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蒂把球向贾森投过去,贾森通常很笨,接不着球,可这回却接得很好,他咧开嘴笑了。

“看,爸爸!看看彼得叔叔教我什么了!”

“你太棒了。也许你叔叔应该考虑去当教练。”

派蒂耸耸肩。“都是些小伎俩,在路上学的。在那些镇子上,我每周五晚上都在棒球场上混。你要记住的只有,贾森,要盯住球,而不是你的手套。要确保你的手套准备好,随时可以‘啪’地合上。”

凯特出现在后门,她的金黄色头发在厨房的灯光中映出轮廓。“该上床了,小会员们。”

“呀,我非得睡觉吗,妈妈?”

“我已经让你比平常多待半个小时了。明天要上学。”

贾森失望地转向他的叔叔。

“别看我,别找帮忙的。”派蒂说,“照你妈妈说的去做。”

“谢谢你教我,彼得叔叔。现在或许那些孩子会让我参加比赛了。”

“嗯,如果他们不让你参加,你就告诉我,我去棒球场和他们说道说道。”派蒂揉搓了一下贾森黄里带红的头发,用胳膊肘轻轻把他向屋子里推了推。“你最好别让你妈妈一直等着。”

“早晨见。”

“当然。”

“我很高兴你找到我们,彼得叔叔。”

“我也是。”派蒂的口气里透着不确定,“我也是。”

贾森向屋里走去,我的弟弟转向我。“好小子。”

“是啊,我们以他为荣。”

西下的夕阳给后院的树染上了一抹绯红的光辉。

“还有,凯特是……”

“很棒。”我说,“遇到她的那天真是我的幸运日。”

“不用去说别的。是你自己干得好。看看这房子。”

我感到有点尴尬,我竟拥有这么多东西。

“我的同事为这个还开过玩笑。像你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我的特点在于设计的建筑物几乎掩藏在周围的环境里。我们刚来到这个镇子时,这座旧维多利亚式的房子就好像为我们准备的似的。当然,前前后后的树把它藏的非常好。”

“感觉很坚固。”派蒂向下看了一眼自己长满老茧的手,“真是有意思的事儿。成功了。嗯……”他抬起头咧嘴笑了,“教练这个活儿让人容易口渴。我想再来点儿啤酒。”

“马上就来。”

我拿着啤酒回来时(凯特在屋子里扬扬眉毛,很不习惯看到我喝这么多),我还带来了装在购物袋里的一点儿东西。

“那是什么?”派蒂想要知道。

“我一直为你保存的东西。”

“我想不出你会——”

“如果你再和贾森练习接球时要用的话,恐怕它有点太小了。”我说道。

派蒂困惑地摇摇头。

“认识这个吗?”我把手伸进袋子里,拽出很久以前我在派蒂的自行车下找到的那只破旧的棒球手套。

“我的上帝!”

“这么些年以来我一直保存着它,我从没让它离开过我的房间。我上床睡觉时习惯把它放在旁边,我努力想象着你在哪儿,你在干什么,还有……”我费力地说出来,“……如果你还活着。”

“有很多次,我都希望我没有活着。”

“别那么想。过去的事现在不再重要了。我们又在一起了。派蒂,这才是最重要的。上帝,我想你。”我把手套递给他,尽管我无法看清楚他了——我已经泪眼模糊了。