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娘继续正色道:“小妹可以告诉大家一个外问极少有人知道的秘密,天山派的规矩不但严,也近乎残酷,轻者被逐出门墙,重者凌迟处死……”

  江玉帆突然有所悟的道:“这么说,哈巴利行犯的错误并不严重了?”

  陆贞娘颔首道:“也许是不致凌迟处死的过错,但他仍脱不了被刻名在祖师堂墙壁上的被逐弟子之列!”

  如此一说,不少人吃了一惊,因为一旦被刻在祖师堂的墙壁上,世世代代的新进弟子,都会知道他的姓名,和逐出师门的卑劣事迹。

  陆贞娘继续道:“而且,还以极严重的条款干诫派中弟子,不管他是什么地位和身份,擅与逐出师门的弟子来往者,一律处死!”

  陆丽莎莎听罢,沉吟良久才迟疑的道:“可是,有人曾看到天山派的门人弟子前去看望‘驼背龙’,这也是千真万确的事!”

  陆贞娘毫不迟疑的道:“那就是‘驼背龙’被逐出门墙之说不确!”

  陆丽莎莎立即有些焦急的道:“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我和两位师妹一直不敢贸然下手,怕的就是和天山派结下梁子?”

  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的望着陆贞娘,极关切的道:“贤妹对天山派派规那么清楚,可是有什么极要好的友人是天山派的门人弟子?”

  陆贞娘微一颔首道:“有,她现在的辈份极高,已是天山派的长老……”

  话未说完,阎霄凤已兴奋的道:“这样再好也没有了,‘驼背龙’是不是被逐的弟子,我们只要派个人去问一问那位长老就知道了!”

  绝少讲话的阮媛玲,这时突然有些懊悔的道:“当初以‘九宫堡’出发之际,如果请柳娴华姊姊一起来就好了……”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华幼莺三人的娇靥同时一变,阎霄凤则脱口急声道:

  “那位柳娴长老今年多大年纪了?”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看陆丽莎莎三人的震惊神情,俱都暗吃了一惊,不由齐声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陆丽莎莎焦急的道:“据我派去卧底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前几天就由天山总坛来了一位青春貌美的女长老,好像就是柳娴华!”

  如此一说,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俱都大吃一惊!“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更是惊得不少人脱口轻“啊”!

  陆贞娘却急忙一定心神,淡然道:“我不相信是娴华!”

  陆丽莎莎怕陆贞娘难堪生气,赶紧一笑道:“所以我说是好像嘛,也许音同字不同之误……”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冷冷的道:“天山派的长老只柳娴华一人是女人,而且是美丽少女……”

  阎霄凤则不安的补充道:“据传回来的消息说,那位柳娴华长老,年轻美丽,一身绿缎劲衣背绿丝剑穗绿鞘剑……”

  一身绿缎劲衣一出口,不但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脱口惊讶,就是陆贞娘也不由得一呆!

  陆贞娘娇靥苍白,目光呆滞,久久才自语似的道:“真的会是娴华?”

  “风雷拐”突然起身郑重的道:“如果真的是柳娴华姑娘更好,我们可以派人请她前来行宫,并由莎莎公主对她说明‘驼背龙’的恶迹恶行……”

  话未说完,“独臂虎”已一捶桌面,起身愤声道:“对!看着那老贼犯的是天山派的那一条,该杀的就杀,该刚的就刚……”

  对柳娴华颇有好感的“鬼刀母夜叉”,当然不希望柳娴华真的在“驼背龙”那边,这时一听“独臂虎”发话,立即冷冷的讥声道:“嗨,俺说缺胳膊的,你少在那儿吹胡子瞪眼睛的啊,俺告诉你,那个绿衣姑娘是不是人家柳姑娘还没有人有把握呢!”

  “独臂虎”一瞪眼,正待说什么,华幼莺已蹙眉嘟嘴的道:“你们说的这个叫柳娴华的姑娘长老,不知怎的,我听来似乎有些熟悉,就好像在那儿见遇她或听到过她的名字似的……”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突然似有所悟的一挥手,同时解说道:“俺的傻姑娘,你呀,你不说俺倒忘了,当初你去‘九宫堡’参加我们盟主的结婚大典时,不就是柳姑娘陪伴着你吗?”

  如此一说,大家俱都想起来了,纷纷恍然道:“不错,不错……”

  华幼莺也恍然想起的道:“对了,就是她,另外一位是什么谷的女谷主,叫什么燕的女子,她们俩都很美丽……”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解释道:“另外一位是‘冷香谷’的女谷主云飞燕!”

  华幼莺稚气的连声说“对”,但是,陆丽莎莎和阎霄凤俩人神情忧郁,满腹心事的对了一个眼神。

  “一尘”道人却似有所悟的望着陆丽莎莎和江玉帆几人,谦恭的道:“不知柳姑娘知不知道,那夜是公主取回来的‘万艳杯’?”

  到了这时候,阎霄凤不得不忧急的道:“道长是说,那夜在玉哥哥的洞房中将柳姑娘点倒背到阁外的事?”

  “一尘”道人立即颔首道:“不错,贫道担心的正是这件事,如果柳姑娘业已打听出来,她的前来蛮荒就非常有可能了。”

  如此一说,每个人的心头俱都一沉。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俱都想到了他们大喜日子的那天晚上,柳娴华进洞房察看,恰巧遇到了隐身床下的阎霄凤的事。

  在当时的情形下,阎霄凤不得不将柳娴华点倒,继而由陆丽莎莎支援,将柳娴华移出阁外,直到盗得“万艳杯”离堡前,才把柳娴华的穴道解开。

  殿内这时气氛十分低沉,而寂静得可以听到傻小子叭嗒嘴的声音。

  久久,佟玉清才沉重的道:“我想柳姑娘应该已知道我们大家来了师姊这里。”

  阮媛玲忧郁的道:“说不定也是‘驼背龙’迟迟未来侵犯宫都的原因……”

  韩筱突然道:“玲妹是说柳姑娘一直不赞成‘驼背龙’前来?”

  如此一问,陆丽莎莎阎霄凤以及“一尘”“风雷拐”几人,同时颔首道:“很有这个可能!”

  话声甫落,江玉帆突然望着陆丽莎莎,忧郁的道:“师姊,‘驼背龙’的营地距此有多少里?”

  陆丽莎莎和佟玉清几人听得神色一惊,几乎是同时急问道:“你要做什么?”

  江玉帆毅然道:“我想我到‘驼背龙’的营地探视一下虚实!”

  陆丽莎莎立即正色道:“那怎么可以?他的巢穴距此要四五天的行程,我们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前去?再说,今夜我娘设国筵请你和五位贤妹,以及诸位堂主坛主,到时候你身为盟主的不在场,责问下来,谁能替你担戴?”

  如此一说,江玉帆顿时无话可答了。

  佟玉清则疑迟的道:“我想女王设筵款待我等,在商议国事之际,如没有另一方面的大事,很可能就是讨论前去征讨‘驼背龙’的事!”

  “一尘”“风雷拐”等人一听,也纷纷附和应“是”。

  韩筱莉则表示道:“这应该是目前苗疆国的当务之急,女王不是已把老国舅召回去了吗?”

  江玉帆心里明白,老国舅不是女王召回去的,而是陆丽莎莎派回去向女王陈情放弃储位,决心下嫁他江玉帆的事。

  但是,口快心直的华幼莺却脱口道:“老国舅回去恐怕有比征讨‘驼背龙’的事更重要……”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娇靥绯红,不自觉的低叱道:“师妹!”

  华幼莺神色一惊,自知失言,顿时住口不说了。

  陆佟五女看得一楞,心中不禁一阵狐疑,因为,现在大家误会冰释,又是同门师兄妹,还会有什么秘密?

  五女都是冰雪聪明的人,继而一想,俱都似有所悟,如今,当前之急,除了是陆丽莎莎和江玉帆的婚事外,还有什么事比征讨“驼背龙”更重要的事。

  阎霄风见华幼莺说溜了嘴,香腮也不禁一阵热辣发烧。

  但是,场面冷寂,陆丽莎莎低叱后又不便解释,阎霄凤只得强自一笑道:“是有关征讨‘驼背龙’的事也好,其他重大的事也好,两三个时辰之后,女王一宣布,大家就知道了,还是请莎莎师姊,将‘驼背龙’的武功火候,以及他时下的实力,继续讲下去吧!”

  华幼莺见她一句话立时将席问的气氛搞得尴尬别扭,不由倔强的嗔声道:“‘驼背龙’只不过是个糟老头,他有什么好讲的,一双‘金刚掌’,满身的毒暗器,论武功还不如他儿子,手下的几个歹徒,也并非什么扎手人物,我从来没把他们放在心里……”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一见华幼莺娇靥罩煞,目闪冷辉,说起来话也狂傲不羁,像这么艳美如花的小姐而有这么一付刚烈脾气,今天碰到还是第一次。

  在他们十一凶煞的眼睛里,五位少夫人中,朱擎珠的个性应该算是最刚烈的一个,但凭心而论,如今一比较,朱擎珠逊色多了。

  当然,这也是由于环境和娇纵所造成的,加之她很小就失去了母爱,个性自然未免偏激!

  陆丽莎莎见华幼莺把话说的太满了,当着“游侠同盟”的这么多江湖好手,心中甚感不安,不自觉的沉声道:“师妹,在座的……”

  话刚开口,华幼莺已倏然站起,望着陆丽莎莎愤声道:“怕我的脾气坏没人敢要我是不是?”

  说罢离席,转身向后殿门走去。

  阎霄风一见,大惊失色,急忙站起,脱口急呼:“师妹,师妹!”

  说话之间,急忙离席向华幼莺追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看,也不由都楞了!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自觉身份有别,都是部属,没有任何人敢去将华幼莺拦住!

  先是一呆的陆丽莎莎,这时急忙一定心神,极端震惊的望着江玉帆几人,惶急的颤声道:

  “快……快……快去把师妹拉回来!”

  江玉帆本待起身追去,但一听说“拉”回来,又呆立不动了!

  陆佟五女一听,这才急忙起身准备追去。

  但是,就在陆佟五女起身准备离席的同时,后殿门外突然传来了阎霄凤的惶急哭声道:

  “师姊师哥不好了,师妹越房走了!”

  陆丽莎莎一听,急忙站起,宛如焦雷轰顶,娇躯一连几晃,险些一头栽在桌上。

  江玉帆看得大吃一惊,呼了声“师姊”,急忙将陆丽莎莎扶住。

  陆佟韩朱阮五女一见陆丽莎莎险些晕倒,惊得“啊”了一声,又折身奔了回来!

  因为,她们五人都已知道陆丽莎莎怀了身孕,万一震动了胎气,那还得了?

  不管她腹中的婴儿是男是女,都是苗疆未来的君主。

  但是,陆丽莎莎一手抚着前额,一手乏力的挥动着,同时哭声道:“快,快去追师妹回来……”

  话未说完,陆佟五女已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后殿门奔去!

  但是,陆丽莎莎突然又哭声道:“不,五位贤妹请快回来,仅玉师弟一个人前去就够了!”

  陆佟五女一听,急忙刹住身势,心里也俱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陆丽莎莎又流泪满面的望着神情迟疑的江玉帆,哭声央求道:“师弟,别忘了,她已是恩师唯一的骨肉了!”

  江玉帆听得悚然一惊,再不迟疑,转身向殿外纵去。

  江玉帆一纵出后殿门,殿廊下震惊发呆的苗疆战士,立即急忙定神,十分紧张的指了指西北房面。

  也就在这时,西北的房面上,也传来阎霄凤的焦急哭喊声:“师妹请回来,师妹,师姊不是真的呵叱你……”

  江玉帆一听,再不迟疑,一长身形,凌空而起,直向西北追去。

  飞驰纵跃中,江玉帆循声一看,只见就这么转瞬之间的工夫,在前疯狂飞驰的华幼莺,已由一片民房房面上,飞身纵上城墙。

  阎霄凤的轻功本来也极惊人,但这寺地由于内心惶急不停哭声急呼,已使她的功力大打折扣。

  是以,她远远被抛在数十丈之后,而且,几次在房面上险些跌个跟头,她内心是多么的疼爱华幼莺,她和陆丽莎莎是多么的苦心为恩师扶养起这块唯一的血肉,由此也就可见一斑了。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江玉帆也发觉陆丽莎莎和阎霄凤的错误,这样的宠爱她,反而是害了她。

  想想他自己,江家数代单传,父亲娶了八个如花美眷,二十年来却只生了他江玉帆一人。

  但是,他的父亲江天涛并没有娇宠他,他的母亲“彩虹龙女”萧湘珍,也没有溺爱他,当他在极幼的时候犯了过错,他们同样的对他呵斥责骂。

  一想到前去塞北姥姥处学武功,姥姥给他吃尽了苦头,并没有因为他是“九宫堡”唯一的少堡主而对他马虎放纵。

  这一点,他必须要对陆丽莎莎和阎霄凤俩人说清楚,否则,这样忍容下去,不会有良好的结局。

  心念问,已驰上城墙,不觉由于持矛战士的“嘿嘿啊啊”他才急忙定定心神向前看去。

  江玉帆举目向城外一看,发现在前急急疾驰的华幼莺,正向西北那片山区加速地奔去。

  而阎霄凤却仍在华幼莺的身后,一面哭喊着一面惶急追赶。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心中也不禁突然焦急起来,由于他的一时想心事,居然也被拉了这么远。

  而最令他担心的是,绝对不能让华幼莺奔进那片山区内,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山区内巨木参天,浓荫蔽日,一旦进入山区再想找就不容易了。

  心念间,业已飞身纵下城墙,凌空越过护城河,尽展轻功,直向那片山区前追去。

  江玉帆的身法虽然快如风电,但由于距离过远,待等他追至山口前,华幼莺和阎霄凤俱都失去了踪影。

  驰进山口,果然浓荫蔽日,但却有一条经常有人行走的山道,直伸深处。

  江玉帆再不迟疑,沿着山道飞身向深处追去。

  前进二百丈,依然未见两人的影子,江玉帆立即停下身来游目察看。

  一看之下,目光不由一亮,只见身后纵领的斜对面,赫然有一座三问石砌的小庙,很像是中原工匠所造。

  心中一动,折身向小庙方向驰去,他认为两人也许奔进了小庙中。

  前进二三十丈,突然传来华幼莺的愤怒娇叱声!

  江玉帆听得精神一振,加速向小庙前驰去。

  但是,前进不足十丈,他突然又变换了轻灵身法就像风吹的柳絮般,轻飘飘的向小庙前飘去。

  因为,他决定先知道华幼莺的脾性和意向,才能劝她回去。

  由于距离小庙渐渐近了,江玉帆的身法更加轻灵飘逸,前进中毫无一丝声息。

  他首先听到阎霄凤哭声埋怨道:“师妹,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师姊难堪,你难道不怕伤她的心吗?”

  只听华幼莺哼了一声,倔强的道:“我又不是对付她,她为什么要伤心?”

  阎霄凤立即惊异的道:“你是为玉师哥?”

  “哥”字方正出口,蓦闻华幼莺娇叱道:“不要提他,我早就对你说过,我恨他!”

  只听阎霄凤震惊的道:“师妹,你又改变主意啦?”

  庙内一阵沉寂,显然华幼莺没有话好答。

  江玉帆业已到了小庙外,四周的院墙早已坍塌,三间小庙的左右和庙后都没有了窗户,他不必藏藏躲躲担心华幼莺俩人看见。

  只听霄凤继续暗然问:“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嘛!”

  华幼莺哼了一声,愤声道:“谁稀罕了!这都是鬼话,他跟在我身后那么久,像个木头人似的,简直是个呆瓜……”

  阎霄凤立即埋急道:“师妹,你不可以这样评论玉师哥……”

  华幼莺突然怒声道:“说了你的心上人,你心疼了是不是?”

  阎霄凤立即正经的阻止道:“师妹你……?”

  华幼莺继续冷冷恨声道:“哼,我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阎霄凤一听,立即紧张的惶声道:“师妹,你千万不可任性乱来,须知,师父老人家一生苦研的旷世绝学,今后全仗玉师哥和莎莎师姊俩人来发扬光大了……”

  华幼莺冷哼一声道:“用不着他们来发扬光大,从今天起,我要自立门户,开馆授徒……”

  阎霄凤忧虑的道:“可是你并没有具备师父全部的武功……”

  话未说完,华幼莺突然怒声道:“我可以把我爹的秘笈由他手里要回来,我有权这么作!”

  阎霄凤忧急的道:“可是,恩师的全部武功,只有一部份适合我们女孩子学!”

  华幼莺倔强道:“我可以四出云游,到处明察暗访,一定找个秉赋奇高的练武奇才来继承我爹的衣钵!”

  小庙内略微一静,又听华幼莺淡然道:“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她们仍在大殿上等你回去吃酒呢!”

  阎霄凤似乎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只听她幽幽的道:“师妹,你真的不回去了?”

  华幼莺淡然道:“我什么时候说了话不算数?”

  阎霄凤立即黯然关切的道:“那么你现在要去那里呢?”

  华幼莺毫不迟疑的道:“我马上转回‘仙霞宫’去……”

  阎霄凤一听“仙霞宫”,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因而焦急的道:“师妹,女王今晚在“迎宾宫”设筵,就是为了咱们三人和玉师哥的事……”

  话未说完,华幼莺已冷泠的道:“现在已变成你和师姊两个人的事了,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阎霄凤一听,不由惶急的道:“师妹,如果你不去……”

  话刚开口,华幼莺已怒声道:“我再向你说一遍,我不去!”

  “我不去”三字不但说的有力,而且声韵也拉得特别长。

  江玉帆一听,知道该是现身的时候了。

  是以,他绕过残墙,缓缓向庙前走去。

  只见前面庙檐已有一半残破下垂,庙门和两个小窗也全毁了,庙中除了一个石砌神台,上面已没有了任何神位。

  华幼莺背向庙门,仰首望着露天的庙后檐,看来仍在那里生气,样子似乎已无法挽回的余地。

  阎霄凤站在华幼莺的背后不远,正在那里低头流泪。

  只见华幼莺,仰首望天,沉声催促道:“你为什么不走?你为什么不回去?”

  阎霄凤流泪哭声道:“师妹,你让我回去怎么对师姊和师哥他们交代呢?”

  华幼莺毫不为动的道:“你就说没追上我好了!”

  阎霄凤焦急的流泪道:“我怎么敢欺骗长辈呢?”

  华幼莺立即毫不客气的提高声音道:“那你就说我不回去好了!”

  阎霄凤一听,突然哭声央求道:“师妹,我求求你,你不回去我怎么好向师姊师哥交代呢?”

  话未说完,华幼莺突然回转娇躯,嗔目瞪着阎霄凤,怒声叱道:“我告诉你,我不回去,我不回去,谁说我也不回……”

  去字尚未出口,她突然发现神情冰冷,俊面铁青,傲然立在庙门外的江玉帆!

  是以,她惊得张口瞪眼,大感意外的吓呆了,已到了腔口的“去”字,竟然没敢说出来。

  阎霄凤一看华幼莺震惊的望着庙门外,也不由惊异的转首外看,一看江玉帆,不由脱口哭声道:“玉师哥,你来得正好……”

  江玉帆未待阎霄凤说完,已冷泠的道:“你回去!”

  阎霄凤从来没遇见过江玉帆对待自己的人如此神色凄厉,满面杀气,这时一见,也不禁有些芳心震颤,浑身微抖。

  是以,有些胆怯的颤声道:“玉师哥,你……”

  江玉帆略微提高声音:“我叫你马上回去!”

  阎霄凤似乎还没有被人这么严厉的命令过,也许江玉帆是她视为夫婿的心上人,也许为了江玉帆是她的师哥,因而,她打从心眼里就惊惧骇怕。

  这时一听,连连颔首惶恐的颤声道:“好好,我走,我马上走……”

  华幼莺一见,立即色厉内荏的阻止道:“凤师姊,不要听他的,你不要走!”

  江玉帆一听,看也不看华幼莺,立即望着阎霄凤,举手一指庙外,厉声道:“走,马上走,如果我发现你在百丈之内停留,我立即用飞剑将你斩首!”

  华幼莺听得娇躯一战,花容更加惨变,不由脱口惊叫道:“飞剑?……飞剑?他真的学成了爹的御气飞剑?”

  说话之间,蓦然发现阎霄凤“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一低螓首,飞身纵出庙门,直向山下驰去。

  华幼莺一见,不由大吃一惊,脱口惊呼道:“凤师姊回来,凤师姊回来……”

  惊呼声中,飞身就待追去,

  就在她准备起步同时,江玉帆已沉喝道:“站住!”

  华幼莺神色一惊,不由胆怯的道:“你?……你要作什么?”

  说话之间,神情紧张,同时缓步向神台前退去。

  江玉帆剑眉飞剔,星目如灯,也注定华幼莺苍白的娇靥向前逼去,同时,冷峻的沉声道:

  “听说你要自立门户,觅才授徒?”

  华幼莺已完全没有了对付阎霄凤的傲气和脾气,这时见问,但仍一面缓步退后,一面倔强的道:“不错,我有权这么作!”

  江玉帆毅然颔首,切齿道:“好,我虽然身为师兄,但决不能和你争夺这个掌门宝座,但你的武功也必须胜过我!”

  “我”字出口,突然大喝一声,右掌闪电一挥,猛的向华幼莺的天灵劈去!

  华幼莺大吃一惊,脱口娇呼,右掌也本能的出招疾封,迳切江玉帆的面门。

  也许华幼莺因为江玉帆是师兄,也许华幼莺自觉理屈,也许华幼莺对江玉帆有着炽烈的爱意,因而使她的功力大大的打了折扣,当然,江玉帆的武技功力超出她多多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是以,她的玉掌招式尚未用实,圆润如羊脂的玉腕已被江玉帆的闪电手法扣住。

  华幼莺大吃一惊,再度脱口娇呼!

  但是,呼声方自出口,江玉帆振臂一扭,接着顺势掷出。

  华幼莺的娇躯随着她的那声惊呼,悬空一个旋飞,直向墙角一堆枯草篙席处翻滚飞去。

  想是江玉帆用劲极猛,华幼莺竟然无法运劲挺身在身躯着地前站起来。

  是以“沙啦”一阵枯草篙席声响,华幼莺苗条玲珑的娇躯,已着实跌进枯草堆里,一连滚了两滚,才能撑臂坐起。

  她神情震惊,目闪惶惧,秀发已经蓬散,如花的娇靥也沾满了柴灰,因为那地方正是苗人打鼠避雨或烤野味的地方。

  江玉帆楞了楞,似乎要奔过去,但,就在华幼莺满眶热泪,拾起头来惊惧的向他望来的同时,他突然又沉声冷冷的道:“你的功力还差得远,还不配任掌门人,现在你有何打算?”

  华幼莺强抑满眶的热泪不让它流下来,这时见问,只得倔强沙哑的道:“我要落发去当尼姑!”

  江玉帆听得身形一晃,就好像心上被人剐了一刀一样,但他却咬了咬牙,倏然横肘,“呛”的一声龙吟,塞光如电,小庙内顿时一亮!

  华幼莺急忙抬头,不由大惊失色,因为江玉帆已把她父亲华天仁的心爱宝刃“天魔剑”

  撤出鞘外,看了这情形,她不自觉的惊惧惶急的哭声道:“玉师哥……你?你要作什么?”

  江玉帆手提“天魔剑”缓缓向华幼莺身前走去,同时,冷冷的道:“既然你已决心落发为尼,我今天就成全你,先把你的头发削下来,以示你的决心……”

  话未说完,华幼莺早已双手抱头,大声哭喊道:“不要,不要,我不要你割!”

  江玉帆立即止步,冷冷的道:“这么说,你又改变主意了?”

  华幼莺依然双手抱头,就像受尽委屈的小女孩子一样,仰起泪痕满面的娇靥,望着江玉帆,哭声道:“师哥,不要这样嘛!你为什么这样欺负我?呜呜……”

  江玉帆鼻孔一酸,热泪几乎夺眶而出,但是,他知道,只要他的眼泪一流下来,不但前功尽弃,这位被娇纵惯了的小师妹,水远以为她还是一个小女孩,水远认为大家都应该听她的,她永远也改不了她一意孤行的倔强脾气。

  是以,他强白忍了忍目中旋滚的眼泪,丝毫不假词色的沉声道:“好,既然你又改变了主意不想当尼姑了,那马上跟我回去!”

  说话之间,发现华幼莺仍无要站起来的样子,只得又嗔目怒声道:“快起来,听到了没有?”

  华幼莺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连连颔首,哭声应了个“好”,一面抽噎着,一面缓缓的站起来。

  她胆怯的望着江玉帆,缓步向庙门外走去,走一步一抽噎,就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大孩子。

  江玉帆不敢再看这位自小没有人敢呵叱一句的小师妹,他知道,只要他跟她的可怜目光一接触,他会情不自禁和华幼莺抱头大哭。

  是以,故意低头横剑,“沙”的一声将“天魔剑”收进鞘内,直到华幼莺走过去,他才抬起头来,跟在身后。

  出了庙门,华幼莺不时左顾右盼,显然,她很希望阎霄凤这时在附近出现。

  但是,她失望了,附近连个人影也没有,想想阎霄凤当时对玉师哥畏惧样子,她绝不敢隐身在附近偷听或偷看。

  由于她的绝望,只得沿着来时的山道向下走去。

  江玉帆默默的跟在华幼莺的身后,想到方才他做的果敢决定,这时想来也的确太冒险了。

  这样做虽然是给师妹一个残酷的教训,利用她的依赖无助而纠正她的一意孤行,万一她真的大打出手,招招拼命,街出小庙逃得无影无踪,那这个不可宽怒的罪过可就大了。

  心念及此,内心一阵惶恐震撼,手心和额角顿时渗出一丝冷汗!

  所幸托天之佑,师父师母的英灵庇护,总算师妹被吓唬住了,这时乖乖的走回行宫去。

  当然,如果当时他不那么神色凄厉,下手毫不留情,即使呵叱走了阎霄凤,仍不会收到现在的效果。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华幼莺娇生惯养,从来没有离开过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当时,身边已没有了陆丽莎莎,再突然走了阎霄凤,由于她自小养成的依赖心理,乍然间就如同小孩子突然失去了母亲。

  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当然会感到无助和惶恐,加之江玉帆又是唯一的大师兄,而又是芳心深处准备付托终身的丈夫,在都使她感到不安,恐惧,和失去了抗力。

  就在江玉帆低头前进,默默神伤之际,蓦间前面的华幼莺,突然哭喊一声道:“师姊,师哥他欺负我!”

  江玉帆闾声一惊,急忙抬头,只见秀发微显蓬散的华幼莺,正扑张以臂,飞身向前奔去。

  定睛一看,只见陆丽莎莎和陆佟五女正站在山道中央,而面满泪痕的阎霄凤则立在陆丽莎莎的旁边。

  显然,他离开行宫殿后,陆丽莎莎等人也紧跟着追来了,但是,正追到此地就遇到了下山的阎霄凤,因而也没有再向前进。

  只见华幼莺像受尽了委屈看见母亲的孩子,一到近前,立即扑进陆丽莎莎的怀里哭了。

  陆丽莎莎的热泪早已夺眶而出,她紧紧的搂着华幼莺,哭声道:“师妹,你现在大了,再不能不通事理了!”

  华幼莺却一面哭一面跺着小剑靴,道:“我不管,我不管,师哥他欺负我!”

  陆丽莎莎则流泪解释道:“师妹,他是师父的唯一衣钵继承人,他有恩师的佩剑,也是我们几人倚靠的支柱,师姊都怕他,都要听他的,你叫我怎么办?”

  说罢,举袖为华幼莺拭泪,同时,宽慰的道:“快下山吧,再迟了赶不上女王的国筵了!”

  说罢,揽着仍在抽噎的华幼莺,向山下走去。

  陆佟五女和阎霄凤,俱都以难以形容的目光看了江玉帆一眼,也默默的跟着走去。

  江玉帆的视线早已模糊了,他已分不清陆佟五女和阎霄凤的目光是赞服还是埋怨他糊涂。

  由于她们六人也没有向他招呼一声,就转身离去,这显然证实了她们的心情也极沉重。

  江玉帆楞楞的站在那儿,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停止,这也许是他内心的极度不安和惶愧所致。

  但是,如果由于他的这番作做能够改变了师妹华幼莺的娇纵脾气,他认为,即使陆丽莎莎或陆佟五女对他有所不满,但也终会获得她们的谅解。

  心念及此,黯然低头,举步向前走去-

  走至山口处,发现“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俱都拉着马匹等在山道上。

  陆佟韩朱阮五女和阎霄凤华幼莺正在上马。

  华幼莺的椅轿已经抬起,正在向前走动。

  秃子和哑马正焦急的转首向山口内望来。

  江玉帆深怕秃子和哑巴出声,赶紧作了一个“阻止”手势。

  目光一亮的秃子和哑巴一看,只得停止了出声并通知“黑煞神”“独臂虎”。

  江玉帆目注陆丽莎莎等人的背影,直到她们走出近百丈后,才举步向山口外走去。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早巳发现了江玉帆!

  这时也纷纷拉马向江玉帆迎来!

  走至近前“鬼刀母夜叉”首先凝重的道:“俺说盟主,你和华姑娘交手啦?”

  由于对“鬼刀母夜叉”心存几分尊敬,虽然满怀的不高兴,却不能不答。

  这时见问,只得坦诚的道:“小弟见她太任性了,将来恐怕害了她自己,所以教训了她一顿……”

  “黑煞神”见薛金花和盟主说话没挨骂,胆子也突然大了,立即赞声道:“嘿,盟主,可真有您的,方才……”

  江玉帆一听,不由望着“黑煞神”,惊异的“噢”了一声!

  “黑煞神”看得心中一惊,突然住口不说了。

  江玉帆立即不解的道:“怎么回事,为何不说了?”

  “鬼刀母夜叉”白了“黑煞神”一眼,急忙含笑解释道:“是这样的,方才莎莎公主要华姑娘上马,华姑娘突然又使性子,说什么也不走了……”

  江玉帆剑眉一蹙,不由关切的道:“后来呢?”

  “鬼刀母夜叉”继续道:“后来还是阎姑娘以警告的口吻道:‘你快上马吧,待会儿师兄来了又不得了’,这样,华姑娘才吃惊的看了山口一眼,乖乖的上马走了!”

  江玉帆听罢,不由凝重的举目看去,只见半里外的道路上,尘烟扬起,显然陆丽莎莎等人已加快了速度。

  傻小了“铁罗汉”突然憨声道:“姐夫盟主,你……你是不是把华姐姐按在地上打屁股哇?”

  江玉帆转身看向傻小子,尚未开口,憨姑用手碰了“铁罗汉”一下,同时低叱道:

  “大聪弟,别胡说!”

  傻小子却不服气的道:“什么别胡说,要不是按在地上打屁股,为什么华姐姐的衣服也脏啦,头发也散了,脸上都是泥巴?”

  一旁的“风雷拐”见江玉帆无上马的意思,立即恭声提醒道:“盟主,该上马了,再不走恐怕国筵开始前赶不到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道:“现在就去宫都?”

  “一尘”道长恭声道:“由于莎莎公主发现正在‘驼背龙’处的柳娴华姑娘是陆少夫人的闰中好友,因而对‘驼背龙’的攻击可能改变了计划,但莎莎公主还要去后宫面奏过女王之后,再作决定!”

  江玉帆蹙眉“噢”了一声,却有些不太信的道:“那个前去‘驼背龙’处的绿衣女子,会真是柳娴华姑娘?”

  “风雷拐”立即神情凝重的道:“盟主总该记得柳姑娘被阎霄凤或莎莎公主点倒的事……”

  江玉帆立即道:“这已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风雷拐”正色道:“可是在柳姑娘的心里却耿耿在心,久存胸怀呀!”

  简玉娥也是当时在场人,因而迟疑的道:“小妹认为这其中可能有诈,如果柳姑娘一直耿耿于怀,为什么直到今天才来?,”

  “一尘”道人立即正色道:“这一点简执事你就不懂了,最初咱们都以为盗‘万艳杯’的是‘九玄娘娘’尉迟老前辈,你想想,柳姑娘如果被前两代老前辈点倒了,她会有什么感想呢?”

  筒玉娥突然似有所悟的道:“道长是说,柳姑娘现在已经知道是阎姑娘或莎莎公主将她点倒的事?”

  “风雷拐”立即正色道:“现在柳姑娘已经知道‘九玄娘娘’慰迟老前辈已在十五年前仙逝,她的心情和想法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如此一说,简玉娥的神情也开始凝重起来。

  江玉帆也开始体会到事态的严重了,因而恨声道:“如果不是‘霞煌’真人五个老贼叛变,勾结‘驼背龙’的儿子哈巴达占据了‘仙霞宫’,师母仙逝的消息又怎会传到天山和中原去?”

  “风雷拐”继续凝重的道:“‘驼背龙’听说他的儿子被杀,迟迟没有向女王和我们动手,很可能就是等候天山派的支援高手……”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不由焦急的道:“怎么?天山派还派了别的高手前来?”

  “一尘”道人和“悟空”同时道:“听莎莎公主在来此的途中对五位夫人说,好像天山派的现任掌门人‘古月’道长也来了!”

  江玉帆听得更是暗吃一惊,不由焦急的道:“真的,会有这么严重?”

  话声甫落,傻小子将江玉帆的马匹拉过来,同时,憨声道:“姐夫盟主,快些上马吧,莎莎姊姊他们早已走得看不见影子了!”

  江玉帆一面本能的拉过马来,一面惊异的道:“这么说‘玄真’和‘玄洪’两位长老也来了?”

  说罢,足踏马监,缓缓坐在鞍上。

  “风雷拐”一面上马一面道:“据莎莎公主得到的报告说,柳姑娘和天山掌门人来时,曾带了不少身穿深色道袍的背剑老道!”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沉,缓缓策马向前走去。

  “悟空”等人纷纷催马跟在身后和左右。

  筒玉娥突然道:“问题果真出在柳娴华姑娘身上,就让阎姑娘出面向柳姑娘道个歉也没什么!”

  江玉帆凝重的摇摇头,沉重的道:“到了这个局面再道歉已经太晚了!”

  “了”字出口,猛的一抖马缰,座马一声怒嘶,如飞向前驰去。

  “悟空”等人纷纷催马疾追,但每个人的心情都极凝重,而每个人的心里都明白,这一次前去铲除“驼背龙”,应该算是他们“游侠同盟”最艰巨也是最棘手的一次任务了!

  苗疆国的宫都迎宾殿上,灯火辉煌,光明如昼,殿外的廊前和阶上,站满了手持长矛,腰佩弯刀的野人短甲战士。

  在迎宾殿的附近没有人走动,也没有人敢随便接近,气氛紧张,如临大敌!

  但是,在灯火通明的迎宾殿内,却酒香四溢,菜香扑鼻,摆着一桌八字形的丰盛酒席。

  因为,今天是女王亲设国筵,欢筵国宾,同时还要密议国事。

  今晚女王欢筵的国宾,就是威震中原,名扬海外的“游侠同盟”。

  看来好似中年的女王,雍容华贵,一人独坐在中央席桌上。

  她今晚着滚龙银缎绣金袍,头戴珠冠,胸前和双肩,缀着两排大如蚕豆般的雪白大宝石,在明亮灯光的照映下,闪闪生辉,耀眼眩目。

  右侧贵宾席上的第一位,即是头戴公子帽,身穿银缎衫,“游侠同盟”的少年英挺盟主江玉帆。

  江玉帆以下则是他的五位美丽娇妻佟玉清,陆贞娘,韩筱莉以及朱擎珠和阮媛玲五人。

  紧接着阮媛玲相坐是“鬼刀母夜叉”和简玉娥。

  第二排的座次是“悟空”“一尘”“风雷拐”,以及“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八人。

  左侧席位上的第一人即是苗疆女王的唯一爱女,年已二八岁的美丽公主陆丽莎莎。

  陆丽莎莎着苗疆公主宫服,珠冠凤袍,薄施脂粉,艳光四射,美丽动人,看来芳华最多不过二十一二岁。

  以下则是江玉帆和陆丽莎莎的两位师妹,一位是阎霄凤,一位是“仙霞宫”先宫主“九玄娘娘”的爱女华幼莺。

  紧挨着华姑娘座位的,则是“游侠同盟”的两位女执事,憨姑沈宝琴和仇兰英,最后一名却是那位头戴方纱的老国舅。

  除此,再没有其他宾客了。二十余名苗女,个个穿着宫廷规定的花衣,远远的肃立两逞殿角,未经招唤,没有那一个敢自动走过来。

  根据“黑煞神”“独臂虎”,以及秃子哑巴四个人桌上放置的酒壶和傻小子“铁罗汉”

  桌面上的空盘子空碗,显然席筵已开始了一会儿了。

  只见雍容华贵的女王,又游目看了两边席位上的宾客一眼,目光才注视着江玉帆和他的五位娇妻,谦和的道:“事情既已计划妥当,事不宜迟,所谓夜长梦多,你们几位方才提的意思很好,我们应该先去找‘驼背龙’,不要等他们来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