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弟弟或者不是我弟弟,总之装成是我弟弟的一个男人绑架了我的家人,撕裂了我的世界。他隐藏了自己的踪迹,愚弄我和警方,让我们以为他要去蒙大拿的布特。然后,他就从地球表面消失了。没有别的驾车人被报失踪,也就是说警方没有有关被劫持的车辆的驾照号码和车型,无法集中搜查。有大量报失的车,在蒙大拿、怀俄明和科罗拉多有上百辆,全国范围内有上千辆。但是,它们中的任何一辆被指认时,都与派蒂(我还是不能让自己叫他但丁)无关。可能他和别的车调换了牌照,那个车主可能得很长时间才能注意到车牌被换了。那时候派蒂可能又偷了别的车或是又换了车牌,也可能用从我家拿走的东西换了钱,买了一辆旧车,然后用伪造的身份证把车登记在一个警方不知道是他用着的假名之下。可能是这样,或许是这样。

地区电视台重复报道了这件事。广播也能收到,特别是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从周日早间报道摘录了凯特、贾森和我的事。他们重点强调了那个痛苦的转换,一个自称是我的失踪已久的弟弟的人又失踪了,这次却是和我的家人一起失踪的。我接到一些宣称带走凯特和贾森的人的电话,他们生动地描述他们遭受折磨的细节。警方追踪了这些电话,但是,除了找到几个喜欢搞恶作剧的人之外,一无所获。有几个打电话来的人被控妨碍调查,但没有人去坐牢。

绝望和睡眠不足使我头痛,我失去了工作的兴趣,但我的同事们管理着业务。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搜查失去了动力,很显然,除非派蒂——我又一次试着用但丁的名字去替换,但我做不到——除非派蒂有错误犯到一个警察手里,他可能永远也不会被发现,特别是如果他留了胡子盖住伤疤,那他存档的大头照片也就不再像他了。

凯特和贾森的模糊的照片出现在牛奶罐和邮件里。你见过这个女人和这个男孩吗?说明文字这样写着。但是如果我都不能看清这么模糊的脸,我不能指望别人能看清。我从来没有注意过那些牛奶罐上和邮件里面夹带的别人失踪的妻子和孩子的脸。我又怎么能希望别人注意到我的失踪的妻子和孩子呢?朋友们起初是表示支持的:打电话说些鼓励的话,邀请去吃晚餐。但是,过了一段时间,许多人也厌倦了我的绝望。无法再带着同情的表情走近,他们就和我拉开了距离。

尽管如此,有些人还是保持着真诚,像我隔壁的邻居菲尔·巴罗,我从他那知道了事情还能怎样变得更糟糕。我没精打采地耧着前院的枯叶,模糊地意识到秋天曾经是一年之中我最喜欢的季节,空气中带着霜气,林问轻烟袅袅,枯叶塞率作响,现在这对我都没什么意义了。我碰巧抬头看到菲尔把毛衣系在胸前,然后走下人行道,向我走来。

“怎么样,布雷德?”

凯特曾经告诉过我不论我们感到有多么悲惨,我们都应该回答“好得不能再好了”。

菲尔的肩膀上下动着似乎难受的咔哒作响。

“是啊,我能看出来,你已经把这一堆树叶耧了大约一个小时了。”

“整洁为止。”

菲尔向下看着他的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这件事。”

“哦?”我感到一阵凉风吹过来。

“玛吉说我不该打扰你,但是我想你不会有比那些假装帮你的人来找你的麻烦更大的麻烦了。”

风吹得更冷了。

“你在说什么?”

“昨天,我上班时,一个联邦调查局的探员来找我。”

“是约翰·迦得吗?”

“是,是那个名字。他问我你和凯特相处得怎么样,家里是否总吵架,你是否曾经打过你的儿子。”

“什么?”

“他想知道你是否喝了酒就发脾气,你是否有个女朋友。”

“联邦调查局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