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佯装一惊,轻啊一声,急忙撑臂坐起来,同时急声道:“这是什么地方?”

  说话之间,惊异地左顾右盼,但左右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这时,脑后已传来他最熟悉的沙哑声音,平和地道:“许格非,你现在是在老夫这里……”

  许格非听得故意神色一惊,同时脱口惊喜地急声问:“您是天王……”

  说话之间,正待回头,身后屠龙老魔已急声阻止道:“不要回头看。”

  许格非心中一惊,哦了一声,本能地又转回来,急切地问:“天王,晚辈不是负伤了吗?”

  屠龙老魔立即道:“那点伤不算什么,只是气血的刹那逆转,气一顺过来,就算复原了,算不了什么。”

  许格非故意道:“晚辈记得以惊鸿指弹毙那个老花子时,似乎晕倒在广场上,后来……”

  屠龙老魔立即冷冷地问:“后来的事你都不知道了,是吗?”

  许格非知道,以他目前的功力如果说完全不知道,老魔一定不会相信,是以,略微沉吟,继续道:“不,晚辈好像被抬起来,抬到一个地方。”

  说此一顿,特的故意问:“天王前辈,可是您叫他们把晚辈抬到此地来的吗?”

  屠龙老魔立即道:“不,是丁家的丫头和单姑婆把你抬到另一个地方的。”

  许格非只得故意吃惊地问:“老前辈,丁世姊她们呢?”

  屠龙老魔道:“她们仍留在原来的地方。”

  许格非故意表示关切焦急地问:“晚辈是说她们……”

  屠龙老魔立即道:“她们现在都很好。”

  许格非故意如释重负地哦了一声道:“那就好……”

  话刚开口,屠龙老魔已冷冷地问:“许格非,你对我交代你办的事,你自觉你已都遵照我的意思办了吗?”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惊,只得故装含糊地问:“晚辈不知道前辈指的是哪些事?”

  想是屠龙天王自觉没有当面指示清楚,也只得含糊地道:“就是当年参与围攻老夫的那些人呀!”

  许格非一听,立即佯装恍然道:“噢,晚辈看到那张名单时,一直觉得,他们迫使老前辈四肢残缺,晚辈也决心立下志愿,只要碰到名单上的那些人,也要使他们四肢残缺,活活受罪……”

  屠龙老魔唔了一声,道:“可是你并没有令他们缺胳膊少腿呀!”

  许格非立即道:“可是当时晚辈不知道他们是谁呀!”

  屠龙老魔一听,立即无可奈何地道:“好啦,过去的老夫不怪你,可是银衫剑客已表明了身份……”

  许格非觉得该争的仍应力争,不能一味应付,因而立即沉声道,“老前辈,晚辈当时有意将他置死,而且也曾当众说出了口,可是……”

  老魔想是暗中都听到了,因而沉声道:“那你就应该趁隙用惊鸿指杀他。”

  许格非立即沉声道:“银衫剑客的力力深厚,剑气袭人,我已将全部功力贯注在剑身上,哪里还有精力去施展惊鸿指……”

  老魔见时机一到,立即脱口问:“难道你自己就没有研究出新奇招式来吗?”

  许格非早已防备老魔有此一问,立即沉声道:“晚辈当时连我父亲刀法中能施用的招式都用过了,依然胜不了他,那我还有什么办法。”

  说此心中一动,立即侧首问:“老前辈,我父亲的宝刀……”

  话刚开口,老魔已沉声道:“那用不着担心,到时候我自会还给你一把明亮飞快的宝刀就是。”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怒声道:“我一定要我父亲的那一把。”

  老魔毫不迟疑地道:“那是当然。”

  许格非急忙又问:“老前辈,风陵渡的丁大侠……”

  话刚开口,老魔已沉声道:“许格非,这不干你的事,你问得太多了……”

  许格非知道老魔还要利用他,因而故意倔强地道:“不,我觉得丁大侠对我太重要了。”

  老魔立即不高兴地问:“对你有什么重要?”

  许格非毫不迟疑道:“当然重要,我要让他将来为我捞回我父亲的宝刀。”

  老魔立即沉声道:“你父亲的宝刀已经捞上来了。”

  许格非虽然不相信,但仍忍不住关切地向:“那你为什么不给我?”

  老魔强自放缓声音道:“到该给你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

  许格非立即要求道:“那我父亲的灵柩,你总该告诉我在什么地方了吧?因为我急需把我父母安葬在一起。”

  老魔立即道:“这一点,我很赞成,而且,令尊的宝刀我也和灵柩一齐归还你。”

  许格非听得目光一亮,不自觉地脱口兴奋地问:“真的?老前辈。”

  老魔毫不迟疑地道:“当然是真的,老夫何时骗过你?不过,又发生了一件事情,恐怕使你的心愿无法近期完成了。”

  许格非淡然噢了一声,并不感到惊异,因为他认定这是老魔推托之计。

  屠龙老魔却有些生气地道:“你可是有些不信?”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既然已发生了事情,而且是与晚辈有关联的事,老前辈为何不现在就告诉我?”

  老魔继续生气地道:“那是因为我现在就要为你增长功力……”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惊,突然本能地脱口急声道:“不,老前辈,您已经寿龄极点,不可能再因晚辈耗损真元……”

  话未说完,屠龙老魔已坚绝地道:“不行,一个银衫剑客你都制服不了,遑胜过贼秃法胜和静尘杂毛了。”

  许格非一听,不由为难地道:“可是,老前辈您……”

  话刚开口,屠龙老魔突然怒声道:“许格非,你可是怕老夫对你不利不成?”

  许格非佯装一愣,立即正色分辩道:“老前辈,您怎的会有此想法?如果没有您的栽培,晚辈哪有今日。”

  老魔立即满意地嗯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

  许格非则继续道:“再说,老前辈如对晚辈不利,早在方才将晚辈移来此地时就动手了,何至等到现在。”

  老魔听了,更觉宽慰,再度嗯了一声,道:“你很通事理,总算我没看走了眼。”

  许格非则继续道;“所以晚辈不愿老前辈再耗真元……”

  老魔再度果断地道:“不,以你现在的功力,绝对无法与法胜、静尘两人抗衡。”

  许格非立即道:“可是,晚辈朝夕苦练,功力总有超过他们两人的时候。”

  老魔冷哼一声道:“等你的功力超过他们的时候,他们早已魂归极乐,驾鹤西去了。”

  说此一顿,特地又恨声道:“方才见你与银衫剑客那老匹夫交手时,发现他们一直不相信我已死去,而且,一直苦练武功,增长技艺,根据当时银衫剑客掌剑招式,发现他较之昔年又进步了许多。”

  说罢,特地又加重语气,继续道:“须知,你虽然每天苦练,勤修,但他们几人的功力比你深厚,虽是同样地苦练,功力却比你进步神速,所以老夫必须为你再次增长功力,方能追过他们。”

  许格非觉得以前和屠龙老魔,双方并未碰面直说,对于替他报仇雪耻的事,总可以含糊推托。

  如今,当面谈话,在他清醒的情形下为他增长功力,有关替老魔报仇的事,今后便无法推诿了。

  以前还可以拿武功低浅,技不如人来敷衍,万一让他增长了功力,老魔命令他马上去少林武当找两位当代高人,他便没借口好推托了。

  心念及此,正待拒绝再增功力,而老魔竭力以凝重的口吻,关切地道:“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老夫必须在为你增长功力之前问个清楚……”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惊,脱口关切地问;“有什么问题老前辈尽请问。”

  老魔凝重地问:“你和单姑婆、丁倩文前去三尖岛,只是为了找尧恨天报仇?”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惊,但也灵智一动,因而急忙道:“当然也为了救上面被困的人,看看岛上有没有丁倩文和魏小莹的父亲在内。”

  老魔唔了一声,想是也不敢过份露骨地问,是以,支吾地问:“你见到了尧恨天?”

  许格非毫不迟疑地道:“见到了,但没有看清对方的面目。”

  老魔噢了一声,显然有些吃惊地问:“这话怎么说?”

  许格非故意愤声道:“因为那老贼发现晚辈前去,便躲进一个大山洞里。”

  老魔急切地问:“这么说,你是在山洞里将尧恨天杀死的?”

  许格非一面思索措词,一面回答道:“是的,因为他一直在洞中引诱晚辈进去,由于他不肯出来,晚辈报仇心切,只得冒险进入洞内。”

  老魔立即问:“洞内情形如何?”

  许格非道:“好像很复杂。”

  老魔故装糊涂地问:“怎么个复杂法?”

  许格非略显迟疑地道:“当时洞中非常黑暗,就和现在差不多,晚辈不敢撤剑,因为那样就形成了我明他暗的险境。”

  老魔故意平和地唔了一声,赞声道:“你的顾虑很周到。”

  许格非知道老魔言不由衷,因而也继续道:“但是,晚辈一进洞口,他就打出一蓬闪闪发出金光的月牙锯齿镖,至少有二三十枚之多。”

  老魔似乎真的吃了一惊,不自觉地噢了一声,道:“竟有这等事?后来呢?”许格非继续道:“所幸附近洞壁上正巧有一道裂隙,才免了一次死难。”

  老魔唔了一声,问:“后来呢?”

  许格非以感慨的语气继续道:“后来还是晚辈以惊鸿指弹掉了他的铁骨大折扇,又用计骗他打完了所有的月牙锯齿镖,他才转身向深处转去。”

  老魔依然故装镇定地唔了一声问:“后来呢?”

  许格非道:“晚辈知道他已没有了月牙镖,而且大折扇也被晚辈弹落,是以晚辈就紧跟他的身后追去,不出七八丈就追上了。”

  老魔一听,故意迷惑地问:“你不是说洞中形势非常复杂吗?怎的那么容易就被你追上了呢?”

  许格非毫不迟疑地道:“那是因为尧恨天惊骇急奔中,频频回头察看晚辈是否在他身后追赶,这样不但减低了他逃跑的速度,而且他炯炯的目光正好让晚辈追赶。”

  老魔显然有些相信了,只听他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地道,“当一个人到了在该死的时候,不管他平素是多么多智狡黠,到了在劫难逃的一刹那,也会变得比任何人都傻。”

  许格非故意附和着道;“前辈说得不错,当时尧恨天的前面就有两三道支洞分岔,但他不知转身逃窜,却反身向晚辈疯狂扑来。”

  老魔立即道:“那是他惊恐过度,神志已乱之故,所以老夫现在借此警告你,今后不管遇到多么紧张惊险的场面,都要力持镇定,切不可自乱方寸,予敌可乘之机。”

  许格非一听,赶紧恭声应了个是。

  老魔故意漫不经心地问:“那座荒岛上何以有那么一座复杂的洞,你没有进去察看察看?”

  许格非急忙道:“现在想来当然有些后悔,可是当时刚刚手刃了老贼尧恨天,心中痛切父仇母难,加之丁倩文和单姑婆等人在洞中呼唤,晚辈也就匆匆出来了。”

  老魔听罢,这才唔了一声道:“那个小岛老夫也曾去过一次,那是九指豺人带老夫去的,不过,我只在洞口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因为我看不出它有什么奇特之处。”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知道老魔这是故意试探他的动向意思,是以,故意正色道:“不,老前辈,晚辈的看法和您不同。”

  老魔故意惊异地哦了一声问:“有何不同?”

  许格非故意坦诚地道:“晚辈第一眼就看出那座山洞洞口是经过人工刻意镌凿的,而且,洞口那些畸分岔,也许就是洞中的形势……”

  话未说完,老魔已赞许地连声道:“嗯,好,好,你的天赋果然比一般人高,老夫虽然也悟出这个道理,但却看不出它有何价值。”

  许格非心中冷冷一笑,但却迅即赞同地道:“价值未必有,也许是游戏风尘之士故弄的玄虚,而晚辈当时观察洞口的认真。也只不过是想知道老贼尧恨天,可能躲藏在哪一个支洞里罢了。”

  老魔唔了一声,别具用心地道:“话虽然这么说,我觉得我们两人对那个洞仍有彻底勘察的必要。”

  许格非听得只是一惊,故意迷惑地问:“老前辈认为有这个必要吗?”

  老魔毫不迟疑地道:“当然有这个必要,因为老夫认为你的智慧远超过了老夫多多。”

  许格非一听,着实大吃一惊了,赶紧故意恭声道:“老前辈太抬爱晚辈了,如果用得着晚辈之处,晚辈当竭忠尽智去做。”

  说此一顿,故意兴奋地问:“老前辈,我们现在就去如何?”

  老魔听得心中一惊,急忙含糊急声道:“噢,现在不行,一方面老夫马上要去一趟关外,一方面有件与你有关的事情急需你火速赶去办理。”

  许格非用的是以进为退之计,没想到倒真的中计了。

  老魔自承智力没他许格非高,由这一点看来,倒有些被老魔言中了。

  但是,老魔说有件与他许格非有关的事急需他去办理,他的确有些关心,是以,急切地问:“老前辈,到底是什么事?您为什么不先告诉晚辈呢?”

  老魔却凝重地道:“与你并无切身关系,只是这个事你必须帮助别人完成,如果现在告诉你,打乱价心,对老夫为你增长功力一事,实在有害无益。”

  许格非焦急地道:“老前辈……”

  话刚开口,老魔已怒声道:“我意已决,不必再说了。”

  许格非知道已无法避免,只得任由老魔摆布了。

  不过,别人为人增长功力之后,必然身体虚弱,必须修心静养很久,甚至从此不再历身江湖。

  但是,老魔却何以例外?

  而且,他不但一如往昔,同时照样来去无踪,行动如风,这的确是许格非百思不解的事。

  如今,老魔再度为他增长功力,而且是在他现在清醒的情形.下进行,他倒要看看老魔是如何的进行法?

  心念间已听老魔放缓声音,但仍有些生气地沉声道:“按照心法凋息,先将功力运行一个周天。”

  许格非恭声应了个是,立即闭目盘膝,按照心法吐纳起来。

  渐渐进入忘我之境,也就真的什么祁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恍惚中突然惊觉有一只炙热的手,正由他的面前,五指向后地抚叩在他的头顶天灵穴上。

  一道真气,也正由他的天灵徐徐注入,经后枕直奔他的左右命门。

  而最令许格非感到震惊的是,他的左右命门上,也分别有两只炙热的手,同样地有两道真气徐徐注入。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在心里惊呼:“屠龙老魔一个人,何以有三只手?”

  就在他心中一惊之际,恍惚中突然听到前后发出两三声轻哼。

  许格非再度暗吃一惊,同时惊觉到三道分别注入命门中央的真气,突然运滞而无法进入丹田。

  由于这一惊觉,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急忙怯除惊悸杂念,立即将真气循循导入丹田。

  因为他知道,方才是由于他的骤然震惊而使对方输入的真气受阻,所以对方才骤受打击而发出轻哼。

  换句话说,如果他再不及时诱导,将注入的真气纳入丹田时,对方很可能立时走火入魔,即使不死也要残废。

  在这一刹那许格非不敢多想,深怕害了为他输送真气的人可能至少是两人。

  但在他循循诱导真气进入丹田的同时,仍能研判事理。

  首先他想到以前老魔为他增长功力时,他从不知道是如何进行的。

  换句话说,也就是都是在他失去知觉的情形下进行的。

  如今,同样地的是在他昏迷中输送真力,而这一次在增加功力中途却清醒了。

  这是什么原因?

  在这刹那间他无法猜透,他也不敢去苦思求解。

  但是,有一个相同的道理使他体会到,那就是在九指豺人的香巢小筑中,他突然感应到有人屏息向们接近的事。

  当时,他曾联想到,可能是他读过半部秘籍的一部分,学会了一飞冲天轻功之故。

  如今,他突然在老魔为他增加功力的中途而清醒,显然表示了他的功力已达到了某种境地。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为他增长功力的人并不止老魔一人,因为老魔一个人不可能有三只手。

  其次,根据那两三声轻哼,他断定很可能是三个人。

  就在他心念间,突然听到老魔阴冷沙哑地悄声道:“还要支持片刻。”

  许格非听得再度吃了一惊,心想:“老魔正在输送功力,何以能够开口说话?”

  心念间,又听老魔嘿嘿两声冷笑,道:“只要他小子的额角一渗汗,你们不但此刻立死,而你们的妻子儿女,田园庄舍,嘿哼……”

  许格非一听,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老魔并没有为他输送真力,而为他输送真力的是另三个人。

  由于想通了这一点,同时也明白了以前在泰山增长功力的种种情形。

  显然,他许格非体内的所有真力,皆是出自别人,而没有出自在屠龙老魔的本身。

  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了,难怪老魔丝毫无损,依然行走江湖,来去无踪,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根据他所理解的,他立即联想到为他输送真力的人,都是侠义道上功力深厚之人。

  同时,他也想起了魏小莹的父亲魏老谷主,当时失踪之初,也曾送来狼沙,但是,尚未被送至三尖岛上便被送走了。

  送到哪里去了?

  现在他已有了答案,那就是泰山。

  许格非听了老魔方才的话,他已完全明白了为他输送功力的人,何以俱都心甘情愿地依言行事?

  那完全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儿女妻子。

  心念及此,怒火倏起,他恨不得马上大喝一声,腾身而起,回身一掌力毙了屠龙天王。

  但是,他知道,只要他这么一做,为他输送真力的三人立时就没命了。

  由于他想到了输送真力,立即集中思维在丹田行功上。

  这时,他才发觉输送真力的三人,不知何时自动地偷偷停止了。

  许格非继续默运行功,但心里觉得好过多了,因为他已不再接受别人的真力输送。

  但是,他却在心里问着自己,要不要趁机将老魔就地除去?

  心念方动,蓦闻老魔低声道:“好了,你们三人可以下来了。”

  话声甫落,许格非立即感觉到三个手掌,离开了他的左右命门和天灵。

  接着是三个略带喘息的人移下床去。

  只听老魔略微放缓声音,但仍阴森地道:“十天后我会派人送你们回家,暗中看一看你的家人,他们都安然无恙地活着,而且宅院依旧,毫无损伤。”

  接着是三个微微喘息的人,乏力地道:“谢谢天王的恩典和照顾。”

  只听老魔继续道:“你们也不必为你们的真力难过惋惜,老夫曾说过,这是暂时借你们的,等这小子替我办完了事,我会用同样的方法叫他还给你们……”

  话未说完,只听一个苍老乏力地人,微微喘息地道:“不必了,我已经是形将就木的人,就是把真力再还我也无用,我只希望你能早日放我们回家,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岂知,屠龙老魔竟装腔作势地道;“你们放心,我说把真力还给你们就还给你们,就是你们把真力带进棺材里,那也是你们自己的事。”

  说此一顿,突然沉声道:“好了,我们现在走吧,稍等片刻工夫他小子自会醒来。”

  话声甫落,接着是一阵沉重的脚步走向远处声。

  许格非当然清楚,这些沉重的脚步声,必然是那三个为他输送真力的三人所发出。

  但是,由于功力的增加,他的感应更灵敏了。

  虽然他听出三个人走出去的沉重脚步声和喘息声,但也清楚地感应到有一个人仍在他的身后。

  当然,那人毫无疑问的就是屠龙天王。

  现在他并不担心屠龙天王此际会向他下手,而是他要不要趁此机会将屠龙老魔除去。

  首先他想到他的的功力可能已超过老魔少许,而他如果施展秘籍后半部的几招剑式,也许能将老宽置于死地。

  但是,使他感到最大顾忌的是,如果只能将老魔置死而不能制服,仍不合他现在的最大利益。

  再说,以老魔狡黠阴毒,即使将他制住,他依然至死不肯答复他所要问的问题。

  他所要的是什么问题?

  当然是他父亲的灵柩位置,以及丁清文的父亲是否还活着,魏小莹的父亲现在究竟在何处?

  万一在激烈地打斗中,由于为了自保,一剑将老魔杀死了,这些问题不就永远成了谜?

  一想到了剑,他立即想到了他的屠龙剑并不在身边。

  心念未完,蓦然有一丝奇香扑袭来。

  许格非一闻奇香,觉得神清气爽,特别舒坦,竟然本能地深深吸了口气。

  也在他深深吸气的同时,身后的屠龙天王竟飞快的遁走了。

  大吃一惊的许格非正感后悔,没想到老魔竟仓促离去。

  显然,他的突然醒来,也令老魔吃了一惊,但是,他也相信老魔一定会想到许格非的功力大增,苏醒得自然也快的问题。

  许格非先屏息默察,发觉屠龙老魔的确离去后,才急忙挺身跃下床来。

  双脚一落地面,立时发现他的襟怀不适,贴身内衣纽扣已开。

  于是心中一惊,急忙探手入怀,发现内袋中原该有的东西仍在。

  现在,他已经确定老魔已将他的周身上下全部搜查了一遍。

  于是,游目一看,发现小包袱和屠龙剑俱都放在不远处的木桌上。

  许格非急忙过去将剑佩好,并将小包袱扣在内腰带上。

  现在,他着实暗庆有先见之明,所幸将秘籍的后半部留在以的的床褥下,否则,早巳被老魔搜走了。

  许格非将衣衫重新整理好,已能看清整个小室内的陈设和轮廓。

  由于房中仍有一些陈旧废弃的渔网吊钩和渔具放在一角,因而断定这间小屋仍没离开海边太远。

  许格非不必去找门户,因为老魔仓促离去时的房门仍有一半开着。

  现在许格非最急切地是赶快出去找到丁倩文她们。

  因为老魔曾暗示又有事情要发生,所以才不能告诉他父亲的灵柩现在寄放在何处。

  如今,他最担心的是老魔故弄手脚,趁机把丁倩文或单姑婆怎样了,借以使他无暇去办理父母安葬并穴的事。

  心念及此,他已拉开了木板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间大室,门窗一样的掩有衣被或破布,但光线较之内室亮多了。

  许格非再穿过一道板门,才是光线大亮的外间。

  纵出外间房门一看,竟是一个竹篱小院,除了一些渔具和一些干柴外,院中冷清无人,虽有侧间和厨房,但许格非在感觉上,觉得里面绝无生物。

  这时红日已没山,西天大片红霞,映得院外的树木红光闪闪。

  许格非见天尚未黑暗,而且判出了方向,一出柴门,直向正东走去。

  小村只有十几户渔民,由于炊烟尽息,人们想必都在家中共进晚饭。

  许格非已有一个想法,要想尽快找到九指豺人的那处香巢小筑,必须先找到能看到海中三尖岛的海岸。

  暮风带来了海腥味,同时也传来了每潮声。

  许格非知道小村距离海边并不太远,立即加快了脚步。

  一出小村,目光突然一亮,虽然前引仍有一座小渔村挡住了海,但右前方却能看到海面。

  而且,九指豺人转运站的那个小镇就在一里多地之外。

  许格非心中一喜,立即展开身法向前驰去。

  现在,他只希望上苍保佑,千万不要让丁倩文、魏小蓉以及单姑婆三人有什么差池。

  一阵疾驰已到小镇外,天色也较方才暗多了。

  许格非已概略知道九指豺人香巢小筑的位置,他恍惚就在海边,而且,四周有竹,进口处似乎还要涉水或走礁石。

  于是,他沿着镇外海边疾走,并一面察看海边紧临小镇的形势。

  一绕过镇东头,立即发现了浪花高溅的竹林乱石边缘。

  许格非看得目光一亮,脱口自语道:“可能就是那里了。”

  说话间,早巳疾步向前奔去。

  也就在他举步疾奔的同时,竹林内突然有人惊喜兴奋地大声道:“老刘,快去报告总武师,少主人回来了。”

  许格非一听,果然没错,反而放缓了步子。

  随着那声吆喝,林外礁石上立即现出一个神情惊喜,满面展笑的渔民装束武师。

  许格非还认得那人,正是随他划着板筏前去三尖岛的武师之一。

  只见那位武师,早已抱拳含笑恭声道:“少主人,您回来啦!”

  许格非不便说什么,也含笑颔首道:“回来了。”

  说话之间,已到近前,那位武师立即肃手请他进入。

  许格非这才发现必须踏过数座礁石,才可进入林中小径。

  也就在他纵过礁石,踏上小径的同时,深处已传来丁倩文、江中照以及单姑婆等人的惊喜欢笑声。

  竹林内光线已暗,深处已有灯光透出,那里显然就是小院的门楼。

  随着杂乱的欢笑声,已能看出江中照单姑婆等人簇拥着丁倩文和魏小莹匆匆向这边迎来。

  许格非一见丁倩文和魏小莹等人惧都安然无恙,一颗心立时放下来,同时,加速步子,并挥手示意他们止步。

  一到近前,江中照和刘武师等人,首先纷纷施礼含笑恭声道:“少主人回来了。”

  但是,暗含隐忧,如释重负的丁倩文、魏小莹以及单姑婆三人,却都含笑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许格非为了证实屠龙老魔在此是否故弄圈套,因而一见丁倩文和单姑婆,便暗示地问:

  “我出去后此地没事吧?”

  丁倩文立即镇定地颔首一笑道:“没有,一切平静。”

  单姑婆老于世故,立即催促道,“少主人出去一整天了,有话到里面再聊。”

  纷纷准备问话的江中照等人一听,只得改口附声说请。

  许格非听了丁倩文的话,看了魏小莹的表情,知道此地确实没有发生事情,虽然觉得又受了老魔的一次愚弄,但心里却舒服多了。

  根据单姑婆的暗示,他已知道他被老魔劫走仅仅今天一天,看情形,丁倩文对这件事,并没有告诉江中照等人。

  进入院中,小厢已燃起了纱灯,几个侍女装束的少女静静地立在廊下恭迎,昨夜来时看到的那几个妖艳女子,这时一个不见了。

  许格非知道丁倩文三人必然有许多话要问他,而他也很想知道他离开后的情形。

  是以,一到院中,立即吁了口气,婉转地道:“我出去了一天,已有了些累了……”

  话刚开口,单姑婆已爽朗地道:“那就先到厢房休息片刻,晚饭待会再开好了。”

  江中照等人,纷纷恭声应是。

  许格非为了免除江中照等人的疑虑,故意望着江中照等人,叮嘱道:“诸位暂时不要外出,待各门派的人物远离后再外出办事。”

  江中照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关切地问:“少主人,各门各派的人还没走吗?”

  许格非只得含糊地道:“还有一少部分……”

  江中照立即忧虑地问:“少主人,您看他们会不会再来惹事。”

  许格非当真地想了想,衡量了一下情势,才迟疑地道:“大概不会来了,只要你们停止一切活动,不要外出,我想此地应该不会再有事情发生。”

  江中照等人松了一口气,宽心稍放,纷纷恭声应是。

  许格非进入厢房,单姑婆立即把房中的仆妇支了出去。

  一进入内室,许格非立即望着丁倩文三人,压低声音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在床上的?”

  丁倩文三人一看许格非的神情和问话的语气,立即明白了他们判断得不错,许格非的不告离去,果然大有问题。

  是以,三人同时正色道:“我们发现你不在床上时,你的被褥仍有余温……”

  许格非一听,立即本能地看了一眼帏帐深垂的牙床。

  单姑婆则继续道:“我们当时以为您入厕,也没想到别的,直到天光大亮,仍未见您回来,我老婆子便觉事态不妙了,我立即跑了趟茅厕。”

  魏小莹插口道:“不过,当单姑婆前去茅厕察看的时候,我和丁世姊已经发现你放在小桌上的剑和小包不见了。”

  说着,目光看了丁倩文一眼,继续道:“接着丁姊姊也发现了你留下的纸条。”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不自觉地恒:“纸条?那上面怎么说?”

  丁倩文已在腰内将纸条取出来,立即递给许格非,同时道:“喏,你看,我们虽没见过你的笔迹,但也看出可能不是你写的。”

  许格非一面接过纸条,一面埋怨道:“你们怎么这么傻,想也想得出来呀,我出去能不向你们讲一声吗?”

  说着,就用接纸条的手一指室门,继续道:“再说,你们看,这间房子里根本就看不到哪儿摆着有笔墨纸砚。”

  说罢,低头一看纸条,只见上面简单地写着:我出去看看,傍晚回来。

  魏小莹则一指许格非手中的纸条道:“当时丁世姊和单姑婆还有小妹我,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也只有对江中照他们说,你出去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迷惑地问:“许哥哥,到底怎么回事,你去了哪里?”

  许格非已看罢了纸条,同时将纸条捏成一个紧紧的小纸团,这时见问,只得道:“这件事你们应该知道是谁把我找了去。”

  魏小莹脱口道:“你说的是屠龙老魔。”

  丁倩文神色一惊,急忙将食指放在。樱口上,同时嘘了一声。

  魏小莹看得娇靥一变,倏然住口不说了。

  单姑婆却迷惑地道:“说也奇怪,天王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将您请走的呢?门窗纹丝未动,前院后院又都有人活动。”

  许格非立即道:“那很简单,当初魏小莹劫走丁世姊时,门窗也是丝毫未动……”

  话未说完,魏小莹和单姑婆早已恍然哦了一声,飞步奔向了帏帐后。

  只见魏小莹首先掀开后帐一看,立即脱口正色道:“啊,不错,和武夷山庄一样,这儿的墙上也有一个暗门。”

  许格非早已料到了帐后有密道的事,因为昨夜他虽然感应到来人已离他很近了,但却看不到那人立身何处?

  不过,他当时没有想到帐后有地道的事。

  由于魏小莹和单姑婆掀帐已带动了牙床,许格非还不愿让她们知道后半部秘籍的事,是以,凝重地说道:“现在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们可以先到厅上去了,为了避免他们起疑,我稍待片刻之后再去。”

  丁倩文三人深觉有理,立即颔首走向室门。

  但是,单姑婆却止步回身,提议道:“少主人,我总觉得这儿是一块是非之地,愈早离开愈好。”

  许格非立即颔首赞声道:“我们吃完了晚饭就走。”

  丁倩文三人一出室门,许格非立即迫不及待地挥臂掀开了帏帐,急步走到了床前。

  但是,当他掀开锦褥一看,脱口惊啊,俊面大变,顿时呆了。

  因为,他悄悄放在锦褥下面的后半部秘籍,竟然不见了。

  许格非这一惊非同小可,额角上顿时渗出汗来,心里却高呼道:“莫非被那老贼顺手拿走了?”

  心里想着,手却没闲,立即把锦褥绣被拿起来抖了抖。

  但是,他失望了,什么也没有发现。

  在这一刹那,许格非只觉得天旋地转,四肢乏力,既悔且恨。

  他懊悔自己太大意,为什么当时不将秘籍丢至床底下。

  因为,他认定是自己没有完全放进锦褥,以至老魔托抱他时,发现锦褥下露出了秘籍一角而拿走。

  他恨的是阴险狡诈,无耻至极的屠龙天王,将秘籍已经拿到了手还故弄玄虚,大费周章。

  就在他懊恼恼恨,痴愣发呆之际,他突然惊觉有人走进室来。

  许格非似乎有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右臂一挥,猛地将帏帐掀开了,闪身走了出去。

  就在他猛掀帏帐的一刹那,他已看看了走进室门来的是丁倩文。

  丁倩文见许格非双目如灯,满面煞气,猛地挥臂掀开了帏帐,也不由吓得一愣。

  但是,当许格非一见丁倩文两手中捧的东西时,却目光一亮,又惊又喜,不由飞身扑了过去。

  因为,丁倩文两手中所捧的,正是他要找的那本后半部秘籍。

  由于事出突然,加之丁倩文正在神情一呆之际,待等她定过神来,许格非已把那本秘籍拿了过去。

  许格非一看秘籍失而复得,惊喜如飞,不知他为什么,竟伸手将丁倩文的娇躯搂住,同时,脱口兴奋地道:“丁世姊,你真好,你真好。”

  说话之间,竟抱着丁倩文的柳腰,一连转了两转。

  丁倩文大吃一惊,简直吓坏了,她同样地觉得天旋地转,浑身颤抖,脑中轰轰有如雷鸣。

  但是,她在惊急、震骇、羞臊不安地复杂情绪感受下,仍没忘了悄声连连警告道:“许弟弟,门外有人,门外有人……”

  说话之间,奋力挣扎,恨不得马上离开许格非的胸怀,又似乎单姑婆和魏小莹一步就要冲进来似的。

  许格非想是太兴奋了,虽然停止了跳动,但他搂抱在丁倩文纤腰上双手,却没有放松。

  同时,尚认真而兴奋地笑着问:“丁世姊,你是怎么发现的?”

  丁倩文见许格非依旧紧抱着不放,芳心更加慌乱,而且,怦怦狂跳的心,似乎已到了腔口,连呼吸感到困难了。

  但是,她没忘了一面挣扎,一面连声央求道:“许弟弟,快些放开,万一有人-步闯进来……”

  许格非却笑着道:“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放开。”

  羞红满面直达耳后的丁倩文,突然听到单姑婆和魏小莹在厅上的谈话声音,因而也不挣扎了。

  但是,她却羞急娇嗔地道:“你放开我说还不是一样。”

  许格非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丁倩文的娇靥,答非所问地道:“丁世姊,你羞急发嗔的时候,更美。”

  丁倩文一听,不由嘤咛一声,深情地白了许格非-眼,立即低下头去。

  在这一刹那,许格非的感觉是不愿意松手,而丁倩文的感觉是舍不得松开。

  许格非轻轻用手托起丁倩文的娇靥,轻声问:“丁世姊……”

  丁倩文没有躲,静静地望着檀郎的俊面,仅轻柔的唔了一声,多少个日子的相思,多少个夜晚的失眠,许多的暗自忧虑和伤感,在这一霎都没有了。

  在这一刹那,她除了感到幸福、快慰、甜美,世上所有的一切已不复存在。

  许格非是由于秘籍失而复得而兴奋得不能自己,才忘形地将丁倩文猛地搂在怀里。

  是此,他仍定一定神,笑着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如痴如醉的丁倩文,却茫然唔了一声,惊异地问:“什么问题?”

  许格非一笑,晃了一下手中的秘籍道:“就是你怎样发现的这本秘籍。”

  丁倩文一听,似乎不禁有些失望,因而小嘴一嘟道:“我当时断定你不可能一声不吭就出去办事,尤其看了那张纸条,更感到其中大有问题,因为你以前曾说过老魔将你劫走的事,所以我当时就断定旧事重演了……”

  许格非一笑道:“于是你就搜察一下床褥,看看有没有可寻的蛛丝马迹。”

  丁倩文颔首唔了一声道:“当时我一掀锦褥就发现了这本秘籍。”

  许格非一笑问:“你怎么知道是秘籍?”

  丁倩文不由佯生气地道:“难道我连秘籍都不知道?何况上面还绘着人形和剑式。”

  许格非失声一笑道:“我是说,你怎的知道秘籍就是我留下的?”

  丁倩文见问,不禁先深情地看了许格非一眼,才有些得意地道:“当然是上面的那两句豪语喽。”

  许格非听得一愣,不由看了一眼秘籍封皮上的两行字,同时惊异地道:“可是,这句话我并没有告诉你呀!”

  丁倩文正色道:“你虽然没告诉我,可是你曾经告诉少林寺的法明大师了呀。”

  许格非再度一愣道:“我当时只是说有两句豪语,并没有说是什么豪语呀!”

  丁倩文一笑,立即侧身一指许格非手中的秘籍封皮,道:“喏,看,汝欲纵横天下睥睨群雄乎?穷研此书!这还不够夸大的呀!”

  许格非立即赞声道:“丁世姊,你真聪明。”

  丁倩文被赞得香腮红红,甜甜一笑问:“还生不生气?”

  许格非一愣道:“生什么气?”

  丁倩文有些歉意,也有些撒娇地道:“吓了你一跳呀!”

  许格非由于秘籍到手,自然也就忘了方才的紧张,是以急忙摇头道:“我一点也不怕。”

  丁倩文娇哼轻睇,深情万缕地白了许格非一眼,樱口一撇,道:“还说不怕,额头上都生满了珍珠了。”

  说罢一笑,举起翠袖为许格非拭额角上的汗水。

  许格非心中一阵快慰,不自觉地道:“丁姊姊,你真好……”

  好字出口,两片朱唇已向丁倩文的檀口上凑去。

  丁倩文既没闪也没躲。但却把纤纤的食指竖在了许格非的朱唇上,同时,羞红满面地含笑问:“我要先问你一件事才能让你亲。”

  许格非被丁倩文这么-阻止,俊面顿时通红.似乎自觉非常失礼,先是一愣,接着极不安而又迷惑地问:“什么事?你说!”

  丁倩文一看许格非的表情,芳心非常后悔,如果不说,许格非必然见疑,只得坦白的问:

  “你以前亲过苇妹妹没有?”

  一提到尧庭苇,许格非浑身一战,面色大变,骤然有如雷击,懊恼、痛悔、自责,一起涌上心头,同时,也倏然将丁倩文的纤腰松开了。

  丁倩文-看,当然也懊恼不已,但她却幽幽地道:“不是我不让你亲,你知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就是你碍于遗命不能娶我,我仍然是你的人,只是我不愿占苇妹的先,而让你在未亲苇妹前先亲吻别的女人……”

  许格非一听,真是感激莫名,不由激动地道:“丁世姊,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你今天这么做,不止我一个人感激你,就是泉下的先母有知,也会感激你……”

  丁倩文一听,急忙伸手捂住了许格非的朱唇不让他再说下去。

  再待说什么,院中突然传来单姑婆的愉快声音,笑着道:“你们坐,我去看好了。”

  丁倩文一听,知道单姑婆要进来了,急忙一整脸色,催促道:“我们快进去吧,他们等得太久了。”

  许格非默默地点点头,立即把秘籍藏在怀内,即和丁倩文双双走了出去。

  一出室门,单姑婆也恰巧走了进来。

  单姑婆一看许格非和丁倩文两人凝重地表情,顿时一愣。

  因为.魏小莹催她来请许格非和丁倩文,显然是有另一种心情。

  而她单姑婆所想的,丁倩文借故再返回室内,可能也是为了儿女私情。

  这时一见,不但许格非的俊面有些惨白,剑眉紧蹙,而丁倩文的神情也极凝重。

  任她饱经世故,经验丰富的单姑婆,也不会相信刹那之前,两小还曾又亲密地拥抱在一起。

  单姑婆一俟许格非和丁倩文走至房门前,立即惊异地望着丁倩文,低声问:“丁姑娘,怎么回事?”

  丁倩文早已想好了说词,既然单姑婆这么问,只得支吾地低声道:“回头再谈。”

  说话之间,许格非已出了房门走下了台阶。

  于是,两人立即跟在许格非身后默默前进。

  一直芳心不安的魏小莹正站在厅口察看。

  这时看了许格非和丁倩文的神情,也不由愣了。

  许格非一登上厅阶,江中照等人早已纷纷的由座位上站起来。两旁的仆妇侍女,立时忙着上菜。

  许格非进入厅口,强自一笑,歉声道:“让诸位久等了。”

  江中照等人赶紧含笑恭声道:“哪里,哪里,时间还早。”

  依序入座,立即满酒。

  酒过三巡,江中照才恭谨关切地问:“少主人,您今天出外巡察,看情势,他们还会不会再回来?”

  许格非由于方才的事,自觉愧对尧庭苇,心中的结这时仍没解开,因而也不觉凝重地道:

  “即使法明大师等人走了,恐怕别的门派也会派人再来。”

  江中照几人吃惊地噢了-声,都愣了。

  单姑婆却宽慰地道:“好在转运站已被焚毁,九指豺人也被少主人处决,再说。软禁在此地的各派人物也都释回了,以我老婆子看,也就没什么人再来了。”

  许格非一听软禁在此地的人都放了,心中一动,立时想起了老魔强迫为他增长功力的三个人。

  于是,剑眉一蹙,突然望着江中照凝重地问:“江总武师……”

  话刚开口,江中照早已急忙放下手中酒杯,欠身恭声道:“属下在。”

  许格非继续凝重地问:“咱们转运站的下面,是否还有别的地方囚禁着其他门派的人?”

  江中照一听,立即神情迷惑地道:“此地是转运站的中枢,除了所属的几个小村外,再没有其他囚人的地方了呀!”

  单姑婆心知有异不自觉地问:“少主人,你出去这一整天,莫非又有什么发现不成?”

  许格非强自一笑道:“如果再没有别处了,我想各门派高手前来的机会就更少了。”

  说此一顿,故意漫不经心地问:“江总武师,我叫你把所有软禁在各处小村上的各派门人弟子释放了,你是否都放过了。”

  江中照毫不迟疑地道:“都放了,属下曾亲自分派各武师,分别携带银两前去的。”

  说罢,突然又神情惊异地问:“怎么?少主人,可是其中有些人没有接到银子和通知?”

  许格非立即摇头道:“不,这一点我并不清楚,怕的是有的人安然回家,有的人却没有了消息,更怕是那些没有回家的家属弟子会再度前来要人……”

  江中照几人一听,同时一声轻啊,俱都焦急地愣了。

  魏小莹突然想起了她的父亲,因而忧急地道:“我认为囚人的地方一定不止这几个小渔村,我爹不是就被转往别处了吗?”

  许格非一听,心如刀割,他知道,魏小莹的父亲一定是被送往了泰山丈人峰。

  假设,他以前增长的功力,就像今天一样,他敢说,他体内的雄厚真力,必然也有魏小莹他父亲的一份在内。

  心念及此,许格非不由懊恼地低下了头。

  魏小莹一见,不由望着江中照,急切地问:“江总武师,你说的那位廖武师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听?”

  江中照一听,立即为难地道:“按着规定,他昨天傍晚就该赶回来的。”

  魏小莹听得花容一变,不由焦急地道:“这么说,他不是刚好赶上昨天夜里的那一场大劫吗?”

  江中照只得支吾着道:“可是,今天小的率领着刘武师他们几位清理火场,前厅后院都察了,没见到廖武师的尸首呀!”

  魏小莹一听,不由望着刘武师几人,忧急地问:“你们几位可曾发现那位廖武师的尸体?”

  刘武师几人虽然都知道廖武师虽在前天许格非一到小酒铺时便被许格非杀了,但是几人都经过警告,哪一个敢说?

  是以,纷纷木然地摇摇头,说声没有。

  丁倩文急忙宽慰地道:“小莹妹,你也就别问了,吉人自有天相,魏世伯终有一天会平安归来的。”

  许格非想到老魔当时对三个为他增长功力的人的警告,也急忙宽慰地道:“丁世姊说得不错,魏世伯终有一天会安然归来的,现在急也没用,还有丁世伯,还不是直到今天都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