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双成道:“仲孙双成愿闻其详。”

敢情她是真的不明白,难得糊涂!

燕小飞道:“谷主自己明白,那两名贵谷弟子,并非鲍耀寰所说,是当年白山黑水间的甚么盗寇,那么,他两人不可能会认识‘金陵卓家’中人,彼此无仇,今夜何必来冒险杀人灭口?”

鲍耀寰身形为之一震。

仲孙双成则美目中寒芒闪动,点头说道:“那么,燕大侠认为这是……”

燕小飞道:“这是他们的高明之处,由‘金陵卓家’派人杀人灭口,而那夜杀人放人之人,却不出头,如此,纵有人被擒,也不怕把他牵扯出来!”

仲孙双成螓首再颔,未说话。

燕小飞淡然一笑,又道:“其实,说起来,是我一时大意疏忽,不该擒他,而该擒那诱使谷中弟子离开岗位的另外两人!”

仲孙双成道:“那另两人是……”

燕小飞道:“‘翡翠谷’中奸细,也即是那夜杀人放人之人。”

仲孙双成道:“何以见得?”

燕小飞一指鲍耀寰道:“谷主适才没听他说么?同来的另有人,连他该是两个,那么,那另两个负责诱敌,暗助他们之人,又是谁呢?”

仲孙双成娇靥变色,尚未说话。

鲍耀寰忽地朗声说道:“燕小飞,你别自以为聪明,那诱敌之人,便是姓鲍的与另一人,是我二人诱那些桩卡离开职守后,再复转来……”

燕小飞截口说道,“没那种说法,我看得清楚,那诱敌两人之中,绝没有你,而且,你已经不打自招了。”

鲍耀寰脸色一变,意欲再加辩说……

燕小飞淡笑又道,“怎么,说你不打自招,你不服么?待我说给你听。站在‘金陵卓家’的立场,‘翡翠谷’中,若起内乱,乃是求之不得之事,故而你应该点头直认,不该摇头否认,甚至于胡乱拉上几个,都可使谷主无法深究……”

鲍耀寰听到此处,神情一震,刚想开口——

燕小飞道:“现在再想改口,可就嫌太晚了。”

鲍耀寰双眉紧皱,默然不语。

仲孙双成座上微欠娇躯,道:“多谢燕大侠及时提醒,破我冥顽……感…”

“好说!”燕小飞道:“燕小飞说过,理该竭尽绵薄。”

仲孙双成美目深注,嫣然而笑,然后,转注鲍耀寰,立刻沉下脸色,道:“如今,我只有一句话,想活,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想知道之事,想死,你只管闭上嘴巴,装聋作哑!”

鲍耀寰猛然抬头,阴笑说道:“谷主,不难为姓鲍的,这话可是谷主说的。”

仲孙双成冷然点头,说道:“不错,话是我说的,不过,那要看你是不是惹我生气,引起我的杀机!”

鲍耀寰阴笑说道:“谷主明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姓鲍的是个人?”

仲孙双成道:“那么,说!”

鲍耀寰道:“谷主要姓鲍的说什么?”

仲孙双成目中杀机一闪,道:“告诉我,那两个诱敌之人是谁?”

鲍耀寰道:“那简单,不过,在姓鲍的没说之前,要求谷主给我一个承诺!”

仲孙双成扬眉说道:“你想留命?”

鲍耀寰道:“那当然,人生父母养的,成名尤其不易。”

仲孙双成道:“那可以,只要你说出那诱敌二人是谁,我保你不死!”

鲍耀寰目中异采一闪,道:“谷主是一谷之尊,名重武林。”

仲孙双成道:“别来这一套,仲孙双成言出如山,说一不二!”

鲍耀寰道:“有谷主这千金一诺,姓鲍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顿了顿,三角眼中忽闪诡异神色,接道:“姓鲍的只能告诉谷主,‘翡翠谷’中确有内奸,但姓鲍的不知道是谁!”

妙极!这种讲法,岂不等于白说?

仲孙双成脸色一变,道:“怎么说?”

鲍耀寰道:“敝东家向不许人知道那么多。”

仲孙双成冷笑说道:“那么,是谁要你来杀人灭口的?”

鲍耀寰道:“自然是敝东家!”

仲孙双成道:“那卓王孙又如何知道这两人未死?”

鲍耀寰道:“不,敝东家认为那两人已死,明知道这是陷阱!”

仲孙双成神情一震,道:“我不信!”

鲍耀寰道:“事实如此!”

仲孙双成扬眉说道:“这么说来,你那位东家,倒是挺高明的!”

鲍耀寰傲笑说道:“天下没有事能瞒过他老人家的,他老人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仲孙双成道:“他是超人?”

鲍耀寰道:“并不为过!”

仲孙双成挑起了黛眉:“他是神仙?”

鲍耀寰道:“可也差不多!”

仲孙双成冷笑说道:“那么派你来,并非故意把你推入罗网?”

鲍耀寰道:“只要能报效敝东家,鲍某虽死不辞!”

敢情他到是挺忠心的。

由此也足见那卓王孙确有其过人之处,能驾御这等凶恶巨寇而使之毫无二心,决非等闲人所能做到的。

这种人,不是有一身高绝功力,手下无敌,便是智慧超人,工于心计。

但是,威能服口,不能服心,卓王孙既能令属下如此死心塌地,多半两者兼具,是个极为可怕的人物!

仲孙双成冷冷一笑,道:“我是指他不该明知故犯!”

鲍耀寰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说得不错,卓王孙这种人往往最是多疑,虽明知那两人已死,仍不放心,是以不惜牺牲地,也要派人前来,看上一看。

燕小飞便是看准对方这种心理,才设伏以待,略有所获。

仲孙双成不禁动容,默默半响,又复说道:“你该知道,你这些话儿,难于取信于我。”

鲍耀寰点头说道:“我是吐自肺腑,句句实言!”

仲孙双成道:“我怎知你是真是假?”

鲍耀寰道:“姓鲍的无法证明,谷主若是不信?我也无可奈何,”

这可难了,既作千金之诺,人家也说了,在没有法儿证明人家所说是否属实之前,便不好再拿他怎样。

仲孙双成黛眉微皱,向燕小飞投过探询一瞥。

燕小飞尚未说话,柳少白却突然开了口,冷冷说道:“谷主明智,这种人的话儿,反覆无常,岂能深信?”

鲍耀寰神色一变,三角眼暴射寒芒:“阁下何人?”

柳少白傲挑双眉,冷然说道:“凭你也配动问我的姓名?”

显然,他生性高傲,自矜得很。

鲍耀寰神色又复一变,道:“那么,阁下又怎知姓鲍的所说不是实话?”

柳少白一怔,冷笑说道:“我不知道,不过,这种事明显得很,谁也不会害自己人。”

鲍耀寰嘿嘿笑道:“你说得对,可是,你恐怕不知道,姓鲍的一生未曾说过实话,就是今夜的话,如伪包换!”

柳少白道:“可惜你无法证明!”

鲍耀寰道:“所以我只得由你!”

柳少白目中寒芒一闪,道:“那怕你不由!”

鲍耀寰冷说道:“今夜我是人阶下囚,换了以前,你大可试试!”

柳少白勃然色变,刚要站起!

孟岚君突然说道:“大师兄,莫忘了,谷主答应过,饶他不死。”

柳少白一怔,脸色泛青,没动,也没再说话。

仲孙双成望了望燕小飞一眼,道:“燕大侠……”

燕小飞道:“有几分可信,但不能全信!”

鲍耀寰道:“燕小飞不愧奇豪,这才是公平语。”

燕小飞笑了笑,道:“所谓有几分可信,那是因为至今帐外没见有人……”

他是指没人要窥听,伺机杀人灭口。

仲孙双成点了点头。

“不过!”燕小飞接着说道:“这很难为凭,因为有谷主及柳少侠等三位在座,那谷中内奸,虽有杀人之心,却无灭口之力,更无潜来之胆!”

仲孙双成又点了点头。

柳少白目闪得色,挑了挑眉。

燕小飞笑了笑,又道:“这也不难证明,等……”

蓦地里,一阵衣袂飘风之声由远而近,到了帐外而止,紧接着便有人宏声说道:“禀谷主,乐长宫求见!”

燕小飞目中异彩一闪,道:“帐外候着!”

只听得乐长宫在帐外应了一声。

燕小飞转向仲孙双成一拱手,道:“燕小飞告退片刻。”

仲孙双成面有诧色,但她没问,欠身说道:“燕大侠只管请!”

燕小飞转身出了帐。

帐外,响起了一阵低低交谈之声,听不清楚,半响,只听清楚燕小飞说了这么一句:“先押在你那儿,问清楚了!”

随后听乐长宫应了一声,一阵步履声由近而远。

这时,燕小飞掀帘进帐,向着仲孙双成拱手说道:“燕小飞代作主张,已命长宫将那另一名俘虏押往他帐,问话去了。”

仲孙双成笑道:“燕大侠这是什么话,燕大侠在此权位,本同仲孙双成,何言代为作主?更不敢当一个‘恕’字……”

顿了顿,刚要接问——

燕小飞不容她发话,已然笑道:“如今更好证明了,且等长宫回报,便知道这位‘子午追魂手’鲍当家的所言是真是伪……”

说话间,一双凤目威棱闪射,深深地看了鲍耀寰一眼。

鲍耀寰要是所言不实,这时候,他该有不安神色。

而,如今的“子午追魂手”,他不但没有丝毫不安神色,瘦脸上流露出的,却反是一片泰然安祥。

燕小飞看在眼内,挑了挑眉,没说话。

须臾,帐外再传步履声,只听乐长宫道:“禀谷主,乐长宫特来覆命。”

仲孙双成轻喝说道:“进来!”

她虽对帐外说话,可是一双美目,始终没离开鲍耀寰。

怪了,鲍耀寰的神色,出奇的平静。

如此看来,此人不是极富心智,便是所说话儿,确实只真不伪。

帐外,乐长宫掀帘而入,向仲孙双成暨燕小飞略一躬身,一双巨目,旋即落在鲍耀寰身上,紧紧凝注,一眨不眨。

仲孙双成道:“乐总巡察,问的结果如何?”

乐长宫收回目光,应声答道:“禀谷主,那人已从实招供!”

仲孙双成美目异采一闪,道:“潜伏在‘翡翠谷’的内奸是谁?”

乐长宫面有难色,犹豫未答。

仲孙双成挑起朱眉,道:“怎么?”

乐长宫道:“禀谷主,属下不敢说!”

仲孙双成道:“一切有我作主,你只管说。”

乐长宫应了一声,举步近前,低低说了几句!

仲孙双成勃然色变,道:“这可是真的?”

乐长宫道:“话是那姓解的说的,属下不敢欺上。”

仲孙双成摆了摆手,乐长宫躬身退后,然后,她那香唇边噙着一丝冰冷笑意,望向了鲍耀寰:“他知道,你怎么不知道?”

鲍耀寰忙道:“谷主莫要听那解老二胡言,他不可能知道!”

仲孙双成冷笑说道:“事实上,他已从实说了!”

鲍耀寰道:“谷主明鉴,解老二知道的事,姓鲍的不一定也知道!”

不错,这倒说得有理。

仲孙双成连着冷笑,说道:“那么,他怎么说你也知道?”

鲍耀寰霍然色变,叫道:“解老二,他奶奶的血口喷人……”

仲孙双成美目一瞪,道:“鲍耀寰,放规矩些,我这宝帐之中,不是你口出秽言之处!”

鲍耀寰突然住口不再咒骂,瘦脸上一副恨毒神色,说道:“谷主,为明真伪,可否让姓鲍的和那解老二对质一下?”

仲孙双成刚要点头,燕小飞忽地开口说道:“你想干什么?见他倒不必,且答我一问,你跟那姓解的,进入此谷之后,是跟谁连络的?”

鲍耀寰道:“没跟谁连络!”

燕小飞道:“那么,为何先有人诱敌,然后由你跟姓解的乘隙进帐,下手杀人,怎么配合得那么恰到好处?”

鲍耀寰道:“是我们行前,敝东家的交待,他老人家说,进入此谷之后,要等见有人诱开桩卡,才能下手。”

这有可能,以卓王孙那种过人心智,他确实可能这么做,不让他俩跟谷中的内奸碰头,这样,纵令他俩有甚闪失,也不虞牵扯得事机尽败。

燕小飞皱了皱眉,沉吟不语。

仲孙双成却突然拍了桌子,说:“乐长宫,把他交由刑堂……”

燕小飞忙道:“谷主,使不得,谷主乃一谷之主,岂可失信于人?”

仲孙双成怒态稍敛,道:“谁叫他不说实话?并不是仲孙双成言而无信!”

燕小飞笑道,“谷主又怎知他说的不是实话?要存心杀他,我早就动手逼供了?何必绕着圈子找这么多的麻烦?”

仲孙双成道:“燕大侠是要留着他?”

燕小飞点了点头,道:“是谷主亲口答应他不死!”

仲孙双成略一沉吟,立刻转向乐长宫:“这个人我交给你了,若有差池,我唯你是问!”

乐长宫应了一声,突出一指,点向鲍耀寰的后背。

鲍耀寰不虞有此,应指而倒。

乐长宫一把把他提了起来,告退出帐而去。

望着乐长宫退去,仲孙双成看了燕小飞一眼,道:“燕大侠留他不死,是要……”

燕小飞笑道:“人证得来不易,有他,正好揭穿‘金陵卓家’的阴谋,谷主怎好轻把他杀了。”

仲孙双成恍然大悟,娇靥一红,笑道:“人证有一个姓解的已经够了……”

燕小飞道:“回谷主,姓解的早跑了,长宫没能擒住他!”

仲孙双成一怔,说道:“那么适才他说……”

燕小飞道:“是燕小飞适才教他那么说的!”

仲孙双成仍不明白,道:“那么,怎知他姓解?”

燕小飞道:“是那人自己说的,他说:姓解的不像鲍老四那么窝囊!”

仲孙双成至此算全明白了,美目深注,尽射钦佩,默然不语,孟岚君、陈紫云二女,却也自四目凝注,目光中流露的,与仲孙双成相同。

柳少白看在眼内,心里老大不是味道,忽地淡淡一笑,说道:“燕大侠好高明的诈术……”

燕小飞胸中雪亮,笑道:“柳少侠过奖,兵不厌诈,人人皆知,这算不得什么。”

柳少白道:“可惜燕大侠没能如愿以偿。”

燕小飞没在意,道:“不是燕小飞未能如愿以偿,是他真不知道。”

柳少白方要再说,仲孙双成突然娇笑道:“柳少侠适才为何吝于指点?倘若适才柳少侠不吝高明,及时指点一二,那‘子午追魂手’必尽吐实。”

柳少白脸上变了色,由红变白,道:“在下那里及得上燕大侠高明?倘能及燕大侠一半,柳少白便不虚此生,于愿已足!”

他老是跟燕小飞过不去。可是燕小飞胸襟过人,气度宽宏,不跟他一般见识,挑了挑眉,笑了笑,未作一语。

这一来,越发显得他柳少白,是个心胸狭窄的小气人,他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目射寒芒,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仲孙双成适时笑道:“柳少侠,路要让一步,味须减三分,适可而止,见好就收,岂不闻,‘得放手时便放手,能饶人处且饶人’?”

柳少白一语未发,霍然站起,脸面铁青,目注孟岚君,陈紫云道:“君妹,云妹,你两个走不走随便,我可要走了。”

话落,转身大步出帐而去。

孟岚君娇靥上的神色,是一片煞白,站了起来,向着座上的仲孙双成强笑说道:“姐姐,小妹跟云妹也要告辞了。”

仲孙双成自然看得出,她二人是不得不走,连忙站起,无限歉然地笑道:“君妹妹,这是我无心得罪,话说得太重……”

孟岚君凄婉笑道:“姐姐何出此言,我家大师兄的孤僻倔强脾气,我姊妹清楚得很。”

话完,向仲孙双成和燕小飞,盈盈敛衽,施了一礼,便自跟出帐去。

仲孙双成没加挽留,只是扬声喝道:“来人!”

远远有人应了一声,一阵急促步履声及帐而止,并发话道:“属下听候差遣。”

仲孙双成喝道:“传令下去,霍观音门下‘一梭二娇’所经之处,不得有丝毫留难,快去!”

帐外那人应了一声,飞步而去。

如今,偌大一座帐内,就剩下了燕小飞与仲孙双成二人,相视苦笑!

燕小飞道:“这位霍观音的高足柳少侠,只是心胸狭窄,性情偏激,人倒并不坏,谷主可别放在心上。”

仲孙双成笑了笑道:“这个我知道,但我总为霍观音有点惋惜……”

语音顿了顿,又复接口说道:“不谈他了,以燕大侠高见,眼前这件事该怎么办?”

这能怎么办?可委实是件扎手难事。

燕小飞略一沉吟,凤目中忽现奇光,道:“请谷主传‘白衣四灵’入帐!”

这可大大地出人意料之外。

仲孙双成一怔,道:“燕大侠此举,是……”

燕小飞截口说道:“容燕小飞少时奉告。”

仲孙双成满含诧异地望了他一眼,立即转望帐外,扬声娇喝:“帐外何人当值?”

只听十余丈外有人应道:“属下单飞在!”

竟是那“辣手双煞”之一。

仲孙双成喝道:“传四护法进帐。”

帐外单飞应了一声,随即寂然。

不一会儿,一阵急促步履声由远而近,帐外停止,随听“白衣四灵”之首,老大阴常恭声报到。

仲孙双成道:“进来!”

帐帘掀动,“白衣四灵”并肩而入,一个个低着头,急步趋前施礼,阴常说道:“不知谷主召唤属下等,有何差遣?”

仲孙双成扬了扬眉,冷冷说道:“抬起头来,听候吩咐!”

“白衣四灵”应了一声,一起抬起了头。

仲孙双成秋水如刃,深深地看了四灵一眼。

四灵脸上倏现不安之色,飞快又低下了头:“请谷主吩咐!”

仲孙双成美目中寒芒突闪,冷冷说道:“平日追随左右,今日为何连头都不敢抬?我眼中有刺么?”

“白衣四灵”身形一震,连忙又抬起了头,阴常谄笑说道:“是谷主心绪不好,威严太以慑人,属下等不敢仰视!”

答得好,好会说话的一张嘴!

仲孙双成冷冷说道:“少废话,听候燕大侠吩咐!”

“白衣四灵”立刻转问燕小飞,躬下了身。

“恭请燕大侠吩咐。”

燕小飞淡淡一笑,道:“不敢当,今夜有人闯入谷中,四位可知道么?”

阴常忙道:“属下等知道,十八帐有专人守护,故而阴常等……”

燕小飞道:“我没说四位不闻不问,我也无权责问四位,我只是问问四位知道不知道。”

阴常忙道:“是,是属下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