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参赞与三郡主两人一弹一唱,唱作俱佳,把在一旁生气的灵幻仙姑三姐妹,看得怒气全消,甚至喜上眉梢,把不再帮助三郡主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觉得三郡主很够朋友,值得死心塌地全力相助。

  这位石参赞的人才、气质、风度,也让她们愈看愈顺眼,心花怒放,三双媚目一直就在石参赞身上转,水汪汪的媚目流露的眼波,几乎近于痴迷。

  一场已掀起的风暴,在石参赞的明智处理下消散。

  “夏英,别生气好不?”三郡主过来挽住灵幻仙姑,笑吟吟透着亲热,“不要和这些莽夫计较,我不该十万火急把他们派来的,他们赢得输不得,输不起就找人顶罪。哦!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你那些骄兵悍将,实在令人寒心。”灵幻仙姑悻悻地把经过详细地说了,最后说,“为了对付姓曹的,我们不但出动了所有的人,全力以赴几乎丢命,师妹苦练三年练成的诛仙剑也毁了,居然摘我们无能,说的话简直可以把人气炸。三郡主,任何人也受不了如此煎迫,就算我们三人无能,岂能如此对待热帮助你们的朋友?”

  “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心月狐余恨难消,愤恨写在脸上,“我们已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连替你们摇旗呐喊,也有损你们的威风,我们不敢再替你们丢人现眼了。三郡主,赶快把你们的十条龙召来。姓曹的坐骑仍留在客栈,应该仍在你们的控制下,他的去向你们已经知道,集中人手全力一击成功有望。”

  “不要再说气话了,我会要田主事向你们赔不是。来,我替你们引见家父的贵宾石参赞。”

  年轻英俊的石参赞,一直笑容可掬在旁聆听,像一个好听众,晶亮有神的虎目,不再出现斥责田主事所出现的凌厉眼神,目光不住轮流在三女身上转,喜悦与热烈的神采显而易见。

  在官方的名义上,参赞也就是俗称的军师。如果是参赞机要,那表示是亲信的谋士。

  但三郡主却称石参赞,是她老爹汉王的贵宾,参赞是部属,贵宾却是宾客,性质完全不同,身分地位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位年轻英俊的贵宾,姓石,石玉,字奇峰,刚从京师山东带了亲信赶来支援三郡主。

  但听所带来那些男女随从们,偶或透露的谈话内容,分明是从京都匆匆赶到的,而非直接来自山东汉府。

  神龙密谍活动重点在南京,指挥忠心却设在京师。

  “这件事都怪我处理不当,为了争取时效而陆续将人派来策应,情势不明便将人投入,犯了不知已不知彼的错误,三位小姐受到委屈,在下深感愧疚。”石奇峰能说会道,坦然承认错误,态度诚恳显得有担当,“三位小姐与姓曹的再三周旋,对他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多,务请宽谅我那些莽夫饭桶,冲诸位与三郡主的情谊,鼎力相助以竟全功,在下先行致谢。”

  不但说话说得令人开心,而且礼貌周到,分别向三女抱拳行礼致谢,几句话就把三个仙姑仙子套牢了。

  “我们也不希望为人谋而不忠,今后希望不要有同样事故发生。”灵幻仙姑表示不再打算离去,态度及时转变,“你那位田主事,劳驾你要他我们远一点,以免发生不愉快事故,对双方都不好。”“请放心,他不会再干预你们的事。”石奇峰用加强的语气保证,“天色不早,必须及时布置,首先了解情势,在下衷诚请教,请夏小姐将经过情形见告,一些小枝节,其实比大情节更为有用。”

  花厅成了会议室,李堡主也被邀来与会。

  参与会议的有十余名地位高的男女,其余的人皆由宅主派仆妇领至厢房安顿,花厅外面并没派人警戒,没有警戒的必要。

  曹世奇与那位可疑的老太婆,该已躲在某处角落,或者正在远走高飞途中,怎敢前来找死?

  会议为期不久,主要了解情况,而灵幻仙姑与李堡主,所知并不多。

  散会之后,李堡主与两位土霸头头,返回前面的客房,显得有点兴奋,也有点惴惴不安。

  石参赞客气地要求他们,天一亮立即率领所有的人手,出动搜索城内外,并且传出信息,各乡镇的民众留意陌生人的动静,有所发现立即用声号传出讯息。

  三郡主似乎一改跋扈骄傲的作风,对李堡主一群土霸相当客气。

  利用广大的群众耳目,陌生人寸步难行。

  三郡主的怀柔手段,令这些地方蛇鼠大感动,深感光荣,对所允诺的高额奖赏,更感鼓舞。

  惴惴不安的,很可能面对惨烈的搏杀。

  三个人不需仆人领路,穿越数座房舍,沿走廊接近前进的西厢客院,沿途皆有防风的小灯笼照明,但光度朦胧,视界有限。

  “胡三爷,以南至普州的地面,是你的地盘,你是辛苦些,要不要先派人快马加鞭,前往普州知会飞枪陈王爷请他派人策应?”乾坤一鞭李堡主,一面走一面向同伴询问。

  “何必多此一举?前天他就该接到信息,监视网早该布妥了,策应的人马随时可以出动,用不着再派人通知他。”胡三爷不愿多事,拒绝派人传讯。

  两人谈谈说说,忽略了身后的声息变化。

  走在最后的人,也不知身后多了一个人。

  脚步声中断了一下,前面的两个人毫无所觉。

  黑影紧贴在最后那位仁兄的身后,扣指一弹,在后脑轻轻一击,伸手将人挟住,拖塞在壁角下,顺便一脚踹在膝盖上,立即跟上前面的两个人。

  这位仁兄昏迷不醒,膝骨碎裂右腿算是废定了。

  黑影取代了第三个人的位置,并不急于动手。

  “周老哥,你的人怎样分配?”李堡主扭头向身后的人问,“城南一带……咦……

  周……”

  附近没悬有照明灯,光线幽暗,终于看清身后的人有异,不是原来的周老哥。

  “周老兄不能负责城南的封锁搜索了。”黑影打断了李堡主的话,抢前一步,一掌斜劈在胡三爷的耳门上,胡三爷扭身便倒。

  李堡主大骇,第一个反应是解腰间的长鞭,其次是张口想大叫示警。

  来不及了,嘴刚张开,脖子便被坚强的手臂所锁住,肩尖挨了一重掌,右手一麻失去活动能力,咽喉被锁住也发不出声音。

  “我要和你讲理。”耳畔听到清晰的语音。

  一阵拖拉,眼前一黑,被拖入一间耳房内,房门关上了,他一无所见,被按倒在地上。

  双手被反剪,被脚踏住上臂锁牢。

  制他的人跨坐在他背上,双脚控制他的手臂锁牢,双手搬弄他的脑袋,口鼻压在方砖地上。

  “哎……放……放手……”他依然可以发声说话。

  制得死死地,仅双脚可以伸动。

  这种压制很难解脱,近乎不能解脱的死制,除非他能缩起身躯,来一记空翻,把坐在背上的人向前面翻倒,侧翻无此可能。

  叫声中断,嘴被狠压在地上。

  “放乖些,愈挣扎痛苦愈猛烈。”坐在他背上的人说,“我的双脚向前顶,你的一只手算是完了,而且痛得你魂魄出窍,大筋拉长扭转废定了。李堡主,你要动脚吗?”“不!

  不……要……”他完全绝望了,幸好头部的压力减少了些,“老……老兄,有……有话好……好说,我……”

  “我是来和你讲理的。”

  “你……你是……”“曹世奇。”“哎呀……”“你出动两县的牛鬼蛇神,愚夫愚妇,连小孩都出动了,要断我曹世奇的生路。”“我……”“我与你有仇?有怨?我根本不认识你,也是第一次途经贵地。”

  “天啊!我……我是不由已。”他哀叫,“三郡主是……是金枝玉叶,真定的文武官员,都是她朱家的臣下,天下的人都是她朱家的百姓,我……我能拒绝她的要求吗?曹老兄,讲讲理好不好?”“去你娘的胡说八道。”

  “曹老兄,你知道我说的是实情,在这件你和我讲理,你一定是理亏的一方。”“他娘的混蛋!”曹世奇大骂,“你们这些地方豪强,与官府挂钩共图奸利,难怪民不聊生,天天有人想夺江山,安分守已的人都不用活了。”“曹老兄……”

  “我不杀你,留你活现世,你那些牛鬼蛇神,我会杀得他们魂飞魄散。”

  双脚前抬,喀喀两声怪响,李堡主的双肩因手臂绞转而拉断了。

  “哎……嗯……”李堡主厉叫。

  背上一轻,曹世奇已经走了。

  三个最具实力的地方龙蛇首脑,在三郡主的住处,受到曹世奇的无情的袭击,两个毁了右膝,不可能再外出,带了狐郡狗党耀武扬威啦!

  李堡主乾坤一鞭更惨了,双手都废了。

  打蛇打头,城狐社鼠没有首脑号令,无法统合行动,纷纷躲起来暂避灾祸。

  灵幻仙姑的信徒们,绝大多数是愚夫愚妇,没有城狐社鼠做靠山,没有武力做后盾,也就提不起劲,起不了哄,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三郡主气得七窍生烟,也悚然而惊。

  石奇峰是所有的随行人中,地位仅次于三郡主的人,也是事实上的指挥,更是气得暴跳如雷,把曹世奇恨入骨髓。

  现在,他们一切得靠自己了。

  总人数仍可派用场,三十余名男女分为三批,三个打击小组实力相当,坐骑备鞍相候,随时均可迅速地出击,另有备用的马匹随时待命。

  按李堡主受到袭击的估计,曹世奇仍在城中潜伏已无疑问,问题是如何才能把潜伏处找出来。这得靠三位仙姑仙子的信徒合作,由街坊的愚妇提供消息,留意哪一家有陌生人逗留。

  巳牌初正时分,南面普州大道的一座路旁村落,用声号传来消息:在路旁凉亭喝茶水的一个旅客,自称姓曹,没有坐骑,很像是捉拿的疑犯。

  第一批男女骑士立即出发,飞骑急赶。

  曹世奇的坐骑留在客栈,客房已空,可能是一看风声不对,遗弃坐骑溜之大吉。

  十里、二十里……十二匹坐骑皆口喷白血液沸腾,快要不支了。

  前面村落现在路西,路口的大槐树下,有一个人倚坐在树下歇息,烈日炎炎,大树下正是歇脚的好地方。

  旅客穿的青衫,已代表是颇有身分的人。

  村口栅门距大道约半里地,栅门的高竿上,悬了三角与方形的红白旗。远在里外,已可看清旗帜。

  十二位骑不会兴奋地猛鞭坐骑,向村口的树林急冲。

  在树下假寐的年轻书生,猛然惊醒,骇然变色。

  十二个骑装的男女围住了他,所佩的刀剑令人害怕,十二双怪眼狠盯着他,也让他惊得魂不附体。

  一男一女上前,首先便抓住搁在一旁的行囊。

  行囊不小,是背式的,止方是一只书簏。一侧,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饰剑。

  饰剑,是不能用来杀人的,剑身轻薄,不开锋,开锋也不能切割砍劈,铁质太差了。这种剑可当装饰品,或者用来当运动器材:舞剑。

  当时挂剑游学风气很盛,私人兴建的书院如雨后春笋般,在各地府州兴建,读书士子至各地游学蔚成风气。

  各府州的官营学舍,学府、州县学,骑射是重要的课程,学员一旦中举(大比上榜),很可能派在国子监就读,尔后可能外放知县。

  知县一旦地方有警,就是当然的带兵指挥官,与州县共存亡,不懂骑射岂不成为废物?

  因此读书士子会舞剑,是必然的基本技艺。

  学生挂剑游学,也就成了读书人的特权。

  这位年轻人穿儒生的青衫,带了饰剑,行家一看便知,是家境不怎么宽裕的游学书生,没有书童仆人,行囊得自己背。

  背囊被拆开检查,衣物书籍丢了一地。

  饰剑呈交头领检查,被首脑一指头敲成两段丢在地下。

  “你……你们……”书生惊恐地叫,脸无人色,倚躺在树下发抖,无力站起。

  能站起,不敢妄动,一刀一剑左右指向他,两个男奇士像天神,刀与剑距体不足半尺,只要他有所异动,刀与剑可能贯入胸腹毫不留情。

  首脑正是燕山三绝的老大,刀绝洪荒。

  “长上,没有任何可疑事物。”检查背囊的男骑士上前禀告。

  “搜他!”刀绝用剑指向书生的男骑士下令。

  男骑士收了剑,手一伸,抓住书生的领口,将上向上提。

  “哎……你们……”书生再次竭力大叫。

  骑士一耳光把书生的叫声打断,开始剥衣搜身。腰囊搜出的路引,呈交到刀绝的手中。

  是京都顺天府发的路引,最远目的地是河南府洛阳。

  姓名:赵国忠。身分:大兴这附学生员。事由:游学半载。

  所有的人皆傻了眼。十二个男女,都不曾遇过曹世奇,不知道曹世奇是高是矮,是圆是方。看这位赵书生,也不像一个会武功的人。

  刀绝脸色难看,向书生走近。

  “你姓赵,不姓曹?”刀绝厉声问。

  赵与曹,发音相差不远,如果夹杂一些土腔,那就没有多少分别啦!

  利用沿的村民留意陌生人,村民怎敢设路障拦住旅客盘问?村民识空字的人不多,把赵与曹能清晰划分的就没有几个。

  利用声号传递消息,相当原始,不怎么可靠,仅能传递简单的信号,出了差错平常得很。

  “我是大兴县大忠坊赵家的人,城里在好像没听说有姓曹的人。”赵书生总算神魂还在体内,说的话居然清晰,不至于赵曹不分。

  刀绝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其他的人,都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大家心里有数:消息传递错误,眼线弄错了目标。

  如果这位赵书生,是他们要捉的曹世奇,恐怕早就打起来了。

  曹世奇不人但慑伏了三个仙姑仙女,而且接近三郡主一群高手,把三个土废了示威,岂会束手等他们围住宰割?

  “把他拖到对机林子里毙了!”刀绝愤怒地挥手下令,“害咱们白跑一趟,他该死!”

  “遵命。”

  “回程时把那个传假消息的村庄负责人,首要的人全部处决以儆来兹。”

  这一道命令,有一半属下大感不安。

  “长上,如果把那些人处决。”一位中年骑士惶然说,“尔后,没有人敢和我们合作了。在这里,我们毕竟是人生地不熟的外人。”

  “责任会由那些妖女们担,与我们无关。”刀绝乖戾地说。

  公报私仇,就是这么一回事。

  土霸们不出面,出动村民由仙姑仙女们负责。村民出了纰漏犯了错受到处决,当然会被认为处决出于妖女的命令,必定会迁怒妖女,与执行处决的人无关,村民怎知执行人是何来路?

  “救命啊……”被拖走的赵书生,拼命大叫求救,希望不远处的村落,有人出来相救。

  路对面不远处,是茂密的松林,正是秘密杀人的好地方,尸体很可能被野狗吞噬。

  村民发现了,如果距城过远,通常也不会报官自找麻烦,悄悄掩埋了事。

  沟死沟埋,路死插牌,这就是外地浪迹的人,可能遭遇到的最后归宿。

  村口本来有两三个村民,这时已经不见了,甚至闭上了村栅门,不可能有人出来干预。

  蹄声得得,北面来了两马两驴。两马是两村夫打扮的中年人,鞍后有马包,鞍前有鞍袋,村夫装毫不出色,遮阳帽戴得低低的。

  两头小驴跟在马后,是草(牝)驴,难怪如此乖。

  驴背上是两位年轻的小村姑,也戴也遮阳帽,两只驴袋大概盛了行囊,小草驴驮得吃力。

  “灭口,把这些人也宰了。”刀绝凶狠地指着已接近至五六十步内的四男女,“他们是目击者,决不可以让他们胡说八道。”

  男女两骑士已将赵书生,拖死狗似的远出三十步外,即将接近树林,却没发现松林内,有一个人影躲在松树后,那人仅露出半个面孔,即使留心察看也难以发现。

  九名男女骑士纷纷撤兵刃,在路左散开等候马和驴接近。

  刀绝是唯一站在树下的人,杀四个村夫用不着他动手。

  “咦!你们在干什么?”策马走在前面的村夫,勒住坐骑高声问。

  马与驴在二十步外勒住了,不再接近。

  九名骑装华丽的男女,在路旁亮刀剑相候,那会有好事?所以不敢接近。

  不远处被拖近松林的赵书生,仍在声嘶力竭叫救命。

  “过来,乖乖接受盘查。”剑绝古风向四名村夫村妇招手,“这里是盘查奸宄的关卡,不为非作歹的人洒怕。下马,过来。”

  村夫首先下马,但从鞍袋中拔出长剑。两男两女,四支剑。

  “他们没追上,却在这里残害无辜。”第一位村夫低声向同伴说,“不能退,他们必定穷追我们到天尽头,唯一的生路是拼,拼一个算一个。”

  “我仍可一拼。”一位小村姑一咬牙,“生死关头,发六成劲该无困难。我要斗一斗刀绝,有把握用剑缠死他。”

  似乎,四个缺乏必胜的信心,看情景,他们原来也没有狭路相逢拼死活的准备。

  四人一挺胸膛,毅然迈步接近。

  刀绝一怔,向同伴走去。

  “原来是一群有剑的杂碎。”刀绝声如洪钏,向同伴叮咛,“大家小心,说不定其中有咱们要找的人,尽可能要活的,得严加盘问。”

  男女两骑士,已将书生拖入松林。

  刀绝拔刀出鞘,往路中一站。身后,九男女雁翅排开,堵住了整条大道,杀气腾腾。

  男女四村夫村姑,也一字排开列阵,遮阳帽一掀,露出本来面目。

  是榆沟集小食店遭难的三个人,他们自称姓张、姓李、与自称王大嫂的人。

  不同的是,王大嫂已不加易容,露出年轻女郎的本来面目,不再像一个贫妇大婶,而是亮丽活泼的小村姑。

  当然,仅穿着两截粗布村姑装而已,如果换了三郡主的富家千金装,并不比三郡主逊色。

  另一位小村姑,是已恢复本来面目的幻剑飞仙尚绿云,不再扮成老太婆。

  所有的眼线,都奉命严查一个会武功的老太婆。

  刀绝大吃一惊,也兴奋欲狂。

  剑绝和笔绝,不约而同抢出,与刀绝并肩站,三人联手合击的意图显面易见。

  “是你们。”刀绝嗓音一变,“西山双剑客。妙极了,咱们钓到了大鱼。说!钦差目下在何处?”

  紫禁城四周,建有十卫兵马的营舍,拱卫皇城,负责皇城的治安,管制文武官员出入,这就是所谓禁卫军或御林军。后来,三大营也建了营舍。

  锦衣卫另有营舍,他们不是御林军,而是贴身护驾的侍卫。

  锦衣卫的武学舍设在西山,是训练侍卫的学校,教头都出身侍卫的高手,都是有军职有爵位的世家子弟。

  之餐另有外聘的教头,都是具有奇技异能的名家高的,这些人的奇技异能,比真正的教头更高明。

  西山双剑客,是武学舍正式的教头,十年前仍在锦衣卫任职大汉将军,本身的爵位是子爵,官品是从三品轻骑都尉和正四品上骑都尉,因此大有来头。

  京都以外各地的武职方面的大员,十之九在他俩面前低了一级。

  燕山三绝目下是山东汉王府的人,哪配在他俩面前是抬头挺胸?

  显然,燕山三绝并不怕他俩,而且把他俩看成必欲猎杀的目标,虽则说话的口气并不怎么强硬,行动也表明把他俩看成劲敌。

  三郡主是汉王的女儿,极少在京师活动。

  西山武学校成立在三年前,三郡主与身边的男女随从,并不知道武学有什么人,因此在榆沟集捉住了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身分来历。

  燕山三绝本来是燕山三护卫的人,改隶汉王府便一直在南京活动。

  汉王秘密成立神龙密谍,京师北迁,燕山三绝潜匿京师活动,因此认识锦衣卫不少人,知道西山武学有些什么惊世人物。

  他们认识西山双剑客,也恍然明白,西山双剑客在这里出现,其中秘辛是怎么一回事。

  幻剑飞仙听了双方的对话,大为吃惊,不由自主退后两步,与西山双剑客三人保持距离的意图,极为明显,吃惊中另流露出受骗的神情。

  在江湖中闯道的人,极力避免与官方人士有所干连。

  即使以侠义自命的英雄豪杰,也十分小心地与官府保持距离,因为行侠本质上是以武犯禁,一些清廉正直的官吏,也不想与侠义道的人士往来。

  与皇家沾上边,有如沾上了瘟疫。

  “尚姐,你已经脱不了身。”扮村姑的女郎扭头低声说,“唯一的生路,是在拼斗中,制造机会脱身,我会尽全力掩护你远走高飞。”

  “看来咱们已是风雨同舟,别无抉择了。”幻剑飞仙叹了一口气,“小心他们的暗器。”

  “我们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能耐。”扮村姑的女郎说,“一比一,他们算不了什么,只是他们人多,二比一我们支撑不了多久。所以,一有机会你务必迅速脱身。”

  “你们……”

  “职责所在,我们必须孤注一掷。”

  已经没有多说的机会了,他们已陷入三方面围堵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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