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拐”见韩筱莉杀了“武当三剑”之一的张昭嗣,知道她闯了大祸,须知武当派在江湖上的声望和地位,仅次于执武林牛耳的少林寺。
韩筱莉虽然与游侠同盟没有瓜葛,但她今夜的悍然杀人,以及怨毒几近疯狂的神情,与他们年少英俊的盟主多少有些关系。
他觉得看在“西堤五老人”的份上,也应该提醒一下韩筱莉她杀的是谁,好让她收敛一下杀机,因为,她可能还不知道杀了武当掌门人的心爱徒弟。
胆战心惊的“插翅豹子”,以及“大岭四恶”和“黑白双煞”等人,自然也有这个想法,他们为了自己本身的安全,也必须向韩筱莉提醒一下。
岂知,满面杀气,目射寒芒的韩筱莉,竟将手中颤巍巍的腾龙软剑,缓缓举起,指着神情震骇的“玄洪”道人,缓慢有力的恨声说:“天罡剑玄洪,现在少了一个张昭嗣,你们两人也该滚回武当山消声匿迹一些时日了……”
“风雷拐”等人一听,神情一呆,再吃一惊,原来韩筱莉不但知道对方三人是“武当三剑客”,而且还知道他们的姓名和道号。
“大岭四恶”和“黑白双煞”一听,个个暗呼不妙,知道他们今晚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大家惊得一呆之际,“天罡剑”玄洪道人和“地癸剑”吴德性,两人同时厉喝一声,各挥宝剑,飞身向韩筱莉扑去
韩筱莉冷冷一笑说:“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总以为你们‘武当三剑’厉害!”
说话之间,身形飞旋,剑芒暴涨,嗡然剑啸声中,“唰唰”连响,一片如银翻滚匹练,立即将“玄洪”道人和吴德性两人罩住。
“风雷拐”等人心中一惊,知道“武当三剑”今夜都要在此丧命。
就在众人心惊的同时,耀眼寒芒如银匹练中,立即传出两声惊呼!
紧接着,两道人影飞身退了出来
“风雷拐”和“悟空”等人一看,再度吃了一惊!
只见“玄洪”道人的道髻已被斩断,一头短发,立即披散下来,“地癸剑”吴德性则左手抚着左颊,鲜血由他的指缝里汨汨激溅,顺腮而下,看情形,他的左耳显然已被韩筱莉的软剑削掉了。
韩筱莉娇靥凝霜,目闪冷辉,瞠目望着神色震骇的“玄洪”道人,怒声说:“方才我杀了张昭嗣,现在心中很后悔,因为没有能在你们仗以欺人的‘三才剑阵’中杀了你们。”
说此一顿,突然又厉声说:“在姑娘末反悔没有杀你们两人之前,快滚回你们的武当山去吧!”
“玄洪”道人面色如土,冷汗涔涔,为了回山便于报告,只得硬着头皮,怒声说:“有胆量的说出你的师承姓名来?”
韩筱莉“格格”一阵怒笑道:“姑娘姓韩名筱莉,随时等着你们武当派的高手来报仇,至于其他问题,胜了姑娘的手中剑,什么问题都可回答你!”
“玄洪”道人恨声应了声“好”,望着面色苍白,鲜血淋漓的吴德性,沉声说:“我们走!”
一向往傲自大,目中无人的武当三剑,一死一伤一丢丑,就这样大话也不敢说一句的狼狈离去。
“悟空”等人看后非常不解,据“西堤五老人”说,韩筱莉二十年来一直深居山中,几乎与外界隔绝,但是,她对武当三剑的名声行为,又似乎知道的非常详尽。
譬如,武当三剑中,以“人辛剑”最嚣张,是以她出手一剑就把他给斩为两片五段。
“地癸剑”次之,韩筱莉削掉了他的左耳以示惩罚,“天罡剑”较好,仅把他的道髻斩掉以示警告。
“大岭四恶”等人的看法则以为韩筱莉与武当派有仇,所以才会对“武当三剑”下此毒手。
果真如此,他们这些平素作恶多端的歹徒,仍有全身而退的希望。
岂知,“玄洪”道人和吴德性两人一驰出墓地,娇靥上杀气仍浓的韩筱莉,立即用剑一指全场,怒声问:“你们在此地为何群殴乱打,有什么仇,有什么恨……?”
“悟空”未待韩波莉话完,立即同答说,“我们既无仇也无恨……”
话刚开口,韩筱莉已瞠目怒声说:“无仇无恨乱打架,难道你们都疯啦?”
“风雷拐”知道韩筱莉怀恨而来,眼前最好不要和她顶撞,是以,抱拳道:“为何在此群殴,请韩女侠问‘大岭四恶’和‘黑白双煞’……”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用剑指着“黑白双煞”两人,怒声间:“为什么?快说!”
“武当三剑”一栽,“插翅豹子”龚霄等人首先感到不妙,他知道,“鬼刀母夜叉”等人绝不会放过他们。
这时见问,赶紧上前两步,抱拳谄笑,恭声道:“启禀韩女侠……”
话刚开口,韩筱莉“唰”的一声将剑尖指过来,同时瞠目怒喝道:“那个问你?退回去!”
“插翅豹子”深觉性命攸关,依然站立原地,恭声说:“这件事只有在下清楚,所以由在下报告你韩女侠。”
韩筱莉“噢”了一声,沉声问:“这么说,今天晚上的这场群架是你惹起来的了,嗯?”
“插翅豹子”心中一惊,慌得赶紧正色说:“不,韩女侠,这件事完全由‘武当三剑客’召集我们这些人前来的……”
韩筱莉再度“噢”了一声,沉声问:“这么说,你是‘武当三剑客’的属下了?”
“插翅豹子”赶紧解释说:“不,在下是崆峒派的俗家弟子,这些都是在下的师弟师兄……”
说话之间,挥手指了指身后的数名黑衣道人。
韩筱莉冷冷一笑说:“你自报师门派别,可是想拿你们崆峒派来吓唬我?”
“插翅豹子”没想到弄巧成拙,慌得赶紧解释说:“在下绝没有这个意思,韩女侠误会了。”
韩筱莉娇哼一声,突然怒声说:“小小的崆峒派还吓不倒我,告诉你们,姑娘的脾气不好惹,可也不随便杀人,但是作恶多端的人,他今夜就别想活。”
说此一顿,依然用剑一指“黑白双煞”,继续沉声问:“说,到底为了什么?”
“黑白双煞”见问,由身穿黑油布大褂子,马脸牛眼大黄牙的“黑煞”屠老大回答说:
“我们是为朋友索回‘万艳杯’而来的……”
韩筱莉一听,立即迷惑的问:“向谁索回‘万艳杯’?”
身穿白衣,苍白脸无胡须的“白煞”苟老二,举手一指“悟空”等人,抢先回答说:
“向他们‘游侠同盟’的江盟主……”
“黑煞神”一听,顿时大怒,脱口大骂道:“放你娘的屁,你们中了‘多臂瘟神’邓天愚的借刀杀人计还不晓得,要他娘的‘万艳杯’,他姓邓的老小子为什么不自己来要?”
韩筱莉一听,立即望着“黑白双煞”怒声说:“原来你们是邓天愚那老狗的朋友,他散播谣言,扰乱武林,本姑娘还没有前去问罪,你们既是他的朋友,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一顿,玉腕一振,手中的腾龙软剑,光芒暴涨,立即变得笔直,同时厉声说:“快亮出你们的兵刃来受死!”
“黑白双煞”平素作威作福,杀人无数,一旦到了他们要被杀的时候,也不由得面色大变,冷汗油然了。
“大岭四恶”知道他们四人的嫌疑也逃不脱,只得齐声说:“韩女侠有所不知,‘武当三剑’恨透了游侠同盟的江盟主……”
韩筏莉立即惊异的“噢”了一声,迷惑的问:“为什么?”
“四恶”中的老大说:“因为江盟主在邓老庄主的暖寿筵席上,恶意向他们‘武当三剑’挑衅,后来又对飞凤谷的陆姑娘眉来眼去,暗中传情……”
韩筱莉听得娇靥一变,突然厉声说:“那个要你谈这些?”
四恶老大吓得神色一变,赶紧解释说:“在下说的是起因,姑娘何必生气?”
“黑煞”屠老大赶紧接口说:“武当三剑听邓老庄主说,他表侄女的传家至宝‘万艳杯’被江盟主劫来了,特的向邓老庄主要帮手来对付‘风雷拐’和‘独臂虎’等人,他们‘武当三剑’决定以三才剑阵将江盟主杀死,我等俱是邓老庄主的贺客,情面难却,不得不来呀!”
韩筱莉尚未说话,“独臂虎”已哈哈一笑道:“屠老大,你他娘的为什么不向韩姑娘说,你们这些兔崽子和俺都有过节儿呢?”
话未说完,韩筱莉突然怒声说:“你们都不要说啦,你们双方都各人走各人的路……”
“鬼刀母夜叉”一听,突然怒声说:“不行,是他们纠众到客栈里找我们的……”
韩筱莉不由怒声问:“你待怎样?”
“鬼刀母夜叉”毫不客气的也怒声说:“既然他们找上门来了,我们也只好接着。”
韩筱莉一听,立即望着“黑白双煞”等人,沉声问:“你们的确和他们有过节儿?”
“插翅豹子”认为有机可乘,抱拳抢先说:“不错,在下的确与他们有梁子,就是那个手提鬼头双刀的母夜叉。”
韩筱莉听得冷冷一笑说:“这么说,你们是自愿和‘武当三剑’前来,并非被迫喽?”
“插翅豹子”一听,心中一惊,暗呼不妙,正待说什么,韩筱莉已沉声说:“既然你们有过节儿需要解决,本姑娘决不干涉,不过只能一个对一个!”
“插翅豹子”一听,顿时楞了!
“鬼刀母夜叉”那里还能等待,大喝一声,飞身纵入场中,“叮呤当啷”的用刀一指“插翅豹子”,厉声道:“姓龚的小辈,别作缩头的龟孙子,快出来,让老娘掂掂你的份量,看看你这两年的火候又进步了多少?”
“插翅豹子”龚霄一看,顿时杲了,他知道,只要一入场,就别想活着退同来了。
心念至此,不由神情惶急的同头去看身后的几名黑衣老道。
同头一看,只见师兄师弟们个个神情紧张,俱都冷汗油然,显然没有人敢只身独剑去斗“鬼刀母夜叉”。
“插翅豹子”一看,又绝望又恼怒,突然大喝一声,飞身扑向场中,同时,凄厉的说:
“大爷和你拼了!”
说而之间,飞身已至近前,手中单刀,一式“泼风八打”,勾起一团寒光,挟着“霍霍”
劲风,迳向“鬼刀母夜叉”的上下左右斩去。
“鬼刀母夜叉”恨透了龚霄,咬牙切齿,手横双刀,一对大环眼,寒光四射,一瞬不瞬的瞪着飞身扑来的“插翅豹子”。
一俟“插翅豹子”飞身扑到,觑准对方招式用老,大喝一声:“去你娘的!”
大喝声中,双方交叉举起,“当”的一声,火花激溅,环声铮响,立将“插翅豹子”猛劈而下的单刀剪住。
“插翅豹子”深知“鬼刀母夜叉”膂力惊人,兵器一旦被她的九环厚背鬼头双刀锁住,没有深厚内力的人,休想撤得出来。
是以,心中一惊,大喝一声,一面猛撤兵器,一面飞起一腿,猛踢“鬼刀母夜叉”的下阴。
“鬼刀母夜叉”一见,怒火更炽,她本待将龚霄的单刀震飞,没想到他竟飞腿踢她的小腹,是以,大喝一声,右手鬼头刀倏然下沉
只见刀光一暗,“插翅豹子”一声惨叫,一条右腿已由膝以上被斩下来。
“插翅豹子”早知活命无望,这时心头一横,手中单刀对准“鬼刀母夜叉”的前胸,连人带刀扑了过去,企图同归于尽。
“鬼刀母夜叉”虽然身高人大胳膊粗,但他的身手并不拙笨,这时一见“插翅豹子”疯狂扑来,身形旋风似的一转,立即闪至对方身后,大喝一声,双刀闪电劈下,迳斩对方左右肩胛。
又是一声凄厉惊人惨叫,“插翅豹子”的双肩两胁,直至双胯,同时被“鬼刀母夜叉”
的双刀斩下来。
崆峒派的数名黑衣道人一见,齐喝一声,纷纷将背后的长剑撤出来。
“大岭四恶”和“黑白双煞”早已衡量好了情势,照这样一个对一个的打下去,一个个都免不了被游侠同盟的十一凶煞杀死,于其最后脱不了被宰,何不及早一拼,也许有死里逃生的机会。
是以,一见崆峒派的数名道人撤剑,也纷纷盼喝一声,各自将兵器撤出来。
一直仗剑监督的韩筱莉一见,不由剔眉怒声问:“你们要待怎样?”
“大岭四恶”和“黑白双煞”,以及崆峒派的数名道人,同时厉声道:“我们要和他们拼了!”
“独臂虎”和“黑煞神”一听,苜先抢着说:“太好了,一个一个的收拾你们要等到黎明出太阳了,大家拼一拼,老子正求之不得……”
话未说完,韩筱莉突然怒声道:“不行,有本姑娘在场,绝对本准群打群殴!”
就在这时,身后东关方向,突然响起一声内力充沛直上夜空的悠扬清啸。
众人心中一惊,纷纷回身转首,因为根据这声直上夜空的清啸,来人显然是当代第一流的高手。
只见百丈以外的田野间,一道快速亮影,和一个纤小身影,正向着这面如飞驰来。
“风雷拐”一看,脱口急声道:“是盟主来了!”
“悟空”等人还不知道“朱雀玉女”阮媛玲将江玉帆引出客栈的事,这时盟主身边多了一个娇细身影,闹不清是怎么回事,俱都楞了。
佟玉清虽然知道随江玉帆前来的是“朱雀玉女”阮媛玲,但由于江玉帆心里的确喜欢她佟玉清,妒意自然减低了不少。
因为她知道,她佟玉清绝对没有独占江玉帆的可能,在孙少奶奶之中,只要有她的一份,她就心满意足了。
韩筱莉功力深厚,她早已看清了来人是江玉帆。
但是,当她看清身材纤小,清丽绝俗的阮媛玲和江玉帆并肩驰来时,她不知怎的竟气得矫躯直抖,泪珠直流。
江玉帆两人的身法太快了,眨眼已到近前。
“悟空”“一尘”等人,纷纷躬身行礼,低呼“盟主”。
江玉帆、见场中诸人中尚有仗剑而立的韩筱莉,先是一楞,继而看了地上的两堆尸体,不由望着“风雷拐”等人,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悟空”赶紧恭声同答说:“他们受了‘多臂瘟神’邓天愚的愚弄,由‘武当三剑’唆使前来向盟主强索‘万艳杯’……”
江玉帆一听,立即游目场中,不由迷惑的问:“武当三剑呢?”
“悟空”继继同答说:“韩姑娘杀了张昭嗣,斩了玄洪的道髻,削了吴德性的左耳,玄洪两人狼狈的逃走了!”
江玉帆听说韩筱莉杀了武当三剑之一的张昭嗣,心中既惊且恼。不由转首去看韩筱莉。
一看之下,发现她娇靥苍白,目闪冷辉,一瞬不瞬的望着他身后的阮媛玲,手中的藤龙软剑,不停的簌簌直抖。
但是,娇小美丽的“朱雀玉女”,依然惊异的打量着场中的“黑白双煞”等人,尚不知韩筱莉一直怒目盯着她。
“风雷拐”老经世故,一看眼前情势,极可能韩筱莉和阮媛玲先打起来,是以,赶紧拉回正题,恭声说:“盟主,‘多臂瘟神’邓天愚无中生有.暗施奸计固然可恶,这些人藉机前来,挑衅寻仇,尤为可恨,希望盟主还给他们一个公道!”
江玉帆“噢”了一声,游目看了一眼场中,只见“黑白双煞”等人,个个面带凶狠,俱都手持兵刃,不由冷冷一笑,问:“是那一位向在下索取‘万艳杯’?”
“黑白双煞”中的屠老大,这时见问,觉得这是一个逃生活命的机会,首先举起左手,阻止“大岭四恶”等人发言,这才望着江玉帆,沉声问,“请问江盟主,‘万艳杯’是否在你的身上呢?”
岂知,江玉帆毫不迟疑的一颌首,沉声说:“不错,就在本人的怀里!”
“黑煞”屠老大一听,心知要糟,但他仍有恃无恐的淡然一笑说:“江盟主,现在可不是说意气话的时候,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贵同盟今后可就有热闹好瞧了!”
江玉帆傲然哈哈一笑说:“今后你们还想活着出去传播这个消息吗?”
“黑煞”屠老大一听,顿时楞了。
“大岭四恶”各自一挥手中兵器,齐声道:“屠老大,少和他们噜嗦,人生百岁也是死,不如早死早投胎,上,咱们和他们拼了!”
江玉帆再度哈哈一笑道:“很好,本少爷很欣赏你们四人!”
说罢同头,望着“悟空”等人,吩咐道:“你们退远些!”
也就在江玉帆说话之际,“悟空”等人恭声应是的时候,“大岭四恶”“黑白双煞”,以及崆峒数道,互递眼神,齐声厉喝,各举兵器,齐向江玉帆扑来。
“朱雀玉女”阮暧玲,由于内心的关切,不自觉的脱口急声说:“玉哥哥小心!”
也就在阮媛玲娇呼的同时,江玉帆已以飘逸玄妙的身法,迎入“大岭四恶”等人之间。
紧接着,“唰”的一声轻响,立即幻起一片扇影红光
一直气忿填胸,冷手旁观的韩筱莉,一见江玉帆飞扑的时候拿出了一柄血红扇坠的白骨褶扇来,心头一震,不由脱口轻“啊”!
也就在韩筱莉脱口轻啊的同时,场中已响起了连声惨叫。
韩筱莉和阮媛玲等人看得真切,就在江玉帆飞扑出扇的同时,扇影过处,“大岭四恶”
四人的头颅,已相继被斩下来。
但是,人头落地,尸体也倒下了,却未见四人的颈腔内,喷溅出鲜血来!
紧接着,一阵砭骨寒焰迳由场中飞扑出来
韩筱莉和阮媛玲尚支持得住,“悟空”等人除了佟玉清外.俱都打了一个冷战,神色一惊,纷纷退至场外。
场中惨叫再起,崆峒数道也撒手丢剑,两手摸天,扇影过处,人头纷纷飞上半天!
“黑白双煞”本是虚于应付,一看这等情势,那里还敢停留,一声暗语,转身狂奔
江玉帆以快速飘逸的身法杀了“大岭四恶”和崆峒数道,正待再杀“黑白双煞”,发现两人已经跑了!
于是,大喝一声,飞身疾追,身形一闪,已到了“白煞”苟老二的身后
紧接着,扇影闪处,“唰”声张开,一声凄厉惨叫,苟老二的头颅已掉下肩来。
也就在扇形滑过苟老二项间的同时,江玉帆的左掌已翻,身法较快的“黑煞”屠老大,叫都没叫,头颅已“叭”的一声脆响,应声炸开,鲜血四溅,盖骨横飞,屠老大两手扑天,无头尸体又疾奔数步,才踉跄栽进乱草中。
江玉帆目闪冷辉,满面杀气,“唰”的一声收了褶扇,旋身飘然飞回原地!
“悟空”等人一见,急忙一定心神,纷纷向前拢来,但场中仍弥漫着浓重的砭骨寒气。
江玉帆见韩筱莉和阮媛玲仍立在原地,居然没被他的“寒魄神功”逼退,知道她们两人都有奇遇,否则,绝难忍耐砭骨奇寒。
但是,武功仅称不俗的佟玉清也立在当地不动,这不但他江玉帆感到惊异,就是“悟空”
等人也感到意外,其实,佟玉清本人也感到不解!
因而,江玉帆心中一动,满面迷惑的飞身向佟玉清身前纵去,因为他断定这可能是用“万艳杯”饮了酒的关系。
这时,“悟空”等人也急步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场中蓦然响起一声娇叱:“你过来!”
众人心中一惊,纷纷循声转首,只见韩筱莉手横腾龙剑,满面怨忿的正望着这边。
“风雷拐”等人知道把韩筱莉冷落了,正待说什么,江玉帆已沉声问:“韩姑娘有什么事吗?”
韩筱莉依然毫不客气的叱声说:“我叫你过来!”
江玉帆剑眉一蹙,也以为没有先招呼她而觉得有些失礼,正待说什么,阮媛玲已忍不住沉声说:
“你这位姑娘,一直怒目瞪着我……?”
话刚开口,“风雷拐”赶紧向前一步,低声说:“阮始娘,都是自己人!”
说沃之间,那边的韩筱莉已怒声说:“眼睛是我的,我愿意看谁就看谁,这是我的权利!”
江玉帆深怕她们两人打起来,赶紧焦急的问:“韩姑娘,有话可讲当面,此地都是自己人,在下何必一定要过去?”
岂知,韩筱莉竟倔强的说:“不,我要你跟我到那边的石碑后去谈!”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神情不禁有些迟疑,因为他心中的确有些喜欢韩筱莉,她不但笑的时候美,就是现在发娇嗔的时候同样的美。
但是,他觉得当着这些人的面,绝不能向韩筱莉迁就,是以,沉声说:“我说过,有话请当面讲,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请你不必回避!”
韩筱莉听了似乎很生气,久久才舒了口气,沉声说:“你手里的褶扇是我家的!”
话一出口,所有在场的人都楞了!
“风雷拐”见江玉帆脸上的煞气尚未尽褪,深怕一时不能容忍而伤了韩筱莉。
是以,急忙抱拳当胸,正待说什么,岂知,急忙一定心神的江玉帆,竟伸手将他拦住,同时望着韩筱莉,郑重的问:“何以见得在下手中的褶扇是姑娘家的?”
“悟空”等人一看江玉帆的神情,知道这中间必然大有文章。
阮媛玲早先根据“悟空”等人的神情,断定江玉帆必然和韩筱莉认识,所以对韩筱莉方才的驳斥才忍了下去,这时听了两人的对话,觉得两人可能还有密切的关系。
心念间,已听韩筱莉沉声说:“我认得这个葫芦扇坠!”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关切的问:“这个扇坠怎样?”
韩筱莉说:“它有变化。”
江王帆一听,愈加关切的问:“它有什么变化?”
韩筱莉毫不迟疑的说:“一日有三种变化……”
江玉帆迫不及待的问:“那三种变化?”
韩筱莉以悠扬的声韵说:“日为紫色夜为红,黎明傍晚变赤橙!”
江玉帆一听,不由激动的一拱手,兴奋的说:“在下外祖母‘塞上姥姥’的娘家就是姓韩,姑娘想必就是她老人家的亲人,但不知姑娘……?”
岂知,话未说完,韩筱莉已摇摇头说:“我不认识‘塞上姥姥’前辈,我也没听我师父谈过这位老前辈……”
江玉帆一听,立即焦急的说:“这绝对不会错,我的曾外祖母家就姓韩!”
一旁的“风雷拐”一见,立即恭声说:“盟主,此地谈话不便,还是请韩姑娘同去客栈再谈。”
江玉帆深觉有理,立即望着阮媛玲,介绍说:“媛玲妹,快来见过韩筱莉姑娘,她的辈份可能比我高一辈!”
韩筱莉一听江玉帆对阮媛玲的亲热称呼,心中很不是滋味,这时再听江玉帆说她的辈份可能要高他一辈,她几乎忍不住大声说“不会”。
但是,娇小玲珑,娴静美丽的阮媛玲,已施礼恭声说:“洪泽湖阮媛玲参见韩姑娘。”
江玉帆也在旁解释说:“媛玲妹是洪泽湖老湖主阮世伯的女儿,今后还要请韩姑娘多多照顾!”
韩筱莉没想到由于认了家传至宝寒玉扇,竟把与江玉帆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远了十万八千里,芳心又急又气又不能不还礼。
继而一想,假设江玉帆说的“塞上姥姥”,果真是她韩筱莉上一辈的人,而江玉帆则应该是她的表侄了,万一如她所想的,她韩筱莉也只有认命了。
心念至此,只得收剑还礼,并介绍了自己。
江玉帆一俟双方介绍完毕,立即催促说:“其余人等,回店介绍,韩姑娘请!”
韩筱莉有心不去,实在又不愿离开心里酷爱痴想的江玉帆,去,又担心谈到最后真的变成了江玉帆的表姨。
心中虽迟疑,但仍身不由主的跟着江玉帆等人展开轻功,直向东关驰去。
进入城内,灯火大都熄了,仅两三处夜市尚有人声喧嚣。
同至客栈花园,恰有两名准备收拾残肴碗盘的店伙,仍迷惑的等候在花厅阶前。
“风雷拐”一见上即吩咐增添杯箸,并重新点了几道肴菜。
进人花厅,江玉帆立即为韩筱莉阮媛玲两人介绍了他的部下十一凶煞。
新点的酒菜送来,大家依序入座,韩筱莉坚拒坐在尊位上,结果,仍是江玉帆居中,韩阮二女左右相陪。
彼此敬过了酒,“风雷拐”首先望着神色隐透不快的韩筱莉,关切的问:“请问韩姑娘,听‘慈晖婆婆’前辈说,姑娘在襁褓中便被送去西堤,不知姑娘怎会在我们盟主一取出褶扇之际便认出了是姑娘家的祖传之物?”
韩筱莉见问,立即凝重的说:“我是由我爹娘的遗书上读到的,因为我家一共有三件祖传至宝……”
阮媛玲立即关切的间:“贵府的三件至宝,不知姑娘可否见告别”
韩筱莉同竟的一颔首说:“我家祖传的三件至宝,是紫钗腾龙寒玉扇,据说,紫玉钗和寒玉扇,早在我曾祖时代,就赐给我的姑祖母们随嫁带走了!”
“风雷拐”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急声说:“请问韩姑娘,昔年名震武林的‘玉扇龙剑’韩天祥大侠是姑娘的什么人?”
韩筱莉一听,立即肃容说:“他是我的祖父,据说家父尚在幼年时代,他老人家就被武当派的门人暗算遇害,我爹娘在生下我不到半年,也遭了武当派人的毒手……”
“风雷拐”见韩筱莉愈说愈气愤,娇靥上严肃的气色,逐渐变为凄厉,赶紧拉同正题说:
“姑娘根据令尊遗书,怎能第一眼就认出扇坠的变化和特征?”
韩筱莉毫不迟疑的说:“因为我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几乎是每天都读一遍父母的遗书,所以每字每句均能背诵无遗,所以,当时一见江盟主取出褶扇,便不自觉的脱口惊呼,因为我发现了扇坠不但闪着赤橙光芒,而且近似个葫芦……”
“悟空”等人知道韩筱莉自小就有了寒玉褶扇的幻想影像,加之又和她幻想的近似,所以才一见扇坠,便本能的脱口呼出。
至于她何以出手就杀了“武当三剑”中的第三剑客,而又惩治了吴德性和玄洪,这可能是由于她对武当派存有太多的仇恨之故。
但是,根据韩筱莉下手的轻重,显然她又不是完全因仇恨而下的毒手,否则,以她的武功和剑术,要想尽歼“武当三剑”,应是轻而易举的事。
众人心念间,已听韩筱莉隐隐有些不安的一笑说:“方才我将话说出了口,心中的确感到有些紧张后悔……”
江玉帆立即笑若问:“为什么呢?”
韩筱莉娇靥一红,有些羞意的说:“因为我当时是在气愤的心情下说出的,实在说,我丝毫没有把握!”
江玉帆立即风趣的问:“现在不紧张了吧?”
韩筱莉满面娇羞,又以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江玉帆,含笑点了点头。
“风雷拐”已看出阮媛玲和佟玉清的神情都有些不自在,赶紧望着韩筱莉,半玩笑半认真的笑着问:“现在韩姑娘最担心的恐怕是与我们盟主的辈份和称呼的问题了吧?”
韩筱莉生性爽直,加之“风雷拐”正说中她的心事,是以,不自觉的连连颔首,脱口正色说:“是的,我正为这件事担心呢!”
如此一说,就连憨姑和“黑煞神”也都忍不住笑了。
但是,“悟空”“一尘”等人都觉得,这正是韩筱莉坦诚爽直及真情流露的可爱处。
由于少女害羞的天性,韩筱莉看了众人忍笑的神态,不自觉的娇靥通红,同时低下了头。
阮媛玲和佟玉清对这个问题却特别注意,因为韩筱莉的辈份与她们两人有着密切的关系。
如果韩筱莉的辈份高,成了江玉帆的表姨,在她们孙少夫人的争夺战中,就少了一个劲敌。
假设韩筱莉是江玉帆的表姐,根据他们亲密的关系,对她们两人就极为不利。
是以,两人都聚精会神的摒息望着“风雷拐”,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只见“风雷拐”愉快的一笑说:“韩姑娘府上的三份至宝,可以说今晚全都找到了……”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急忙抬头,惊异的间:“你是说,紫血玉钗就在现场?”
“风雷拐”额笑摇头道:“不,现在我们盟主令堂大人萧女侠的身上!”
韩筱莉一听,花容大变,不自觉的急声说:“什么?你说他是我的表叔!”
“风雷拐”知道韩筱莉说的“他”是指的江玉帆,是以,急忙一笑,说,“不,韩姑娘听错了,我们盟主的令堂姓萧,我们盟主的外祖母”塞上姥姥“才姓韩……”
韩筱莉一听,立即有些迫不及待的问:“你是说……?”
“风雷拐”毫不疑的说:“我是说,我们盟主的外祖母,就是你的姑祖母,我们盟主就是你的表弟,你就是我们盟主的表姊……”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兴奋的一拍玉手,以近乎稚气天真的声调,激动的说:“真的?啊!
我太高兴了!”
由于过份的兴奋,她不自觉的伸臂抱住她身边的佟玉清,继续与奋的说:“我真的太高兴了!”
冰雪聪明的阮媛玲,立即起身万福,愉快的说:“姊姊心愿达成,小妹在这里恭喜你了!”
韩筱莉急忙一定心神,立即松开佟玉清,又有些羞涩的起身还礼,笑着说:“谢谢你媛玲妹!”
精灵的佟玉清自然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也急忙起身施礼,向韩筱莉贺喜。
韩筱莉一见,立即坦诚爽直的笑着说:“你们游侠同盟都是以兄弟姊妹相称,我现在也是你们游侠同盟的一员了,按年龄我应该称你姊姊才对……”
如此一说,“悟空”等人纷纷举杯欢呼,并祝韩筱莉的加入同盟。
但是,众人在高兴之余,也有些为韩筱莉担心,因为她杀了武当掌门人的亲传弟子,也算为游侠同盟树了一个强敌。
由于韩筱莉的加入,游侠同盟又多了一位武功惊人的高手,只是乍然间还不知给韩筱莉安排一个什么职务让她掌理,虽然他们游侠同盟没有一兵一卒,但他们认为总有一天会壮大起来。
一阵轮番敬酒,深知武当掌门为人的“一尘”道人,突然望着韩筱莉,关切的问:“韩姑娘,昔年武林各大门派为今祖”玉扇龙剑“被害,会召开了一次龙头大会,不知令尊在他的遗书上可谈到这件事情?”
韩筱莉被问的一楞,娇靥上的欢笑立失,不由惊异的望着“一尘”道人,沉声问:“不错,曾谈到这件事,但不知道长为何问起这件事?”
“一尘”道人不答,继续关切的问:“听说当年的武当掌门,与令尊大人会经有过一个秘密协定……”
话未说完,韩筱莉的花容立变,不由倏然立起,剔眉怒声间:“怎么?莫非你也是武当派的弟子不成?”
江玉帆等人听得一楞,欢愉的气氛,突然变得肃煞紧张,因为十一凶煞虽然结为同盟,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彼此的师承和底细。
江玉帆也感到十分不解,因而迷惑的急声问:“右护法的师门是……”
话未说完,“一尘”道人已正色含笑说:“盟主请放心,属下师门与武当派绝无任何关系,属下这样问,完全是为了我们游侠同盟……”
韩波莉一听,自然明白了“一尘”道人的心意,是以,立即沉声说:“我杀了武当派的门人弟子,自然由我一人承当,绝对与游侠同盟无关……”
江玉帆一听,立即沉声说:“这怎么可以,表姐既已加入本同盟,就是大家的姊妹,今后便应有福同享,家难与共,武当派不派高手前来使罢,果真派人前来挑战,自然由我应付!”
“风雷拐”和“悟空”等人见韩筱莉对武当派的掌门人如此痛恨,对说出她父亲会与武当掌门有秘密协议的“一尘”道人,马上起身叱问,觉得这中间必然牵涉着另一段血海深仇和秘闻。
根据眼前情势,不便再谈武当弟子被杀的事,也不使再问昔年与武当掌门有何秘密协定的事。
是以,“风雷拐”立即扯开话题,望着江玉帆,恭声问:“盟主,方才你在店中外出,是怎样遇见的阮姑娘?”
江玉帆见问,立即恍然“噢”了一声,急声说:“我们现在不能再由原来计划的路线追‘万里飘风’了……”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迷惑的间:“怎么?我们不去追‘乾坤五邪’了?”
江玉帆示意韩筱莉归座,才解释说:“现在追‘万里飘风’比追‘乾坤五邪’尤为重要……”
韩筱莉一听,立即正色说:“我们现在追去,加上我师父和四位师叔,制服‘乾坤五邪’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果让他们同到大雪山区,再想制服他们可就难了!”
江玉帆依然正色说:“不行,现在追‘万里飘风’是最急切的事,至于为什么,回头我再详细的告诉你。”
韩筱莉一听,自然不便再说什么了。
“悟空”继续关切的问:“盟主,可是阮姑娘带来了什么消息?”
江玉帆微一颌苜,焦急的说:“现在马爷爷在宜兴城等候着,要我们马上解散游侠同盟,把我带回九宫堡去!”
“铜人判官”“独臂虎”几人一听,顿时大怒,但是听了盟主对“镔拐震九州”马云山的极尊称呼,加之马云山又是“风雷拐”的大师哥,何况是否奉有老堡主的命令又不得而知,是以,都气在心里却不敢说什么。
“黑煞神”则忍不住问:“盟主要不要回去呢?”
话声甫落,“鬼刀母夜叉”已讥声说:“废话,盟主若是回九宫堡,还要改道赶往芜湖吗?”
“黑煞神”听了毫不介意,仅“嘿嘿”笑了笑,但秃子王永清却忧虑的说:“可是,由此地往西走,不是越走距离‘九宫堡’越近吗?”
如此一说,不少人恍然道:“咱们愈往西走,不是碰见九宫堡的人的机会愈多吗?”
江玉帆一听,立即笑着说:“没这么严重,这件事我爷爷还不知道,我娘听说咱们同盟中还有‘风雷拐’刘堂主,也放心多了……”
但是,一直忧心仲仲的“风雷拐”刘刚,却仍要急的说:“盟主,咱们还是不要和我大师哥碰头的好!”
阮媛玲突然“噗嗤”一笑说:“刘堂主你放心,玉哥哥已派我明天赶往宜兴,一方面去见百丈峰的陆世姊,告诉她你们不能赶往飞凤谷的原因,一方面请马老总管就地策划重建惠山济公禅寺的事,这样马老总管分身乏术,那里还有时间来找你这位堂主师弟呢?”
如此一说,“悟空”等人纷纷欢声赞好,俱都说盟主想的周到。
商议的结果,决定走乡村僻道,绕过宜兴县后,再由官道赶往芜湖。
饭后送走了阮媛玲,众人也分别至园内各精舍中就寝,为了韩筱莉,“风雷拐”特的通知店家连夜又去选购了快马一匹。
由于等候马匹,直到辰时过后,大家才拉马走出店来。
一出店门,早市早已开始,但每个街人的神色都透着几分紧张和惊异,有的人低声私议,有的人则急步向东关外涌去。
江玉帆几人自然知道为什么,必是前来城内赶早市的小贩生意人,发现了东关郊外墓地上的十几具尸体。
于是,众人纷纷认镫上马,迳向南关走去,远未在意。
但是,不远处的一群街人中,却有人惊异的说:“这简直不能令人相信,现在都进入夏天了,尸体还冻的棒硬棒硬的,一滴血都不滴!”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脱口轻“啊”,不由焦急的回头去看“风雷拐”等人。
同头一看,发现“悟空”“一尘”“风雷拐”几人,也正以震惊焦急的目光向他望来。
“一尘”首先焦急的问:“请问盟主,尸体要什么时候才能解冻?”
江玉帆立即懊恼的说:“要中午过后!”
如此一对答,“黑煞神”“独臂虎”也联想到了事态的严重。
“悟空”焦急的间:“盟主,一定要等到中午过后吗?”
江玉帆懊恼的说:“可以用‘赤阳指’在他们尸体上点一下,这也是我昨夜一时疏忽……”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自责的说:“这都怨我当时不该挟杂在中间询问寒玉扇的变化和来历,现在就是玉弟弟再赶去也来不及了。”
“风雷拐”看了一眼涌向东关大街的群众,微一颔首,道:“现在那片荒废墓地上,至少已围满了几百人,盟主去了正好告诉他们‘大岭四恶’是谁杀的!”
佟玉清则忧虑的说:“大岭四恶被杀,应该是人人称快的事,只是盟主施展了‘寒魄神功’,他的身份也就在武林中揭开了。”
“风雷拐”忧虑的说:“那是当然,目前可能没有人知道‘大岭四恶’等人究竟死在什么工夫之下,但这件事一传进老一辈人的耳朵里,就不难猜出施展‘寒魄神功’的人是谁了。”
秃子突然庆幸的说:“好在没有留下活口,让那些老家伙们猜去吧!”
“鬼刀母夜叉”一听,立即沉声说:“放走的玄洪杂毛是死人呀?”
如此一说,秃子顿时楞了。
韩筱莉娇靥一红,不禁懊恼的说:“昨夜不放走玄洪两人就好了?”
憨姑突然忿声说:“就是都杀光了也没用,慕后还有一个唆使老贼‘多臂瘟神’哪!”
“一尘”道人一听,不由恨声说:“邓天愚这老贼,看他能够阴毒到几时,我‘一尘’总有一天给他点苦头吃。”
说话之间,不觉已出了南关大街,消息传播的实在快,城外街上的人也在纷纷议论著东关郊外的事情。
只听一个青年的声音,震声的说:“魏老伯,您知道吗?那些尸体中竟然有‘武当三剑’中的张昭嗣呀!”
一个苍劲的声音淡淡一笑道:“武当三剑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老朽早就说过,他们终有一天会倒霉,只是杀了一个跑了两个,今后可就有热闹瞧了。”
另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迷惑的问:“魏老伯是说,武当掌门为了他的亲传弟子被杀,必会派出大批精英高手寻找真凶报仇?”
苍老声音淡然一笑,轻蔑的说:“敢向武当门人下手的人,岂是等闲人物?武当掌门如果知道他的弟子尸体僵冻,涓血不滴,只有请求天下各大门派和八大世家,提前举行龙首大会了。”
江玉帆听至此处,心中愈加懊恼,不自觉的一抖丝缰,放马向街外驰去。
“风雷拐”等人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看情形要想保持盟主的秘密身份,愈来愈困难了。
根据方才群众中那位老人的口气看,他似乎已清楚崆峒群道是死在“寒魄神功”之下,当然,他也联想到的是‘塞上姥姥’,绝不会想到是江玉帆,但是,时间一久,根据种种关系的揣测,自然就知道是谁了。
众人一出城外大街,立即转进西上乡道。
由于乡间人口稀少,看到的都是朴实景象,听到的都是谈话稼穑,既少武林人物,也听不到惊人讹传,大家对嘉兴东郊发生的事,因而也冲淡了不少。
一连数日,马不停蹄,直到过了固城湖,才奔上官道,找寻丐帮的弟子,打听“万里飘风”等人的行踪。
一问之下,得到的消息竟是“万里飘风”等星夜兼程,业已进入了黄山山区。
江玉帆等人一听,俱都楞了。
“黑煞神”首先迷惑的说:“他奶奶的,这老小子的家住东海,他跑到黄山去干啥?”
“鬼刀母夜叉”骂道:“万里飘风诡计多端,咱们可不能再上这老小子的当了。”
江玉帆也迷惑的自语说:“他们为什么进入了黄山山区呢?”
秃子王永清自以为聪明的说:“盟主,‘万里飘风’老好巨猾,他知道咱们会追来,为了摆脱咱们,说不定故意引咱们进入黄山山区,等咱们一到,他老小子又从别的地方跑了!”
“黑煞神”一听,也自以为是的正色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黄山抓不到,咱们就到他东海去窝里掏……”
“鬼刀母夜叉”立即骂道:“这不是抓鸭子捉黄雀,这个窝里没有那个窝里掏,他是个诡计多端的人!”
这边几人闹嘴,那边江玉帆和“悟空”已商议完毕,决定继续往黄山追去。
于是,由固城湖向西南,有时早行夜宿,有时星夜兼程,一面急急赶路,一面不时打听,得到的结果是“万里飘风”等人,连同竹帘小轿,的确进入了黄山山区,而且再没有出来。
江玉帆听了这消息,虽然感到兴奋,但也觉得迷惑,如果山中没有宅院房舍,“万里飘风”等人绝难久住下去。
这天申时刚过,武林历代风云际会的黄山,终于在望了。
遥见黄山,山势雄伟,峰岭绵延,浓郁苍翠,白云弥漫,著名的天都,莲花等峰,均高插云上。
到达山麓,已是掌灯时分了。
众人悄悄进入东麓山脚角下的一个僻静小村,选了三家较大的猎户住下来。
饭后重新计议,决定仍由江玉帆和韩筱莉深入山区侦察,天明后大家再公然进入。
江玉帆和韩筱莉一出小村,立即展开轻功,直向山口驰去。
韩筱莉自加入游侠同盟,这还是第一次和江玉帆单独在一起,心坎里自然充满了热情,蜜意。
但是,江玉帆的心情,就像被疾劲山风吹动的漫天浓云,翻腾,阴沉,诺大的黄山,他不知要到什么地方去找“万里飘风”等人。
进入山口,光线尤为暗淡,但两人功力深厚,目光精锐,依然疾驰如飞。
翻岭越谷,穿林过溪,渐渐松竹杂生,藤萝遍地,到处是狰狞怪石,业已无路可循。
芳心中充满了甜意的韩筱莉,渐渐柳眉紧蹙,满脸的娇嗔,因为她喜爱的玉表弟,自出小村到现在,还没有和她交谈过一句。
只见疾驰如飞的江玉帆,剑眉微蹙,目光如炬,不停的东瞧西望,神色间充满了忧急。
韩筱莉满腹的委屈,心里越想越有气,根本无心观察山区谷峰间,以及浓郁松竹中有没有可疑之处。
就在这时,两人的目光倏然一亮
游目一看,发现已达云上,两人同时刹住了身势。
只见皓月当空,夜幕如洗,云海以上,古木参天,群峰如林,莲花、天都二峰,高耸夜空,直插霄汉,宛如鹤立鸡群。
韩筱莉看得心中一畅,不自觉的欢声说:“啊,太美了!”
欢声甫落,群峰回应,余音历久不绝,一直荡漾夜空。
江玉帆心中一惊,不由焦急的压低声音说:“表姐,你怎可在此毫无忌惮的欢呼?”
韩筱莉见江玉帆一路上没有和她谈话,如今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责备她,芳心愈想愈气,不由倔强的说:“为什么不可以?”
江玉帆一听,只得抬手一指附近的几座峰巅,压低声音说:“喏,你看!”
韩筱莉循着江玉帆的指向一看,发现几座峰腰间的浓荫暗线中,隐隐现出一角琉瓦檐影,在皓洁的月光照耀下,闪闪生辉。
看了这情形,韩筱莉自然知道那些都是山中的道观禅寺或庵院,而里面的僧侣,不少是武功高绝的世外高人。
但是,她娇纵成性,加之她正在和江玉帆斗气,是以,轻蔑的看了一眼后,依然不以为意的说:“怕什么,距离这里至少也有二三里地!”
江玉帆一听,只得无可奈何的解释说:“夜静更深,位在山区,虽然是极轻微的声音也可传出七八里地,你这样毫无顾忌的欢声娇呼,那还得了?”
韩筱莉一听.愈加倔强的说:“怕什么?我还要仰天长啸呢!”
说话之间,仰首望天,作着高吭长啸之势。
江玉帆一见,顿时慌了,急上一步,伸手如电,立即将韩筱莉的樱口掩住,同时,焦急气忿的说:“表姐,你怎可这样倔强任性?”
韩筱莉芳心狂跳,娇靥羞红,但有甜甜胜利的感觉,不自觉的“噗哧”笑了!
江玉帆为了怕韩筱莉吭山山声来,右手掩住她的樱口,左手按着她的香肩,韩筱莉的娇躯,几乎完全被揽进他的怀里,阵阵温馨兰息,扑面袭鼻,令他心跳神移,几乎忍不住就势将她的纤腰抱住。
由于韩筱莉的“噗哧”娇笑,使他顿时惊觉,俊面一红,倏然离开了,他不敢再看韩筱莉,故作生气的样子忿忿的坐在就近一块长石上,低头不语,以平抑他的心跳和爱的冲动情绪。
韩筱莉一见,含着甜甜娇笑,急步走了过去,就在他的身侧偎依着坐下来,同时,颇含歉意的柔声问:“玉弟弟,你生气了?”
江玉帆刚刚平抑下去得情绪,再度高涨起来,尤其,韩筱莉的如云绣鬓已摩触到他的头颊,在她鲜红欲滴的樱口内,吐气如兰,薰人欲醉,使他几乎不能自己。
韩筱莉见江玉帆不答话,芳心一震,突然坐直娇躯,高嘟着樱口,生气说:“我早就知道你不喜欢我!”
江玉帆心中一惊,不自觉的脱口说:“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
韩筱莉一听,顿时心花怒放的笑了,同时再将娇躯偎近江玉帆些,急切柔情的问:“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说话之间,情不自禁的抱住了江玉帆的左臂,同时羞红着娇靥,仰望着江玉帆的通红俊面,等待他的回答。
江王帆自是不便说出真心话,只得装作不高兴的说:“你总爱使性子,不听话……”
话未说完,无限娇美的韩筱莉已迁就的连声说:“好好,以后姊姊不使性子,一切听你的,好不好?”
江玉帆心里高兴的不由回首去看他这位充满青春活力的莉表姊!
转首一看.群情不由一呆,在这一刹那,他才真的发现,韩筏莉实在太美了!
她的皮肤细腻,微带一丝象牙色,柳眉柔细,斜飞近鬓,一双黑白明亮的眸子,在长长的睫缝后,深遽,澄澈,像夜空璀璨的星星,鼻子小巧而挺直,樱唇红润而艳丽,一丝甜笑,露出一线整齐而洁白的贝齿!
啊,太美了,他忍不住在心里高兴着,这些天我怎的竟没发现呢?
是柔美皓洁的月光增加了地的美?是山中的灵气凭添了她雍容如芝兰的气质?不,这想法都是对她的侮辱,因为她原就这么美,只是他这时才有机会静静的欣赏她的美。
江玉帆轻轻揽住她的纤腰,终于将朱唇印在她的樱唇上,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亲吻他喜欢的女孩子。
韩筱莉半仰着娇躯,缓缓闭上了眼睛迎接着个郎一次又一次的亲吻着……。
欢欣的泪,终于在她长而柔细的睫缝里如珍珠样的一颗接一颗的滚下来!
江玉帆不知莉姊姊为什么要哭,她继续去吻她的香腮,吻她的眼睛,吻她的眼泪,他这时才知道,女孩子的眼泪,也是咸的。
在深遽夜空的皓洁明月下,在如林的青翠群峰中,云海无边,松涛呜咽,有如天上仙境,两情沉醉,早已忘了身处何地,来此何为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慈祥佛号:“阿弥陀佛!”
江玉帆和韩筱莉骤然一惊,同时由青石上跳起来
两人转首一看,只见一丈以外的草地上,赫然站着一位头戴瓜形僧帽,身穿月白缁衣的老师太。
只见老师太年在八旬以上,丰持银丝拂尘,项挂念珠,生得慈眉善日,正满面慈祥的望着他们两人微笑。
江玉帆和韩筱莉两人似乎受了老师太的慈祥感贸,两人同时施礼恭声说:“晚辈,江玉帆韩筱莉,叩见师太!”
说罢,双双跪了下去。
老师太也不谦逊,仅慈祥的一笑,说:“两位小施主免礼,快请起来。”
江玉帆和韩筱莉叩首起身,两人仍羞得不敢抬头。
老师太再度慈祥的一笑说:“两位小施才是不期在此相遇,还是特的登峰前来赏月?”
韩筱莉一听,想到方才和玉弟弟相拥亲吻的情形,尽被这位老师太看在眼中,真是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小洞钻进去。
江玉帆终究是男孩子,立即拱揖恭声回答说:“晚辈等特来黄山找人!”
老师太慈祥的一笑:“为何不找了呢?”
江玉帆只得说:“因为还没找到他们!”
老师太“哦”了一声,亲切的说:“老尼久居此山,各寺观庵的方丈主持大都认得,你们找的是谁?说出来看看老尼认不认识?”
江王帆工听,只得摇摇头,说:“师太恐怕不认识!”
老师太惊异的“噢”了一声,迷惑的说:“你们两人找的不是此山中的人?”
韩筱莉突然抬起头来说:“这个人是个老江湖,人很狡猾,他的名字叫赵竟成,人们给他的绰号叫‘万里飘风’……”
话未说完,老师太已惊异的说:“万里飘风家住东海,你们怎的会跑到此地来找他呢?”
江玉帆听得一惊,不由惊异的问:“师太也认识他?”老师太微一颔首,道:“这位姑娘方才不是说了吗?他是个老江湖,老尼有时也在江湖上走动,自然听说过他的名号,只是老尼听到的与两位小施主的不同罢了!”
江玉帆听出老尼姑的口气,有偏袒“万里飘风”赵竟成的意思,心中一动,立时提高了警惕。
但他仍谦和的问:“师太听到的有何不同?”
老师太慈谈一笑说:“拒老尼所知,他的轻功极俊,为人坦实,在武林中稍有薄誉,不过老尼与他并不相识!”
韩筱莉终究欠缺经验,脱口急声说:“师太千万可光听江湖上的传说,‘万里飘风’上个月还骗了我玉弟弟一件……”
江玉帆一听、立即阻止说:“莉姊姊!”
韩筱莉一听,立即住口不说了。
老师太慈祥的一笑,说:“不错,江湖上有很多人是浪来的虚名,听你们这么一说,‘万里飘风’八成也是这一流的人了?”
说此一顿,不由望着江玉帆,关切的问:“不知‘万里飘风’骗了小施主的一件什么东西?”
江玉帆略微迟疑,终于含糊的说:“是一件古董!”
老师太一听,却有些大感意外的说:“练武之人要古董何用?想必是小施主家的祖传珍宝吧?”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不由直觉的急声问:“师太您知道?”
老师太慈祥的一笑,道:“傻孩子,练武之人视珍器名剑秘笈尤重生命,除此之外,‘万里飘风’何以要丧名败节去骗别人的东西?”
江玉帆凵听,不见觉的懊悔说:“其实‘万里飘风’骗去的东西并不是晚辈自己的,晚辈也是受人危难中相托,代人保管而已。”
说罢,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老师太一见、立勋同情的说:“这样说来,‘万里飘风’的确是个罪不可恕的人了!”
韩筱莉突然要求说:“师太既然久居黄山,必然知道何处有茅舍宅院,师太可否告知晚辈两人一两处?”
老师太霜眉一蹙,不答反问道:“你们确定‘万里飘风’已潜来黄山?”
韩波莉毫不迟疑的颔首说:“是的,而且我们还知道,他们进入黄山后,再没有出去!”
老师太惊异的“噢”了一声,迷惑的问:“听你们的口气,好像不止‘万里飘风’一人似的?”
江玉帆只得颔首说:“是的,他们一共是四个老人,一个仆妇,还有一个始终坐在竹帘小轿中的女子!”
话声甫落,老师大已正色说:“既然有这么多人,一定很容易调查,老尼愿代你们问一问,明天晚上你们仍在此时此地来听老尼的消息!”
江玉帆和韩筱莉一听,十分高兴,同时恭声说:“多谢师太协助,晚辈感激不尽!”
老师太正色说:“现在天色已晚,不宜在山中久留,明天此时再来就是,快去吧!”
江玉帆见老尼姑立等他们离去,只得拱揖应了声是,即和韩筱莉,展开轻功,沿着来时的路线,飞身驰去。
一入云海,光线顿时暗下来。
经过一片乱石处,韩筱莉突然一拉江玉帆,两人同时停下来,而且,迅即隐在大石后。
江玉帆见韩筱莉偎在身边,一直拉着他的手,不由急声问:“你要作什么?”
韩筱莉经过和玉弟弟方才的拥吻,羞意已没有方才那么浓了,这时见问,立即压低声音说:“你真的就这样下山了?”
江玉帆一听,只得无可奈何的说:“老师太在那里立等我们离去……”
韩筱莉未待江玉帆话完,立即嗔声说:“她也不会在那里站一晚上呀?”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急声问:“你是说我们马上再回去?”
韩筱莉毫不迟疑的点点头,说:“当然喽,你不觉得这位老师太有几分可疑?”
江玉帆想了想,迟疑的说:“看她说话亲切!神态慈祥……”
韩筱莉一听,立即反驳说:“你不是说,‘万里飘风’在外表上看来,也像一个有德长老吗?”
一句话说动了江玉帆,不由恍然道:“是呀,说不定她就是‘万里飘风’等人的同路人。”
韩筱莉正色说:“所以说,我们不能就这么回去,如果‘悟空’等人问起来,不笑掉他们的大牙才怪呢?”
江玉帆又蹙眉迟疑的说:“可是……万一回去碰上那位老师太呢?”
韩筱莉毫不迟疑的说:“那就证明她心中有诡,时时在监视我们,如果她坦然的走了,也可证明她确确实实愿意协助我们!”
江玉帆依然为难的说:“我是说,万一我们又碰上了那位老师太,我们总应该事先准备好一套说词呀!”
韩波莉深觉有理,立即仰首望天,闪动着一双明亮大眼睛想主意。
江玉帆思绪紊乱,他根本定不下心来想对策,因为站在他胸前的莉表姐太美了,她不但一嗔一笑美,而且在她娇憨爽直的个性中,还有一种稚气未除的美。
在这一刹那,他会把佟玉清拿来和她比,他也曾把阮媛玲拿来比,他发觉她们三人都有她们各人的气质。
他觉得佟玉清娇躯健美,她白嫩脸蛋上的大白麻子淹没不了她充满了青春的魅力。
只是她最近变得多愁善感,时常偷偷的伤感落泪,完全没有了惠山破庙初见时的那种豪气。
但是,他对佟玉清经常照顾他的起居,每天早晨为他栉发整衣,对她的温柔、体贴,以及像一个贤慧的妻子在尽着她的责任,他是深深的记在心里。
所以,当阮媛玲问到他是否对佟玉清喜欢的时候,他会毫不迟疑的同答“是”。
一想到阮媛玲,江玉帆的俊面上便会挂上一丝快意的微笑,因为阮媛玲娇小美丽,善解人意,是个聪慧温顺的可人儿……。
正在沉思的人神,耳畔突然响起韩筱莉的急切声音道:“啊,有了!”
江玉帆骤然一惊,急定心神,不由脱口茫然间:“有了什么?”
韩筱莉发觉江玉帆神情有异,不由嗔声问:“你站在我的面前想什么?”
江玉帆被问得一楞,赶紧解释说:“我在想遇到那位老师太时的说词呀?”
韩筱莉那里肯信,但又不便说什么,因为她自己清楚,她是绝对无法一个人占有像江玉帆这样夫婿的。
是以,娇哼了一声,沉声问:“你认为该怎么说?”
江玉帆被问得一楞,只得反问道:“莉姊姊,你说该怎么说?”
一声“莉姊姊”,喊得韩筱莉妒意全消,深情的睇了江玉帆一眼,嗔声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办法来?”
江玉帆心中一动,急中生智,突然讪讪的说:“小弟想是想到了说词,只怕姊姊你不同意!”
韩筱莉顺口笑着说:“你说出来听听看嘛,好办法姊姊当然听你的,好歹你也是我的顶头上司盟主呀!”
江玉帆装出一副正经神色说:“万一我们再遇到那位老师太,我们就说下山时发现一个人正鬼鬼崇崇的向山内驰来!”
韩筱莉听得一楞不由惊异的问:“你方才真的在想对策?”
江玉帆忍笑委屈的说:“小弟为什么要骗你呢?”
韩筱莉一听,立即抱歉的说:“好了,是我冤枉了你,我想的也正是这个办法,不过我们得说发现的那人是个女的。”
江玉帆立即不解的间:“为什么,姊姊?”
韩筱莉解释说:“因为那个小姐是一直坐在轿里的,咱们游侠同盟的兄弟姊妹又都不认识,碰见女子夜静更深在山区里飞驰,我们今夜不是就不虚此行了吗?”
江玉帆却剑眉一蹙,为难的说:“可是,万一那位老师太追问我们那个女子呢?为何她没有看见驰过来?”
韩筱莉立即正色说:“我们当然说,方才正追到附近,突然不见了……”
话未说完,江玉帆的俊面倏然一变,脱口悄声说:“姊姊有人!”
韩筱莉心中一惊,急忙凝神,发现果然有一丝衣袂破风声,正由下面向这边驰来,而且,似乎不止一人。
于是,急忙一拉江玉帆,悄声说:“快躲起来,他们一定经过此地!”
说话之间,拉着江玉帆的手,两人匆匆隐身在两座怪石之间的落地矮松后。
两人紧紧的偎依在一起,俱都摒息凝神,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来人的方向。
因为这是一座斜岭通向深处的岭脊,来人进入群峰深处,一定会经过这附近十数丈之内。
这时山风较前强劲,云层移动的很快,时浓时淡,视线也时而清楚,时而模糊。
随着衣袂破风声响的清晰,突然传来一声女子娇笑!
江玉帆和韩筱莉同时一惊,四目相对,似乎在说,这么巧?竟被我们猜中了,来人中竟然有个女子?
转首再看,两道纤细人影,已到了七八丈外。
江玉帆两人凝目一看,只见两道纤细人影,一着绿衣,一着青装,根据两个人的衣着,显然都是侍女。
两个侍女的脸上都挂着愉快的笑,一路上似乎正谈著有趣的事。
只见穿青衣的侍女,正色笑着说:“前天我对小云妹妹说,咱们小姐害的是相思病,她还有些不相信呢!”
穿绿衣的侍女,不以为然的说:“小姐闷闷不乐,不思饮食,未必就是相思病,你今后还是少说这些话……”
话未说完,青衣侍女已正色说:“这话不是我说的呀!”
绿衣侍女一笑说:“不是你说的难道是老夫人说的不成?”
青衣侍女一听,特的压低声音说:“是宁大娘说的呀!”
绿衣侍女轻哼一声,有些不信的说:“宁大娘会对你说这些?”
青衣侍女立即正色说:“不是对我说,是对老夫人说的时候,我在外间偷听到的。”
绿衣侍女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问:“真的?”
说话之间,两个侍女已驰了过去。
韩筱莉一见,向着江玉帆一嗷嘴,悄声说:“盯下去!”
于是,两人闪出松后,以极轻灵的身法,保持适当的距离,摒息跟了下去。
前面的青衣侍女,继续认真的说:“宁大娘说,小姐已打听出那个少年的身世底细,心里后悔的了不得……”
绿衣侍女不解的问:“后悔什么?”
青衣侍女说:“还不是没有找到和那个少年郎君亲近的机会?”
话声甫落,绿衣少女突然兴奋的说:“啊,到了云上了,好美的月亮哟……”
话未说完,已响起那位老师太的声音说:“阿弥陀佛,终于把你们两个丫头等到了!”
江玉帆大吃一惊,急忙刹住身势,指了指不远处的大石,和韩筱莉同时隐在石后。
只听两个侍女齐声说:“慧如师太,您有什么事吗?已经三更过半了呢?”
慧如老师太没有答话,反而沉声问:“小晴,你们方才上来时,可会碰见两个人?”
江玉帆一听,心知要糟!
只听两个侍女,迷惑的同答说:“没有呀?什么人?”
只听慧如师太,怒声间:“一男一女两个年青人,前们真的没看见吗?”
两个侍女有些焦急的说:“回禀老师太,小婢等真的没看见呀!”
蒙蒙的云上略微一静,突然传来慧如老师太的厉声问:“两位小施主还不上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