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些时候,和海奎特聊完天之后我去见了奈菲尔塔利。根据我对她侍卫的了解,我成功地溜进了她的寝宫,还想偷偷爬到她床上去,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她还醒着,态度很不友好,‘你身上有赫梯人的臭味。’她说。

“她的冷淡还是让我很高兴,可能她因为失去了我在怄气吧!

“我没待很久,她对我没太大兴趣,我也不想再继续待在那里。我的兴致很高,但她并没有任何爱抚的表示,于是我再一次装作对她不关心,只说了海奎特告诉我的事,她听了以后皱起眉头来。

“‘我想听跟拉美-娜芙如有关的事,’她说,‘她是个没有内涵的女人。以后你可以一直侍奉她,不用再给我带来任何跟她有关的消息了。’然后她捏了一下我的脸,好像我是个老态龙钟的仆人,再无其他。

“我的话里肯定还有一些自己没有意识到的力量,她的态度温和起来。‘亲爱的,’她说,‘我现在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万节之节快来了,人们在这样的节日里不会惦记着自己的丈夫或情人,而是整天想着要穿什么。告诉海奎特让她的朋友不要担心蜜球的事,而是多想一下我。’她大笑着。

“我的感觉麻木起来,然后转身离开。走到圣池岸边的时候,我不断地回忆往事,奈菲尔塔利这些日子里一直在为万节之节做准备,都无暇顾及自己的地位问题了,这是让她最痛苦的事。我这有史以来最不开心的情人无奈地叹了声气,顿时轻松了很多,我必须要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奈菲尔塔利在这些日子里只一心想着米亚蒙了。我一定要耐心地等待,心也开始硬起来了,因为奈菲尔塔利极力克制自己的情感,把我从自己的内心驱逐。

“早上的时候,我开始迷惑起来,想到自己可能会在这个宫殿里待上几年而不是几个星期,我也变得焦躁不安,因为我放弃了和奈菲尔塔利生活在一起,但我发誓一定会重新得到她,不管花费多长时间。于是我的呼吸变得轻松了,享受着跟海奎特聊天的情趣,却在宫殿的许多角落里感觉到了拉美-娜芙如的存在。我开始慢慢理解她的习惯,如果一天甚至几天都见不到她,我就会感觉和她没那么亲近,我渐渐对她产生了兴趣。宫殿里每个识字的仆人每天都至少能收到一条她手写的信息,给赫梯族仆人的是用赫梯语写的,给埃及仆人的是用埃及语写的,这些信息大概都是这样的:‘请给佩特-拉喂食黄色的草药,预防疝气,草药长在我花园里的东南角’、‘请检查所有的女仆,预防身上的虱子。’或者‘请在我窗户外面唱歌,我喜欢你的声音。’我的园丁收到了最后一条信息,心中很是惊喜。还有一些信息类似于:‘我很快会需要你帮我做事的。’我每天都会收到这个信息,她每天都会看我们写给她的信息,这也让我很感动。她会从中选取最好的信息,然后用蜡把字印在纸莎草纸上。

“我很快意识到,她的字条也是赫梯文化的一部分,海奎特跟我说拉美-娜芙如收藏了很多这样的字条,它们都刻在圆柱形石头上,还没有人的手指粗,但通过纸莎草纸上的蜡字可以看出这些字都刻得很漂亮。真不知道工匠是如何把这些字刻到青金石、蛇纹石、碧玉、玛瑙或者玉髓上的。我不禁想起那种情景:金发的公主坐在房间里在纸莎草纸上写字,然后选择合适的封装起来。每一次我打开蜡查看她的信息时,就感觉赫梯人的神像小虫一样聚集在我的周围。

“有一天她的信息告诉我:请在今早来见我。我去了,在她的花园里我们聊了一小时,第二天聊得更久。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一个纤弱的女人,但其实她很现实,喜欢议论别人。一开始我以为他是觊觎我,因为我曾是另一位王后的贴身侍从,现在才发现她并不感兴趣。她从没谈起过奈菲尔塔利,她希望我告诉她和法老的王宫有关的一些事,尤其是关于王宫里米亚蒙的孩子的,以及哪个王妃是他的最爱。其实海奎特跟她说过这些,但她想从我这里再听一遍,我说:‘您已经听过了。’她笑了,她用自己固有的滑稽口音回答:‘我们赫梯人有句名言:用双眼学习,用双眼观察。’

“我不能确定,但我很快意识到她喜欢谈论流言蜚语其实是有他的目的的,她想知道哪个孩子会成为王位的继承人。我们的关系很快亲密起来,她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永远都没有王后的架子,更像是个公主,确切地说,是位被宠坏的公主。这跟我和海奎特之间的聊天不一样,我逗她说:‘其实你只是想知道佩特-拉会不会成为法老。’她两眼放光。

“‘你无法进入外邦人的意识里,’她说,‘所以你永远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

“‘是的,我进不去。’我回答,确实是这样的。她漂亮的脸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表露出来。

“‘我很讨厌这假发,’她说,‘你介不介意我把它拿掉?’

“我鞠了个躬,她取下自己的假发,除了剩下几根像婴儿的细毛一样的金发,她的头顶上光光的。我知道她为什么要把假发取掉,因为不佩戴假发的她更美丽,真是纤弱的女神啊!她是想让我传话给奈菲尔塔利说米亚蒙现在觉得她比以前更迷人了吗?与所有爱讨论别人的人一样,她也从来不谈论自己。

“‘在埃及,王后也是女神吗?’她问我。

“‘法老是神,’我回答,‘她的妻子自然就是女神。’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父亲赫塔沙只是一个国王,不是神。恩利尔也从没像神一样跟他说话,只是告诉他该做什么,然后父亲就会照做。我也不是女神,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你觉得呢?’

“‘噢,我真不知道,’我回答,‘应该问一下米亚蒙。’

“‘他不愿意谈论这样的话题,他和我在一起时只想着做爱,’她小声笑起来,‘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跟他说“不,我不想做爱”的女人。好玩不?’她说话的时候将头转向一边,仿佛要将一只温顺的鳄鱼给自己的丈夫,却不知该如何处理它。

“我在想她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位女神,她的一生中肯定发生了许多大事。我记起她是被赫塔沙当作礼物送给埃及的,米亚蒙很粗鲁,把她安排到法尤姆的偏房里,那里的王妃都很想有朝一日能成为王后,但不久后拉美-娜芙如作为米亚蒙的第三个王后来到了底比斯,所有人都认为她肯定对米亚蒙的身体施了法,其他女人都发现不了。

“但她肯定没那么做,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不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也不觉得她是个女人。我们是朋友,一起说别人的流言蜚语。‘我到法尤姆以后,’她说,‘没跟他有过任何的亲密接触。我对他说:“请不要碰我的手,父亲是把我送给你当王后的,我不会让你在这种肮脏不堪的地方碰我的。”’

“‘那他怎么说?’

“‘他说他会把我丢到火坑里的,我说:“那你丢吧!你不尊重我和我的父亲,那我最好死掉吧!”’她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其实我希望他能把我送回卡叠什去,但他却把我带到了这里,谁能料到结果会是这样?’

“‘是啊!’我说,‘但这不对,海奎特跟我说你爱他。’

“‘这就留给你去发现了。’她说。

“‘我不行,进不去你的思想。’我说。

“‘总有一天你可以的。’

“米亚蒙一般是在黄昏时分过来,她一般都是在卧室里接见他,她身着浅紫色的丝绸,和紫色的墙比较搭配。我想起了自己和卡叠什国王的秘密娼妓在私下偷情的情景,我们睡在紫色的床单上。至今我也不知道米亚蒙想从她身上找到什么乐趣,以及她要多久才能到他的寝宫一趟。今早他把镀金酒杯给我时,我在他的寝宫里看到了她,怀疑她和他在一起的夜晚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多。他通常都在黄昏时分到她宫里来,经常让我和海奎特跟他们坐在一起,但是他俩聊天时就好像我们不存在一样。

“我知道我们伟大的法老内心有多空虚,因为我可以看到他的十四个卡,而且能在他周围走动,他就像个雕塑,而我看到了另一张脸,聪明的拉美-娜芙如把他逗得很开心,他希望自己的神可以听到他们的话语,还希望我和海奎特为他们做见证。他很喜欢她装出来的单纯和天真,甚至她骂人的方式。他就像一匹种马,在骑者熟练地操纵缰绳时变得异常开心。

“‘你应该修缮一下皇家图书馆。’有一天她对法老说,但法老回答道:‘没有一家图书馆能有这样的规模,用不着修缮的。’她说:‘真的很有必要修缮一下。’他又大笑道:‘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戴假发,因为没有必要,他一看到她的脸便神采奕奕。‘你这只不长翅膀的小鸟,你打算怎么修缮我的图书馆啊?’

“她说:‘在我们那里,有一群游走于世界各地的商人,他们带着纸莎草纸或者写字板,希望在漫漫旅途中学到一些东西。他们很虔诚,每晚都会仰视着天空祷告。在卡叠什,父亲会让这些商人把他们的旅行日志留在皇家图书馆,等书记员抄好以后再还给他们。’

“‘我不想这么做,’米亚蒙说,‘抄陌生人的文章,这会打乱原有的规则,我还是喜欢听自己曾听过的故事。海奎特,对不对?’

“‘尊敬的法老,这是对的。’海奎特说。

“‘迈内,你曾跟我说过一个丑女人的丈夫从不得病的故事,不知道你还记得不?’

“‘我记得。’

“‘你觉得海奎特可以对你那样好吗?’

“‘伟大的法老,我没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我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这样回答法老,难道是我的报复心在作祟吗?我已经不了解米亚蒙了,他不会一下子杀死你的,可是会慢慢折磨你,看着你受苦。如果我和海奎特结婚了,他会多么开心啊!我还是不懂他在想什么,希望自己能够重获跟蜜球在一起时的智慧。

“他无聊极了,于是对拉美-娜芙如说:‘用苏美尔语跟我说话。’他为她会说这样一门语言感到自豪,海奎特跟我说这种语言只有赫梯族的大家闺秀才能学。赫梯族想尽快赶上巴比伦人和亚述人,除了他们,没人会说这门语言,他们认为掌握了这种古老的语言后会显得个人很有教养。‘你知道吗?’他说,‘她可以用苏美尔语跟你聊很多事情。’

“‘我今天不想说。’她说。

“‘跟我们说说宦官的事吧。’他坚持道。

“她在跟自己的小猫玩耍,那是一只银灰色的小猫,尾巴像棕榈叶一样坚挺着。她用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拨弄着小猫的尾巴,问它:‘猫咪啊,你想听我用苏美尔语讲宦官的故事吗?’小猫伸了伸懒腰,她笑着说:‘它说是的,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吧!但如果猫咪说不想听了,我就不再讲了。’拉美-娜芙如像小猫一样伸了伸懒腰,开始说道:‘在我还没嫁到这里以前,我和自己的女伴们经常被苏美尔语搞得头痛。这种语言很难,我们经常因为学不会而大哭,但是有一天,我们在图书馆里找到了一本写满了禁语的书,我和她们经常被里面的表达逗得大笑。在苏美尔语里,对于“宦官”一词有三种叫法,“库格瑞”、“歌巴德瑞”和“桑格桑格”,其中,“库格瑞”是指被割掉阴囊的人;“歌巴德瑞”是指被割掉阴茎的人,这种人其实还是男人;“桑格桑格”是指真正的宦官——阴茎和阴囊都被割掉的人。我们看到这些字眼时,通常会忍不住发笑,因为第一种人爱传播流言蜚语,嘴巴很毒;第二种还有阴囊的人是无畏的勇士;第三种什么都没有的人是忠诚的宦官,像奶牛一样温顺。’

“‘我喜欢这个故事,’他说,‘再给我讲一个吧!’

“‘不,你这个不知足的人,’她说,‘你不是法老拉美西斯,而是国王萨尔贡。’

“‘跟我说说萨尔贡吧!’

“她又征求了猫咪的意见,说道:‘萨尔贡是苏美尔人的国王,在位五十六年,统治所有的土地,你就是我的萨尔贡。’

“‘五十六年?’

“‘你是我的萨尔贡和汉谟拉比。’她说。

“‘我为什么是你的汉谟拉比?’

“‘因为你严厉又公正。’

“他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他喜欢听到汉谟拉比的名字,这是个充满活力的名字。

“在海奎特的示意下,我起身离开,但我有一种预感:我们走不了多远,法老便会下令让我留下。我们不能看他们在做什么,但可以听。

“‘汉谟拉比,为什么埃及的女人会有那么多丈夫呢?’他俩独处的时候她问道。

“他笑了起来:‘你理解错了,她们只有一个丈夫,但有很多情人。’

“‘那我就不是埃及人,因为我只有一个丈夫,没有情人。’她说。

“‘你当然不是埃及人了。’他说,笑得很开心,我从没听他这样笑过。

“‘对啊,我在卡叠什的时候就听说了,所有的民族里,只有埃及的女人会和其他的男人通奸。’她说。

“‘他们总算知道自己在卡叠什该说什么了。’他说。

“‘他们还说是你把这些女人弄成这样的。’她说。

“他狂笑,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笑过,‘你吃醋了?’他问。

“‘不,你喜欢我,我很开心,猫咪,过这边来。’我听到她在逗猫咪玩,‘你就不怕挑起埃及女人这方面的欲望时会把埃及搞得大乱吗?’她问。

“‘噢!不,埃及女人就这样。’他说。

“他给她讲瞎眼法老向上帝祈求恢复视力的故事。神告诉他说这很简单,当他在找到一位对自己忠诚的妻子时视力便会恢复。米亚蒙说:‘这个法老找不到可以治愈自己的妻子,你会一直对我忠诚吗?’我听到他叹了声气。

“‘会的,’她说,‘但不是因为我爱你,而是我觉得自己不是女神,埃及的女人认为她们是女神,所以她们肯定不会对一个男人从一而终,我也不会。’

“我和海奎特并排着坐在另一个房间里,她很坦然地和我坐在一起,而我却感觉很不安。我听着拉美-娜芙如房间里小猫的嚎叫声。这只小猫毛皮光滑,很高贵,很镇静,大家都很喜欢它。但是现在它在大声嚎叫着,好像它的女主人被人欺负了似的。而我听到的则是拉美-娜芙如的坏笑声和爱抚时的沙沙声。

“我可以断定他们在小声地你侬我侬,只是我看不见。我想象出米亚蒙牵着她的手,好奇心很重,因为在我的意识里自己是能够看见他们的。于是我站了起来,往他们的房间里偷瞄了几眼。他们果然在做我猜测的事:并排坐着,他握着她的手。我不想看她绯红的脸,只听见他小声说:‘我是强壮的神牛,玛特的挚爱,我是荷鲁斯,真理之神和拉的器重者。’

“她嘴里发出甜美而奇怪的声音,不是呻吟,也不是尖叫声,而是肉体感到快乐时的抗议,就像铰链转动时的声音,她说:‘是的,继续跟我说吧。’他低声说道:‘我是两大王国的统治者,神力驰名各地,一听到我的名号,神灵都会从山里出来。’

“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身体,我可以从她局促的叫声中知道她在挺身向前。她盛装打扮,坐在他身旁,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们俩亲密的感情产生了一种把我推开的力量,于是我自觉地坐到海奎特旁边。她的性欲也被唤起,好像只要我能坐在她旁边,她什么都愿意做。

“蜜球曾以沼泽为例指导过我,最令人陶醉的爱抚就像死尸里的精灵在酝酿。其实只有一小部分的爱情是确定的,但蜜球却可以让人们感受到肉体上的欢愉。海奎特不像沼泽里的野兽,因为她的眼睛不像,但很像蜥蜴或蛇。现在我知道为什么米亚蒙每年都会宠幸她一次了,我坐在海奎特的身旁颤抖着,极力想控制内心被她勾引起的邪念,好像我差点儿就进入了婚姻的围墙,这不是因为我的意志力不够强大,而是她在运用米亚蒙的法力对付我,于是我站起身来,如果不离海奎特远点,我可能就永远地失去奈菲尔塔利了。我的腰为之一振,好像内脏被掏空了,刚才的种种欲望突然消失了,我想象着自己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缕烟吧!

“此时米亚蒙大声叫了起来,不像噎到以后的喘息声,而是很急促的声音,还时不时传来脖子上拴着绳子的公牛发出来的声音。我再次透过门缝往里看,他的头夹在她两腿之间,无论在什么场合或是与多少王妃在一起,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很震惊,就像刺眼的光射到了自己的眼睛一样。她长满金毛的下体就像一片森林,而他则像一只找到食物的野猪,狼吞虎咽地边拱边吃。他进入了她的身体,嘴里嘟哝着赫梯人,但我听不清,只看到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很快就完事了,她再次拉着他的手,夸赞他,希望两人都不是很疲惫。

“我坐回原来的地方,感到一阵刺痛,海奎特站在房间的另一侧,身体发烫。我一直都在听着拉美-娜芙如清晰的话语,她希望他们俩的手牵在一起,她说了自己的想法,还补充道:‘我喜欢你的手!’我正在想:法老用手进入了她的身体。我内心极度蔑视她,想起米亚蒙抓着我的手时的奇妙感觉以及他的喜悦。

“如果你不知道拉美-娜芙如是一个多么现实的人,你就无法真正了解她。他们还没有互相感叹和爱抚一番,她就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我很不安。两大王国之内没人敢直接问法老这样的问题,但是她直接就问了,仿佛她有银铃般的外表一样。但真正拥有这样外表的人是我,她让我想起了:国王赫塔沙是在银板上刻下了自己最关心的条约。

“她想知道自己强有力的丈夫是怎么成为法老的,她问他是不是长子?她觉得长子继承不是这里的规矩,她认识的人也不知道。他说他不是长子,他能够继承王位,是因为娶了自己的表妹奈菲尔塔利,因为她母亲是皇族位置最高的血脉之一。

“‘你和她生了女儿吗?’

“‘没,但我和伊索尼瑞特生个了女儿,叫宾特-爱纳斯,她也有继承权,但是她很平庸,很愚蠢,经常和祭司们待在一起,永远成不了女王。’

“‘但是奈菲尔塔利的儿子如果和宾特-爱纳斯结了婚,就可以成为法老。’

“‘可能吧!但还远着呢,别再说这事了。’

“‘但是我想有人保护佩特-拉,想让你保护他。’

“‘你想让他和宾特-爱纳斯订婚,她跟你差不多大。’

“‘我想让你保护我们的儿子,是神让他在我的子宫里孕育的。’

“‘哪些神?’米亚蒙问。

“‘哪些神?’她重复道。

“‘你都叫不上来他们的名字,’他说,‘你不了解埃及的神。’

“‘我的神也是你的神。’她口吃地说道。

“‘那跟我说说。’

“‘我不想知道他们的秘密。’

“‘你连自己的神的秘密都不知道?’

“我能理解他的思想,它们重重地压在我的身上。米亚蒙对大事的恐惧又开始浮现,这恐惧像金子一样重,却也很宏伟。不知道是不是海奎特的原因,我听到了他的下一个想法,很清晰,就像他亲口说出来的一样。‘我和拉美-娜芙如在一起越久,就会越偏离自己的王国。’

“她好像也听到了,于是说道:‘我不需要接近你的神,如果你在寺庙里面睡觉,你的梦就会离他们很近,我父亲就是这么做的。’

“米亚蒙哼哼着,就像野猪拱稀泥时发出的声音。他的思想游荡得很远,我对此一点也不奇怪,他想起了坍塌的古老的法老墓,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欧西里斯神庙破旧的城墙。他叹气道:‘欧西里斯是唯一在各地都受人尊敬的神,没有祭司会让他的庙宇倒塌,这是因为他有一位了解诸神的妻子。伊希斯很聪明,她是一位称职而贤淑的妻子。’

“他好像很痛苦,因为他和奈菲尔塔利没有爱情。我能体会他从拉美-娜芙如的床上下来时内心的痛苦,她根本就不了解他需要什么。我听到他自言自语道:‘她不是女神,她自己也跟我这么说了,确实是这样。’然后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我本来认为他已经厌倦了拉美-娜芙如,但事情证明我错了。他经过外面的隔间时,我看见了他的胳膊肘,我们在圣池周围散步。他让我教拉美-娜芙如,让她多了解一下我们埃及的神。

“每次我想说自己不知道该教什么的时候他都不听,‘你和我一样了解诸神,’他说,‘你能帮到我很多,这对她也有好处。我不想让祭司教给她太多,从而让她以为自己知道的比我知道的多。你可以的,以后我会送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