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被两名汉子用力按住桶盖,使秦逸一时无法挣起跳出来,不禁惊怒交加。
其他两个在桶内被蒸,一个坐在小凳上冲冷水,且随时侍在侧的三名几乎全身赤裸的少女,早已吓得魂飞天外,呆在那里连动也不动一下。
古云保眼看局面已完全控制,走近大木桶旁,伸手一扳开关,桶内的蒸气顿时大增,蒸气直喷秦逸的身体,烫得他失声大叫:“哇……”
古云保哈哈的大笑道:“这新鲜玩意儿的滋味不错吧?”
秦逸怒道:“古云保,你好毒!”
古云保猛一怔,想不到秦逸早已认也了他,不由地冷声道:“嘿嘿,你才知道吗?”
秦逸警告他道:“古云保,别以为你的两个女儿嫁给我,我就不得不对你另眼相看,手下留情,最好赶快远走高飞,永远不要被我撞上,否则的话……”
古云保有恃无恐地道:“否则的话你能怎么样了,杀了我吗?哈哈,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现在我要杀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我看在两个女儿的份上,还不想置你于死地。”
秦逸不屑地道:“像你这种人,连自己老婆都下得了手,还在乎女儿?如果你真为她们着想的话,就不必留在这个世界上丢人现眼的啦,害她们以你为耻!”
古云保被骂得恼羞成怒,喝道:“住口,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吗?”
秦逸哼声道:“不是你敢不敢,而是你杀不杀得的问题。”
“是吗?哈哈哈……”古云保狂笑道:“杀你何必我亲自动手呢,这里就有几位杀手正在等待呢!”
秦逸明知他是指眼前的几位汉子,故意问道:“哦?这几位朋友是专干杀人这一行的?”
古云保沉声道:“没错,像你这种孤陋寡闻的小子,大概没听过江湖上的‘拼命五郎’吧?”
秦逸道:“没听过,我还以为是什么响当当的派门了。”
古云保阴森冷笑道:“谅你也没有听过,让我告诉你,他们师承神毒叟门下,以杀人为专业,也就是所谓的黑道杀手,不过,要请他们出马可不容易,除了要付出一件罕世珍奇宝物为杀人代价,附带还要为他们杀十个指定的人,小子,我为你可说是不惜代价,这个老丈人对你不薄吧?哈哈哈……”
秦逸在桶里眼皮一翻道:“确实是待我不薄,既然要付出极高代价,又要为他们杀了十个指定的人,那你为何不亲自下手呢?”
古云保道:“我看你还不是普通的笨,我的武功不及你,杀得了你不早就杀了,还会等到今天,再说,如果我亲手杀了你,两个女儿必然对我不谅,甚至不认我这个父亲,那不是断绝了父女的关系,这正如同易子而食嘛!”
“原来如此,”秦逸道:“那你上回在那破庙里,杀的那些天地门弟子,算不算在十人之内呢?”
古云保暗自一怔,天下第一帮他可惹不起,杀机顿起道:“好小子,你知道的事情真是不少,那我就更留你不得了!”
秦逸不动声色地道:“想杀人灭口吗?”
古云保眼露凶光道:“答对了,可惜我没有奖品给你……”
忽听秦逸大叫道:“啊呀,我快要被蒸熟啦!”
古云保一使眼色,一名汉子会意地微微点头走上前,霍地抽出腰间的短匕首,正举刀要向秦逸当头猛刺时,突闻轰然一声巨响,大木桶已被震得四分五裂!
原来是坐在桶内的秦逸运足真力,然后双臂齐张,震破了坚固的大木桶。
只见他身形暴长,双脚齐踢,踹得桶旁两名汉子倒跌开去!
举刀欲下的汉子措手不及,被秦逸一把夺过短匕,顺手刺进了他的胸膛,那汉子发出声惨叫:“哇……”双手急抓刀柄,身子向前一弓,蹲倒了下去。
变生突然,快的如迅雷不及掩耳,惊得古云保呆住了!
另两名汉子不愧是黑道杀手,反应极快,双双拔刀直扑秦逸,抡刀就刺!
秦逸既知道这些家伙是以杀人为业,那能跟他们玩假的,也手毫不留情,运足真力双掌齐发。
如今秦逸的功力,可不是随便吹的,只听轰然巨响中,两股狂风似的掌风怒卷,使两名汉子的身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震得倒飞而去!
“咚!咚!”两声,他们的脑瓜子撞上了墙,这两个家伙敢情练的是钻头功?非但没有头破血流,墙壁居然被撞出两个大洞,正好一头钻过去。
一名杀手怒道:“臭小子,你少在一边说风凉话!”
另一名杀手道:“如果你帮我们把头拖出来,我们可以不杀你!”
秦逸装腔作势道:“是是是,求求二位手下留情别杀我,我帮你们把头拖出就是了”
那杀手喝道:“那就赶快拖啊!”
秦逸心想:“真的是异想天开,你们杀我会想到救我吗?”
他一面连声应着,一面伸出双手,抓住两人的头发就猛拖。
两名杀手痛得杀猪般怪叫:“哎哟哇,好痛啊……”
秦逸故意道:“忍着点,我再加把劲,就可以把你们的头拖出来的啦!”
两名杀手骂道:“他妈的,你想把我们的头拖断?”
秦逸问道:“如果你们两个真想活命的话,就把杀我的计划说出来吧!”
两名杀手头钻在墙壁上实在是件很痛快的事情,到现在这种局面上,也不容他们多想了,只好忍痛地说道:“我们今天才到,跟古云保见了面,议定先派两个人去平心湖畔斟查地形,其他人晚上赶去会合,三更时向你下手,不料先去的两人发现你独自进城,惟恐敌不过你,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一路跟踪到天地门设在此地的分堂,又跟踪你到这里,一个守在附近监视,另一个赶回客栈报信,我们就随同古云保赶来,他是识途老马,带了我们五人从后院潜入,一直闯进这里……”
秦逸听了有些失望,也比较安心,他们既是今天刚到,自然与兰强盛的失踪无关,即道:“好了,不用再说下去,我就拖你们出来吧!”
于是,他从里外两房打通的人绕进来,见阿荣和阿兴仍然昏倒在地上。
拼命五郎中有两个钻在墙上,一个胸膛中了匕首躺在地上,另两个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其他几个男女早已逃得不见人影了!
他这时没空去救醒两个小鬼,上前双手提起一名杀手的大腿,大声道:“准备,我要拖了,你们可要准备好了!”
秦逸这猛一拖,那杀手卡住的头是被拉出了,两边的耳朵却被硬生生的刮掉,鲜血喷了满脸,“哇……”只听他一声惨叫,顿时痛得昏死过去。
秦逸两手一松,放下那杀手,一脸无辜道:“这不是我的错啊!”
另一杀手头在墙的另一面,看不到里面惨状,但听那一声惨叫,已使他魂飞天外,突觉双脚被秦逸提起,情知不妙,吓得大叫:“不!不!我不要……”
这时可不由不得他了,秦逸重施故技,如法泡制,沉喝声中猛一拖,这位老兄的双耳也被刮得稀烂,血肉模糊,杀猪般的叫声中昏了过去。
这几个黑道杀手真有够倒霉的,死的死,伤的伤,最后秦逸吩咐赌场中的管事的和几个大汉,把他们捆起来送官究办,他们连做梦都末想到。
秦逸这才过去查看阿荣和阿兴,只见他们额头上肿起个大包,仍然昏迷不醒,他们可没有练过铁头功,搞不好弄个脑震荡,变成失忆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逸急忙一手一个,把他们挟到腋下出了温柔乡,来到内厅后的房间,将他们放在床上,秦逸立即坐在床边,运起功力,以双手各按在两人丹田穴部位,缓缓把真力输送到他们体内,过一盏热茶时间,两个小鬼终于醒过来了。
不料他们霍地撑起身子坐起,竟然惊恐地看着秦逸,两眼都发直了,茫然问道:“你是什么人?”
真的脑震荡,失去记忆啦!
这时管事的匆匆进来,恭声道:“五个强盗一死四伤,伤的已经捆起送交官府……”突然发现两个小鬼不大对劲,不禁惊问:“两位老板怎么啦?”
他们既已丧失记忆,秦逸只好代为发言:“他们受的伤不轻,我要带他们去别处疗伤,这里一切就交给你,暂停营业三天,如果有重要的事,就到平心湖畔百花楼来找我,现在快去准备一辆马车。”
“是是是……”管事的又瞥了两个小鬼一眼,莫名其妙地匆匆而去!
***
秦逸以马车载着两个小鬼,回到了平心湖畔已是黄昏时分了,奉命在路口守望的伙计,立时飞奔回报。
乌名乐、韩其志两人都聚集在百花楼,随着几位夫人迎了出来。
这会儿已是上座时刻,游客纷纷的涌向百花楼来,秦逸避免惹人的注意,要大伙儿全部去距离不远的大宅,大家看他带回两个像白痴似的小鬼,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进大厅就争相发问,秦逸却慢条斯理的要大家坐定后,才从容不迫的说出进城的全部经过,等他一说完,发出兰纯子、古家姐妹已是泪光闪动,凄然欲泣了。
兰纯子是为了父亲生死不明,感到十分忧急,古家姐妹则是因为父亲的不仁不义,觉得脸上无光,引以为耻!
秦逸正要过去劝慰她们,忽见乌名乐站起来,神色凝重道:“拼命五郎我虽未听过,但江湖上的神毒叟我倒知道,这老家伙很不好惹,如果那五个黑道杀手真是他的弟子,咱们可是惹上麻烦了!”
“哦?”秦逸笑道:“他能教出那么差劲的徒弟,我看这位师父也不会高明到那里去吧!”
乌名乐正色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据我所知,神毒叟武功极高,施毒的本领更是江湖一绝,要不是十八年前,他为了女儿误服毒物致死,使老家伙伤心欲绝,从此不离开巢湖,江湖上那儿还有宁日!”
秦逸哼声道:“哼,要不是这儿走不开,我倒真想把那几个黑道杀手亲自送回到神毒叟的手里,问问老家伙徒弟是怎么教的呢?”
大花在一旁忙道:“阿逸,人家不来找咱们,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你还要自找麻烦。”
秦逸笑道:“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谁吃饱了没事干,跑到峨嵋山去找那老家伙呢!”
小花担心道:“可是,那几个黑道和栽了跟斗,万一有人去向神毒叟通风报信……”
秦逸连忙使眼色,阻止她说下去。
因为,如果真有人去向神毒叟报信,这个人铁定是古云保,不然还会有谁呢?
这会儿古家姐妹正在烦恼伤心,何必再去刺激她们呢?
秦逸赶紧转移话题道:“乌老,你什么时候来的,丹姐不用你的照顾吗?”
乌名乐笑着道:“她的身体还行,有几个小丫头在照顾她了,还有几个月才临盆,没有事的,”转而面色转为严肃的道:“听说兰总护法失踪两天了,我看教中这些日子不太安全,要加紧防备才好啊!”
兰纯子闻言,低头暗暗的流着泪,那种担忧的神色,让秦逸看了很是心疼,忙走过去轻轻用手把她拥入怀中,低声安慰道:“纯子,不用太担心了,爹会没事的。”
听到这句显得很是苍白的话语,秦逸自己的心里也是很难受,鼻子一酸,把怀中有点轻颤的纯子拥得更紧一些!
大花轻声说道:“对了,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敌暗我明,阿逸你何不打扮成一个小伙计,暗中随时注意来百花楼可疑人物,也可从中找出一点关于兰总护法的消息啊!”
乌名乐闻言,接下去道:“强龙难敌地头蛇,他们在没有摸清行情之前,自然不敢冒然轻举妄动的,说不定这三天里,他们就扮成了游客,混进百花楼在打探我们这里的虚实,所以,我认为大花弟妹的这个点子很是不错,干脆我和韩堂主也扮成伙计吧,这样也许能有所发现了。”
秦逸即道:“好了,我们就这样决定,待会儿我就去店里帮忙打杂吧!”
大家没有异议,一致通过。
六位老板娘须坐镇照顾生意,便先行离去。
秦逸、乌名乐和韩其志三人改扮成伙计,把阿荣和阿兴留在宅内,交代几个人好好看顾他们,才匆匆赶回百花楼。
今晚真是高朋满座,楼上楼下几乎座无虚席。
三位伙计一进大厅中,立即加入伙计阵容。
通常来平心湖的游客,不是三五好友结伴而来,就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来谈情说爱,很少是单独来的,欧阳贝日间已经注意到,临窗那桌的游客是孤家寡人一个,坐在那里自斟自酌,由于他吃饱喝足之后,就匆匆结帐离去,并不觉得他形迹可疑。
这时他又坐在原桌,仍然是独自喝着闷酒,好像是失恋了,来这里借酒浇愁,欧阳贝已暗中注意,发现年纪不超过三十,虽称不上长得俊朗,倒也白白净净,斯斯文文,颇有几分书卷气。
欧阳贝见秦逸站在柜台附近,忙向他一使眼色,示意他注意临窗那桌的人,秦逸会意地微微点头,不动声色的向那桌走近,正好一名伙计上菜,端了一盘刚炸好的大螃蟹,送到了那人的桌上,并且放下一小碟葱丝。
那人抬眼问道:“不是死螃蟹吧?”
伙计陪着笑脸道:“客官,你真爱说笑,咱们这里的菜保证真材实料,新鲜可口,尤其是香炸的,绝对是活用的,死的连咱们都不吃呢!”
那人冷哼一声道;“你少吹牛,中午我来吃过的,回客栈就觉得很是不舒服,所以晚上特别地再来试试,你自己瞧瞧,都成什么颜色呢,会是话的吗?哼,换过一份吧!”
这一嚷,整个酒楼的食客,都不约而同地投来异样的眼光,这么大的嗓门,敢情是存心来找碴儿的吗?
伙计从百花楼开张至今,尚未遇见这种场面,正不知所措时,秦逸已经赶过来解围,忙向那人鞠躬哈腰道:“客官不必生气,马上替你换两只,你要活得?”
那人把眼一瞪:“蠢才,当然要活的,死的倒贴我钱也不要的。”
秦逸连声恭应:“是是是……”立即双手端起那盘炸蟹,匆匆而去。
一场争执总算平息,众食客不再理会这桌,各自继续吃喝起来。
边欧阳贝都莫名其妙,不知秦逸搞甚么把戏,竟会对那人如此低声下气。难道他做了几天的生意人,当真学会了生意人的那一手,以顾客至上,顾客永远是对的吗?
不用急,马上就有答案了!
秦逸的动作还真快,不消片刻,嘴里嚷着从厨房里冲出来:“活的来了……活的来了……”
不料伸手一揭碗盖,两只活生生的螃蟹竟从碗内爬了出来,那人出其不意地一惊,身子猛灰一仰,差点向后翻倒,不由地怒问:“这是干嘛?”
秦逸装模作样道:“你不是要活的吗?你看一看,它还会爬,绝对保证不是死的!”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哄然大笑!
那人气的脸都绿了,破口大骂:“你找死啊!”跳起来伸手就向秦逸当胸一把抓去,秦逸眼急手快,在那人刚一跳起时,已伸手抓起碗内的大螃蟹,时间拿握得极准,抓着螃蟹壳向前一递,同时身子向后一退。
螃蟹可不跟他玩假的,两只铁钳似的大蟹夹住那人手指就死也不放。那人武功再高,在猝不及防之下,也被蟹得痛澈心肺,失声大叫:“哎哟……”用力甩竟甩不掉手中的螃蟹。
情急之下,左手一把抓住螃蟹,可惜他不懂抓螃蟹的技巧,不像秦逸是用三个手指,而一把抓,那不被壳的尖锐菱角扎破手掌才怪呢,他的左手也鲜血直流,那人怒不可遏,正要冲向秦逸,突见又一伙计上前,出手如电地一把抓住他手腕,还故作吃惊地叫道:“哟,客官,你的手流血啦!”
百花楼真不是吹的,连伙计一出手都连扣那人腕脉呢!
那人暗自一惊,不敢轻举妄动了。
秦逸一看及时出手的是乌名乐,干脆装模作样道:“那怎么办,快送去找大夫上点药吧!”
他们是惟恐引起食客惊乱,一拉一唱,表演逼真,两人一在一右,扶架着那人急往外走。
那人腕脉受制,不敢发作,只得任凭摆布。
看在那些食客们的眼里,还以为两个伙计服务周到呢!
事实上,那人早已知道这百花楼的伙计,全是以百花教的人为班底,个个都会武功,但他可没有想到,武功居然如此的高,一出手就把他给制住,如果他知道制住他的这位伙计,就是百花教的副教主,那就没有话说了,既已被人家制住,他也无法再作挣扎了,只好任由摆布,连声张都不敢,在众目睽睽下,被秦逸和乌名乐架了出去,坐在柜里的欧阳贝,还故意向那人打招呼:“欢迎客官下次再来哦!”
那人冷哼一声,来不及撂下狠话,已被架出门外。
他情知不妙,被他们架到四下无人的地方,或是距离不远的大宅,那就铁定要吃苦头了,于是,一出门口他就停住不走了,怒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秦逸陪着笑脸道:“客官,你的手破了,流血不止,要不赶快送去上药,血流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乌名乐也帮腔道:“是啊,万一出了人命,小店可担当不起啊!”
两人一拉一唱的,不由分说,索性架起那人拖着走。
果然不出所料,去的地方正是那大宅!
那人顿时惊怒交加,情急大叫:“干嘛,放开我……”
话只说到一半,就已经自动的不说话了,原来被乌名乐从后点了穴道。
正在这时,遥见一人朝百花楼飞奔而来。
由于夜色朦胧,一时未能看了奔来的是什么人,秦逸和乌名乐立时止步戒备,严阵以待着,来人已奔近,竟是留守大宅,负责看住两个小鬼的阿根,秦逸暗自一惊以为两上小鬼出什么事情,急问道:“阿根,出了什么事?”
阿根气急败坏的道:“秦……秦常主,亲自把……总护法送回来了。”
兰强盛失踪整整三天,这时由于秦堂主主亲自护送回来,应该是大好的消息,阿根怎会像是失魂落魄呢?
秦逸情知不异,说不定送来的是一具尸体!
他不及详问,急忙与乌名乐架起那人,直朝大宅飞般奔去。
大宅防范森严,四周都有人藏身暗处戒备,见了他们奔来也不用现身招呼。
如果是不明身份的人,那可别想接近,这时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想必是载送兰强盛回来的,两个看门壮汉和几名天地门弟子在旁守着,一见他们奔近,两名壮汉忙恭应着,天地门莫名其妙,不知两个伙计打扮的人是啥来头,也跟着施礼,反正礼多人不怪吗?
秦逸和乌名乐微微点个头,架着那人进了大门,直奔大厅,只见兰强盛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韩堂主蹲着在替他把脉,留守的几个大汉则站在一旁,一见这情形,秦逸不由地大吃一惊,急将那人交给乌名乐,忙上前蹲下问道:“韩堂主,怎么回事?”
韩堂主忧形于色的道:“秦教主离开分堂后,在下就发动全洛阳城的弟子,分头探寻兰总护法,结果在城郊的破庙里,就是上回敝教弟子出事的同一地方,发现兰总护法躺在庙内,伤势极重,可能已经躺了好几天,那几个弟子把兰强盛救回分堂,我得到消息赶回去一看,发现他背上赫然有一个血手印!”
秦逸又是一惊:“血手印!”
韩堂主把头一点道:“是的,血手印已呈乌紫色,至少也有两三天了,可能就是失踪那天受的伤,在下虽略通歧黄,但对血手印之伤不知如何救治,不敢冒然着手,只好赶快送来这里的……”
秦逸急道:“韩堂主,请帮我把他扶起来,让我看看他的伤处。”
韩堂主应了一声,便与秦逸一左一右,合力将双目紧闭的兰强盛慢慢扶起来,以便脱去上衣,查看他的背后的血手印,这一移动,兰强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不料他一坐起,正好看到仍被乌名乐扣住腕脉的那个人,竟像见了鬼魅似的,突然双目怒睁,伸手一指那人,当即昏死过去。
秦逸猛然若有所悟,霍地跳起身子,上前一把当胸抓住那人,厉声喝问道:“说,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那人被乌名乐点了哑穴,他哪能说话呢?
乌名乐这才想起来,立即先点了他麻穴,再拍开他哑穴,喝令道:“说吧!”
那人冷哼声道:“哼,这家伙不自量力,居然从百花楼一路跟踪我到山边,那不是找死,不过,中了血手印,竟能活到今天不死,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秦逸惊怒交加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伤在背后,绝不是正面交手的,你一定是从背后偷袭他的吧?”
那人虽已受制,嘴倒是很硬,眼皮一翻道:“谁规定两敌交手,非从正面攻击不可?”
秦逸被他驳得一怔,不禁勃然大怒,迎面就是一拳,击得那人鼻血流,咬牙咧嘴,大门牙落下两颗,这家伙倒是很够种,居然打落门牙和血吞,连吭都不吭一声,乌名乐见秦逸火冒三丈,举拳又要打出手,忙劝阻道:“阿逸,这种角色的命不值钱,打死他跟打死一条野狗没有啥两样的,何必弄脏了你的手呢?”
秦逸怒不可遏道:“至少我替兰强盛出口气!”
乌名乐笑道:“我倒有点子,解铃仍须系铃人,如果他能救治兰总护法,咱们就饶他一命,我看如何?”
不料秦逸尚未置可否,那人竟断然拒绝:“休想!”
乌名乐向秦逸一使眼色,故意道:“既然如此,那就算我没有说,干脆拿他垫兰总护法的棺材底吧,反正兰总护法跟他吃螃蟹一样,喜欢活的嘛!”
秦逸会意地道:“好,就这样办吧,棺材里不妨多放几只活的吧!”
那人大惊急道:“你们干脆杀了我吧!”
秦逸黠笑道:“老兄,你想死我还不舍得让你死呢!”
那人迟疑一下,忽问:“你们说的话要是算数”
秦逸道:“那人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呢!”
那人终于放弃道:“好吧,我可以说出救治的方法,但已经拖了三天,是否能救活我可没有什么把握。”
秦逸哼声道:“最好是能救治,否则你就死定了!”
那人郑重其事的道:“中了血手印,唯一能救的方法就是放在一个特大号的大锅里把毒蒸出来。”
乌名乐焦急地问道:“阿逸,你上哪儿去打大锅啊?”
说到特大号的大锅,秦逸的思维马上想到两个小鬼那个温柔乡中的大木桶,他又交代了一名壮汉几句,要他通知六位老板娘,秦逸便马上抱起昏死过去的兰强盛,押着那人一起出去,驱车风驰电骋地直奔洛阳城。
***
大丰发赌场已经停业了。
如果是平时,这会儿赌得正是起劲的时候,那会像现在这么安静呢?
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奉命把守在门口的汉子,鬼鬼崇崇的,交头接耳的不知议论着什么,后面的温柔乡室里可不同了,几个人的神情都十分凝重,心里是既焦灼不安,又显得十分紧张。
昏迷不醒的兰强盛,被置于大木桶内,加上两片合拢的木盖,全身则涂满捣碎和以桐油及石灰的药草,墙外的大灶,以猛火加热灶上的物制大铁桶,蒸得便从桶盖上的铁管,引入隔墙的温柔乡里,再由墙上接着大木桶的竹管,使蒸气源源不断喷射入桶内,秦逸的头脑可是真的不赖,居然能想到利用这套现成的设备,解决不了来及赶制大锅的难题。
这会儿没有年轻貌美的裸女随侍在侧,必须由秦逸守在大木桶旁,随时查看兰强盛的情况,万一真被蒸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回去如何向兰纯子交代呢?
那人虽然穴道受制,乌名乐还得负责守住他。
天地门的韩堂主则充当火工,指挥几名弟子在后面照顾大灶,不时加进柴火,以防火势力道不足,管事的忙进忙出,频频进来问秦逸需要什么,尽量的大献殷勤,却被心烦秦逸轰了出去,真是马屁拍错地方,拍在了马腿上,这种别开生面的治疗法,连见多识广,江湖阅历很深的乌名乐,也不得不暗自己的孤陋寡闻了。
其实,最紧张的却是那人,因为这方法是急救,通常是中了血手印十二个时辰之内才有效,兰强盛已经超过三天了,能够活到现在,已经算是破纪录了,可不敢指望有奇迹出现,万一他要是死在蒸气里面,自己也别想活了,只好垫棺材底了。
整个室内蒸得烟雾蒙蒙的,静寂中,乌名乐忽然拍拍那人的肩头,吓了他一大跳。
乌名乐道:“小子你尽可以放心,在没有结果之前,我不会要你的命,只不过想请教一下你的大名,可以吗?”
那人简单明了的答道:“杜力。”
乌名乐又问道:“你在洒血派担任什么角色?”
杜力道:“小角色,微不足道的小头目而已。”
秦逸突然走过来问道:“那张血手印的帖子是不是你送来的?”
杜力坦然道:“不错!”
秦逸追问道:“三天前你就下帖示威,为什么按兵不动,今晚又跑到百花楼去找碴,是什么意思?”
杜力道:“我在等人,他们两天前就该到的,可是直到今天还不见人影,我等得很心烦了,又多喝了几杯酒,才会火气大了些,倒不是我故意闹事的。”
秦逸毫不放松地问:“你在等什么呢?”
杜力心知不说实话,只有自讨苦吃,索性照实说道:“我等的是洒血派几位师兄,他们答应助我一臂之力的,而且已经收下一万两银子,不知搞什么鬼,迟了两天还没有至U。”
秦逸诧异地道:“我好像和你们从无过节啊?”
杜力道:“没错,你我从无过节,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但我妹妹却被你吸尽了武功,千里迢迢的跑到内蒙来向我哭诉,求我为她报仇,我能不闻不问吗?”
秦逸好奇地问道:“你妹妹是谁?”
杜力愤声道:“古玫瑰,平原十二红玫瑰的老九,你总记得她吧?”
秦逸斥道:“你给我说明白一点,你姓杜,她姓古,怎么冒出个妹妹呢?”
杜力道:“我爹死了,我娘带着我们兄妹二人改嫁姓古的,我不愿当拖油瓶,我为什么不能姓我的杜呢!”
秦逸不禁笑道:“说的也是,管你妈妈改嫁给谁,我问那么多做什么,唔……我看呀,你等的那几个人,八成是把你给骗了。”
杜力恨声道:“如果他们不黄牛,我也不会落到你们的手中。”
秦逸怪笑一声道:“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罗,我爹被你伤成这个样子,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还在这里分不清东南西北的!”
杜力气得冷哼一声,不再开腔,免得越说越气。
秦逸也不再多问,回到大木桶旁,察看兰强盛的情况,只见兰强盛满头大汗如雨下,整个脸已红得像蒸熟的螃蟹壳,但仍然昏迷未醒。
过了一个时辰后,秦逸急忙伸手一探兰强盛的鼻息,发觉仍有呼吸,只是十分微弱而已,这才如释重负,室内又恢得了沉静。
蒸气弥漫了中,时间不停地溜走……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忽听兰强盛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似乎已能感觉出被蒸得非常痛苦难受,秦逸不由一惊,急问杜力道:“现在该怎么办?”
杜力也大感意外,惊喜交加地道:“快弄他出来,背朝上放在地上,用冷水冲去身上的草药。”
反正这家伙穴道受制跑不了,乌名乐急忙上前帮忙,与秦逸将两片木盖抽开,合力把桶内的兰强盛抱出,满身的草药逐渐冲去,只见兰强盛的肤色通红,更像是蒸熟的螃蟹壳了。
说来奇怪,全身涂上草药,桐油及石杰和成的泥浆,被置于大木桶内蒸了一个多时辰,竟然连水泡都没有一个,两个再定神一看,他背部赫然呈现一只几乎与肌肤同色的手掌印,原来掌印是乌紫色的,这会儿显然已消逝,反而掌印外的全身被蒸成了赤红。
忽听杜力道:“你们二位,哪一位的功力比较深,快以掌心紧贴他的灵台穴部位,将功力缓缓输入他体内,助他将余毒排出,那就没有事了。”
秦逸当仁不让,立好照做。
又过了一盏热茶时间后,只见从兰强盛的体内伸出一股黑色的气体,立在一旁的杜力振奋道:“恭喜,大功告成了,只要替他全身洗净,抬到床上盖起棉被睡一觉,醒来就没事啦!”
秦逸轻松地呼出一口气,忽又郑重其事问道:“你说睡上一觉醒来就没有事了,是真的吗?”
杜力正色道:“如果不相信,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假使他天明之前醒不来,或是醒来血手印未褪去,你们就当场毙了我吧!”
“好!”秦逸道:“冲你这句话,我现在就放你走。”
说完上前一步,当真伸手替他拍开受制的穴道。
杜力大出意料之外,惊诧道:“你……你真的要放我走吗?”
秦逸笑道:“当然是真的,怎么不相信吗?”
杜力喜出望外道:“秦教主,真想不到像如此守信的正人君子,我真不该误听舍妹的胡乱言语,糊里糊涂的跑来冒犯你……”
秦逸道:“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如果见到你舍妹,不防劝劝她,失去功力她会活得更长些,凭她的条件,好好的找个人嫁了,比她鬼混强多了,好了,你可以走了。”
不料杜力却道:“我暂时不走了。”
秦逸狐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而是等着他自己开腔。
杜力看着大家那种不解的神态,马上笑着道:“不是的,地上这个人是我伤的,我必须等他醒来完全没事了,才能安心,而且,万一我那几位师兄赶来,我也好阻止他们轻举妄动呀!”
秦逸十分意外地道:“想不到你这个也是很负责的,够意思,那你就留下来吧,待会儿跟咱们一起回百花楼,好晚上几杯……”
话还没有说完,忽见守在室外的管事的,探头进来接口道:“宵夜已经准备好了,各位就在这里用吧!”
秦逸惟恐兰纯子担心,急于把兰强盛带平心湖去,便道:“不用了,明天替我代向朱大人致意,酒席就赏给你们了吧!”
管事的受宠若惊地道:“是是是……”
秦逸当即亲自动手,为兰强盛全身洗净,穿上衣服,命管事的取来棉被裹住,抬上了马车。
乌名乐是老江湖,始终监视着杜力,惟恐他心怀叵测,出其不意的向秦逸猝下毒手,这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
次日凌晨。
兰强盛醒来已脱离险境,不致于有生命之危了,只是身体仍很虚弱,必须留在大宅调息。
当他获知遇救的经过后,不但庆幸自己的命大,也为杜力的化敌为友感到欣喜,这一掌总算没有白挨,兰纯子更是高兴万分,连日来的烦忧一扫而空,百花楼也不去了,终日留在大宅照顾他。
杜力一连又等了好几天,仍未见他的几个师兄弟们赶来,心知他们铁定是在骗他了,才不得不向秦逸等人告辞,赶回内蒙去了。
那知一波方平,一波又起,这天朱大人突然派差役送来消息,已被判刑终身监禁的几名强盗,昨夜竟遭人劫狱逃跑了,不消说,劫狱的人不是古云保,就是神毒叟了。
古云保倒不足为惧,根本不必怕他,如果真是神毒叟来了,麻烦可就大啦!
秦逸在得到消息后,立即在大宅子里召集紧急会议,六位夫人、乌名乐、韩其志,以及一些重要人物都到齐了,尚在调息的兰强盛不顾女儿的劝阻,坚持非要参加不可。
秦逸等大家坐定后,才起立宣布道:“刚才朱大人送来消息,关在大牢里的那几个黑道杀手,昨夜被人劫狱救走了。”
众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觑。
尤其是古家姐妹,更是神情黯然,似已预感这劫狱的勾当,与她们好一直在兴风作浪的要,八成是脱不了关系的,秦逸瞥了一眼她们,言不由衷地道:“据我看,很有可能是神毒叟亲自出马了。”
不料古心娇霍地站起来,毫不避讳地道:“阿逸,是爹的干的可能性也极大,现在我们是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如果劫狱的真是爹,好几个杀手武功已废,救出来也派不上用场,但是他们必然逃回峨嵋山哭诉,请师父出马,为他们报仇,所以我们要提防的,应该是那神毒叟。”
乌名乐把头一点道:“不错,无论劫狱的是不是神毒叟本人,早晚他一定会找上门来。”
秦逸见古家姐妹黯然无语,不便再追问下去了。
忽听兰强盛发言道:“乌兄,据我所知,神毒叟的个性十分偏激,而且狂妄自大,任何事都是独断独行,只要有人通风报信,让他得知是五个徒弟出了事,他就一定会亲自出马的。”
乌名乐不以为然地道:“兰总护法的意思,是否认为神毒叟已经到了洛阳城吗?”
兰强盛道:“古云保若要救出那几个杀手,怎会等这么多的日子,早就采取行动了,所以据我看,他定是去了峨嵋山,将神毒叟……”
正说之间,突见一名守门的汉子,手持一份名帖,气急败坏地奔入。
众人齐齐一怔。
只见那汉子直奔秦逸面前,双手呈上名贴,恭声道:“启禀教主,外面来了个老者求见。”
秦逸“哦?”了一声,接过名帖一看,帖上赫然是五毒图形,刚说到曹操,曹操就到了。
秦逸不由地失声惊道:“神毒叟!”
众人为之一惊,一个个瞠目结舌。
秦逸愤然把名帖扔在地上,怒道:“真大胆,竟敢公然找上门来,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怎样个人物?”
乌名乐忙道:“阿逸,不要惊动游客,最好请他进来。”
秦逸微微点头道:“好,说我有请!”
那汉子恭应一声,转身飞居地奔出。
这时大门口停着一辆华丽马车,五毒尊者尚在车内,名帖是由赶车的交给那汉子,其他的汉子则虎视眈眈,严阵以待,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那汉子走出大门口,朗声道:“秦教主有请来客!”
车门一开,只见先跳下四人,想不到正是劫狱逃出的几名黑道杀手,等他们恭立车门两旁,始见跳下个枯瘦老者,年纪至少七八十岁,身穿华服,一张形同骷髅的脸,黑的如同非洲土人,别看他貌不惊人,却是早在十几年前,江湖上就令人闻名丧胆的大魔头——神毒叟。
他冷哼一声,道:“好大的臭架子!”
一招手,四名杀手紧随在后跟了进来。
秦逸已布置妥当,只偕同乌名乐及韩其志,三人从容不迫地迎出大厅。
双方距离四丈,在大院中站定,彼此似乎都很守江湖规矩: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秦逸身为地主,只得双手一抱拳道:“不知尊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神毒叟并不答礼,大刺刺地问道:“你就是百花教教主秦逸?”
秦逸一眼就认出那两个怒目相视的杀手,若无其事地笑道:“不敢,尊者有何赐教?”
神毒叟沉声道:“家有家法,门有门规,老夫从没有创立门派,而且二十年来从未涉人江湖,更不过问江湖上鸡毛蒜皮的事,近年来吃饱了撑着,闲着没事干很无聊,收了几个不成材的徒弟,他们居然打着我老人家的旗号,自称什么拼命五郎,专搞杀人的勾当,本来嘛,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杀几个人玩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老夫也就懒得去过问了,可是,他们砸了我老人家的招牌,老夫可不能不闻不问了,听说是你废了他们的武功,还有一个死在你手里,对吗?”
秦逸微微点头道:“好像有这么回事吧!”
神毒叟狂笑道:“好,好,敢作敢当,老夫最欣赏这种有胆量、有气魄的人,哈哈……”
秦逸强自一笑道:“过奖,过奖……”
神毒叟笑声突止,如同紧急刹车似的,随即冷森森道:“老夫刚才说过,家有家法,门有门规,他们纵然犯下滔天大罪,自有老夫处置,不劳别人过问,更不容官府治罪!”
秦逸毫不示弱地道:“我已经做了处置,你打算怎样呢?”
神毒叟道:“他们只要有本事,能杀多少人不杀多少人,老夫可以不过问,但他们不争气,砸了我的招牌,那可是罪该万死,所以,老夫今天亲自带他们来,要让你们看看,我老人家如何处置丢人现眼的逆徒!”
四名杀手一听情知不妙,忙跪下大叫:“师父饶命,师父……”
不料神毒叟猛一回头,双掌齐发,十道强劲的黑烟疾-射而出,只听连声的惨叫,四名杀手已应声倒下。
刹时,一张张的脸都变成跟他一样黑,而且是七孔流血毙命,神毒叟果然名不虚传,毒功竟如此霸道。
众人看在眼里,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老儿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神毒叟转回身来,两眼逼视秦逸道:“小于,现在该轮到你了。”
秦逸暗自一惊,力持镇定道:“爱说笑,我又不是你的徒弟,凭什么……”
神毒叟接道:“我的话儿没有说完,老夫一向有个原则,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你小子敢接我一掌,无论你是死是活,老夫扭头就走,绝不伤其他人一根汗毛。”
秦逸心知这老儿的毒功霸道无比,惟恐伤及其他人,对方既撂下了话,当即毫不犹豫道:“好,你说的话可算数?”
神毒叟狂妄道:“老夫说的话不算数,那皇帝的圣旨也如同狗屁了。”
乌名乐上前未及阻止,秦逸已走上前道:“一言为定,请出手吧!”
顿时,不但乌名乐和韩其志捏了冷汗,连大厅内准备随时应的六位老板娘,以及尚未完全复元的兰强盛,都几乎沉不住气了,要冲出来跟神毒叟全力一拼了。
只见神毒叟也一步步逼近,双方距离不到五尺处站定,彼此凝视着对方。
突闻一声暴喝,神毒叟出手如电,猛向秦逸迎面一掌击出,这回不是五道黑色指力,而是一团腥臭黑风。
秦逸不知是吓呆了,还是来不及出手,竟然应掌仰面一个倒栽,倒地不起。
乌名乐和韩其志大惊,双双奋不顾身冲上前抢救,大厅里的人也全冲了出来。
神毒叟果然守信,并不伤及其他任何人,转身狂笑而去,连四个徒弟的尸体也不带走了,一出大门,跳上华丽马车,赶车的立即扬鞭风驰电骋而去。
大院里已一片惊乱,六位老板娘哭作一团。
突然见秦逸坐了起来,笑道:“你们哭什么呀,我是百毒不侵的怪胎,想用毒掌把我毒死,门儿都没有!”
六位夫人顿时转悲为喜,齐声笑骂一声:“死鬼!”
秦逸更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