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大和尚宣布完毕的同时,场中五台山的群僧前,那个身穿黄缎僧袍,生得浓眉大眼,体型有如金刚的魁伟和尚,突然地自椅上立起来,立即合什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这声佛号,声音宏亮,内气充足,满谷英豪,顿时静了下来!
只见浓眉大眼,体型如金刚的魁伟和尚,面色阴沉眉透煞气,目光闪烁如灯,徒手未携兵器,宣完了佛号,大步向斗场中走来。
江玉帆看得剑眉一蹙,根据黄袍和尚所坐的位置,显然是五台派的领袖人物。
就在黄袍和尚大步走来的同时,手横双刀,仍立在场中的鬼刀母夜叉,突然瞠目大声问:
“吠,你这和尚要干啥?”
黄袍和尚理也不理,看也不看鬼刀母夜又一眼,一脸怨毒地继续向场中大步走去。
鬼刀母夜又一见,顿时大怒,不由怒声喝道:“老娘问话,你敢不睬不理?”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鬼头双刀,耍了个轮大银花,挟着“叮当”声响,迳向黄袍和尚砍去。同时,继续怒声道:“看老娘不宰了你!”
说话之间,迎空飞舞的双刀,倏然一分,一砍对方腰腹,一砍对方的光头,声势威猛,着实惊人。
岂知,黄袍和尚竟然不闪不避,一俟鬼刀母夜叉的招式用老,倏然进步欺身,一招功贯天地,双掌上下一分,迳向鬼刀母夜叉的双手抓去!
鬼刀母夜叉虽然怒火高炽,但她出手已有了顾忌,由于方才铜人判官的震伤觉非和尚,“游侠同盟”险些被裁判出场,这时攻击黄袍和尚,尤其对方徒手未携兵器,自然在功劲上失了威力。
没想到对方不闪不躲,居然出掌去抓她的兵器,心中一惊,知道对方练有金钟罩的硬功夫。
是以,大喝一声,甩臂沉腕,招式倏变
但是,她虽变招迅捷,由于受了伤人的顾忌,闪避已经不及,黄袍和尚的一对铁掌已一手拉住钢环,一手握住了刀背。
满谷英豪一见,不禁暴起一片惊啊。
鬼刀母夜又一见,顿时大怒,倏起杀机,一声大喝,飞起一腿,照准黄袍和尚的下颚踢去。
“蓬”的一声,踢个正着,满谷英豪立即响起一阵采声。
但是,黄袍和尚紧闭大嘴,一脸的怨毒,仅将大头偏了一偏,两手依然紧握双刀不放。
鬼刀母夜叉不但刀法厉害,腿法也极快捷,就在群豪喝采的同时,她又连踢了三脚,俱都踢在黄袍和尚的下颚上。
正在双方较劲之际,北崖上突然敲起了一声锣响。
锣声一响,黄袍和尚大喝一声,双手猛力一送,立即飞身退了下去。
鬼刀母夜叉马步不稳,双肩连晃,蹬蹬蹬,一连退了三步,才算拿稳了桩。
也就在她刚刚拿桩站稳的同时,少林寺的高大和尚已朗声宣布道:“第二场,五台派胜”
满谷英豪一听,立即掀起一阵惋惜声。
但是,武当、邛峡和崆峒,以及五台山的百多名浑猛和尚,却同时发出了一阵掌声和采声。
鬼刀母夜又一听,哪里还管你是大会盟主或少林寺,就用手中鬼头刀,愤怒的一指少林寺内的洪善大师,瞠目厉声问:“老和尚,你长着眼睛了没有?”
如此一问,满谷大哗,无不震惊鬼刀母夜叉的胆大。
少林寺的洪善大师,寿眉微蹙,缓缓地站起身来,朗声宣了个佛号,但仍和声道:“女施主兵器被制,还招无力,本席判贵同盟轮,有何错误?”
鬼刀母夜又气得又一指黄袍和尚,继续怒声道:“他们五台派已输两场,哪里还有资格出来挑战?”
说着,又举刀指了指仍站在五台派队前,手持方便铲,余悸犹存的高大和尚,继续这:
“喏,那个使方便铲的和尚,飞身而出挺铲就刺,业已被俺打出了场外,难道你真的不知,还是故装糊涂?”
话未说完,满谷英豪立即暴起一阵热烈欢呼和掌声。
洪善大师再度一蹙寿眉,顿时无话答对,这时才发觉当时只顾了为涤尘解困,忽略了这个问题,尤其满谷英豪,欢呼不停,显然对他的判决不服。
正在为难之际,蓦见武当派的玄尘老道,起身向着洪善大师说了几句话。
只见洪善大师,转首会意地点点头,立即望着场中鬼刀母夜叉,肃容朗声道:“五台派虽然有人中途入场,但为救人,势非得已,而女施主应该早在觉空禅师一出场时,就向大会提出纠正,不该擅自交手,如今胜负已判,本席不再更正了。”
鬼刀母夜叉觉得洪善大师有些强词夺理,气得再度用刀一指,正待说什么,面带愠色端坐椅上的江玉帆,已沉声道:“薛执事回来!”
鬼刀母夜叉一听,到了唇边的话只得咽了回去,但她知道又是武当二尘搞的鬼,由于内心的懊恼和不服气,不由又用刀一指武当彩棚,恨声道:“你们这两个死不了的老杂毛给老娘小心了,咱们是骑着驴看唱本,走着瞧!”说罢转身,大步向回走去。
满谷英豪虽然不知鬼刀母夜叉说了些什么,但看了她那副气愤和懊恼,不少人哈哈笑了。
就在鬼刀母夜又走回本席的同时,黄袍高大和尚觉空,已神色傲慢,目露凶焰地望着江玉帆,合什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贫道觉空,敢请‘游侠同盟’的江盟主出场指教……”
刚刚走回桌前的鬼刀母夜叉一听,突然回头“呸”了一声,愤然讥声道:“你也配和我家盟主动手?”
韩攸莉和朱擎珠一见,立即宽声地道:“薛大姊,快回来吧,何必和他一般见识?”
但是,端坐大椅上的江玉帆,却看也不看场中的觉空一眼,仅望着柳眉含威的佟玉清,含笑道:“玉姊姊,你去陪他走几招!”
佟玉清一听,神色自若,淡然含笑,用手轻轻一扯领带,顺势将亮缎银花小红点的短剑氅扯下来。
满谷群豪一见,顿时大哗,再度掀起一阵议论声。
因为五台山的觉空禅师,身大力猛,且有金钟罩的横练功夫,江玉帆居然派一位如一化少女出场应战,实在大欠思考,大冒险了。
尤其,双方战绩,各胜一场,如果这一次再失手,“游侠同盟”便失去了争位赛的资格,势必被迫离场了。
就在满谷英豪和三十二门派的代表,俱都议论纷纷,大感意外的同时,佟玉清已紧了紧背后的青虹宝剑,迳向场中走去。
满谷群豪一见,喧哗议论之声更热烈了。
尤其,大家发现坐在“九宫堡”彩棚内的飞蛟邓正桐与齐鲁大侠金剑英等人,也个个微蹙眉头,俱都感到迷惑。因而,大家更觉得“游侠同盟”这一场必然输定了。
但是,也有人认为,这等与“游侠同盟”盛誉攸关的一场,江玉帆虽然年轻,也不致不知衡量情势,视同儿戏!
在满谷英豪的议论声中,数万闪烁如星的目光下,佟玉清神色自若,樱唇哂笑走至场中。
身穿黄袍,形如金刚的五台觉空和尚一见,立即冷冷地问:“江盟主敢莫是有意玉成本派,特示礼让不成?”
佟玉清哂然一笑,颔首道:“不错,但你必须胜了本姑娘这一场!”
觉空傲然一笑,立即轻蔑的道:“那就请女菩萨撤剑递招吧!”
佟玉清微一摇首道:“本姑娘自入江湖行道以来,出鞘剑必沾血……”
觉空一听,顿时大怒,两臂微微一圈,浑身发出一阵格格响声,同时,极怨毒的目注佟玉清,切齿恨声道:“难道你要以两只肉手对贫僧的一双铁掌不成?”
佟玉清立即冷冷地正色道:“这有何不可?”
话声甫落,觉空和尚已大喝一声:“你先接贫僧一掌!”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双掌迎空一挥,右掌暗藏于后,左掌竟“呼”的一声,反臂向佟玉清斜臂挥出。
佟玉清自从在东海长涂岛服了千年石龙丹后,每逢与人交手,丹田内便有一阵似山洪爆发似地汹涌澎湃真气,极欲发泄而出。
但是,自西域纱帽峰上,在江玉帆强迫的情形下用万艳杯饮了一口参王汁后,这种极欲发泄的迹象没有了,但真气却用之不竭,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
这时一见觉空和尚连掌带臂劈来,虽然声势惊人,但却是一记可虚可实的求变招式,而真正既狠且毒的一招,却是对方暗藏怀中的右掌。
是以,力贯双掌,蓄势以待,一俟觉空掌臂用实,一声娇叱,闪电般,斜跨半步,也以左臂反挥格出。
满谷英豪原就摒息观看,这时一见佟玉清居然用臂硬格觉空的铁掌,无不震惊地脱口轻“啊”。
也就在佟玉清挥臂封格,群豪轻呼的同时,觉空和尚已震耳一声大喝:“你再接贫僧一掌!”
大喝声中,蓄势暗藏的右掌,竟趁佟玉清抬臂格挡的一刹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掌出声始出,“呼”的一声击向佟玉清空门大开的左胸!
群豪一见,个个大骇,一颗心几乎都由腔内跳出来。
因为,以觉空的魁伟身躯,雄厚的掌力,这一掌如被击中,必然肋骨寸断,气绝身死!
但是,佟玉清早已料及,是以,也就在觉空吐掌推出的同时,也突然地一声娇叱,右掌振腕迎出!
群一豪一见,更是大惊失色,但是,就在他们呼声尚未出口的刹那,只听“蓬”的一声沉响,同时一声问哼,两掌已经相触。
只见觉空和尚的胖脸一阵涨红,高大身躯急烈摇晃,咬牙瞪眼,神情痛苦,两臂一抡,终于拿桩不稳,蹬蹬退了三步。
满谷英豪一见,脱口暴起一声采。
“轰”的一声跳起来,由于紧张心情的突然开放,个个神情如狂,纷纷振臂欢呼,声震山野,天地变色。
少林寺的嵩山二老看得寿眉紧蹙,武当二尘看得面色大变,所有各大门派的代表,无不看得变颜变色。
“冷香谷”的美丽女谷主,惊得立即和红衣少妇低声商议,“清风楼主”和“八卦门”
的门人弟子,个个面露怯意,即使“九宫堡”的飞蛟邓正桐等人,也无不面露惊异。
再看看五台山的百多名浑猛高大和尚,傲气全消,早已惊得面无人色了。
就在全场震惊,群豪欢呼的同时,急忙拿桩站稳的觉空和尚,面色倏变铁青,眉宇突现杀机,厉嗥一声,飞身而起,一跃三丈。
群豪一见,呼声戛然停止了,全场顿时一静。
也就在群豪呼声停止的同时,身在空中的觉空和尚,再度一声厉嗥,倏然躬身圈腿,身形疾泻而下,一双铁底僧靴,照准仰首上看的佟玉清飞跃踩下。
群豪一见,再度大哗,因为不少人已看到觉空和尚的铁鞋底下,装满了锋利的铁狼牙!
任何人都知道,佟玉清若被踩中,不管踩中任何部位,即使不毙命也得残废。
佟玉清见觉空和尚居然以天鹤斗的狠毒身法,用狼牙鞋踩她,顿时大怒,倏起杀机,同时,也看出觉空和尚虽然身为佛门弟子,绝非心地善良之辈,留着他也是害人。
是以,身形不敢怠慢,娇躯一闪,疾演丽星步,闪过觉空下踩的双脚,出手如电,立即将觉空的左右脚颈握住。
紧接着,一声娇叱,甩臂扭腕,顺势将觉空和尚悬空的身躯抡了半圈,双手用劲一捏觉空的踝骨,迳向正南空场中掷去!
一声惊恐惨叫,觉空和尚的高大身躯,翻翻滚滚,直向数丈以外飞去。
满谷英豪看得一惊,仅有少数“啊”声,“咚”的一声大响,觉空再度一声闷哼,着实摔在地上,溅起一溜尘烟,继续向数丈以外滚去。
也就在觉空被掷在地上的同时,五台群僧中,数声暴喝,人影闪动,一连纵出七八人,各挥刀杖铁杵,竟形如疯狂的齐向佟玉清击去。
余怒未息,杀机仍炽的佟玉清一见,柳眉一剔,脱口娇叱,身形一闪,一连幻起十数身影,呛啷一声龙吟,青芒如电,光华耀眼,在七八个僧人间,顿时环绕着一圈翻滚匹练。
事出突然,无不大感意外,满谷英豪,纷纷吃惊的叫起来。
坐在江玉帆身后的陆贞娘、朱擎珠,以及悟空、一尘、黑煞神等人,皆纷纷跃起,齐声叱喝,韩筱莉和阮媛玲,早已撤下宝剑,飞身向场中纵去。
也就在韩、阮二女纵向场中的同时,少林寺的洪善大师已惊得急忙由圆凳上站起来,同时大喝一声:“住手。”
少林寺司锣的僧人,也主动地将锣敲了两响。
锣声一响,场中剑影倏敛,亮影一闪,佟玉清已飞身纵出圈外,娇靥铁青,横剑而立。
扑向场中的韩筱莉与阮媛玲,也只得急忙刹住身势,横剑监视着五台群僧。
激怒纵入场中的七八个五台僧人,也一个个目闪惊急,俱都面色如土的手横兵器,怒目瞪着佟玉清和韩阮二女。
满谷英豪定睛一看场中,不少人面色一变,脱口惊啊!
只见场中横杖站立的七八个五台僧人,就在方才交手的一瞬间,最多两三个照面,每个人的僧衣上,俱都缺袖断襟,草地上落满了黄色布片。
北面彩棚内的各派代表,对方才剑光闪闪,刀杖齐下的疯狂搏杀,无不看得惊心动魄。
这时再看了五台群僧的狼狈像,俱都惊呆了,想到明天的龙首晋级大赛,无不感到人人自危,宝座难保。
尤其令大家震惊的是,“游侠同盟”中的人,个个武功了得,都有一身惊人的功夫。
令群豪和各派代表不解的是,身材健美的佟玉清,只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少女,何以会有如此高绝的武功,和深厚惊人的内力。
当然,由于佟玉清的惊人表现,大家自然联想到“游侠同盟”的英挺少年盟主江玉帆,假设江玉帆不是九宫堡江老堡主的爱孙,堡主江天涛的唯一儿子,恐怕很多人会怀疑江玉帆的武功,是否高过佟玉清。
而任何人也看得出,佟玉清娇靥铁青,眉透煞气,虽然挥剑斩断了五台僧人的衣袖下摆而未伤人见血,显然是怕违犯了大会禁律,否则,场中的七八个僧人,哪里还有命在?
就在场中打斗停止的同时,五台群僧中已飞身纵出四五人,迳向场中觉空和尚倒身之处奔去。
群豪这才注意到觉空和尚蜷卧在场中,两臂撑地,神情十分痛苦,咬牙咧嘴,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正由他的苍白胖脸上滚下来,看样子显然已无法站起,很可能,他的双踝骨已被佟玉清的纤指捏碎了。
看了这情形,群豪更为震惊,愈加揣不出佟玉清的功力究竟高深到什么程度,今后遇到这位姑娘,可真得多加小心。
群豪惊异间,少林寺的洪善大师,已满面愠色的朗声宣布道:“五台派不遵大会规定,触犯禁律,着即离场,今后能否继续参加龙首大会,听候大会裁决!”
五台山的百多名浑猛高大和尚一听,个个怒形于色,纷纷怨毒的瞪一眼少林彩棚,只得抬起觉非和觉空,愤愤地向南面剑门走去。
佟玉清、韩筱莉以及阮媛玲三人,也各收兵器走了回去。
这时,满谷英豪,喧声再起,一致望着场中“游侠同盟”的席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对五台群僧的含恨离去,业已无人注意。
少林寺的洪善大师已看出清风楼主和“八卦门”的高手个个面露怯意,只有“冷香谷”
的云飞燕,仍在那里神情凝重地与她身侧的老婆婆低声商议。
看了这情形,洪善大师断定在场中的其他门派均不是“游侠同盟”的敌手,是以,有意将争位赛提早结束。
于是,朗声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时间无多,如无人再出场向‘游侠同盟’挑战,争位赛即将提前结束了,本届新进龙头,即是‘游侠同盟’江……”
“江”字方自出口,蓦见“冷香谷”席上的云飞燕,倏然立起,脱口急声道:“且慢,‘冷香谷’仍愿侥幸一战……”
满谷英豪一听,喧哗议论之声更热烈了,目光又一致看向“冷香谷”的位置。
少林寺的洪善大师一听,不禁寿眉微蹙,只得朗声道:“那就请云姑娘派人出场吧!”
只见娇靥凝霜的云飞燕一听,立即望着身边的美艳少妇施了个眼神,同时低声道:“珑姊,你先去挑第一场!”
美艳少妇欣然应了声是,紧紧背后的双刃,飞身纵向场中。
背插鸾凤双刀,一身黑绒短剑氅的朱擎珠一见,精神一振,紧了紧双刀就准备出场。
但是,江玉帆却回头望着黑煞神,神色自若地一笑道:“芮坛主,小弟和你研究的那一套钩法,还不知道中不中用,你去和那位女侠施展几下!”
岂知黑煞神一失往日的粗豪本色,竟有些踌躇不安,愁眉苦脸的吃吃道:“盟主……盟主……俺……俺还没有和这么漂亮的大姑娘打过架呢……”
谷边距离较近的群豪一听,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纵落场中的红衣美艳少妇一听,顿时娇靥通红,俏然站定,“唰唰”两声将背后的双刀撤出来。
鬼刀母夜叉本待破口骂黑煞神几句,但碍着是盟主命令他出场,只能拿铃眼瞪他一瞪,哼都不敢哼一声。
铁罗汉却不知天高地厚地憨声嚷着道:“黑大哥,你怕啥?这又不是要你去相媳妇……”
“妇”字方自出口,朱擎珠已玉掌一挥,“叭”的一声在他的大脑袋上打了一下。
铁罗汉被打得两手抱头,龇牙咧嘴,尚怯怯地望着朱擎珠,分辩说:“俺说的是实在话嘛!”
满谷英豪看了这情形,虽然不知他们说些什么,但看了铁罗汉的滑稽像,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因方才群起搏杀而造成的紧张震惊气氛,也被满谷的哈哈笑声,一扫无遗了。
江玉帆则望着黑煞神,含笑鼓励地说:“去试一试看!”
黑煞神一听,只得无可奈何地提着虎头护手钢钩,大步向场中走去。
群豪一见黑煞神出场,不少人为他鼓掌喝采。
红衣美艳少妇见黑煞神身材魁梧,生得歪嘴虎目黑面皮,一身黑缎劲衣,一对虎头护手钢钩,至少五十余斤,再根据他方才的说话,显然是个膂力惊人的浑猛人物。
他觉得对付这种人物,必须智取,不可力敌,是以,一俟黑煞神走至场中,立即反握双刀,抱拳和声道:“小女子袁飞珑,乃‘冷香谷’总管理,敢问大侠高姓台甫,仙乡何处……”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垂钩抱拳还礼,但却尴尬地一笑道:“很对不起袁女侠,俺不知道你在对俺说啥?”
红衣美艳少妇袁飞珑一听,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笑得是那么明媚,那么自然。
黑煞神看得神情一呆,一颗心卜通卜通地跳个不停,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浑猛雄风。
鬼刀母夜又见美艳的袁飞珑笑得那么甜,醋劲大发,但黑煞神自己憨相,这也不能怪人家。
只得压下心头妒火,望着场中的黑煞神,压低声音,咬着牙恨声道:“你真是个猪,你的名字就是台甫……”
黑煞神-听,突然回身望着鬼刀母夜叉,怒声分辩,道:“胡说八道,俺自己都不知道俺叫啥,袁女侠怎么知道俺叫台甫嘛?”
话声甫落,满谷英豪再度哈哈笑了。
美艳少妇袁飞珑,深怕因时间大久而引起少林和尚的指责,只得脱口一声娇叱道:“大侠小心了,请看刀!”
娇叫声中,双刀“铮”的一声相互磨擦,立即迎空舞了两个车轮大银花。
黑煞神一听背后娇叱刀响,急忙回身横钩,跨步蹲马,双钩一上一下,拉架准备搏杀。
美艳少妇袁飞珑迎空挥刀本是虚招,这时一见黑煞神拉开架势,才双刀高举,飞身前扑,唰唰唰,一连攻出三刀。
只见刀光闪闪,匹练翻飞,刀风带啸,声势惊人。
黑煞神被逼得左闪右避,连连后退,竟没有递招出钩!
美艳少妇袁飞一见,急忙刹住身势,沉声问:“大侠为何不出钩?”
黑煞神嘿嘿一笑,谦和地道:“好鸡不跟狗斗,好男不和女斗,所以俺让你三刀,表示俺懂礼貌……”
袁飞珑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剔眉怒叱道:“你敢把我比做狗?”
“狗”字出口,飞身前扑,舞起一片刀锋银花,迳向黑煞神的当头罩下。
黑煞神一见,大惊失色,慌得急忙后退,挥钩上迎,同时,嘴里不停地惶声嚷着道:
“袁女侠,俺歪嘴说的都是真心话,骗你的就是个锅大的王八。”
由于黑煞神内心焦急,嗓门高大,全场的英豪都听到了,是以,又是一阵快意地哈哈大笑。
但是斗场中,却已刀光钩影,呼呼生风,怒喝娇叱,人影飞纵,黑煞神和袁飞珑,业已激烈的打在了一起。
黑煞神虽然经江玉帆亲授了一套精奥钩法,可惜他一上来就失去了先机,加之袁飞珑的双刀不俗,因而一直占不到优势。
当然,为了怕伤到袁飞珑影响了“游侠同盟”争位的权益,也是原因之一。
三十招过后,黑煞神已渐渐争回了凌厉优势,但他不知怎的,心中竟然起了怜香惜玉之意。
尤其,当他发现美艳的袁飞珑,香腮微现红晕,云鬓也见香汗的时候,他的双钩便不自觉的有些迟疑。
是以,他决定在八十招附近再把袁飞珑的双手刀锁住,那时,他既不辱命,也保住了袁飞珑的面子。
岂知,刚刚满五十招的时候,北崖上竟“当”的一声锣响,对面的美人儿袁飞珑业已飞身纵出了圈外。
傻了,黑煞神愣愣地望着高高在上的少林彩棚,完全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立身少林彩棚前的高大和尚,立即朗声宣布道:“第一场,和局”
满谷英豪觉得有趣,没有任何掌声欢呼,只是掀起了一片愉快的哈哈大笑。
但是,场中的黑煞神却气得暴跳如雷,愤怒地连声大喝道:“这怎么会呢?俺记得最多才五十招……”
大喝声中,双钩猛砍草地,溅起无数泥土草皮。
陆贞娘见江玉帆也神情迷惑,赶紧望着场中哇哇怪叫的黑煞神,和声道:“芮坛主请回来,大会早有规定,成双成对的兵器,五十招即以一百招计!”
黑煞神一听,懊恼、愤怒、自惭,一起涌上心头来,不由奔至江玉帆的桌前,“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既羞愤又懊恼地说:“盟主,属下该死,俺没有胜了她,您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愿意怎么罚就怎么罚!”
满谷英豪看得一愣,闹不清“游侠同盟”中的人犯了错,为什么要如此接受处分。
江玉帆对十一凶煞的脾性早已摸得清清楚楚,这时见黑煞神当着天下英豪竟跪在他的面前,黑煞神内心的愧疚也就可想而知了。
是以,急忙起身挥手,正色道:“快起来,小弟不但不处分你,还要重重地赏你!”
黑煞神听得一愣,不由起身迷惑地问:“真的?盟主,为什么嘛?”
江玉帆看了一眼仍立在场中向着这面痴望的袁飞珑,继续压低声音道:“你在三十招以后能占到上风已经难能可贵了,就是小弟下场,也未必能胜得了她!”
黑煞神听得神色一变,不由吃惊地问:“真的呀?”
说罢回头,发现鬓角渗汗,微微喘息地袁飞珑,晕红着娇靥,刚刚转身走回本席前去。
鬼刀母夜叉本待斥责黑煞神几句,想想她既不是黑煞神的老婆,也不是黑煞神的上司,盟主尚且不责备他,自己何必多事呢?
是以,一声没吭,任由黑煞神由他身侧经过,走回他原来的位置去。
就在黑煞神走回去的同时,场中碧影一闪,“冷香谷”的美丽女谷主云飞燕,已飞身纵落场中。
云飞燕一出场,满谷英豪立即报以热烈掌声和采声。
只见一身碧绿劲衣黑绒短剑氅,背插双剑的云飞燕,柳眉微剔,娇靥凝霜,身形一落场中,立即举起春葱似地纤细玉手,向着西面场边招了一下。
江玉帆和陆贞娘等人看得眉头一皱,满谷英豪也看得神情一愣,闹不清云飞燕向谁打招呼,是以,所有人的目光,一致向场西边看去。
只见坐在西场边的群豪中,突然站起十数蓝衣大汉,各自捧着一个奇特东西,飞步向云飞燕立身之处奔去口
只见每个壮汉捧着的奇特东西,竟是一个一尺多高的三角铁架,铁架上装着五朵盛开的铁莲花,花瓣坚实,瓣尖如锥,虽远在岭巅上的英豪,也能看出办尖的钢锥锋利。
群豪看了这情形,人人迷惑,俱都不解,闹不清这位美丽的女谷主在表演什么神技。
因为龙首大会的晋级赛完毕的第二天,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都要出场表演一项绝技,一方面是欢迎远道前来参观的群豪,另一方面,也可藉机彼此观摩,一开眼界。
但是,“冷香谷”的女谷主,这时出场表演,未免早了一些。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场中的云飞燕已指挥着十数壮汉,把所有的铁莲花,以极熟练的手法,摆好了一个梅花形,朵朵莲花向上,根根铁锥闪辉,方圆约两丈六七尺地。
大家一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云飞燕要在铁莲花的尖锥上和“游侠同盟”的高手比武。
如此一来,满谷议论之声大起,就是各大门派的代表,也俱都看得变颜变色。
须知,在朵朵铁莲花上比武,较之在梅花桩上比武,不知惊险了多少倍。
因为,梅花桩是以许多七八尺高的木桩形成,而脚下也有数寸平的桩头可踏,即使被打落桩下,最多摔个鼻青脸肿,跌落几颗大门牙。
现在用铁莲花情形就不同了,不但轻身功夫要达到踏雪无痕或登萍渡水的纯青火候,就是步法也要拿捏得恰到好处,一个不小心,不但刺穿了脚心,跌倒了浑身都是血窟窿。
就在大家震惊议论之际,十数大汉已在莲花桩的四周一丈之处,站了一个圆圈形,团团将莲花桩围住。
同时,每个壮汉分别在自己的大胯囊里,取一个形如芭蕉扇的大木牌子,一致握在左手中。
群豪虽然不知壮汉手中的木牌有啥用,但大多数的人都认为是到了必要的时候救人之用。
场中的云飞燕,一俟四周的壮汉站好,立即面向江玉帆,抱拳朗声道:“小女子云飞燕,世居‘冷香谷’,欣逢第七届龙首大会,得让小女子有幸瞻仰各派绝学现在谨请‘游侠同盟’的诸位男女大侠,入场指点几招莲花桩上的不传之秘!”
话声甫落,坐在江玉帆身后的陆佟韩阮朱五女,几乎是同时站起身来。
满谷英豪和各大门派的代表一看,无不面色一变,没想到,“游侠同盟”中能在莲花桩上交手的人竟有这么多,难怪“游侠同盟”创立刚满一年便轰动了武林,震惊了整个江湖。
但是,端坐大椅上,神色自若,俊面含笑的江玉帆,却望着陆佟韩阮朱五女,平伸双臂,示意他们坐下。
只见他,回头一笑,竟望着五短身材萝卜腿的铁罗汉,笑着说:“大聪弟,现在是你在天下英雄面前露一手的时候了,快去吧!”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听得眉头一皱,正待说什么,铁罗汉早已兴奋地跳起来,大声嚷着说:
“真的呀?那真是大好了!”
说话之间,一扭一拐-连蹦带跳地就向场中奔去,样子好笑至极,尤其屁股后头挂着一对大铁锤,摆来摆去,看来更觉滑稽。
但是,满谷英豪却没有因铁罗汉的样子滑稽发出大笑,相反的俱都惊呆了!
因为,大家不但惊于“游侠同盟”的高手之多,也感到江玉帆派铁罗汉而大感意外。
“冷香谷”的美丽女谷主见江玉帆派了这么一个头重脚轻,呆头傻脑的丑小子和她对手,只气得娇靥铁青,浑身直抖,心里恨透了这位英俊挺拔的少年盟主。
但是,心里虽然有气,却又不能提出反对,因为,不管对方派出来的是谁,只要你能胜了他,“冷香谷”就能晋级。
是以,卓立场中,目光却一直含有怨恨地瞪着俊面含笑的江玉帆,似乎在说,哼!你等着瞧,你得罪了我云飞燕,你今后别想有安静的日子过!
心念未完,铁罗汉已到了场中,向着她神情愉快地一哈腰,笑嘻嘻地道:“怎么个打法,你快说罢!”
云飞燕冷冷地看了一眼铁罗汉,实在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是以,冷冷地命令道:“先把靴子脱掉!”
铁罗汉一听,不由愁眉苦脸地咧嘴问道:“还要脱鞋呀!”
云飞燕杏目一瞪,立即命令似地叱声道:“少噜嗦,快脱!”
铁罗汉一听,只得无可奈何地右脚一抬,一只半统皮靴立即踢了老高,一股臭气,直向云飞燕面前随风扑来。
云飞燕一闻,惊得蹙眉耸鼻,急忙举手掩口,娇躯一闪纵开了。
在云飞燕纵开的同时,铁罗汉的另一只皮靴也踢掉了。
群众一见,顿时大哗,每一个角落里都是哈哈笑声,因为铁罗汉光着脚丫穿皮靴,脚上根本没有穿袜子。
铁罗汉脱完了皮靴,立即望着云飞燕,催促道:“该你啦!”
云飞燕一听,也不答话,身形一纵,凌空而起,迳向莲花桩的中心飘然落去。
但是,就在她飞身纵起的同时,她那双碧绿绣金的小剑靴,业已脱留在原地。
只见凌空飘落的云飞燕,一双天足穿着雪白布袜,竟以金鸡独立的优美姿势,将右足轻灵的飘落在中央一朵莲心上,那根尖锐的铁尖,恰巧插进她的右足拇指与第二指之间。
群豪看得先是一呆,接着暴起如雷烈采,声震山野,响彻云霄,历久不歇。
“冷香谷”的美丽女谷主,就以金鸡独立的姿势,单足立于莲花上,左左向上举起,双手一拱,旋身向着满谷四周热烈鼓掌的群豪行了一个礼。
满谷英豪一见,采声更热烈了。
云飞燕一俟行礼完毕,娇躯一个旋飞,身形凌空而起,以极轻灵,飘逸,又极优美曼妙的姿势,时起时落,脚踏莲心,绕着莲花桩飞跃了一周,最后仍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立在东南角的一个莲花椿上。
满谷英豪,看了这等精湛曼妙的轻功绝技,掌声未歇,采声持续,就是光着臭脚丫立在旁边的铁罗汉,也不停的地拍手叫好,忘了自己出来是干什么的了。
云飞燕一看铁罗汉傻相,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沉声催促道:“该你啦!”
铁罗汉一听,这才恍然想起,急忙持了持袖口,卷了卷裤管,不甘示弱地望着云飞燕,指了指中央最高最尖的莲花锥。
满场英豪的掌声,采声不知何时停止了,俱都摒息望着即将纵上莲花桩的铁罗汉。
当大家想到铁罗汉,光着脚丫,纵落在锋利的莲花锥上的时候,无不机伶伶地打个冷战。
只见云飞燕望着铁罗汉,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铁罗汉一见,毫不畏缩,大喝一声飞身而起,呼地一声,迳向中央最高的莲花桩上纵去。
群豪一见,大惊失色,纷纷脱口惊啊。
就在群豪惊啊的同时,铁罗汉竟双脚同时各踏一朵铁莲花。
也就在铁罗汉双脚踏上铁莲花的同时,他竟张开大嘴哈哈笑了,而且莲花桩上东跳西蹦,嘴里也哈哈笑着不停。
云飞燕一看愣了,满谷三万多英豪,以及各大门派的代表,俱都愣了,原来这小子傻头傻脑的练了一身刀枪不入的金钟军!
只见东蹦西跳的铁罗汉,竟躬腰哈哈笑着道:“痒死俺了……哈哈……痒死俺了……”
云飞燕看了这情形,越想越气,她简直恨透了江玉帆,她认为这是江玉帆诚心戏弄她。
是以,柳眉一剔,杏目圆睁,当先一声娇叱:“小心了,看掌!”
娇叱声中,飞身前扑,双掌一挥,迳向铁罗汉面门劈去。
铁罗汉一见,笑声立止,也急忙挥掌迎击,同时趁势向斜横里纵去。
在莲花桩上打斗,非比平地,无论身法、脚步,丝毫错乱不得,因为双方打斗的人,必须穿上特制的布袜,才可以在桩上交手。
云飞燕穿在脚上的特制布袜,是在脚尖的五指下缝了一片大约一寸多宽的半圆形钢板,在脚拇指与第二指之间凿了一个小孔,身形踏落在莲花桩上时,圆孔必须毫厘不差地踏在莲锥上,否则,便会滑落在桩上,跌个遍体鳞伤。
云飞燕本来另外准备了数双大小不同的特制布袜,但她看了铁罗汉又脏又臭的脚丫,心里有气,舍不得给他,是以,才闹得铁罗汉在莲花桩上嘻嘻哈哈。
这时,一见铁罗汉飞身纵开了,左足尖一踩铁莲花,左掌横劈,再向铁罗汉切去。
铁罗汉依然是左闪右避,乘隙还击,但每次身形下落,脚丫踏着了铁莲花,嘴里便发出一声“哈哈,痒死俺啦”。
满谷英豪被他闹得心情舒畅,不觉也忘了紧张,因而,四面八方,齐声哈哈,持续不绝。
云飞燕一连攻击数掌,均被铁罗汉纵身躲过,而且还要提防傻小子抽隙还击的铁掌,并且要步步注意脚下的铁莲花,一时大意,毫厘之差,不但她自己浑身伤痕累累,还要丢尽“冷香谷”的声誉。
但是,光着脚丫的铁罗汉,反而毫无顾虑的随心所欲,东跳西躲,乱蹦一气。
云飞燕一看,芳心十分焦急,只得娇叱一声:“飞刀预备。”
铁罗汉听得一愣,围立四周的十数蓝衣壮汉,却同时吆喝一声,纷纷将手上形如芭蕉扇的大木牌,高高的举起来。
紧接着,再度一声吆喝,东西南北四面的四个大汉,同时在胯囊里取出一柄雪亮的短刀来,照准对面人的大木牌,“嗖”的一声奋力掷过去。
只见四道寒光,交叉飞过莲花桩的上方,“嘟”的一声插在对面木牌的中央。
群豪一见,震惊大哗,这才明白十几名大汉和他们手中木牌的用处。
在莲花桩上飞纵打斗已经够危险了,如今,还要在交手出掌之际,随时防备前后左右掷来的飞刀,实在大难了,这真应了那句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
东西南北四面的四个大汉掷过飞刀后,东南,西南,东北,西北的四人,也紧接着大喝一声,同时将飞刀掷出来。
这一次的四柄飞刀,竟有两柄击在铁罗汉的大脑袋上。
只听卜卜两声轻响,两柄飞刀有如击在败革上,随着满谷群豪的惊啊声,两道寒光,直射半空。
铁罗汉一摸大脑袋,顿时大怒,不由停身站在铁莲花上,气得瞪眼望着桩下大汉,大骂道:“你们他娘的长了眼睛没有?怎么可以拿着刀子往头上扔?”
话未说完,满谷三万多英豪,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每个人都笑得前仰后合,泪眼闪烁!
就在这时,北崖上已传来一声锣响。
和铁罗汉同时刹住身势的云飞燕,即懊恼又无可奈何的跳下莲花桩来。
只听少林寺的高大和尚,朗声宣布道:“第二场,‘冷香谷’胜”
话声甫落,刚刚跃下莲花桩的铁罗汉,立即望着正北崖上,大喝道:“胡说八道,是他们的飞刀掷破了俺的头?还是铁莲花扎破了俺的脚?”
话未说完,不远处已传来江玉帆的声音,道:“大聪弟回来!”
声音虽然不高,但满谷英豪均能听到,这份功力是如何的深厚,也就可想而知了。
是以,喧哗如沸的群豪闻声一静,所有人的目光,一致向“游侠同盟”的席位上望去。
一看之下,满山满岭的英豪突然暴起一阵如雷欢呼,因为,身穿一袭银缎公子衫,腰佩金剑的江玉帆,业已离位向场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