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

我等你明日来到此地,可是今天仍将伊斯巴汗来信给你送去。在我的信上,提到莫卧儿帝国大使奉命离开王国。信中又说,某亲王被捕,亲王是当今王上的叔父,负责王上的教育。亲王被送入某城堡,紧紧地监视着,他的一切尊荣体面都被褫夺。这亲王的命运令我感动,我替他不平。

我对你实说,郁斯贝克,我从没有见过别人流泪而自己无动于衷:面对不幸的人,我发生恻隐之感,仿佛世上只有他们能算是人。对于大人先生们也如此:在他们趾高气扬的时候,我的心肠是冷冷的,他们一垮台,我反而喜欢他们。

诚然,他们在飞黄腾达中,要我这无用的温情做什么?这温情太近似平等,他们宁愿要求尊敬,因为受人尊敬不必因此对别人也表示尊敬。但是他们很高的地位一旦失堕,只有我们替他们鸣不平,能够唤起他们自尊自大之感。

在某君主的言语中,我发现某些非常天真,甚至非常伟大的东西,那君主行将落入敌人手中,看见侍臣们围着他哭,说道:“从你们的眼泪中,我感觉我还是你们的王上。”

一七一八年,沙瓦鲁月三日,于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