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镇子里的一条向南的地区公路走了两英里,我到了一个T形路口,我向左边开去。和牧师描述的一样,铺砌的路变成了砂石路。我的轮胎扬起的灰尘在后视镜里漂浮着。我紧张地盯着前面,希望对面不要有小轿车或是卡车开过来。郊区的路是有些斜坡的,每一次到坡顶,我都担心突然出现一辆开近的车,正好是他在开的。可能他不会注意,只是飞快地瞥一眼司机,但是也有可能他对一切都留着神,或者也有可能因为我留了胡子而认不出我,但如果他认出来了,或是他认出了凯特的沃尔沃(上帝,我为什么没想到换一辆车),我会失去使他惊讶的机会,我甚至会减少找到凯特和贾森的机会。

出汗了,我的衬衫紧紧地贴在胸前。我看到牧师说的变密的树林和灌木丛在我的左手边向远处延伸着。我路过一个邮箱,一扇关着的大门,还有一条通向森林里的小路。沃伦夫人的房子就在这后面,牧师说,在那里她能看见鹿、浣熊和其他所有被她称为“上帝的孩子”的动物在她的地盘上漫步。我有点放松了,我没看到任何人,所以也没人看见我。我继续往前开着,更多的尘土在我身后扬起。同时,我忍不住担心起来,我之所以没看到什么人是因为派蒂不再在这里了,他搬走了。

派蒂。没错。

每张X光片都看出一颗特别的有四个根的牙,四个根向着一样的方向。孩子的明显的比成人的小,不过,不难看出是一个人的牙发育成了另一个人的。我并不那么太相信我的观点,在去那些教堂之前,我去一家营业的牙科诊所确定了一下。我带着去地方银行取的现金,付给牙医一百美元在他预约的病人中间加了个塞儿,请他检查了一下X光片。他和我的观点是一致的:成人和孩子的X光片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所以说,那个宣称是我弟弟的男人讲的是实话。联邦调查局搞错了。莱斯特·但丁没有假冒派蒂的身份,是派蒂假冒了莱斯特的身份。但是这个使人烦乱的发现并没有解决什么问题。颠倒一下所引起的更令人不知所措的问题要摧垮我的正常思维了。

这点是清楚的,派蒂骗过警察,使他们认为他穿过蒙大拿向西去了,之后,他带着凯特和贾森往相反的方向去——回到了伍德福特。因为他不必丢下他劫来的汽车去误导警察了,躲避追捕就不是很难了。他要做的就是劫一辆车,车牌号得是一个遥远的州的。司机要在几天里不会被发现。

等他或她被报走失时,派蒂已经到了沃伦夫人的地盘,把车藏了起来。同时,他调换了几次车牌,把车主的尸体沿着卅际公路藏在了某个地方。

对于沃伦夫人,派蒂一定有信心能吓唬住她,因为一年之前他那么干过。在那个我了解到派蒂和沃伦夫人的教堂,牧师提到派蒂是沃伦夫人的杂工,除了两年前一次难得的缺席以外,沃伦夫人从来没有耽误过做礼拜。那是派蒂从我那儿带走凯特和贾森之前的一年。派蒂一定做了使沃伦夫人惊恐不安的事,使她觉得周日不可能去教堂了。牧师打来电话,确定了是有了难受的事她才没去的,她说她得了感冒。第二个周日,她又去了教堂,同时她说过,派蒂离开了这个地区。

牧师的电话可能救了沃伦夫人的命。牧师对她的关心一定使派蒂认为牧师起了疑心,一定促成了派蒂的离开。但是沃伦夫人感到安全后,她为什么没有坦白那里发生的使人恐怖的事呢?答案不难想象,像罗甘镇的加纳夫人,她羞于让别的教徒知道派蒂对她干的事。而且,派蒂无疑会威胁她说如果给他惹麻烦,就会回来惩罚她。

可能她又开始觉得安全了,然而那时使她恐惧的是,派蒂一年之后又回来了。他可能觉得把凯特和贾森藏在她这里最合适了。不论怎样——她的痛苦生活重新开始了。他严厉地威胁她,使她按照他的意愿行事。

“他对我来说,就像一个儿子。”她被迫这样告诉她的律师,被训练得说出来使人信服。她签文件时,派蒂可能就在律师办公室里,站在她身边,警告她,如果背叛他,就会让她的余生在痛苦中度过。然后,他就把她关在家里,到教区里到处放出话去,说她最近感觉不太好,那样,她死时人们就会有个心理准备。毕竟,像牧师说的那样,沃伦夫人年纪很大了,可能会在某个晚上,在睡梦中过世——用一个枕头压在她的脸上引起的死亡。

我加快速度开回镇子里,用我的电话打给了联邦调查局探员迦得,但他的接待员说他有几天没回办公室了。我打到佩尼的办公室,电话录音说他这周休息,不在办公室。这意味着他的妻子的切片化验结果不太好。我的胸口感觉空空的。

就剩下和地区警署联系了,但我在一个警局外停下车时(和几年以前一样的砖房),我很烦恼地想象着大批的警察挤进警车里,向沃伦夫人家冲去。我害怕他们太显眼了,如果派蒂在屋子里,他就会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从后面逃跑。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怎么对付凯特和贾森的。

即使警察逮住了他,他要是拒绝回答问题呢?他要是否认他知道凯特和贾森的下落呢?如果他们还活着,在他保持沉默期间,他们可能会饿死或是闷死。我警告自己,仔细考虑考虑,我需要更多的信息,在我明确地知道他们应该怎么去做之前,我不能放心让警察去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