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勇,今天你是不是要下村?”陈世杰在接到县局的一个电话后,马上将侯勇叫来。「」
“是啊,正准备动身呢。”侯勇被问的莫明其妙,这件事昨天就向他汇报了的,难不成哪里出案子了?
“你别去了,等会县局的赵副局长要来,中午的陪酒任务就交给你了。”陈世杰说道,这个赵副局长是部队的转业干部,听说是从营长直接转业到局里担任副局长。
虽然才调来一年多,可不是一般人,酒量奇大。他喝酒不喜欢用酒杯,直接就用饭碗,一碗酒有八两左右。「」跟他喝酒,一次就得喝一杯,而且他得看你先喝,如果你没喝完,他是不会喝的。他每次来下来检查工作,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要检验一个派出所所有没有战斗力,在酒桌上就能看出来,这可是比部队的作风也带到了地方上来。
因此,每次听说赵副局长下来检查工作,下面的基层派出所没有一个敢掉以轻心的。曾经有位派出所所长,因为酒量不佳,结果一碗酒还没喝完,就直接趴下,后来被赵副局长好一顿奚落,不久之后就会调整工作,去担任一个闲职。
按说赵副局长这样的霸道作风肯定会惹志人神共愤,但从他上任到现在,也没见他改过。要说没人去打小报告是不可能的,至于为何赵副局长的作风还一直没有改变,显然内有缘由。「」
既然不能改变,就只好适应。
试想,一名领导以喝酒的多寡来检验下面的工作好坏,谁敢随便应付?
在树木岭派出所,除了侯勇还能抵挡他的一番攻击外,其他人根本连应战都不敢。像李金的厚脸色和嘻嘻哈哈一样,能喝酒也成了他在派出所一种能力的肯定。甚至侯勇能在五年前提拔为副所长,与他能喝酒也不无关系。
“不会,可我也就能喝两碗。”侯勇苦着脸说道,虽然他酒量大,本身也好酒,但每次跟赵副局长拼酒,没一次能赢他,据他估计,赵副局长至少有三斤以上的量,可找遍全所,能一次喝八两的除他之外就只剩下陈世杰了。「」
“我还只能喝一碗呢,不也得舍命陪君子?”陈世杰也颇感头痛,赵副局长如果喝酒没有尽兴,那他在接下来的检查工作中就会格外苛刻,小事也会变成大事,谁碰着谁挨训。反之,大事有可能有也会变成小事。
去年年底之前,因为树木岭派出所在最后关头突击抓赌,成果显著,很是被县局奖励了一番。陈世杰年底和年初去县里开会时,局领导逢他就夸,很是让陈世杰露了把脸。可是今年这几个月,无论是破案率还是创收都还没有完成局里下牵任务指标,陈世杰正忐忑不安呢。「」现在赵副局长又突然要来检查工作,以树立岭派出所的“战斗力”,恐怕无法令赵副局长满意,那样的话,自己一顿狠?可就跑不掉。
被骂一顿还是小事,要是因为这件事能影响到自己进步,那可就得不偿失。陈世杰这段时间正在动作,准备调回县局,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自己的工作能力被置疑,恐怕调动工作的事就得泡汤。
“陈所,要不我们去借一个人来?”侯勇突然想到了朱代东,他与朱代东喝过两次酒,可到现在,他也没有探清朱代东的底,每次自己都快喝得几近不醒人事,可他却总是像刚拿到起酒杯的样子,这让侯勇感觉,朱代东绝对比自己的酒量要大得多,虽然不一定能胜过赵副局长,可加上自己的两碗和陈世杰的一碗,相信也不会相差太远。「」
“借人?乡**那帮人如果得知是甚至局领导下来,肯定会乐意来陪酒。可一旦知道是赵副局长,你就算用八抬大轿,恐怕也没人敢来!”陈世杰哼了一声,按说乡**里的干部也都是酒精考验的,可赵副局长这样的喝酒方式实在太过别致,一次一碗,一碗八两,再好的酒量也无济于事。
一开始也有几个乡**的干部自恃酒量甚大,想着能白喝一顿酒还不好?结果两碗酒下去,不但丢了自己的人,还顺带树木岭乡**也被赵副局长奚落了一顿。从那以后,乡**再也不敢有人来应赵副局长的饭局。
“陈派还记得原中学的朱代东老师么?他现在被借调在乡**当秘书,据我所知,他的酒量就不在我之下。”侯勇微笑着说道。
“真的?”陈世杰立刻喜上眉梢,他可是深知侯勇酒量的,连侯勇都说朱代东的酒量超过他,可见朱代东确实酒量不凡。
“我与他喝过两次酒,第一次我喝醉了,第二次是他扶我回去的。”侯勇可是有实际体会。
“可是与赵副局长喝酒,那可得喝急酒,一次就得喝八两,这可不能说酒量大就行的。”陈世杰还是有些不放心,乡**能喝三四斤白酒的也不是没有,但赵副局长的喝酒方式与众不同,你能喝三斤酒,但却不一定能一口就喝八两。要不是这样,乡**那边也不会再也没有人来陪酒了。
“我先去探探口风,就算他不能喝急酒,至少喝两碗我想还是没有问题的。”侯勇说道,朱代东年轻,这正是能喝酒的年纪,只要他的酒量在,连喝两碗应该不在话下。
“既然你有把握,那就不用探口风了,你现在就去找他,看他中午有没有时间,你跟他说,只要把赵副局长陪好了,日后我陈世杰一定记得这个人情。”陈世杰说道,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现在陈世杰主动提出欠朱代东的人情,可见这次接待好赵副局长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
乡**侯勇很熟悉的,他直接就找到了朱代东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很熟悉的声音:“请进。”
“朱老师,在忙什么呢?”侯勇见朱代东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忙笑着说道。
“侯大哥,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朱代东其实早在侯勇走进乡**的大门时,就已经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现在只要是朱代东在乡**,他就会将听力调到合适的大小,以使自己能将整个乡**的动静全部尽收耳底。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是找你来帮忙的。”侯勇与朱代东也才几个月没见,但是现在的朱代东给他以很沉稳、自信的感觉,这与他在中学当老师时完全不同。看来机关还真是磨练人,几个月的时间,就让他成熟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