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点25分
昏暗的月光照在湖面荡起的涟漪上,波光粼粼。萨姆悠然自得地在闪烁不定的光线中游来游去。夜很静,只能听到她手臂划水的声音。午后的余热已经散去,长长的影子垂下来,映入湖底,让人神清气爽。甚至连鸟儿也静下来了。
萨姆又游了20分钟。她感到精疲力尽而又心满意足,潜入水下又翻过身来浮在水面。她闭上眼,休息片刻。在寂静的夜里,她的怒意与痛苦都涣然消散了,轻轻地在阵阵波纹中徜徉着。萨姆将一切烦恼抛诸脑后,湖水冰凉的触感让她皮肤冷却了下来。萨姆此刻感觉浑然忘我。她呼吸放缓,更彻底地放松自己。眼前这一切慢慢抚平了她的伤痛。一声重重叹息不经意间从她口中吐出。
短促的一声吠叫打破了平静。萨姆看到摩西在船埠那头等着她。他又叫了一声,四处蹦跳,摇着尾巴。萨姆笑了笑,慢慢游向船埠,“我没事,摩西。别担心,我来了。”
摩西又叫了一声,趴下身子看着她慢慢靠近。当她快要碰到他时,摩西站了起来,把脸转向屋子那边,又叫了一声。
萨姆挨着船埠透过阴影向那边看。一道影子慢慢从林子那边向这里移动。是斗士。萨姆好奇地看着那只大狗一瘸一拐地走向他们。
萨姆跳出水面,脸上混杂着骄傲的泪水与湖水,“嘿,斗士。真高兴看到你能自己站着了,好孩子。”
她待在船埠一头,双脚在水中悬荡着,焦急地看着他往前走。“你可以的,斗士,再往前走几步。”他看起来很虚弱,低着头,每走一步都痛苦的弯着身子,但他仍在坚持着。他在船埠一头停下来,低下身子,往下看着他们,呜呜叫了起来。
萨姆缓慢而又自信地站了起来,走了几步来到两只狗身边。斗士撅了撅嘴,但没有咆哮。萨姆弯下身子,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他坚硬的毛上沾满了土。她看着他们周围的这片湖。他看起来想要下水,但这主意很糟糕。
斗士对她怒目而视,嘴巴撅得更高了。
“我听到你啦。你还不能下水吧?或许再过几天,好吗?”
她捡起浴巾把身子擦干,又裹起浴巾穿上凉鞋,向两只狗唤了一声,往小屋走去。他俩一前一后成一纵队跟着她身后。到了前门,她等在一旁让摩西先进但却惊讶地看到斗士跟在摩西后面走了进去。她感觉很荣幸。很明显斗士已经确定这就是他的家。
萨姆笑了,低声道:“晚安,伙伴们。”然后她回到自己的卧室。
那晚,她做了一个狂野的梦,那个梦简直前所未有的多姿多彩。在那个梦境中,声音,亮度都被放大化了,她在感官的冲击下感到无所适从。
她醒了过来。
萨姆余惊未消,将自己紧紧蜷成一团,在被子下辗转反侧,双手抱着自己柔软的胸。她又突然直挺挺坐了起来,瞥向卧室的黑暗角落。确认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后,她感到一阵慰藉,“哦,天,谢天谢地。”这只是个梦。
一个梦。这可能吗?
她僵住不动了。是一个梦还是一个幻象。她颤抖着。天,那禽兽是这么干的吗?他先激起受害者的情欲,再对其下手。不,萨姆仔细回忆着。有件事很不对劲,她一直弄不明白。一切看上去都很离奇,声音和色彩都被放大化了。她猛然醒悟过来。
迷药。那女人被下药了。
其他受害者也是如此吗?萨姆意识到她之前的幻象都发生得太晚了,她都来不及辨别这种东西。被屠杀时的痛感已经足够剧烈,其他细微的疼痛都难以察觉。她的思绪完全被对死亡的恐惧占据,与此同时药物带来的迟钝感被抵消了。
萨姆哭了起来,难过而痛苦地抽泣着。她不想要知道更多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她无法应付这个。今晚过后,她或许不会再让其他男人碰他了——再也不会了。
触碰。
她僵住了。她梦中的人没有戴手套。
到底是不是他呢?还是另一个混蛋?或者只是个噩梦?她又颤抖起来。那个梦是如此真实。一个以噩梦收尾的诡异春梦。萨姆深深陷入床里,将被子拉到下巴。但这还不够,她又跳出被窝,从地上的盒子里抓起一条旧睡衣套上。
这是她那天第二次感到被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