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路的泰山双杰一家五男女,从西南方远搜出五里地,一无所获、方向南一折,想与西北角的人会合。

  绕出四五里,在前面开路的人熊周青突向前一指,骇然叫:“天!那不是樊姑娘四个人么?”

  樊姑娘与侍女如云,被绑住双手悬吊在横枝上。离地半尺。

  江南六侠的两侠则被倒吊在另两株大树上。

  女人受到优待,正吊而非倒吊。

  鲁文杰大惊,凛然叫:“糟!咱们碰上了硬对头。”

  翟君平警觉地道:“分开,先搜四周。”

  四周鬼影俱无,五人急急上前救人。

  翟君平奔近两侠,树后的短草丛中突然飞出一枚金钱镖,半分不差击中丹田穴,惊叫一声。冲倒在树下几乎昏厥。

  人熊周青在翟君平的左后方,也大叫一声,重重地撞在树干上反弹而倒,枝叶摇摇欲落。

  鲁姑娘刚奔向樊姑娘,辛文昭突然从草丛中长身而起,冷冰冰地语音传到:“你如果动她,死的将是你。”

  鲁姑娘大骇,惊恐地止步。

  鲁文杰倒抽了一口凉气,拔剑欺近道:“辛老弟。”你辛文昭徐徐撤剑,沉声道:“我要你死。”

  “你……”

  “你们这些无耻的白道群丑,今天将自食其果。”

  “老弟话听我说……”

  “老猪狗!你还有什么话说?该死的东西!你们都上。”

  鲁文杰浓眉一轩,向鲁姑娘说:“我对付他,你们快救人。”

  鲁姑娘奔向翟君平,菊芳则奔向人熊周青。

  辛文昭一声狂笑,冲向鲁文杰,剑动风雷发,一出手便是空前猛烈霸道的“羿射九日”,无畏豪勇地进搏。

  “丫头小心……”鲁文杰大叫,看到两星淡影在辛文昭的左手飞出,看出了危机,出声示警。

  用暗器偷袭,稍有名望的人皆不屑为之。

  但辛文昭单人独创,情势不利,敌众我寡的生死关头,顾不了武林道义啦!不发声警告便用金钱镖袭击,他必须先剪除羽冀。

  鲁姑娘主婢只顾救人,骤不及防他这招。

  镖到人倒,两人几乎同时倒地。

  镖的劲道太猛,飞行奇速。无地躲闪。

  “铮铮铮……”双剑接触声震耳欲聋、剑气迸发,声势加万顷松涛。

  鲁文杰艰难地封住了快速绝伦的九剑,退了九步以上,老脸变了颜色,被辛文昭的神勇镇住了。

  辛文昭攻势已尽,鲁文杰开始反击了。

  “铮!”辛文昭架开刺来的一剑,身形一转,剑光以不可思义的奇速,反从对方的左侧切入。

  剑光流转,人影斜掠而出。

  人影倏止,风雷骤息。

  辛文昭远出文外,剑垂身侧,剑锋尖有血渍,冷酷地说道:“你,一念之差、断送了一生英名,我四海邪神替你收尸。”

  鲁文杰左肋血涌如泉,脸色灰败,以剑支地撑住身躯,吃力地叫:“天哪!你……你的剑术太……太邪……”

  “四海邪神的名号叫假的?”他冷笑着说。

  “老夫估错了……你……”

  “所以你栽了,估错对方的实力,岂能不栽?”

  鲁文杰终于支持不住了,屈身栽倒,全力大叫:“不要折辱老夫的侄女,不然我死不瞑目。”

  辛文昭沉沉地走近了,“叮!”一声挑飞对方的长剑,说:“目前你死不了,在下也不要你死得太早,你必须眼看其他的人受报,我四海邪神要你们这些匹夫慢慢地死,你是否瞑目那是你的事。”

  他制住了鲁文杰的穴道,再熟练地撕下对方的外衣替对方裹伤。

  鲁姑娘主婢与受伤不轻的鲁文杰,受到优待并未倒吊。

  他弄醒了翟君平,先抽了对方四记耳光、将一颗丹丸伸至对方目前,冷笑道:“姓翟的,这是你给在下吞服的因元培本夺命丹,没错吧?”

  翟君平万念俱灰地说:“你竟未吞下,命也!你怎知这是散气丹?”

  “你当我是笨蛋还是傻瓜?在下打了人熊周青、你们居然不念旧怨相助,是不是太热心了些?我四海邪神在江湖单人独剑玩命,名列邪字号的人物,岂能不提防你们这些白道名宿高手?再就是你们所说的丹名有了漏洞,固元培本的药性,对救伤效力有限,而夺命两字,应该是急救灵药么?我四海邪神连这点药性常识都不懂,还用在江湖玩命?哦!差点忘了告诉你。在客店时、京都三英把我四海邪神看成三流江湖小混混,所犯的错误比你要严重得多,居然派了两个不成气候的小爪牙,妄想藉两把匕首挟持在下,未免太小看辛某啦!”

  “你……”

  “在下想用苦肉计查证假牟嘉祥所说的内情,那群小爪牙把在下打得很惨,但在下挨得起,小意思。”

  “翟某时运不济,认了,你想把咱们怎样?”

  “以牙还牙,今晚这一带的狼口福不浅。”

  “你……你会激起武林公愤的。”

  “啪啪啪啪!’’辛文昭凶狠地给了他四耳光,咬牙道:“该死的东西!你们能如此对我,为何不同样对待你们?呸!天下间居然有你这种卑鄙无耻的人,真是少见。

  我四海邪神不怕与人讲理,这件事辛某正打算公谙天下呢!巢湖蛟三个人,比在下估计的来得快,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来得好。”

  百步外,巢湖蛟领先掠出树林,向上急抢。

  后面,风雷剑与神扇书生落后三丈左右,神色紧张地掠来。

  辛文昭仗剑迎出,大喝道:“快来送死,就等你们三个正主儿啦!”

  双方在中途相遇,风雷剑讶然道:“是你!”

  他嘿嘿笑、说:“不错,是我,不是鬼,我四海邪神死不了的。上吧!你们三人联手,反正你们都是些卑鄙无耻的狗熊,三打一不在乎天下英雄耻笑。”

  风雷剑居然不脸红,迫进冷笑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申某一个人,便足以令你死百次,拿命!”

  吼声中,剑花疾吐,豪勇地走中宫突入,风雷乍起,手下绝情,绝招“神龙张爪”出手,志在必得,气吞河岳功行剑尖,吐出五道虹彩,五道剑影连续飞出。

  辛文昭决定速决,哪能有让对方连攻五剑的机会?剑尖疾吐错剑切入,身形不退反进,扭身从对方的剑侧贴入。

  如同电光石火,一招分胜负,一照面生死已判,“噗!”一声响,剑把重重地反撞在风雷剑右胸上。

  “哎……”风雷剑惊叫,侧退八尺。

  辛文昭如影附形跟进,手中剑顺势反挥。

  ‘噗!”风雷剑的右臂堕地,剑仍被断手握住。

  神扇书生大骇,铁骨扇一挥,人如怒豹疯狂扑上。

  巢湖蛟更快,一声怒吼,分水刺映月生辉,飞跃向上,刺如天雷下击,冒险抢救断臂的风雷剑。

  辛文昭向侧一闪,叱道:“打!”

  “嘭”巢湖蚊重重地摔倒在丈外,七坎大穴挨了一颗打穴珠。

  同一瞬间,“啪!”一声暴响,罡风呼啸,劲气迸发,神扇书生拍开了辛文昭攻向胸口的致命一击,被震飘丈外,出了一身冷汗。

  辛文昭冷哼一声,举剑迫进冷冷地说;“阁下,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神扇书生心胆俱寒,一面游走一面说:“姓辛的,白道朋友必将……”

  “呸!你以为天下的白道人士,都是你们的家奴,任你指使么?都是与你们一样卑鄙无耻的人么?少做你的清秋大梦。

  当那些真正的英雄豪杰,知道你们这两天的所作所为,你们死了也休想安逸。

  在下正打算把这件事公诸天下,准备留三两个割了五官的话口。但预定释放的活口中,没有你们京都三英在内,你认命吧!为你的生死放手一拼,上!”

  神扇书生斗志全消,突然扭头狂奔逃命。

  仅逃出三二十步,沉喝声自身后,“拿命!”

  逃不了只好拼命,大旋身一扇反拨。

  “啪!”剑扇相交,同时传出辛文昭的沉叱:“打!”

  “噗!”右期门挨了一颗打穴珠。

  “砰!”神扇书生躺下了。

  “全到手了,在下要好好收拾收拾你们这些白道高手。”

  半个时辰之后、除了重伤断臂的风雷剑以外,全部吊上了。

  寨前埋伏被掳的十二个人,也被驱来,一一吊上,一共是三十条男女好汉,却有二十九位上吊了。

  二十九个人挂在树林内,摇摇晃晃真够壮观。

  高高矮矮迎风晃荡,呼天不应,入地无门,一个个心惊胆跳,魂飞魄散,英雄不起来了。

  他摘了二十七段草梗,狂笑道:“你们听着,在下大发慈悲,决定留你们四个人逃命,除了京都三英之外、你们二十七个人,皆有活命的机会。

  这里有二十六根草梗,抽中其中四根长的便是幸运者,我替你们抓阄,生死各安天命。

  抽中长的,在下割他的耳鼻破去气血二门,砍掉右手五指,立即释放逃命去。现在。第一个抽的人是你。”他指着巢湖蛟大叫。抽出一枝梗,他狞笑着说:“你很幸运,竟是长的。”

  巢湖蚊怨毒地说:“你今天如果不杀我,将永远后悔。”、他咬牙切齿地说:“下次,后悔的将是你。”

  他又指着鲁文杰,说:“且看你是否幸运。这次抽你。”

  抽的是短梗,他摇头道:“可惜,你的幸运溜走了,命定今晚要给狼作晚餐,怨命吧!

  阁下。”

  下一位是鲁姑娘,是短的。

  他“啧啧!”了两声,说:“十五十六正当时,一个美貌少女用来喂狼,真是暴珍天物,罪过罪过!

  可是。你仍算是幸运,一个眼高于顶自命不凡的美丽女郎,一旦被割去耳鼻砍掉手指,活着又有何意思?还不如早些死掉。”

  鲁姑娘惨然地说:“辛爷,求求你,我甘愿认你千刀万割,请放了其他的人,一切歹毒主意都是我出的,我……”

  “住口!”他暴怒地叫,哼了一声又道:“你们这群人中,只有你还是稍有人性的人。

  你以为这些无耻英雄们肚中的牛黄狗宝瞒得了我四海邪神?

  哼!他们认为我一个邪魔小辈罪该万死,只有他们这些卑鄙无耻的人可主宰别人的死活,他们不死,天下大乱不止,你给我闭嘴!”

  风雷剑脸色死灰,哀叫道:“辛老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处治你完全是在下的意思,请不要迂怒他们,你剐了我出口怨气吧!请……”

  “你曾经饶过辛某么?”

  “我……我犯了错、我用命来偿还……”

  辛文昭咬牙根道:“他们那些以侠义自命的高手名宿,任凭你残害在下而不加阻止,帮凶比主凶好不了多少,他们得死!”

  四个获得活命的人先后抽出,他们是张文虎、巢湖蛟、侍女如云、和一名京都三英的爪牙。

  辛文昭将他们四个人拖出放在一起。

  接着,拔出剑恶狠狠地说:“先割掉你们的耳鼻然后砍手指,再破气血二门,当解绑之后,你们四人必须尽快逃命,逃慢了便杀无赦。”

  巢湖蛟厉叫道:“老夫不逃,你必须杀我。”

  他的剑锋徐徐移向巢湖蚊的右耳,冷笑着道:“逃不逃是你的事,杀不杀你无权过问。”

  剑锋落在耳背,只消轻轻一带,耳轮便可分家,巢湖蛟这辈子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