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们二人的夜晚并没有到此结束。“最后跟我说话的那个人是你的领导吗?”她问我。

“我们只是共事而已。”

“他看起来不像联邦调查局的人。”

“他确实不是。”

“可是你是啊。因为你在联邦调查局工作所以你才和我在一起的,你就是为了从我这儿多了解山姆·吉安卡纳一些。”

“你心情不好吧,”我说,“是因为选举结果还没出来吗?”

“我当然心情不好了,而且我还喝多了。但这也改变不了什么,看来你确实是很想知道吉安卡纳的事情。”

“我不能不关心啊。但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抽上几口大麻。”

“不可以,”她说,“大选结果还没出来。现在做爱的话也一样是种亵渎。”

“你是认真的吗?”我问。

她点点头。

“那我就去睡了。”我说。

“不行,”她说,“你得陪我一起熬夜看完大选。”

“好吧,”我说,“哪怕我们不做爱,我还是打算去抽些大麻,这样才有精力看大选。”

“我先提前声明,”她说,“我也会抽一点儿,但我只是为了跟你一起看选举。”

“没问题,”我说,“那你不要挑逗我。”

“我不会的,”她说,“不过我会告诉你山姆·吉安卡纳的事情。我没有跟他发生关系,我们之间只有一种私密的感觉。”

“你能解释一下你的这种私密感觉吗?”

“我感觉如果我太沉迷于他的话,我可能会错过杰克的这场选举。”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我要遵守我的誓言,因为我曾告诉过杰克我不会和山姆上床。”

“吉安卡纳很吸引你吗?”

“当然,他与众不同。”

那晚我们待在我的公寓,一起抽了大麻,熬夜看大选直播,到凌晨一点左右,电视分析员说,大选最终结果将取决于得克萨斯州、宾夕法尼亚州、密歇根州和伊利诺伊州的投票结果。“但是现在,”分析员继续说道,“伊利诺伊州的情况看起来摇摆不定。”

摩德纳略有深意地点点头。“山姆说过他会为肯尼迪拉来伊利诺伊州的选票。”

“我还以为芝加哥市长会搞定这个。”

“戴利市长只能搞定芝加哥的部分地区,其他区域就是山姆的任务了。黑人、意大利人、拉丁人,以及许多波兰少年都听命于山姆——他在西部地区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是山姆告诉你这些的吗?”

“当然不是,他不会跟我说起这些事情的。”

“那你怎么知道的?”

“沃尔特跟我说的,他过去在芝加哥的东部工作室待过。凡是航空公司的员工都必须认识他这样的人以便和当地工会更好相处。”

“你还会去见沃尔特吗?”

摩德纳说:“从我再次跟杰克见面开始就没有再见过沃尔特了。”

“没关系,”我说,“我知道你从我这里了解到的比他能提供给你的多得多。”

“你怎么这么确定?”

“要不然你怎么会花时间和我在一起啊。”

“因为我在试探自己是否有结婚的意向,如果有的话,那你可能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想结婚吗?”我问她。

“嫁给你吗?”她问。

“不可以吗?”

“可是你是我所认识的男人里面最穷的一个啊,要不然你就是最小气的一个。”

我们开怀大笑,继而我问道:“你真心希望杰克获胜吗?”

“当然了,你觉得我会希望自己沦落成一个落选者的情人吗?”

“难道做国王的高级妓女才更好吗?”

“胡说!我并不把自己看作是个高级妓女。”

我记得自己当时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兴奋。“那你现在很希望他能够离婚然后娶你,你一直都把自己看成是第一夫人,对不对?”

“别这么恶毒。”

“可事实就是如此啊,你要么做第一夫人要么就是个高级妓女。”

“我没有想那么远。”

“你做不了第一夫人了。他妻子现在已经怀孕,明天他们俩就会一起出现在电视上了。”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残忍!”

“那都是因为你只顾自己坐在电视机前等待另外一个男人的出现,却只留给我一个背影;他甚至根本就不在这个房间里啊。”

这时电视机里传出了声音。“看来得克萨斯州更加倾向于肯尼迪。将家乡位于得州的林登·约翰逊作为竞选伙伴,这一选择看来的确取得良好了效果。”

“你看得出来他有多么聪明了吧,”摩德纳说,“能挑选出约翰逊这样一个讨厌的家伙!”

“我并不关心这个。我很烦躁,就是因为我只能盯着你的美背玉颈看,我很想再抽点大麻然后与你滚床单。”

“我感觉自己都有点精神错乱了,”她说,“而你就是始作俑者。”

“那是大麻的作用。”

“不,是因为今晚将会出现历史性转折,而我想要感受到它。尽管我做不到。”

“我们都做不到的。”我说。

“其实我能做到的——如果你别这样烦我的话。”

“好吧,”我说,“你知道杰克·肯尼迪有多少个女朋友吗?”

“我不在乎。”

“数不胜数。”

“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最近我收到过夏洛特传来的联邦调查局的相关名单。)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因为,”我说,“我看过几份报告。”

“报告里有我吗?”我的表情把她逗乐了,然后我意识到无论怎样她对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都是忠心耿耿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迁怒于他的理由;所以,对于出现在报告里成为陌生人关注的焦点这一事,她是十分享受的。这让我想起,她从来不介意开着窗帘脱衣服。

“你介意我说一说山姆吗?”她说,“他是个很有趣的人。”

“我从没发觉他有趣。”

“呃,他很有趣的。他有时候会骂骂咧咧满口粗话,却不失幽默。”

“你的意思是?”

“再给我一口烟。”她吐出大麻的烟蒂说道,“他很喜欢谈论性的话题。还有,就像你,他也想了解杰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告诉他了吗?”

“我撒了谎。我谎称杰克跟你很像,而且彬彬有礼。”

“其实他并非如此,是吗?”

“当然不是。他工作很努力的,操劳也很多。他需要一个愿意为他奉献的女人。”

“哪种方式的奉献?”

“嗯,你知道答案的。”

此刻我终于感觉到了真相带来的痛苦。

“那山姆是怎么说的?”我问道。

她把视线从电视机上移开,转向了我。她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冷酷却又魅力四射。“山姆说:‘亲爱的,如果我的双唇吻向你,你一定会沉迷于同我做爱的。’”

“天哪,”我说,“山姆真是这么说的吗?”

“是的。”她说。

“那你动心了吗?”

“山姆是想全身心地占有我,这才是让我动心的地方。”

“难道我不是想全身心占有你吗?”

“是,”她说,“你是,而且你也一直这么努力得到我。但是,毕竟,依你目前的状况,你也没有理由不想要我。”她开始发自内心地大笑了起来。

到了凌晨两点多,解说员说:“尼克松目前还是没有示弱,但伊利诺伊州和得克萨斯州的支持率现在已经倒向同一边支持肯尼迪了;此外,几份报告显示宾夕法尼亚州和密歇根州是民主党坚定的拥护者;所有这些都让我们坚定了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更有可能获胜。”

摩德纳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然后关掉了电视机。“我知道,”她最终开口说道,“他今天早上准备说的话。”

“他准备说什么?”

“‘现在我和我的妻子正在筹备一个新的行政机构,以及一个新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我问她。

“他在我面前预演过一遍。他真是个恶魔!”

“好吧,其实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凑过来给了我充满激情而又略带沉闷的一吻,接着我们就开始做爱了,我是确确实实想全身心地占有她。毕竟,在我这种情况下,没有理由不去占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