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士麦那)
有名的瑞典国王,你已经不下千遍地听说过了。他在名为挪威的王国里,围攻某要塞。正当他自己和一个工程师巡视战壕时,头部中了炮弹,遂即身亡。人们立刻逮捕了他的首相,议会召开以后,判他大辟之罪。
他罪案是很重大的:诽谤了国家,并使国王对国家失去信心;照我看来,实在罪该万死。
因为,说到最后,如果把一个最普通的百姓抹成黑脸,因而影响君主的思想,这已经是恶劣的行为。然则抹全国为黑脸,并且使全国丧失国君(由于天意,他是国家的造福者)的恩惠,这又该当何罪呢?
我很愿意人们用天使和我们神圣先知说话的态度,和国王们说话。
你知道,在众主之主从全世界最崇高的宝位上走下来和他的奴隶们交谈的神圣筵席上,我给自己立下一条严肃的戒律:控制不驯之舌。人们从未见我乱说一句足令最普通的百姓听了心酸的话。即使不得不开酒戒,我亦决不失为正直的人,并且,在这忠诚的考验中,我曾经冒了生死的危险,决不放松节操。
不知何故,向来恶劣的君王,他的首相总比他更为恶劣。如果君主有什么不良的行为,几乎总是有人对他示意的。所以君主们的野心,从来没有他们的参事们的灵魂那样卑鄙,那样危险。但是,一个人昨天刚刚当上大臣,明天也许连职位都保不住,能在顷刻之间,变成他自己、他家人以及他祖国和人民的敌人——受过他压迫的人民的子孙后代永远把他当作敌人。这一点,你明白吗?
一个君主有他的各种情欲,首相却反而设法利用这些情欲。首相处理政务就从这方面入手,他毫无其他目的,并且不愿意有其他目的。宫廷侍臣进谀词以悦君主,首相用劝告、用他启示给君主的计谋、提供给君主的格言来谄媚君主,情形更为危险。
一七一九年,赛法尔月二十五日,于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