.”

众人打了个哆嗦,齐声道:“属下们该死,今后对盟主如有不忠,即使死后做鬼,也要碎尸万段!”

霍元伽呵呵笑道:“各位言重了.你们方才已经表现很诚实,老夫当然相信将来必定忠心不二,用不着站在这里.快回座吧!”

霍元伽耍出这一招手段,对大多数在场人来说,固然收到了预期效果,也巩固了他的“领导中心”。

但却更激起以钟一豪为首的一伙人的反感,霍元伽如果是聪明人.对这一招手段的后遗症.必定该心里有数.

接着群豪又继续饮宴起来。

许小旦为了对首席所有的人讨“好”,那一对乳房,依然暴露在外,逼得钟一豪、余亦乐、麦小明三人都只好极力避开视线,以免眼睛受到“污染”。

霍元伽笑道:“许仙子,你那一对东西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为什么老喜欢露在外面?”

许小旦道:“盟主虽然不喜欢看,可是有人喜欢看,既然他们想看,就给他们看个够。”

霍元伽点头道:“果然是菩萨心肠,功德无量,先前老夫对你要求的事情,你究竟肯不肯答应?”

许小旦颇为爽快的道:“盟主要求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没有答应过?为了答谢迷踪谷英雄好汉们的好意.即使你老人家不要求,我也会自告奋勇。”

霍元伽嘿嘿笑道:“既然仙子肯布施雨露,老夫就要当场宣布了,也好给他们一个意外惊喜。”

许小旦毫不在意道:“盟主就请宣布好啦!”

两人这番对话声音很低,只有同桌的其他六人听到。

但这六人却不清楚这一男一女又要玩什么花样。

只见霍元伽喜气满面的站起身来道:“现在老夫要对大家宣布一件意外的好消息……”他说到这里,故意把下面的话打住,分明是要吊一下所有人的胃口。

果然,群雄都竖起耳朵,急盼着听听霍元伽下面要说什么。

霍元伽等把所有的人胃口吊足,才缓缓说道:“各位离乡背井,别父母、抛妻子来到迷踪谷,虽然是胸怀大志想在绿林中建立一番事业,但在万山丛中的迷踪谷,生活上总是十分寂寞。

这是谁都不能不承认的事实,所以,老夫在接任盟主之后,一直希望能在这方面给大家调剂调剂。”

只听邻桌的王大康道:“霍盟主又不是治病的大夫.你凭什么给人家调剂?”

霍元伽道:“王老弟这话问得好,老夫既不是大夫,又不是女人,当然本身不能给大家调剂,但我可以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就快说出来,何必卖关子!”

霍元伽指了指许小旦道:“她是个女人,办法就在她身上。”

王大康哼了声道:“你想拿女人来收卖人心!算啦!不说也罢。”

忽听一名叫铁头朱正的头目道:“盟主别听王大康的,要说就快说出来吧!”

霍元伽道:“好吧!老夫现在就郑重宣布,许仙子为了慰劳各位英雄好汉,情愿永远留在迷踪谷,陪大家睡觉!”

此语一出.不少人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霍元伽在开玩笑,不过身为绿林盟主,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

果然,铁头朱正抢着道:“盟主不是开玩笑吧?”

霍元伽整了整脸色道:“我即然是盟主,又怎能当着这么多人随便乩讲话。如果你们不信,我就请当事人表明态度。”

许小旦随即晃动着双乳站起来道:“诸位英雄好汉不必怀疑,这是我自愿.”

铁头朱正道:“仙子为什么肯做这么大的牺牲?”

许小旦笑道:“这不是牺牲,应当是一种收获。诸位都是各地来的英雄好汉,本仙子能有机会慰劳你们?亲近这么多的英雄好汉,正是我祖上有德,三生有幸,将来回到东海,也可荣耀门庭。”

铁头朱正顿了顿道:“咱们迷踪谷有上千人众,如果每个人都想跟仙子睡觉,你受得了吗?”

许小旦扑哧一笑道:“本仙子虽然决定为大家开大门,但一下子也不能涌进那么多英雄好汉,你们总要一个-个的来.”

铁头朱正道:“仙子的意思,是要大家排队?只怕这队不容易排,一定会有人抢着插队.看来非打破脑袋不可。”

许小旦眼波流转地道:“本仙子只负责在房间里招待.至于怎样维持秩序,那是霍盟主的事。”

铁头朱正马上把目光转向霍元伽道:“报告盟主,你老人家一定要先计划好,免得大家伤了和气,闹出事来!”

霍元伽哼了声道:“据老夫所知.你是最喜欢闹事的人,经常在聚义厅里踢桌砸板凳,有时更带着兄弟胡闹.如果为争夺先后而闹事,你是第一个人!”

铁头朱正干咳了两声道:“可是盟主事先不做安排,只怕会越闹越大。”

霍元伽道:“用不着你这铁头替老夫操心,老夫若事先没有腹案,还当的什么盟主。”

铁头朱正道:“那您就说说吧!”

霍元伽道:“迷踪谷虽有上千之众.但许仙子却用不着招待那么多。”

“招待多少?”,

“最多也不过在场的各位。这么-来,就只剩下几十人了。”

“可是许仙子那扇门,也不能一下挤进几十人去。”

“许仙子哪-晚该招待谁。由老夫决定。”

“盟主怎样决定?咱们抽签好不好?”

“去你的狗蛋,许仙子既然自称是慰劳大家,当然是招待有功的。”

“可是咱们迷踪谷好像并没建立功劳簿。”

“你们谁有功谁有过都在老夫心里,所以许仙子该招待谁,谁就会在头一天或当日得到老夫的通知,凭通知令牌才能进许仙子的门。没有通知令牌的,谁都别想。”

群雄们这才明白,原来这是霍元伽又一种控制所属的手段。

别看这手段有点卑鄙龌龊,但却极为有效,世上不知有多少人,一生中都被这种手段控制着,而且对控制者还感恩非浅呢。

忽听又有人叫道:“请问盟主.这事什么时候开始?”

霍元伽道:“老夫还要和许仙子做最后沟通,大家必须再耐心等待几天。”

那人急呼呼地道:“要沟通一句话就好,为什么还要等好几天?”

霍元伽道:“你知道什么?叫你等就等,罗嗦什么?”

许小旦此时突然媚眼笑道:“就让我来为大家跳个舞吧!”

霍元伽道;“不必脱啦!就这样跳最好。”

谁知许小旦却摇头道:“不脱不舒服,而且穿着衣服跳.他们也不过瘾。”

只听铁头朱正叫道:“盟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许仙子要脱,您却不准她脱,太让我们失望啦!”

霍元伽道:“你懂什么!老夫是为你们好,若你们看了.将来到了许仙子房里,还有什么看头!”

铁头朱正终于勉强不再吭声。

许小旦随即离座出场,开始表演。

其实谁也不知她跳了什么,反正有胳膊有腿的都能跳得出来。

这次宴会,就在许小旦跳完之后散席。

霍元伽果然言出必践,就在第二天,便腾出一间独立庭院.要许小旦搬了进去。

这处独立庭院,四面都有围墙,进门之后,是一个不大的天井,中间是-座白石砌成的小楼。

霍元伽因为许小旦自称是从东海来的.便把这庭院命名“东海院”。

对她真是够优待的。

难怪她会不想走了。

霍元伽一直希望能为许小旦找两名服侍的丫环,可惜在迷踪谷找不到,只得先派了两名喽罗负责送饭和整理环境。

而且他居然把两名喽罗的“宝贝”阉掉,使得迷踪谷居然有了“太监”。

另外.东海院的门口,也派出警卫,负责验证过行.以免有人进去“浑水摸鱼”,因为据说许仙子不会武功,若有人闯进去霸王硬上,她根本无能抵抗。

就在许小旦搬进东海院的第五天,‘生意’便开张了,第-张慰劳令牌,居然发给了钟一豪。

其实这事并不太过意外,因为钟-豪是副盟主,在‘排行榜’上的排名当然在先。

但钟一豪并没去,也未把令牌立即送还霍元伽。直到第二天,才派人上缴了令牌,这在霍元伽来说,还以为钟一豪已经“逍遥”过了呢。

霍元伽为了拢络柏龄院方面的人,第二次进入东海院的令牌.竞又是柏龄院的人.得到令牌的人是余亦乐。

余亦乐也和钟一豪一样.人未到.次日把令牌缴还霍元伽。

柏龄院里的人心里都有数,若再来令牌,必定落在麦小明身上。因之,都趁机和麦小明开玩笑.问他接到令牌以后怎么办。

麦小明笑道:“钟副盟主和余先生看似聪明,其实是两个人傻瓜!”

王大康道:“这么说麦小侠接到令牌以后一定去了!”

麦小明反问道:“如果有人请客,你去不去?”

王大康道:“那要看请客的是什么人和有没有诚意。”

麦小明道:“人家请你去睡觉.连情义都有,怎会没有诚意。”

王大康哈哈笑道:“看来麦小侠是想去了,这也难怪。如果俺猜得不差,你可能还没跟女人睡过觉,有了机会,当然不想放弃。”

谁想第三次的令牌,竟没送到柏龄院来。

霜元伽连发出两次慰劳令牌,很想了解一下许小旦的“接客”情形。闲着没事,便悄悄来到东海院。

来到东海院,天井内静悄悄的并无一人.

这也难怪,整座东海院,只有三人。

一个是主角许小旦,两个是被阉掉“宝贝”的喽罗,除了拿饭、扫地、整理坏境外,根本无事可做.

又因他们刚被阉掉不久,伤势尚未痊愈,除了待在门外.实在懒得活动。

霍元伽只见许小旦的卧室房门虚掩,里面也无半点声息。

他揭帘而入,原来许小旦却躺在床上未起,一副懒洋洋无精打采模样。

许小旦见来了霍元伽、勉强坐起身。

霍元伽愣了下道:“仙子莫非生病了?”

许小旦娇懒无力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

霍元伽心有所悟的哦了一声,接着呵呵笑道:“老夫明白了!”

许小旦也跟着一愣道:“盟主明白什么?”

霍元伽嘴角泛着笑道:“一定是钟副盟主和余亦乐的动劲太大,让你受不了,所以才累得起不了床。”

许小旦越发不解道:“盟主说些什么?为什么忽然提起钟副盟主和余先生?”

霍元伽眨着一对三角眼道:“你装的什么蒜?前天和昨天两个晚上不正是他们两个在东海院作客吗?”

许小旦茫然道:“盟主真会开玩笑,这几天根本没客人来过,我正要去问问你,为什么还不开张?”

霍元伽不觉为之错愕,道:“你不是开玩笑吧?”

许小旦道:“这是正经大事,怎能随便开玩笑.”

“老夫在前天便发出令牌,第一位慰劳的是钟副盟主,昨天又发令牌给余亦乐。”

“他们根本没来!”

“这倒奇怪了,莫非他们生病了?不对,老夫今天早上还见过他们.两个都好好的,为什么没来呢?”

“盟主为什么不问问他们?”

“当时老夫不知道他们没来,自然不需要问,更何况这种事也不方便问。”

“我倒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也许他们有毛病?”

“大有可能,不然像你这样的女人,男人哪有自动放弃的?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你能落个轻松。”

谁知许小旦反而显得有些不快,摇摇头道:“你错啦!我闲着也是闲着,能多接两个客人,才是我的光荣。反正那东西也少不了-块,利人利已。若弃而不用,就等于-块好地没种庄稼,反而会杂草丛生。”

霍元伽不由打个哈哈道:“原来你有这种想法,真是了不起.早知如此,我就该把东海院另订-套开放办法。”

“什么另一套办法?”

“让东海院日夜开放,晚上还是只接待一个,白天接待几个,由你决定,你自己说说看白天能接待几个?”

“那要看情形啦,如果我高兴了,即使接待三十个四十个也没问题。”

“那未免太多了,依老夫的意思,白天就接待十个吧。这样算来,不要四个月,迷踪谷所有的人,便都有机会来东海院作客。在老夫来说.也算对他们尽了最大的心意,老夫这绿林盟主的宝座,也必定一天天更加稳固。至于你,当然就是老夫最大的功臣。”

许小旦面有难色道:“我不想人人都接,只希望能接那天在大厅吃饭的那几十个人。”

霍元伽笑道:“他们都是迷踪谷的头目,可见你的眼光也很高.其实那些喽罗们,论武功显然不济,上了床却不见得输给那些头目。”

他默了一默,又道:“那就暂时维持原状,还是白天休息,晚上只接一个,等过些天情形再决定白天是否开放。”

许小旦红着脸道:“可是你发令牌,别再发给不肯来的。这两天晚上,我一直在等,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真没面子!”

霍元伽略一沉吟道:“老夫手下的头目,你差不多都见过,不妨由你指定,想要哪一个.老夫就发令牌给他。”

许小旦转动着眼珠想了半晌道:“最好是漂亮又年轻的。”

霍元伽道:“老夫手下的人,英俊潇洒的不在少数,年纪轻的也很多,你想要哪个?”

许小旦顿了顿道:“那天同桌有个年轻的,好像姓麦。”

霍元伽笑道:“那小子叫麦小明,你怎么忽然看上他了?”

许小旦道:“还要问.因为他年轻,长得又帅。”

霍元伽摇头道:“为了第一次开张讨个吉利,我劝你最好别要他。”

“为什么?”

“理由很多.第一,那小子据说今年只有十八岁.而你已是三十左右的人了,睡在一起,像母亲搂着儿子.实在不太相配,至少你是吃亏的。”

“还有第二没有?”

“当然有,那小子性情火爆,连老夫有时都不放在眼里,对你绝对不会温柔体贴,若把他惹翻了,说不定会揍你一顿。”

“你可知道柔能克刚,我自有办法训服他,世上什么男人我都见过,还没有看一个英雄能过美人关的。”

“你的意思是想老牛吃嫩草。”

“什么话?我虽然年纪比他大,却也不能算老。盟主,你看我老不老?”

“在老夫眼中,你只是小姑娘,再过十年也不能算老。”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只管把令牌发给那姓麦的年轻人。”

霍元伽犹豫了一阵道:“这样吧,你既然喜欢那姓麦的小子,过几天我自然会把令牌发给他。不过今晚我想找另外一个人来陪你。”

许小旦颦起柳眉道:“谁?”

霍元伽道:“当然也是你喜欢的。”

许小旦道:“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

霍元伽嘿嘿笑道:“听你方才的语气,不用说是喜欢能干的男人.若论能干,这人称得上是员猛将,一定能把你伺侯得舒舒服服.足可补偿这两晚你所受的损失。”

“你说的到底是谁?”

“他来了以后,你自然明白.现在说出来就没意思啦!”

“好吧,我今晚等着他来!”

“你白天最好还是多睡睡.养足了精神,夜里才应付得了。”

“你放心,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不论他多么能干,我也怕不了他。”

就在当天晚饭后,一面慰劳令牌,送到了崂山三雄之一的勇金刚王大康手里。

王大康突接令牌,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柏龄院所有的人,除苗素苓外,都涌到小客厅来看王大康如何外置。

王大康把令牌往桌上-扔道:“他奶奶的!羊圈里跑出个驴来,霍元伽那老小子,怎会把令牌单单发在俺头上?”

江北四龙的老三飞天龙何宗辉笑道:“这是霍元伽看得起你,你还发什么牢骚?”

王大康道:“这事透着奇怪.就是照次序轮,也轮不到俺头上。”

何宗辉道:“人家钟副盟主和余先生不是已经轮过了吗?”

王人康道:“他们两位轮过了.还有岭南二奇的巴天义和宋天铎,他们在迷踪谷的身份地位都比俺高,更是霍元伽的心腹,怎会轮到俺头上?”

何宗辉道:“那可能是他对你们崂山三雄的人特别赏识。”

王大康哼了声道:“去你的!俺王大康是个粗人.也知道长幼有序,就算霍元伽看上崂山三雄,也该先把令牌发给老大,再发给老二.最后才能轮到俺王大康头上.对不对?”

余亦乐微微一笑道:“别讲那么多理由.现在只问你准备怎么办?”

王大康道:“既然你和钟副盟主都不去,俺当然也不想去。”

余亦乐道:“我劝你还是去得好。”

王大康两眼一瞪道:“你们不去.为什么偏偏要俺去?”

余亦乐正色道:“钟副盟主和我不去,很可能已引起霍元伽的疑心,如果你再不去,将来对咱们必定大大不利.”

笑面佛鲍超也帮腔道:“老三就去一趟!那种地方很多人想去都去不成.何况又不需咱们掏腰包花钱。”

王大康眼珠子转了几转道:“俺抢在你老大前面.你不吃醋?”

鲍超笑道:“自家人吃什么醋?”

王大康终于被说动了,站起身收起令牌道:“既然你们大家都这么说,俺就去试试看!”

余亦乐道:“我还要提醒你一句,霍元伽诡计多端,那女人也是-肚子坏水.最好要提高警觉.免得吃亏上当。”

王大康咧咧嘴道:“他奶奶的,俺也不是三两岁孩子,大风大浪见多了,不信会栽在个臭娘们手里!”

鬼诸葛也道:“不管如何,老三要见机行事。”

王大康被弄得有些不耐烦,吼道:“你们若再七嘴八舌.俺不去啦!”

群雄果然谁都不再说话。

王大康把令牌往怀里一揣,喃喃着道:“他奶奶的!霍元伽那老小子曾说过,令牌是头一天或当天上午送来,这次给俺老王,却是吃过晚饭才送来.等于叫俺屎顶到肛门才进茅房。”

鲍超笑道:“这样最好啦!若早上接到令牌,要等到天晚才能进去,岂不等于吊人胃口。你就是要洗洗澡换套新衣服再去,现在也来得及。”

王大康冷哼声道:“去见那种贱女人.身上越脏越好,越臭越相配。”

他刚走出两步,只听何宗辉道:“那令牌拿在手上没有?”

王大康道:“俺揣在怀里跟拿在手上有什么两样.世上怪事真多!”

众人听不懂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正要询问,王大康已自己接道:“咱只听说令牌是调兵遣将的,现在令牌变成了嫖女人的,你们说是不是怪事?除了霍元伽那老小子,谁能想出这种歪点子!”

王大康摇摇摆摆的来到东海院门口,远远就发现门门还有个站岗的喽兵,不觉暗暗骂道:“他奶奶的!窑子门口还要站岗放哨.又是怪事一件!”

那喽兵手拿一柄单刀.神气活现,在这种地方放哨还耀武扬威,照样也是件怪事。

王大康看也不看那喽兵.昂首阔步便往里走。

那喽兵倒颇负责尽职,连忙拦了过来抱刀一礼道:“王头领要到哪里去?”

王大康铜铃般的两眼一瞪道:“这里是不是东海院?”

那喽兵抬手指了指大门上方的匾额道:“那不明明写在上面,王头领何必再问?”

王大康咦了声道:“王八蛋!你敢情以为俺老王不识字?”

那喽兵打个哆嗦道:“小的不敢!”

王大康骂道:“你明明看到俺老王要往里面走,却偏要拦阻.可是故意要找麻烦?”

那喽兵虽已头皮发麻.还是不能该管的不管,嗫嚅着道:“王头领既然要进去,请拿出令牌来给小的查验一下。”

王大康本来不想取出令牌,但又懒得和对方罗嗦,只好探手入怀,取出令牌道:“王八蛋.瞎了你的狗眼!这不是令牌难道还是你家的祖宗牌位?”

那喽兵被骂得虽已火冒三丈,还是不得不强忍着性子道:“既然有令牌,就该早亮出来给小的看,王头领请吧!”

王大康道:“废话!老子是霍盟主请的,你够什么资格请!”

进入大门,便是-个范围不小的天井.墙边还摆着不少盆景.那两名被阉过的喽兵,正在浇花除草。

其中一名叫王三的奔过来施了一礼道:“王头领可是来过夜的?”

这名王三倒是态度亲切,出语和气,很有点“太监”模样。

王大康扫视了天井各处一眼道:“俺还以为这里很脏,原来整理得蛮干净的。”

王三陪着笑脸道:“仙子住的地方,当然要整理得干干净净。”

王大康也笑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当差,辛苦啦!”

王三道:“没什么,这里事情不多,小的们都清闲得很。”

王大康道:“俺是说你们下面辛苦了。”

王三顿时面孔憋得有如猪肝.咧咧嘴道:“没关系,小的们两个家乡都有兄弟,总算断不了香火。”

王大康道:“姑娘呢?”

王三吃了-惊,忙道:“王头领千万别叫姑娘!”

“不叫她姑娘叫什么?”

“要叫仙子。”

“哪有陪男人睡觉的仙子.”

“那是另一回事?”

王大康随即举步上楼。

王三也立刻跟在后面。

王大康道:“你跟来做什么?下面已经没有了,有什么好看的?”

王三干咳了声道:“小的上去给王头领倒茶。”

王大康道:“仙子连觉都能陪俺睡,难道就不能给俺倒茶?”

王三道:“这是小的份内事,不能劳动仙子。”

“去你的,不必上来。她不倒俺就自己倒,她在哪里?”

“王头领上了楼就看到了。”

王大康登上楼梯,只见上方高悬着一盏大型流苏宫灯,灯面上绘的是一龙一凤,另一面则是一对狮子在滚绣球。

房门有二三处.左边房门上也挂着一盏宫灯,是用绿纱糊成,成为名符其实的绿灯户。

王大康并不清楚绿灯代表什么意思,因为那时还没有这种规矩.不过既然只有左边房门有灯,许小旦必然自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