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普把双腿搭在炉子上,衣服口袋里装着几个香肠卷,此刻他正高声诵读自己青睐的诗人纽波特的作品,发出一种不太像人类发出的嗡嗡声——这是他演绎诗歌的特有方式。“加油,加油,奋力比赛……高台上的显贵们安然……”敲门声令他吃了一惊。他打开门,更令他惊诧的是看到了他那个假想的下属特工——电影女演员。她的汽车在他门外抛锚了,她能得到他的帮助吗?此时,两个暴徒正蹲伏在外面的车里,准备给特里普当头一棒。还有另一个人——他是个高个子、大块头的德国人,显得蠢笨而多愁善感——在大街的尽头望风。特里普说他对汽车一窍不通,不过假如它是一台缝纫机的话……

特里普夫人正沿街走来。她显然迷了路。特里普此刻正比划着胜家缝纫机的一些特点……而特里普夫人又冷又可怜。她倚着篱笆墙哭起来。在路上不远处,那个多愁善感的德国人注视着她。他纠结于怜悯与职责之间,慢慢凑近过去。

特里普先生正对电影演员大谈诗歌……

特里普太太伏在德国人的肩膀上哭泣,对他诉说她丈夫此刻正如何背叛自己,但她记不得门牌号了……

车里的两个德国人越来越冷,于是下了车,开始在街上踱来踱去……特里普正对女演员朗诵纽波特的诗……“队长的手猛击在他肩头……”特里普夫人和德国人从窗口窥视进来,他并未意识到这个背叛妻子的男人跟自己的任务有什么关联。特里普夫人呜咽着说:“带我走吧。”他马上从命——用的是他同伙的汽车。有个人——他激情满怀,根本没顾上那人是谁——试图截住他,但被他撞倒了。他将特里普夫人带到她自己家门口下了车。

当敲门声再次响起时,特里普仍在读诗。一个德国人将另一个神志尚不清醒的德国人拖进来。在一通喋喋不休的德语解释之后,女演员对他说:“他当时正想修车,结果车突然开走了。”

“我去给修车店打电话。”特里普说。他走到一个角落,没人看得见那里的电话。

他们准备将他打晕。“号码打错了,”他愤怒地说,“是警察局。”

当他再次搁下话筒时,他们将他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