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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拙政园历经数百年,早期只有归田园居,也即是现今的东园,而中园也仅是在规划中,至于西园则是清代以后才增建的,又称为“补园”。

  归田园居有主厅“兰雪堂”,是坐北朝南的三开间王楹草堂,兰雪堂之外,园中假山、石峰、亭、台、楼、合亦都齐备。

  由于拙政园属于水景园林,故而园中水多、桥多,包括有木桥、石板桥、曲桥、拱桥等,各座桥都造型优美,让周遭的景观更加增色。

  金玄白在诸葛明的陪伴之下,进入兰雪堂,只见宽敞的大厅里只坐了两个人,另外四人一身劲装,看来像是护卫,全都站在那两人身后。

  那坐着的两人中一人白面无须、身形中等,另一人则面貌颇丑,一张长形马脸上从眉际额边拉下一条长疤,更显得他凶悍冷酷。

  诸葛明领着金玄白走了过去,那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微笑着站了起来,一脸和善的样子,让金玄白看了增加不少好感。

  可是那随后站起来的马脸大汉却是皮笑肉不笑地裂了下嘴,使得脸庞更加狰狞,反倒使得金玄白心生厌恶,皱起了眉头。

  诸葛明引介道:“两位大人,这位便是金玄白金大侠。”

  他指着那两人对金玄白道:“金老弟,这位是张永张大人,这位则是蒋弘武蒋大人,他们都是昨日黄昏从南京城来的。”

  金玄白知道这两人便是连苏州知府都感到害怕的什么同知大人,他也不明白“同知”这个职位到底有多大,更不清楚锦衣卫和东厂、西厂的来历,根本心中没有感觉,仅是随意地抱了抱拳,道:“两位大人,在下金玄白在此有礼了。”

  张永笑道:“金老弟不必多礼,昨日诸葛老弟推许你是青年才俊、武功傲世,今日一见,果真不虚。”

  蒋弘武也跟着道:“诸葛老弟说金老弟是枪神老前辈的嫡传弟子,在下身为武林中人,非常仰慕他老人家的超凡成就,所以能和老弟你见面,真是三生有幸……”

  金玄白听这两人一开口,发现那个张永声音尖细,如同女子,笑声“喀喀”如同母鸡;而那个一脸凶像的蒋弘武则嗓音沙哑,话声如同敲击破锣,煞是刺耳。

  他心中暗忖道:“这两人一黑二白,一善、一恶,不但外型、相貌相反,连声音都差别如此之大,真是绝配。”

  心里虽是这么想,口中却道:“两位大人过奖了,在下虽是师承枪神楚老爷子,其实还没学上他老人家三成的功夫,难经两位大人的法眼,这都怪诸葛老哥太抬举在下了。”

  诸葛明听他这么说,忙道:“两位大人,这都是金老弟过谦之词,其实若论他的武功,就算我们在场的人一起联手而上,恐怕也经不起他三十招之敌……”

  他如此推崇金玄白,是因为亲身体验过金玄白那雄浑无俦的内力,而张永和蒋弘武两人则是震于抢神楚风神在武林中的盛名,这才看重金玄白。

  所以当金玄白一出现时,他们见到的只是个有点拙朴的年轻人,心中不以为意,口中却仍自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只是碍于枪神的威望太过崇高所致。

  此刻,当金玄白说出那番谦逊的话后,诸葛明又再度表明金玄白的武功确实厉害,致使屋中的张永、蒋弘武以及那四名劲装护卫全都面色稍稍一变。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练武的人莫不认为自己的武功修为已经到达一种无人能敌的地步,由于这种心态的影响,所以武林中人莫不将“名”之一字看得比吁旷要重,争来争去都是争的第一,很少有人会认输的。

  张永个性阴柔,所练的功夫也走阴柔毒辣一路,所以凡事都思虑较深,而蒋弘武出身北方全真派,个性剽悍而又刚直,本身可说经历百战,之后,才博得今日这种地位,所以意念一动,立刻跟着行动。

  但见他跨出一步,笑道:“金老弟,诸葛兄既然这么说,我们两个多亲近亲近……”

  说话之际,右手已急速扣出,以“擒龙手”功法,抓往金玄白左腕,左手箕张,五指抓住对方右掌。

  他的动作迅捷,可是金玄白的动作比他更快上半分,本来蒋弘武以“擒龙手”抓向对方脉门,却反被金玄白翻出的五指扔出,而他那算张的左手五指则在半途就被金玄白右手截住,以一招“金丝缠腕”之式抓住。眼看蒋弘武突然出手,诸葛明心知要糟,连忙喝道:“金老弟,手下留情。”

  他的喝声虽快,却已见到蒋弘武脸上的刀疤泛红,显然已经使出了毕生功力,想要压制金玄白。

  而金玄白在听到诸葛明之言后,微微一笑道:“诸葛老兄,既然蒋大人想要试试在下的功力,我若是不让他施展一番,岂不失礼?”

  说话之间,他抓着蒋弘武的左掌,往自己的左手一搭,然后举起右手道:“张大人,你有没有兴趣也来轧一脚啊?”

  他看一下之意,显然要以一敌二来跟张永和蒋弘武比拚内力修为。但是张永眼看蒋弘武脖子上青筋毕露,全身衣袍鼓起,显然已尽全力,而金玄白却神态轻松自若,晓得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果真是个身怀绝艺的异人,自己就算上去,也恐怕没有什么用,反倒丢人现眼。

  所以他在衡量之下,连忙摇手道:“金大侠果然神功无敌,我已经老了,不敢逞强。”

  金玄白目光一闪,看到那四个立在张永身后的劲装大汉脸上有忿忿之色,笑了笑道:“张大人虽然这么说,但是贵属下似乎不以为意,何不让他们一起上来试试?”

  他在说话之间,轻轻地将手放开,蒋弘武深深吐了口气,退了两步,满脸惊讶地道:“金大侠,金老弟,在下真是服了你了,昔年听先师说过,枪神楚老前辈以一杆铁枪无敌天下,还以为是过誉之词,今日遇见老弟,才知道我们都是井底之蛙…!”

  他摸了把头上的冷汗,向着那四个劲装大汉喝叱道:“你们想要找死啊?凭你们的一身武功,想要上去跟金大侠较量?哼!再练三十年都不成!”

  金玄白微微一笑,道:“蒋大人,在下多有得罪,尚请大人原谅。”

  蒋弘武道:“不!这是我自取其辱,不过能见识到老弟的绝世神功,也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张永问道:“弘武兄,以你三十年苦练的全真派内功,竟然还不是金大侠之敌,真是令人吃惊啊!”

  蒋弘武苦笑了一下,道:“何止吃惊,简直是太丢脸了,金老弟的内力之深,恍如无边大海,我这点内力还不如涓涓小溪,双方怎能相较?”

  张永听他这么形容,不禁骇然变色,诸葛明笑道:“蒋大人说得好,在下昨日也曾不自量力,出手一试金老弟,若非邓总镖头挺身拦阻,早就内腑震裂、横尸当场了。”

  金玄白搓了搓手,有点过意不去,道:“诸葛兄,你何必重提此事?昨天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

  诸葛明敞声笑道:“哈哈哈!谁叫他们不相信我的话?让蒋老兄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蒋弘武吁了口气,道:“金老弟,我可真是佩服你,不晓得你年纪轻轻的,这份浑厚的内力是怎么练的?唉!就算打娘胎里开始练起,也不会有你这么厉害,真叫人想不透啊……”

  金玄白讪讪地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筑基得早,再加上有名师在旁指导,所以才有寸进。”

  诸葛明问道:“两位大人试过金老弟的武功,认为他能不能担任重任?”

  张永道:“金老弟的内力深厚,不在话下,可是不知武功招式如何?”

  诸葛明似乎有些不满,道:“武功招式再强,内力不足也是枉然,金老弟既是枪神老前辈的徒弟,武功招式岂会差到哪里去?”

  张永道:“可是光凭枪法,恐怕……”

  金玄白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些什么,问道:“诸葛老兄,你花费这么大昨功夫派人找我,为的便是要我与人决斗?”

  “不!”诸葛明道:“为兄是要找你作一个人的保镖。”

  金玄白笑道:“找我作保镖?我的价钱可是很高的。”

  诸葛明道:“老弟,这个我晓得,所以这回张大人准备了很高的价钱,要请你护送他一个亲戚。”

  “哦!”金玄白道:“以各位大人的权势和武功,竟然还不能保护那个人,可见此人极为重要罗?”

  张永点头道:“不错,他是北京城里的富商,身分非常重要,可惜我们不能动用官方的力量保护他,只有借助金大侠你的力量了。”

  金玄白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否真话,想了一下,道:“张大人,你那位亲戚愿意出多少钱聘请我?”

  张永道:“听说金大侠喜欢黄金,敝亲戚准备付一百两黄金一天的高价请你作他的贴身保镖。”

  金玄白吓了一跳,问道:“他要聘请我几天?”

  张永道:“少则三十天,多则两个月。”

  金玄白哈哈大笑,道:“这么说,我这一趟保镖作下来,岂不发大财了?”

  “当然!”张永道:“六千两黄金足可以在北京买下一座大宅院了。”

  金玄白想了一下,点头道:“好!这个差事我接下来了,反正只花两个月时间,两个月之后,我就可以办我自己的事了。”

  张永道:“不过,金大侠,在此之前还得有一个小小的考验!”

  他话声一顿,指着站在太师椅后的四位劲装大汉,道:“这四人都是我的属下,他们擅用的武器是刀、剑、钩、斧,如果他们联手,请问金大侠你能在几招之内击败他们?”

  金玄白目光一闪,道:“三招之内!”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那四名劲装大汉更是脸色大变,全都现出愤怒的神情。

  张永失声道:“三招?你说三招?”

  蒋弘武接着问道:“金大侠,你是准备用枪?”

  金玄白存心要给那四个大汉一个下马威,冷冷望了他们一眼,道:“用枪只要一招,用斧三招,用刀两招,用剑嘛!大概也只要一招。”那四个大汉齐都怒不可遏,其中一人反手拔出腰背后面插着的一柄铁斧,怒喝道:“小子,你别太狂妄了,小心大风闪了你的舌头。”蒋弘武叱道:“刘康,闭嘴。”

  那个叫刘康的大汉受到喝叱,忿忿不平地收起铁斧,果真不敢再继续多言。

  张永眯着眼睛睨着金玄白一眼,道:“金大侠,这么说来,你是精通十八般兵器罗!你可知道我这几名属下是谁?”金玄白摇头道:“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他朝着诸葛明笑了一下,道:“诸葛老兄,请恕小弟狂妄,为了避免流血,小弟决定就用一根树枝应战。”

  说完了话,他走到厅外,在右侧一株树上拆下一根长约三尺多长的树枝,然后缓缓走进室来。

  在众人目瞠口呆的注视下,他像是变魔术似地一伸手,那根附有校桠树叶、较姆指稍粗的树枝,似乎受到一柄无形的刀刀削劈,附着在树枝上的树叶和岔枝齐都掉落在地。

  金玄白不丁不八地站着,沉声道:“我就用这根树枝向四位大人领教高招。”

  他露出的那一手气功,简直是蒋弘武和张永等人从未见过的,他们似在梦魇之中,呆呆地望着那根树枝,好一会之后,张永才咽了口口水,尖声道:“你……你真的要用这根树枝对付东北四豪?”

  诸葛明道:“金老弟,东北四豪成名已有十多年,你还是换过兵器……”

  金玄白道:“诸葛兄,在下的刀法被人称作从地狱里出来的魔刀,而抢法也是追魂夺命,这四位江湖大豪既然要试我的武功,我既不能伤他们,又不愿被人看轻,所以使用树枝最妥当了。”

  张永抚掌大笑道:“好好好!还是金大侠豪气干云,竟然想出这种以树枝代剑的办法,不过这样一来,就不必限定三招了。”

  金玄白道:“无论最一草一木,在我手里仍有如刀剑,所以三招之约仍然算数……”

  他的目光一闪,道:“不过以这四位老兄目前的状况来说,大概两招就够了。”

  蒋弘武侧首望去,只见东北四豪此刻气得七窍冒烟,而那刘康更是气得浑身发起抖来,于是沉声叱道:“看你们那副没出息的样子,人家两句话就把你们气得乱了分寸,亏你们还练了十几年的武功,简直让人笑话。”

  东北四豪受到喝叱,吭都不敢吭一声,每个人都吸气运功,压下心中的怒火。

  张永道:“你们四个就去领教一下金大侠的绝艺,也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

  东北四豪就等他这句话,四人回应一声,快步行了出来,行进间已将各自的随身兵刃取了出来,果真便是刀、剑、钩、斧四种。

  那使剑的大汉抱拳道:“在下赵定基,出身长白一脉,奉命向金大侠领教高招。”

  使刀的大汉反手持刀,抱拳道:“在下范铜,出身东北快刀门,奉命向金大侠领教高招。”

  便钩的大汉手持双钩,沉声道:“在下陈南水,出身陕北吴钩门,特向金大侠领教高招。”

  而那使斧的大汉则怒目瞪视着金玄白,道:“我叫刘康,家师旋风斧,奉命向金大侠讨教。”

  金玄白见这四人步履沉稳,知道他们的武功不弱,不过也仅是微微一笑,垂下手中树枝,点头答礼道:“各位请尽施所能,不必客气。”

  赵定基剑走轻灵,斜穿而出,带着一缕剑光,呈现弧形而至,迅捷地攻向金玄白。

  随着剑影一闪,范铜手中薄刀快刀已“唰唰唰”连劈三刀,每一刀所取的部位都是金玄白的要害。

  而陈南水和刘康两人则毫不迟疑的使出断魂钩法和旋风斧法,往另外两个角度出招,封住金玄白的后侧左右两边。

  他们平日显然合作惯了,这四种不同的丘一刀,施出来的招式相互配合,产生一股极大的威力,刀风剑气弥然散开,使得室中似乎刮起了一阵冷风。

  金玄白大笑道:“来得好!”

  笑声之中,但见枝影抖动,朵朵梅花似乎从枝头绽放,随着“嗡嗡”的声响,那无数朵梅花已将四件兵器一齐封住。

  随着树枝和兵刀碰触之际,众人听到了“铿锵”的声响,彷佛这一瞬间,树枝已经变为铁器。

  这种怪异的敲击声方停,只听得金玄白沉喝道:“第二招!”

  喝声中,他那雄浑的内力从树枝上传出,刹那间起了十二次微幅的震动,这种震动的力量从树枝传进那四柄兵器,再从兵器上传进他们的手臂,顿时四人全都半身一麻,不由自主地后撤半步,在惊骇中手里兵刀已经脱手,被那根树枝黏走。

  金玄白手里的树枝似乎产生了真磁吸力,黏住那四柄兵器,随着他手腕一转,刀、剑、钩、斧一齐飞了起来。

  在四柄兵器落地之前,金玄白看也不看,反手将手中的树枝掷了出去。

  那根树枝如同精钢链成的神兵利器,首穿透斧刀,接着刀身,再来是剑脊,最后穿进双钩之内,然后钉进水磨石砖里,仍自发出“嗡嗡”的声响,不住地颤动。

  金玄白露出的这一手,是他多年练剑时的习惯动作,以往,他凭着一根树枝能在一掷之际,穿过五人合抱大树半径,此刻九阳真力已经练到了第六重,树枝上蕴含的真力竟能穿透金石,倒也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而室内的众人简直就像处身在梦幻里,彷佛所看到的事是那样的不真实,所以瞬息之闲,每一个人都被震摄住了,几乎无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诸葛明和蒋弘武两人是亲自试过金玄白的功力,而褚山和褚石则是吃过金玄白的苦头,他们也都知道这个有点土气的年轻人武功深不可测。

  但是他们却没想到金玄白的功力竟然高深到如此地步,每一个人望着那根穿透四种兵器的树枝,愕然伫立,几乎无法动弹。

  至于张永和东北四豪则更像被巨雷所极,满脸惊骇震慑的神情,就那么瞠目结舌地站着,没有一丝反应。

  时间彷佛凝结住了,景物也似乎变得不真实,好一会功夫,蒋弘武这才首先回过神来,赞叹道:“哇!这真是神乎其技,令人不敢置信。”

  张永喘了口气,用尖细的嗓音嚷道:“真是老天有眼,让我看到了这不世出的高人,哈哈哈……”

  他不知道在欢喜什么,说着说着,手舞足蹈起来。

  诸葛明激动地拉住了金玄白,道:“金老弟,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但是不知道你竟然高到这种不可思议的地步,看来你足可当得武林第一高手,那什么剑神、剑圣都没法跟你比了!”

  金玄白不好意思地说:“诸葛老兄,你太抬举我了,我没你说的这么厉害。”

  诸葛明道:“老弟,你大概已经练会了以气御剑的绝顶功夫了吧?否则不可能以一根树枝竟能穿透铁斧,唉!真是让人看了不敢相信……”

  金玄白摸了摸脑袋,道:“御剑飞空的功夫我还没练成,不过再下点功夫,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就可以练好了。”

  蒋弘武敞声笑道:“老弟,你太过谦虚了,虽说谦虚是美德,可是太过谦虚却成了虚伪,你是我们的小老弟,今后不可如此。”

  他见到金玄白脸色有些尴尬,笑了笑,对东北四豪道:“你们四个领教过了金大侠的武功,可有什么感想?”

  东北四豪这时脸色才恢复正常,赵定基垂首道:“金大侠的武功已至神人的境界,我们是心服口服。”

  张永从鼻孔里“哼”了声道:“以前说你们是井底之蛙,你们还不肯承认,现在服气了吧?”

  刘康伸出大姆指,道:“金大侠的武功太高了,他奶奶的,真是天下无敌!我刘康是服气透了!”

  他说的话带有浓重的东北口音,说完话还裂开大嘴发出一阵怪笑,金玄白听不懂他是褒奖自己,还是贬低自己,不过看到此人豪爽,倒也不觉讨厌。

  金玄白道:“对不起,弄坏了各位的兵器,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张永道:“没关系,他们的兵器坏了,再订制就行了,不过这一串兵刃……”

  他指着插在地上的那根树枝,道:“金大侠,你把这根树枝送给我,我要把它留作纪念。”

  金玄白道:“张大人这么说,那么我这个保镖已经通过考验了?”

  “当然!”张永道:“像你这种人材,能到哪里去找?既然碰到了,能让你离开吗?”

  金玄白道:“张大人,在下把话说在前面,我只做保镖,可不加入什么锦衣卫或东厂!”

  此言一出,室内众人齐都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