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去健身中心。我从来没有过这么重的时候。自从派蒂带走了凯特和贾森,我几乎崩溃了。太多的酒精、加工过的热量多却没营养的日常饮食使我增加了二十磅。不能再这样了,我雇了一个教练。我知道我得慢慢来,然而我还是不太耐烦。我在健身器上的时间从每天三十分钟到每天六十分钟这样进步着。我开始慢跑了,开始是在健身中心的室内跑道上,后来到了寒冷的户外。一英里、二英里、五英里,我减去了我增加的分量,肥肉变成了肌肉。

我选了自卫课程。点、线、面。建筑用语。我不再假装努力工作。就我目前而言,我只有一项工作,于是,我解散了我的公司,给雇员们一个慷慨的红包。我不用准备上射击课和体能训练时,我就把时间用在上网搜索上,用佩尼给我的其他那些网址。

在我以前的生活中,我一直忙着,没发现因特网的好处。现在,我惊讶于我能得到那么多信息。感谢佩尼提供给我这些,我知道去哪里看。我找到了莱斯特·但丁的出生资料,确实是联邦调查局说的那样:他在六月二十四号出生在印第安纳州的布罗克顿,比派蒂早出生一年。

我搜索了每个州的数据库,都没找到与莱斯特·但丁符合的死亡记录。没有证据证明派蒂假冒了但丁的身份,我只好不情愿地检验着联邦调查局的说法,但丁假冒了派蒂的身份。但无论我怎么查,我也没找到证据证明派蒂已死,还有,如果他死了,他是否是被谋杀的。

感恩节过去了(这个节日的名字使我痛苦)。凯特的父母要我去和他们一起过,我拒绝了,几乎没有社交的心情。但是,后来我想他们和我一样孤独,我们一起可以尽可能互相安慰。我们三个喝了些葡萄酒,吃晚饭时在厨房里看了足球。但我根本提不起过节的精神头儿,经常担心假使凯特和贾森在我离开期间被发现了,而丹佛警方或迦得和佩尼弄丢了我留给他们的电话号码。

到圣诞节了,凯特的父母来做客。我一看到凯特的父亲,我就希望我已经救他们脱离了苦难而过去看他们了。看到这个曾经身材高大、强壮的男人被心脏病折磨得弯腰曲背,我几乎无法掩藏我的悲伤。我们尽力喜庆一点儿,却总是想起过去的那些欢乐的圣诞节,像那次我在大学里和凯特约会期间,当她邀请我和她的父母一起过圣诞节时,我就知道我们的事有了进展。

这个节日有很多难办的事情,选择圣诞树对我来说特别难,因为凯特和贾森总要和我一起选——这是件很大的家事。我们把树一带到家,就总是开始装饰它,经常得到天黑以后才干完。这回,我挂在树上的每个电灯泡都使我有很浓重的失落感,折磨着我。通常,树下有很多礼物,但是今年,凯特的父母和我都同意不交换礼物。毕竟,我们想要的只有一样,而且它不可能放到树下。通常,凯特的母亲会做些蛋奶酒,每一年都是那么好喝。但今年,我差点咽不下去。过了一些天后,他们回到杜兰哥去了。

凯特的父亲感到非常不舒服,她母亲开的车。

隔壁的菲尔·巴罗邀请我去参加新年前夜的聚会。我尽力参加社交活动,但对我来说,节日唤醒了我的回忆。我在新年倒计时前一个小时就回家了。我艰难地努力着,却无法记起凯特和贾森的声音是怎样的了。

春天来了。

五月。

六月。

他们离开有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