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襄对於这番飞来奇异,正拿不定主意是拒是受之际,何二娘又以那似“天龙心语”的佛门心经对他催促道:“老弟怎么还不接受,并以本身真气,加以导引,我老婆子又必须赶往青城,参偈百忍大师,能够为你效劳的时间,业已不太多了!”

云梦襄听出对方果是一片至诚,只得遵照所嘱,以本身的真气,引导着那股奇强无比的热力,流窜於体内的各处经脉。

这么一来,他委实感到百骸皆舒,受用非浅,但额间却因体内充满奇热气劲,被烫得大汗直流,使那只作旁观,不悉内情的上官明,平白暗担心事!约莫顿饭光阴过后,何二娘道:“云老弟,我要走了,你现今的功力修为,至少已经增加两成,但在大破“纯阳谷”之后,你必须赶紧调息用功地作上十日的功夫,否则,便可能会因岔气逆经,生上一场大病!”

密语一毕,“哈哈”大笑地,收手站起身来,目注云梦襄道:“云老弟,今日三掌相较,令我老婆子深觉后生可畏,真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我们这些棺材瓢子,玮时应该知情识趣地,善保天年,往后退一步了!”

她一面说话,一面人已蹑空而起,根本不寻道路,便自翻越过那高可参天的峭壁,飞驰电掣而去。

上官明这时才透过了一口长气,向那正从地上缓缓地站起身形的云梦襄满怀关切地,含笑说道:“云兄怎样?有无受甚伤损?”

云梦襄当然不肯当着乔大化和八幡公主等,说出“白头罗刹”何二娘传力赠艺之事,只是微微一笑道:“何老人家的绝艺神功,无法企及,我只是勉力应付,不求功,仅求无过,才侥-未受伤损而已……”

说至此处,佯作向何二娘翻越峭壁之处,摇为注目,却暗暗以“蚁语传声”功力向上官明稍稍嘱道:“上官兄,我尚须调息片刻,请先向“氤氲神君”乔大化,设法拖延一些时间,或是先行由你抵挡他一阵,这一段时间,能够有半个时辰最好!”

上官明不知他已有罕世奇遇,还以为云梦襄里脏腑出血,受了震荡,需要调息养伤的缘故,遂也暗用传音密语道:“云兄放心休息,叫我打上半个时辰,或许不济?若是拖下半个时辰,是包管胜任愉快,不会露出丝毫痕迹!”

云梦襄点头一笑,遂悄然调息行功,使体内极为奔腾-沛,但性略嫌驳杂不纯的真气劲力,慢慢地归诸匀静。

上官明密语一了,立即回过头来,向“氤氲神君”乔大化,扬声叫道:“乔神君,你所仗恃的何老婆婆走了,第二阵是由你,或是由“纯阳谷”中的其他人物出手,对我上官明指教指教?……”

这位“玉面鬼谷”,果然深明鬼谷兵法,欲退先进地,心中分明想拖,但表面上却偏偏先向“氤氲神君”乔大化叫阵。

乔大化冷笑一声,正待答话。

上官明又复叫道:“咦,你刚才不是曾说还有一些好朋友吗?怎的还不见来,莫非均是些酒囊饭袋,只会接受招待,不会为居停止卖命吗?”

乔大化冷笑道:“上官大侠,你那里知道,我乔大化招待友好,除了佳肴美酒,还有绝代佳人,此刻大概正从温柔乡中惊醒,就快来到的了!”

上官明道:“平白空等,多么无聊,云梦襄兄已与百年老魔“白头罗刹”何二娘,对了三掌,如今,便由我上官明来向你请教请教如何?”

“氤氲神君”乔大化自视极高,他对云梦襄虽觉头痛,但是却未把那上官明也看在眼中,此刻,闻此言语,便冷笑答道:“上官大侠打算怎样指教?是比较软硬轻功?还是真力内劲?……………”

话方说至此处,上官明已经连连摇手,笑着说道:“都不是,都不是,我只是想试试你的智慧!”

“氤氲神君”乔大化莫名其妙地,诧声问道:“试试我的智慧?上官大侠,此话究竟怎解呢?”

上官明笑道:“我生平最喜欢猜谜,打算出上三个谜语,给你猜猜,看看你这“氤氲神君”,除了仗恃功力,想在武林称霸之外,肚子里面,还有没有其他学问?”

乔大化本想答以“此时那有猜甚谜语的闲情逸-”,但因上官明最后“要看看自己有没有其他学问”一语的刺激意味太浓,遂改变了答话的内容。

“氤氲神君”乔大化因此扬眉说道:“乔某虽没有什么太大学问,但对於分曹射覆之道,却也并不外行,但此时此地,猜起谜语,似乎有点欠缺意兴,不够趣味……”

上官明接口道:“不要紧,不要紧,我可以加强趣味,务必使乔神君有些意兴就是!”

乔大化诧道:“上官大侠,你打算怎样加强趣味?”

上官明道:“乔神君请命你属下,准备好六杯酒儿,其中三杯是醇香美酒,三杯是穿肠毒药!”

乔大化点头道:“这个容易。”

他立即命手下以金杯盛酒,玉杯盛毒之后,又复目注上官明问道:“上官大侠,你要乔某准备这三杯美酒和三杯毒药则甚?”

上官明含笑道:“这就是为了提高趣味之用,乔神君若是猜出一条我所出的谜语,我便饮杯毒药自责,倘若猜不出时,我便饮杯酒自贺。”

这几句话儿。着实把这“氤氲神君”乔大化听得心中大惊,吓了一跳。

连那位八幡公主也听出事不寻常,以极流利的汉语,向上官明问道:“上官大侠,谜语一道,可以遍涉三坟五典,八索九邱,以及诗词歌赋,人名戏曲等等,其范围委实是太广太广了…………”

上官明听至此处,已知其意,遂截断八幡公主话头,向她含笑说道:“公主放心,猜谜者自然比出谜老为难得多,故而乔神君即令猜不出,我也只有饮杯美酒,自贺而已,决不会罚他喝下那玉杯所盛的穿肠毒药!”

此语一出,那乔大化的心顿放宽了,扬眉叫道:“好,上官大侠请出题吧,我倒看看你有什么样的高明谜语?”

就在“氤氲神君”乔大化发话之际,上官明暗以“蚁语传声”功力,向云梦襄的耳边笑着说道:“云兄放心调息行功吧,你只需半个时辰,而我这三道谜语,却至少可以和乔大化和八幡公主寺两个魔头,耗上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了。”

密语至此,乔大化话已说完,上官明遂剑眉双扬地,朗声说道:“我们由易而难,先请乔神君猜猜“看看有节,摸摸无节,两头冷,当中热”,是件什么用物?”

乔大化听上官明不要自己猜什么轻史子集,诗词歌赋,却要自己猜件用物,不禁双眉一蹙!因为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毕竟还有范围,这“用物”三字,却真真是千头万绪的,令人从何捉摸的呢?这时,上官明又故示大方地,侧顾八幡公主一眼,含着一丝笑意地说道:“公主若是有兴,不妨协助神君一同猜猜。”

八幡公主微微一笑,说道:“我若是猜对了,条件方面,是否一样呢?上官大侠是否也照样饮下那杯令人不太容易消受得起的穿腹裂肚的毒物?”

上官明连连地颔首道:“一样一样……”

上官明这“一样一样”四字甫出口,八幡公主便嫣然笑道:“多谢上官大侠的豪情胜慨,你那谜底,是“历书”吗?因为历书上的“端阳”与“中秋”等等,适合了“看看有节,摸摸无节”之语,而新春轻寒,严冬冰冻,以及夏日炎炎,这些,又符合了“两头冷,当中热”之语了,可对……”

上官明想不到八幡公主如此敏慧,竟把自己用拖延时间的谜语,一下便即猜出。

乔大化眉飞色舞地,抚掌大笑道:“猜得对,猜得对,字字妥切熨贴不过的,那有不对之理……”

他说至此处,立刻转过面去,对着身旁站立侍候的苗女叫道:“来,向上官大侠呈上玉杯!”

一名苗女应了一声,便缓缓地走到上官明面前,双手呈上一只金盘,盘中放有一只精-玉杯,杯内所盛的液体,当然便是那些穿肠裂肚的毒药了。

上官明早就打好主意,要尽自己的一切所能,以拖延时间,遂在取起盘中玉杯之后,便满面带着无可奈何的苦笑地,向那“氤氲神君”乔大化问道:“乔神君,这玉杯中所盛的是什么毒药呢?”

乔大化得意笑道:“上官大侠放心,你的谜题是由易而难,我的毒药也是由普通而逐渐厉害的,这第一杯,只是极为普通的砒霜,以你的内功修为,纵然饮下,也可设法逼聚,不会散开发作,不会有甚大碍!”

上官明苦笑道:“大丈夫一诺无悔,慢说是杯砒霜,便是杯入喉断肠的“鹤顶红”,我上官明还不是照样一倾而尽!”

说完,一杨玉杯,果然把那砒霜毒酒,饮下喉去。

乔大化与八幡公主看得也不禁对於上官明尊重诺言的英雄气慨,相当佩服!这时,那位正在调息行功的云梦襄,倒不禁担起忧来了,因为上官明虽说是业已终身不畏百毒的了,但在未经证实之前,总令人难免有些提心吊胆!谁知,他正在悬忧的当儿,耳边已响起上官明的传音密语道:“云兄放心调息,不要管我,我服下一杯砒霜毒酒后,根本真气照提,毫无异感,看来“黑郎君”

的那粒丹丸,着实对我成全太大,可以终身百毒不侵的了!”

云梦襄也知良友苦心,加上身入虎穴,劲敌当前,少时必有恶斗苦战,遂点头一笑,暗自行功,把身外一切,都付诸无见无闻。

上官明饮完毒酒,佯作略一调息,随即便向乔大化笑道:“乔神君,你倒看得真准,果然这杯砒霜毒酒,对我是起不了太大作用。”

乔大化见他语音神态,毫无异样,也颇暗惊对方的内功精纯,遂狞笑说道:“上官大侠是钢浇肝胆铁铸心肠,乔大化佩服得紧,请教第二题吧!”

上官明微笑说道:“一个,一样,一个,一样……”

乔大化莫明其妙地,诧声问道:“你说什么?”

上官明道:“我是说“一个,一样,一个,一样”,这就是第二个谜题的谜面。”

乔大化一听这个怪异的谜题,便知不好猜,遂皱眉问他道:“是猜什么呢?莫非,莫非仍然是猜一件用物?”

上官明摇头逭:“不是,是猜首唐诗!”

八幡公主失声道:““唐是诗之盛朝”,各家篇章,何止百万,其中五古七古,五律七律,五绝七绝,加上乐府长短句等等,委实种类浩繁,太多太多……”

上官明笑道:“公主的意思是……是要我给你个范围吗?”

八幡公主道:“给我范围,当然最好,但我却不便向上官大侠,作此要求……”

上官明接口笑道:“公主既不便提出要求,就算我自动送给你们一个范围如何?”

说着上官明一笑,又继续地说下去:“你们不必理会什么五古七古,五律七律,以及乐府长短句等,只在绝句之中,动脑筋吧。”

上官明相当狡狯,虽然把范围限於绝句,却未说明是五绝抑或七绝,目的只在尽量拖延时间,好使云梦襄从容调息,恢复原状,不致有不适之感。

谁知“氤氲神君”乔大化不单词章极熟,才思亦极敏捷,上官明才给了他一个范围,不久,他便失声逭:“好……好……”

上官明讶然道:“乔神君,你……你好什么?”

“我是-美上官大侠的这个谜面太绝,与谜底真所谓丝丝入扣,妙到毫巅……”

上官明暗吃一惊道:“乔神君,听你这样说来,莫非业已猜出了这谜语的谜底了吗?”

乔大化道:“我记得唐朝渭南尉赵段,有首“江楼有感”七绝,作的是“独上江楼思悄然,月光如水水如天,同来玩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

八幡公主闻得吟声,也自恍然-道:“对了,对了,“独上江楼思悄然”是“一个”,“月光如水水如天”是“一样”,“同来玩月人何在”,是“一个”,“风景依稀似去年”是“一样”,这个谜儿,真是作得也妙,谜面够妙,谜底也妙!”

上官明苦笑道:“乔神君,我想不到你竟满腹词章,是位猜谜圣手,快命尊属把那第二杯毒酒,拿过来吧!”

乔大化摇手笑道:“上官大侠,这第二杯毒酒,暂且先行记帐好吗?”

上官明道:“乔神君此语何意?”

“因为上官大侠所出谜题。极具趣味,引起了我的猜兴,想再听你的最后一道谜儿,是怎样出法?”

上官明“哦”了一声道:“乔神君是怕我喝了第二杯毒酒后,马上就会毒发死掉……”

乔大化正色道:“乔某正是此意,因为第二杯毒酒中,是渗有五种毒蛇的综合毒汁,毒力决非第一杯的砒霜药酒可比的。故此我才打算暂时记帐,等上官大侠把第三……”

刚刚说到“第三……”两字,上官明便连摇双手,轩眉叫道:“不必,不必,我上官明只结来生缘,不欠今世债,大丈夫说一是一,你命他们把那杯“五毒蛇酒”送过来吧!”

乔大化见上官明居然倔强得不领这份人情,只得命苗女把毒酒送过来了。

上官明接杯在手,一面徐徐饮下,一面却在寻思。

他寻思的是:“一,自己猜谜本意,在是拖延时间,不料所出两个谜题,竟被“氤氲神君”乔大化与八幡公主,立即猜着,并未能拖延了多少时间?二,如今,谜题只剩一个,自己虽因身获奇遇,百毒不侵,不怕饮甚毒酒,但却必须想个极难谜题、否则,便无法把双方难住,以达到使云梦襄获得充份时间,调息复原目的……”

乔大化见上官明手持玉杯,使毒酒徐徐下喉,饮得极慢,不禁含笑道:“上官大侠,这杯“五毒蛇酒”的滋味怎样?大概不太容易消受吧?”

上官明听得此问,蓦然灵机一动,主意已定,猛地一仰头,饮完了玉杯中的毒酒,把玉杯交还那苗女,便轩眉一笑道:“乔神君,你刚才不是说我“铜浇肝胆,铁铸心肠”吗?上官明既然承你的谬-,总还领受得了这一杯“五毒蛇酒”的!”

乔大化因这“五毒蛇酒”的毒力委实极强,比起“鹤顶红”,不遑多让,而上官明分明举杯饮下,仍然毫无异样,不禁好生惊奇,向八幡公主看了一眼。

他在这边看那八幡公主,不料那八幡公主也在那边看着他。

两人眼色一对之下,乔大化也暗运“蚁语传声”神功,向八幡公主耳边,悄然嘱道:“上官明这-,恐怕有天赋-毒奇能,或是预先服下甚么罕世灵药?如今,我来问他第三道谜,你却在那第三杯毒酒之中,加点东西!”

八幡公主秀眉一轩,也暗运神功,向乔大化以传音密语说道:“我知道了,在那杯“鹤顶红”毒酒之中,再加些“孔雀胆”,和我们苗疆特产的“七步断魂-”

,谅他便是大罗金仙,也难逃入口断肠之厄!”

乔大化点了点头,换副笑容,向上官明双挑姆指地,称-说道:“上官大侠的谜题,着实制作佳妙,乔某虽侥-猜着,心中仍称佩高明,我那几位友好业已动身,马上就到,武林盛会在即,请教第三题吧。”

上官明从脸上浮现一种又似诡谲,又似揶揄的奇异笑容,未曾答理乔大化,便自轻声地吟哦道:“蓬莱宫阙对南山,承露金茎霄汉间,西望瑶池降王母,东来紫气满函关,云移雉尾开宫扇,日绕龙鳞识圣颜,一卧沧江惊岁晚,几回青琐点朝班……”

乔大化闻得这吟声不禁皱眉问道:“上官大侠,我在向你请教第三个谜题,你却朗吟杜工部的“秋兴八首”之五则甚?”

上官明微微一笑,说道:“这就是第三个谜题了,乔神君,你是否觉得还算得上相当的别-吗?”

乔大化听得先是一愕,旋即笑着道:“以杜工部的“秋兴”名诗,作为谜题,着实相当别-!但不知谜底要射什么,是以诗猜物呢,抑或是以诗猜诗,或者,其他……”

上官明摇头道:“猜字。”

八幡公主一旁问道:“猜几个字儿?总不会是以八句诗儿,只猜一个字吧?”

上官明咀角微掀,又浮现他那种显然相当得意,并略带诡谲的奇异笑容说道:“正是只猜一个字儿,上官明虽不敢说后无来者,但却至少是前无古人的得意之作,公主请与乔神君费费心思,猜上一猜吧,你们并且可以交换所得,大家相互研究研究的呢!”

八幡公主嫣然一笑道:“好,让我们想上一想,越是这样难猜的谜儿,猜起来才越有意思!”

乔大化紧锁着双眉,沉思有顷,然后向着八幡公主悄然说道:“这个谜底,可难猜了,我认为或许每句诗儿,猜一部份,然后再加拼凑,方能成字……”

八幡公主笑道:“你已有灵感吗?举点例子看看!”

乔大化道:““蓬莱宫阙对南山”,可能是“山”字头,“承露金茎霄汉间”

,可能有“长长一竖”,“西望瑶池降王母”,可能是“侧玉旁”,“东来紫气满函关”,可能根据上北下南,右东左西的规矩,在右边有个“日”字……”

八幡公主起初是连连点头,但旋又讶然说道:“你这想法,虽甚高明,但似仅可合於前面四句,就有点不适用了,譬如“云秩雉尾开宫扇”……”

一语还未说毕,突似触动了灵机,娇笑着说道:“不对,不对,后面四句也有意思,“云移雉尾开宫扇”,定系像形,可能是猜“一撇”?“日绕龙鳞识圣颜”

定系会意,可能是猜个“光字”,或是“金”字“片”字?“一卧沧江惊岁晚”,可能以“一”尽为收笔,“几回青锁点朝班”,则此字之中,可能有一“点”,或是“数点”……”

乔大化听得大喜,说道:“高明,高明,以你所猜,和我所猜的互相拼凑起来,定可拼成一个字,到看对方,是怎样消受那第三杯特殊毒酒?”

上官明听得他们这等猜法,以及如此研究,不禁心中颇是觉得好笑。

但他虽自窃笑,却也对“氤氲神君”乔大化与八幡公主的敏捷心思,暗暗佩服!约莫又过了一盏热茶时分,乔大忙额间竟微见汗渍地,向八幡公主道:“我把这些个一点,一画,一-,一竖,以及什么“山”字头,“侧玉”旁,“日”字,“金”字,“片”字等等,左拼右凑的,但是空自挖空心思,拼得满头大汗,也拼不出一个字儿,可以包罗万象,以及综合众妙的……”

八幡公主道:“我也拼得有点心烦,仍然拼凑不出,心中真有点不大服气!”

乔大化苦笑道:“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被对方引入歧径?”

八幡公主想了一想,摇头答道:“八句诗,才猜一个字,除了拼凑之外,还有什么方式,故而我们路儿决未走错,只好费些脑筋,多想一想………”

说至此处,改以传音密语,向乔大化耳边,悄然娇笑说道:“不过你可放心,罚酒固然难饮,敬酒却也不太好喝!”

乔大化起初之时还对八幡公主之语,有点茫然,但眼珠略转,便自会意过来,於是,也以传音密语之功力问逭:“此话怎讲?是不是你在那金杯敬酒之中,也作了什么手脚?”

八幡公主得意悄然笑道:“当然,对付“沧海巫山”云梦襄,和“玉面鬼谷”

上官明这等厉害人物,当然要未虑胜,先虑败,未虑进,先虑退,故而玉杯罚酒,虽具奇毒,在金杯敬酒之中,我照样也加了花样的。”

乔大化眉头一皱。

悄然说逭:“金杯盛酒,加毒岂不变色,那里瞒得过有“玉面鬼谷”之称的上官小贼,不要被他看破了,反为吃他奚落一顿的才好……”

八幡公主不等他再往下说,便自接口悄然说道:“你尽管放心,不会丢你的人的,我在金杯敬酒之中,所加的花样,不是普通的毒药,是我独门秘制,无色无臭的“红花蛊”呢!”

乔大化闻言,宽心顿放,又复蹙眉思索,猜测上官明所出的第三个谜语的谜底,究竟是什么字儿?又过了一顿饭的光阴。

乔大化与八幡公主空自费尽神思,仍然是无法把那些自以为代表“龙鳞”,“雉尾”的“一片”,“一撇”等等,拼凑成为一个适当的字儿来。

这时,已有不少凶邪人物,从那宾馆之中,纷纷地赶到来。

上官明用眼角余光,一瞥云梦襄,发现他除了气色业已回复正常,脸上彷-更添了一种罕见宝光,遂知大功已成。

他目扫群邪,哈哈大笑说道:“诸位之中,若有精於此道的猜谜圣手不妨帮助乔神君暨八幡公主,动动脑筋,免得他们想得太苦,在下发现乔神君业已擦了几次汗呢!”

群邪多半都是一些粗人,即令有一二个人稍通文墨,也不会比乔大化及那八幡公主来得更高明的。

故而,上官明虽不禁他们从旁相助,但是,对方一众人等依然无法猜出答案来了。

乔大化猜得心乱如麻。

又过了片刻,他终於表示投降地苦笑叫道:“上官大侠,对这第三道谜题,乔某委实猜不出来,我才智已竭,情愿认输……”

说着,双眉一挑,向捧杯的苗女,大喝一声地说道:“准备金杯敬酒,请上官大侠,揭破谜底!”

苗女趋前几步,向上官明呈上那中藏“红花毒蛊”的金杯敬酒。

谁知上官明却不肯接取地,摇手笑道:“不行,在这第三道谜儿之上,我虽然不必饮“玉杯罚酒”,却也是不敢饮“金杯敬酒”哩!”

乔大化大吃一惊,以为金杯加蛊之举已被上官明看出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